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之意 第207節(ji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聶廣義的這個設(shè)計,是在向他的偶像扎哈?哈迪德設(shè)計的香奈兒流動藝術(shù)博物館致敬。 同樣的金屬質(zhì)感,同樣的可以拆卸重組,同樣的700平米。 香奈兒流動藝術(shù)博物館雖然一起可以拆卸,卻不是簡單的一個集裝箱能夠搞定的。 也不是一個人能夠搞定的,而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這里面更多的,除了設(shè)計本身,也是時代賦予的動能。 十幾年前, 可沒有聶廣義剛剛從全球各大材料實驗室里面找出來的新型材料。 也沒有足夠的科技,可以支持流動藝術(shù)博物館“自己打包”。 夢心之能看明白聶廣義這個設(shè)計意味著什么。 現(xiàn)場這些原本就經(jīng)常和建筑師打交道的記者,就更不可能有問題了。 在長達半分鐘的異常沉默之后,現(xiàn)場響起了經(jīng)久不息的掌聲。 記者們看到的是一個設(shè)計, 商人們直接嗅到了商機。 如果能夠拿下【游牧咖啡】, 對這個項目進行行業(yè)復制,這里面的顛覆性, 就和openai對每一個需要繁瑣人工cao作的文件處理功能進行顛覆,是同樣的道理。 很多公司的基礎(chǔ)文案崗位, 很有可能會就此失業(yè)。 發(fā)布會還沒有結(jié)束,來參加發(fā)布會的人就躍躍欲試地來到聶廣義通往后臺的必經(jīng)之路。 其中還有兩個,是已經(jīng)轉(zhuǎn)投費德克那兒現(xiàn)在又想著要回來的。 高傲如大少,自然不會吃回頭草,他壓根就不搭理這些人。 嚴格意義上來說,聶廣義一直都是一個比較清高的建筑設(shè)計師。 他只專注于自己的領(lǐng)域,并不是那么熱衷做除了建筑設(shè)計以外的生意。 聶廣義但凡有點興趣,也不會把他mama留給他的信托,就這么放著。 面對墻頭草,聶廣義直接就是一句:【已經(jīng)解約的委托方,未來都沒有合作的可能】。 面對那些先前沒有參與過他和費德克的紛爭的人,聶廣義給出的解決方案,是讓他們?nèi)フ倚m。 他要送給宣適的結(jié)婚禮物,并不僅僅只是一座可以打包的流動藝術(shù)咖啡館。 而是連帶著把【游牧咖啡】的著作權(quán),也一并交給了自己最好的兄弟。 這個劃時代的設(shè)計,在宣適的手里,才能發(fā)揮最大的商業(yè)價值。 普利茲克獎發(fā)展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越來越多地在關(guān)注獲獎作品的社會意義。 宣適能把【游牧咖啡】的概念, 推到什么程度,或多或少,也會影響到他能不能拿獎。 人生, 有的時候真的不是需要太多的朋友。 有那么一兩個,可以讓你永遠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給對方,足以。 聶廣義并沒有和發(fā)布會現(xiàn)場的人,有過多的糾葛。 心悅的姑娘明日就將啟程回國了,而他,還什么都沒有做。 …… 發(fā)布會結(jié)束之后,夢心之準備悄悄離開。 原本應(yīng)該還在接受媒體采訪的聶廣義匆匆回答了幾個問題,就直接跟了出來。 “聶先生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 “因為看到你離開?!甭檹V義開始打直球。 “我是因為明天要回國,所以這會兒得回去打包行李了?!眽粜闹聪蚵檹V義,“聶先生有那么多記者等著,怎么能就這么走了?” 聶廣義卡頓了一下。 這是他今天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看夢心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里越發(fā)喜歡姑娘喜歡得緊了。 夢心之明明是素顏,卻更令聶廣義為之驚艷。 眉眼如畫、面容姣好、皮膚白皙,尤其是姑娘的那一雙眼睛。 宛若晨曦般晶瑩,猶如湖水般清澈。 像幽深的星海,仿佛能容納下人世間的一切美好。 聶廣義出神得有點久,好半天才從滿星海的疑惑里面反應(yīng)過來。 “怎么不能呢?該回答的問題,我已經(jīng)回答了?!甭檹V義趕緊接話,順帶表一表衷心:“哪個記者能有救我于水火的大恩人重要?” “聶先生言重了。” “哪里會言重呢?姑娘對我有再造之恩,為了姑娘,別說是把記者給撇開,哪怕是以身相許,本天才也是義不容辭?!?/br> 聶廣義一興奮,就開始語無倫次。 “倒也沒有這樣的必要?!眽粜闹芙^地也很直接。 夢心之不知道自己對聶廣義,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 說討厭,談不上。 說喜歡,就更談不上。 她喜歡的是像爸爸那樣,博學、儒雅、謙虛的成熟男性。 聶廣義最多就也是和博學沾點邊,儒雅和謙虛,可能壓根就不存在于聶廣義的字典里。 夢心之很清楚,聶廣義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最多最多,也就是她有些欣賞他的才華。 唯一讓夢心之有點想不明白的,是聶廣義為什么總會以各種不同的方式,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里。 從八歲時候的盧浮宮開始。 總會有那么些似有若無的羈絆。 “對對對,是沒有這樣的必要,姑娘這樣,一看就不缺以身相許的對象?!?/br> “……” 夢心之抬眼,安安靜靜地看了聶廣義一眼。 只簡簡單單的一眼,不帶什么情緒。 “??!抱歉啊。我的嘴巴剛剛離家出走了,它說的一切都不能代表腦子的真實意圖,姑娘千萬不要放在心上?!?/br> 夢心之終于是在極度無語的情況下笑出了聲。 “姑娘笑得真好看?!甭檹V義由衷地感嘆。 可惜聽的人的心情,并沒有因為這聲贊美而舒暢。 “聶先生如果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收拾行李了。”夢心之不打算繼續(xù)和聶廣義聊下去。 “好,我這就送姑娘回去?!?/br> “不用了,這邊打車也挺方便的?!?/br> “再方便能有我直接把姑娘送到宣適家的地庫方便嗎?” “我是要去酒店收拾東西?!?/br> “那不就更需要我送了嗎?你長這么好看,一個人回去要是被劫色了怎么辦?” “謝謝聶先生的謬贊,意大利人可能不喜歡我這一款,我在這兒也從來沒有遇到過搭訕一類的事情?!?/br> “怎么可能呢?我現(xiàn)在可不就虎視眈眈地在和姑娘搭訕嗎?”聶廣義走到夢心之的前面,用自己的身高,擋住了夢心之離開的路徑和視線。 “我是真的有點趕時間?!眽粜闹f的客氣,話里面的拒絕之意,卻是再明顯不過。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你要趕時間,才想著送你回去,抓緊時間和你聊一聊。” “聶先生,恕我直言,我并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話好聊的?!?/br> “不可能,你信不信我隨便一聊,就能讓你根本就停不下來?!?/br> 夢心之是真的不想繼續(xù)和聶廣義探討要不要以身相許一類的問題,聶廣義既然擋在她的前面,那她就從側(cè)面離開。 聶廣義忽然正經(jīng)了起來:“夢姑娘請留步,是萬安橋需要你的幫助?!?/br> “萬安橋?” “對。萬安橋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不是,是最后燒毀之前的樣子,是我爺爺在民國的時候重建的。但是,萬安橋最開始并不是這個樣子的。民國再往前推,也沒有照片也沒有影像?!?/br> “萬安橋確定要重修了?” “是的,沒有人知道萬安橋最初是哪般模樣?!?/br> “你和聶教授都是這方面的專家,你們都找不到的原始記載,我肯定更沒有辦法?!?/br> “怎么會呢?”聶廣義說,“我和聶教授的資料靠找,夢姑娘只要做個夢就行?!?/br> “我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會做夢的,就算做了,也不一定會是這件事情。” “那總歸還是有這樣的機會的,對吧?我們可以坐下來,認真分析分析,姑娘的夢,都有哪些誘因。” “這個問題,我確實也有想過。奈何事與愿違,我的夢從來都沒有固定的誘因?!?/br> “有沒有這樣的一種可能,姑娘的夢是有規(guī)律的,只是還沒有找到?!?/br> “確實有這樣的可能?!眽粜闹澩炅酥蟛疟響B(tài):“我和爸爸已經(jīng)盡了最大的努力?!?/br> “不瞞姑娘說,本人別的不行,最擅長分析?!甭檹V義沒說幾句話就又開始進入自吹自擂模式:“不是我自夸,高考的時候,我能保證,要么不做,做過的題目就一定是對的,就連作文,也拿得是滿分?!?/br> “高考滿分作文?” “是的,姑娘知道怎么通過分析,在高考的作文中拿到滿分嗎?” “滿分,更多的是運氣成分?!?/br> “確實,在差不多滿分的那一波人里面,給誰滿分,不給誰滿分,算得上是一種玄學。在這門玄學里面,最重要的,是字寫得要好看。滿分和差一分,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于卷面的顏值?!?/br> “聶先生確實寫的一手好字?!?/br> “夢姑娘也確實長了一張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