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別枝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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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著鄧硯塵穿上衣服時正正合適的樣子,許明舒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 她剛想叫鄧硯塵將其他衣服挨個試試,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身著鵝黃色衣裙的丫鬟過來傳話道:“鄧公子,侯爺叫人過去,軍中有要事吩咐您?!?/br> 那黃衣丫鬟聲?音嬌柔婉轉,許明舒扭頭朝丫鬟臉上望過去,卻見?是一副生面孔。 丫鬟容貌清秀,身段窈窕,鬢邊點綴了一朵粉花尋常發(fā)髻梳在她頭上同府中其余丫鬟比起來顯得格外好?看。 許明舒沒見?過這個人,猜想是四嬸嬸新選入府里?來的,便也沒多問。 鄧硯塵放下手中的衣服,問道:“需要我?guī)Ъ讍幔俊?/br> 丫鬟搖了搖頭,面上滿是笑意,目光炯炯的望向鄧硯塵,一刻都不?曾離開柔聲?道:“不?必,侯爺說只您過去就好??!?/br> 鄧硯塵點點頭,沒再多言。 他行至窗邊看向許明舒道:“我去找侯爺,順路送你回去?!?/br> 許明舒點點頭,“好?吧?!?/br> 說完她扭過身朝院外走去,鄧硯塵目不?斜跟在她身后,沒有半分猶豫。 行至長廊盡頭時,許明舒余光偷偷往院門前瞄了一眼,見?那丫鬟仍舊站在那里?,朝他們所在的方向張望著。 許明舒感到有些好?笑,嘴角不?自覺的勾起。 鄧硯塵敏銳地?捕捉到她的笑,問道:“怎么了?” “沒怎么,想到些開心的事?!?/br> 鄧硯塵應聲?道,“哦?!?/br> 許明舒皺眉,“你怎么不?問我是什么事?” “興許...”鄧硯塵緩緩開口,“是同硯塵哥哥有關的事?!?/br> ...... 第26章 蕭珩醒時, 眼前一陣忽明忽暗。 后腦舊傷的位置隱隱作痛,他強忍著皺了皺眉。 屋內燭火搖曳,窗前的書案旁背對著他坐著個人?, 正?在翻動書頁看得頗為?認真。 他吃力地坐起身, 看向那?抹身影,氣若游絲道:“皇兄?!?/br> 聞聲, 蕭瑯轉過身, 放下手中的書卷朝他走過來道:“醒了?” 蕭珩點點頭。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要叫太醫(yī)過來瞧瞧嗎?” 蕭珩嘆了口氣, 道:“不必?!?/br> 蕭瑯在他身側落座,抬手替他整理了下翻折的衣領道:“你突然暈倒,嚇了皇兄一跳, 前來問診的太醫(yī)都?說你的傷已?經痊愈, 我怎么看著你還是?疼得厲害呢?” “皇兄?!?/br> 蕭珩眼神中透著荒蕪, 緩緩開口道:“我最近總是?能夢到母親......” 蕭瑯微微一愣,他也是?聽宮人?提起,蕭珩的母親自盡而死,據說這位貴人?飲下毒酒的那?一刻還被回來的蕭珩撞見了, 他就這樣看著母親在自己懷里一點點失去氣息。 尚未經歷別?人?之苦, 無法感同身受。 蕭瑯不明白這位貴人?為?何好端端的想不開自盡, 但想來無非同是?非恩怨這幾個字分?不開罷了。 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蕭珩, 只道:“我曾聽人?提起, 若是?頻繁夢見一個人?,說明你同的她距離越來越遠, 緣分?愈發(fā)淡了。興許程貴人?早就放下了塵世喧囂, 安心追尋她的來世。阿珩,這是?件好事。” 蕭珩低下頭, 沒有說話。 夢里除了他阿娘,還有一個人?,他記不清那?姑娘的模樣,亦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有什么恩怨糾葛。 但他感覺得到,那?姑娘被他傷透了心。 蕭瑯將手搭在他肩膀上,語重心長道:“阿珩,皇兄雖不知你和?父皇因何而這樣僵持,但皇兄想和?你說的是?,過去的事就叫它過去吧,一直停留在過去走不出來苦得是?你自己?!?/br> “我已?經同父皇商議,你若是?不愿去昭華宮宸貴妃那?里,就留在皇兄身邊也好,我孤家?寡人?有你在也能熱鬧些?!?/br> 聞言,蕭珩皺眉道:“他同意了?” 皇帝費盡心思賜死他母親,逼迫他認宸貴妃為?母,如今這事兒?行至一半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放棄了? 他心愛的女人?不再?需要一個子嗣穩(wěn)住地位于聲名,那?他母親豈非平白搭上了一條性命? 蕭瑯別?開眼,有些愧疚地不敢看向蕭珩,他沒有將光承帝同自己說的一番話如數告知他的這個弟弟。 那?日蕭珩昏迷不醒時,光承帝傳喚他過去御前問話。 他將蕭珩近幾日的情況同父皇交代后,龍椅上那?個高?大的背影緩緩開口道:“朕給他指了一條明路,可他并不領情?!?/br> 蕭瑯猶豫半晌,只道:“七弟剛失去生母不久,父皇雖是?好心但這般急著叫他認別?人?為?母親,的確是?有些強人?所難,還望父皇理解?!?/br> 光承帝冷笑了一聲,“你們這幾個孩子里,同朕脾氣秉性最為?相似的倒是?蕭珩。但他總是?顧忌兒?女情長跟在那?個女人?身邊,一輩子把自己困在一方天地出不去能有什么出息,總有一天他會明白朕對他的良苦用心?!?/br> 蕭瑯聽得云里霧里,為?了幫蕭珩留在東宮,他也只道:“父皇說的是??!?/br> “也罷,他不愿就隨他去吧,至少跟在你身邊也比蹉跎在幽宮里好得多?!?/br> 見蕭瑯點頭,蕭珩低下眼睫沉默了半晌,道:“皇兄?!?/br> “我不想一輩子躲藏在東宮里勞煩皇兄庇護,更不想如他的愿任他擺布,皇兄既然猜忌江浙一帶有貪污受賄之事,不如交由?我代皇兄去查。” 蕭瑯微微一愣,他身體羸弱許多事沒辦法親自過去查明,這幾年派去地方的官員要么一無所獲,要么總是?出現?些大大小小的意外。 他知道江浙一帶不比其他地方,表面上看著雖是?一片政通人?和?,實則暗藏玄機。 蕭瑯猶豫了片刻后,隨即立刻否定道:“不行,江浙一帶多有世家?大族世代盤踞在此,樹大根深,朝廷每年派過去的官員都?難以應對,更何況是?你。” “可我是?皇子,”蕭珩咬牙,即便他不愿承認自己同那?人?之間?的關系,他別?無選擇,“一個皇子若是?死在了他們的地盤上,是?沒辦法同朝廷交代的。” “阿珩,許多事沒有你想得那?么簡單,他們害人?無形防不勝防啊?!笔挰樧谒砼缘溃骸澳憧芍赖挛迥?,父皇有意興修皇陵正?趕上江南水患頻發(fā),百姓經此災難食不果腹。朝廷撥款和?派去的賑災糧接連送過去仍無濟于事?!?/br> 他嘆了口氣,繼續(xù)道:“我記得當年朝廷派遣了個精通治河之道的翰林才子過去,那?人?曾教導過皇兄課業(yè),是?個端方正?直,溫文守禮的清官??傻搅颂K州府遂城縣擔任知縣沒過幾年,便傳來了他的死訊?!?/br> “因何而死?” 蕭瑯張了張口,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只道:“據當地人?說,尸身是?在妓院發(fā)現?的,仵作推測是?死于心悸?!?/br> 蕭珩皺眉,半晌后沉聲道:“此事存疑?!?/br> “你也這樣覺得吧,這件事這么多年在我心里一直是?個結,時至今日我仍不相信一個寒門出身苦讀二十?載,在翰林院擁有極高?聲名的人?,會作出貪污yin|亂之事?!?/br> 蕭瑯嘆息著,“更讓我覺得可怕心寒的是?,他們這般毀他,一個清風明月的官員落得骯臟齷齪的死法,身后名都?保不得。” 盛夏的晚風自半敞的窗內吹進來,帶著滲入心臟般的寒意,蕭瑯蒼白的手指在微微發(fā)抖,不知是?氣憤還是?惋惜。 蕭珩抬頭望向窗外的皎皎明月,堅定道:“皇兄,讓我去查吧。” …… 次日清晨,許明舒睡醒后,百般無聊的想要去演武場旁的廂房里尋鄧硯塵。 一只腳剛邁入院中時,見門前站著昨日那?位鵝黃色衣裙的丫鬟,正?在擦拭鄧硯塵擺在門前的長槍。 那?丫鬟聽見身后有動靜,扭回頭見是?許明舒后,笑著迎上來道:“是?許姑娘來啦,鄧公子去武場了,您進來坐一會兒?喝盞熱茶等等吧。” 許明舒一頭霧水,總不是?她起得早了還沒清醒,她怎么記得這里是?自己的家?,如今在自己家?晃悠居然要被當做客人?一般對待。 昨日見這丫鬟通身的打扮時,她便心生疑慮,以為?是?府里來的新人?尚且不懂規(guī)矩便也沒多在意。 銀槍槍尖的凌厲的光刺痛了許明舒的眼,她微微皺眉看見那?丫鬟將槍移動了幾分?。 許明舒上前幾步,問道:“你是?誰?” 鵝黃色衣裙的丫鬟笑得溫婉,“奴婢是?將軍府沈夫人?派來服侍鄧公子的,沈夫人?說鄧公子已?經到了舞象之年,正?是?征戰(zhàn)沙場的年紀,身邊需得人?照料便派遣了奴婢過來?!?/br> 許明舒看著她滿含笑意的眼,心想她所說的服侍照料興許沒自己想象的那?般簡單。 “你什么時候過來我們府上的?” 丫鬟道:“奴婢是?昨兒?個夜里來的,因著須得先行見過侯府管事,所以今早才過來鄧公子院里不久?!?/br> 許明舒抿了抿唇,鄧硯塵說到底是?黎將軍的養(yǎng)子,如今也到了張羅親事的年紀,今后的終身大事也是?要交由?黎將軍夫婦做主的。 黎瑄長年征戰(zhàn)沙場,為?鄧硯塵相看合適姑娘的事必然落到沈夫人?頭上。 可沈夫人?不喜歡他,挑選的姑娘若是?不合他的意,憑他的性子必然也只會一味忍讓。 許明舒一時走神,握著茶盞的手打滑,guntang的茶水盡數灑在她手臂上,疼得她站起身驚呼了一聲。 眼前一道玄衣身影飛速靠近,一雙結實的手臂穿過來握住許明舒燙傷的位置,心急道:“怎么了?” 許明舒滿心的委屈,低聲道:“手滑,燙著了?!?/br> 鄧硯塵扶著她,讓他依靠在自己身上道:“我?guī)闳ネ克??!?/br> 鵝黃色衣裙的丫鬟見狀忙上前道:“奴婢去取些冰過來?!?/br> 鄧硯塵看了她一眼,記起她好像昨天替侯爺傳過話,只道:“不必了,你回去忙你的就好?!?/br> 說完,他攬著許明舒轉身離開,沒再?回頭多看一眼。 那?丫鬟看著他們二人?離開的方向,急道:“鄧公子……奴婢是?……” 人?已?經走遠了。 第27章 院子里, 許明舒癱在鄧硯塵房里的椅子上,悠閑地吃著沁竹送來的冰梅子。 她手腕處燙紅了一片,鄧硯塵將她安置在房里后, 便去尋燙傷藥來。 過了好一會兒, 沒等到鄧硯塵回?來,倒是她們侯府里的管事過來, 管家開門見山, 叫方才那位鵝黃色衣裙的丫鬟收拾東西回將軍府。 說是鄧公子聽聞這人是沈夫人派來照顧他?的,忙叫人帶話去將軍府婉拒了沈夫人的好意?。 小丫鬟一時驚愕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 執(zhí)拗著不肯走,片刻后更?是從眼中擠出兩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