一碗清酒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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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安看到小碗只穿著里衣也很震驚,轉(zhuǎn)過身說:“有個陳府的侍女說,是你有話要對我說,說你在這里等我?!?/br> “江慕安!你!”小碗氣急,“我不可能約見你,而且我怎么可能在陳府約見你,今天這么多人在這里,你……” 一時間,小碗明白了這是有人在設(shè)計她。 “出去!”小碗壓低聲音,“你趕緊走,讓人看見,你我都說不清了?!?/br> 江慕安面朝著房門的方向,說:“是我考慮不周,我們也只能在這樣的場合才有可能碰見,我以為你真的有話跟我說?!?/br> “我現(xiàn)在出不去,”江慕安說,“門外有人經(jīng)過了。” 小碗絕望地閉了閉眼。 她只能祈禱一會兒門外的人們趕緊離開,江慕安趕緊走。 可是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大,卻越來越模糊,小碗覺得喉間有些堵,胸口也很悶,不舒服。 小碗攥著里衣有些呼吸困難,也越來越熱,小碗后退幾步,坐在地上,靠在床邊。 江慕安也發(fā)現(xiàn)了小碗的異常,走進一步,問道:“小碗,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小碗慌亂的搖頭,“我……你別過來。” 好熱…… 小碗露出的脖頸泛著不正常的潮紅,臉頰也是很快染上了一層紅暈。 小碗起身把墻上的彎刀抱在胸前,金屬刀套冰的她一激靈。 “對不起,”江慕安說,“我不該輕信別人,但是,我前幾月去了落燭寺,我看到了那棵菩提樹?!?/br> 菩提樹。 上面有一千多個祈安福。 每一個都寫了江慕安何碗的名字。 不是名字,是昵稱,是曾經(jīng)他們的年少。 [平安順?biāo)?nbsp;不慕他人] ??,[無憂無恙 不慕他人] ?, [ 春風(fēng)得意 不慕他人], [ 生辰快樂 不慕他人] ,[ 安適如常 不慕他人] ?,[ 安適如常 不慕他人] …… 因為江慕安說過,能遇到小碗,他從不羨慕別人所擁有的。 一天一個,是小碗被流放的那五年光陰。 小碗勉強把話說得鎮(zhèn)定:“看到了又如何,我們早就結(jié)束了?!?/br> “你給我寫了絕情信,我也以為只有我還困在過去,”江慕安神情悲慟,“可是我看到那滿樹的字跡,我才知道你也沒有放下,為什么你要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不然呢?”小碗反問,“哭著求著要嫁給你?一次還不夠嗎?我只有一條命,現(xiàn)在它屬于江知酌?!?/br> 江慕安搖頭說:“不可能,你和他才認(rèn)識多久,你心里這幾年一直都是我?!?/br> 小碗不想說話,也不愿意在這個時刻還跟江慕安爭辯什么,她指了指一旁桌上的香爐,說:“把它熄了?!?/br> 江慕安用茶水熄滅了香爐,但澆滅的那一瞬間,熏香忽的迸發(fā)一小股煙霧。 江慕安摸了摸自己的臉,知道了里面是什么。 江慕安回頭看著小碗,小碗拔出彎刀,惡狠狠地說:“你敢再靠近一步我就殺了你。” 小碗說得兇狠,眼眶里卻積滿了潮濕,配上那個眼角的小痣,衣衫不整的樣子,是一幅別樣旖旎的畫景。 “走開,”小碗難耐地說,“別看我?!?/br> 江慕安明白,他們就算沒做什么,也不能清白地走出這個屋子了。是他害了小碗。 那他跟小碗是徹底完了,以后一面都見不到。還是…… 江慕安沒來得及多想,小碗就抽出彎刀要在自己小臂內(nèi)側(cè)劃一道。 “小碗,你干什么???”江慕安單腿跪在小碗面前握住彎刀,碰到小碗手臂的位置燙的嚇人。 小碗的眼睛也染紅了,眼淚將落,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不出話。 江慕安也受了熏香的影響,可小碗顯然比他嚴(yán)?s?重地多。江慕安只覺得喉間滾熱地要溢出鮮血,強忍著把彎刀從小碗手里奪走,扔到一邊。 “……小碗,你……”江慕安按住小碗的手。 小碗仰著脖子想推開江慕安卻沒力氣,就聽到了有人推門而進的聲音。 江知酌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失語。 小碗里衣已經(jīng)幾乎濕透,皺巴地貼在身上,從雪白的里衣里都能看出全身泛著一層潮紅。而江慕安欺在小碗身前,兩個人還手挨著手…… 把江慕安提起來拽到門口,門外院內(nèi)有幾個女眷在不遠(yuǎn)處,還有幾個朝臣經(jīng)過。長樂趕緊接住江慕安,攙扶著江慕安往不知道該怎么辦,是走嗎,這么多人都看到了。 “恒安王不勝酒力,送他回府,”江知酌寒聲說,“除此之外再有一個其他的字傳出去,本王定然找到那個多言之人殺了他?!?/br> 江知酌身上的殺氣太甚,院內(nèi)所有人都趕緊去了前院,江景景的轎子快要進府了。 江知酌顧不得別人此時敢不敢討論此事。 畢竟侍女仆役和其他人不少都看見了,小碗也在屋里的事,也必然有人知道。 “無論是誰,”江知酌交代容詞,“再靠近房間一步就直接砍了?!?/br> 容詞握緊腰間的刀,低頭說是。 小碗看到江知酌進門那刻就慌得不行,江知酌沒再進來聽她解釋,小碗的眼淚瞬間涌落,把頭埋在膝間,握拳狠砸了一下自己的小腿。 江知酌把小碗從地上抱起來,放床上,壓抑著情緒說:“跟我說,這是怎么回事?!?/br> 小碗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得圈住江知酌的脖子,害怕江知酌再離開。 “我沒有……”小碗帶著哭腔慌亂地解釋,“我……在屋里換……衣服……,江慕安就……就被人……騙進來了?!?/br> “好,我知道了,不怕,”江知酌撫著小碗汗?jié)竦暮蟊?,安撫小碗的情緒,“我在了,沒事了?!?/br> “你相信我,……”小碗拚命貼在江知酌身上。 小碗身上是不正常的潮熱,還有細(xì)微的輕顫,除了害怕和慌張,江知酌已經(jīng)猜到是藥物所致了。 “我相信你,哪里難受,告訴我。”江知酌沉穩(wěn)的聲音傳進小碗的耳朵。 “所有……都難受。”小碗難堪地哭出聲。 捧著小碗的臉,江知酌吻完以后,問:“現(xiàn)在呢?” “更難受了……嗚……”小碗已經(jīng)哭到打顫。 江知酌放下床帳,把小碗放平,掏出帕子擦去小碗臉上的汗和淚水。 帕子上沾滿了江知酌的味道,小碗被這個味道安撫到了一些。 “不哭了,”江知酌抹掉小碗脖頸間的汗,“你乖,有我在?!?/br> 小碗定睛看著江知酌,江知酌的眼神一貫讓她有安全感。 不行,小碗把臉扭到一邊,雖然有安全感,但不是解藥,小碗還是覺得難耐。 “大概多久……我才會好一點……” “我也不知道,少則一兩個時辰,多則一天吧?!?/br> “那我……” 江知酌摸著小碗汗?jié)竦聂W角,溫聲說:“把你交給我處理,行不行?!?/br> 小碗點頭說嗯,今天讓我哭嗎? “不讓你哭,你別亂動。”江知酌說,“也別推開我?!?/br> 小碗覺得自己明白江知酌說的是什么,閉著眼小聲說:“知道了,我也相信你?!?/br> 趨近黃昏,江景景的新轎在鑼鼓喧天地喜樂聲中被迎進府。 客房內(nèi)細(xì)微的聲音都被咽下,不給這場大婚添亂。 新郎親自迎娶,晚霞給新娘子的一身紅衣添了裙尾及地。 雪白的里衣半垂在床邊,被汗?jié)竦囊呀?jīng)夠皺了,纖白細(xì)嫩的的手指把它蹂躪地團在手心,又變得滑膩。 前廳的客人們都翹首注目著尊貴的公主俏麗的容貌,點翠鳳凰步搖閃著耀眼的金光。 太子妃眼睛睜得滾圓卻不敢看,磕著腿側(cè)的束發(fā)玉冠是她清晨踮腳親自配戴上的。 紅袍下的兩只手交握在紅錦毯上同行,穩(wěn)步而篤定地走向幸福。 躺著的那人卻好似走在懸崖細(xì)絲之上,什么都抓不住。 禮官高聲唱著流程,新人相對而立,躬身一拜。 沒有收到指令的人卻跪伏在下。 禮成。 新娘嬌羞地看了一眼夫婿。 小碗?yún)s是滿臉不可思議。 江知酌自始至終衣衫整齊,抬手扶正了玉冠以后,立馬就恢復(fù)了平日里清雋矜貴的太子模樣。 不著片縷,鬢發(fā)渾濕的小碗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身上強行挽尊。 “別蓋了,你還是有點熱,”江知酌從門外拿過初十七手里的衣服,“這兒沒法沐浴,一會兒汗落了,我給你穿衣服。” 江知酌在圓桌前飲光了那壺涼透了的茶以后,撈起還在怔楞的小碗,迅速套好了一身行頭。 江知酌打開了房門,冷氣瞬間涌進,兩人都覺得舒服了不少。 “我自己收拾!”小碗在床帳前攔著初十七,胡亂的團上,用舊衣的束腰腰帶打了一個死結(jié),“你收好……帶回金玉臺,我……自己洗……” 江知酌神色如常地帶小碗去了正堂,朝眾人說道:“太子妃身體虛弱,不能在外久待,本王先失陪了?!?/br> 眾人恭送了江知酌和小碗,江知酌拉起小碗的手腕離開了陳府。 陳府門外,小碗先上了馬車,“夏侯雅呢?”江知酌神情森冷。 “屬下無能,”容詞低頭說,“方才沒有尋到。夏侯沖和大滿也已經(jīng)離席?!?/br> 第83章 商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