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懷了宿敵的孩子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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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有的話都被她射影含沙的話堵在喉嚨里,她向來牙尖嘴利,而他又并非巧言善辯之人,每次起了爭執(zhí),他都是說不過她的。 可她太聰明了,知道什么樣的姿態(tài),最傷他的心。 他仿佛被萬箭穿心,可血已經(jīng)流盡了,只剩下麻木的鈍痛感。 第六十四章 (已修) 這廂兩人對峙無言, 一旁的皇帝縮著身子躲躲藏藏,目光卻在兩人身上來回脧著,似乎要從他們針尖對麥芒的眼神交鋒里窺出一絲密情來。 燕莫止冷銳的眼神掃了過來, 他這才低下了頭, 裝作無所事事地玩弄著指甲。 燕莫止這才調(diào)過頭,極力克制地對嘉月道, “娘娘先別氣,仔細……鳳體, 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br> 最后四個字實在太過虛偽, 連他也沒了底氣, 可他知道, 現(xiàn)下她正在氣頭上, 說多錯多, 索性就不再開口了。 嘉月想起前一刻鐘, 自己還在順寧宮和大臣們商議著抵御外敵的策略, 不過一眨眼, 便成了一個局外人。 她突然捧腹大笑,笑自己這般癡傻, 信了男人的鬼話,淪落成如今的尷尬境地。 “權(quán)宜之計?這話說的,你不心虛嗎?”她高傲地揚起頭迎著他閃躲的眼神,眼角一顆淚珠卻無聲地滑過臉龐,落入衣襟里。 那顆眼淚仿佛砸在他心尖上, 在上面燙出一個窟窿, 他抬手想抓住她的手, 舉到半空中,忽地無力地垂了下去。 “送娘娘回宮, 沒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出,”他負過手別開眼,握緊的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里,冷聲吩咐內(nèi)侍,“好生看著娘娘,若她出了意外,唯你是問?!?/br> 猛然被叫到名字的內(nèi)侍這才反應過來,目光在舊主和新君身上轉(zhuǎn)了一圈,這才領命前去。 “娘娘,奴才送您回宮吧?!彼蟻砭鸵獢v住她的手,卻被她揮開了。 嘉月抬袖拭去臉上的淚痕,提起嘴角道,“不敢勞煩,你可是侍奉皇上的總管,本宮自己會走?!?/br> 內(nèi)侍覷了燕莫止的眼色,見他輕微頷首,這才比了個手勢道,“那娘娘慢走?!?/br> 嘉月肅正衣容,昂首闊步地走在前面,內(nèi)侍不敢跟丟了她,亦步亦趨地跟著,一直將她送進了順寧宮。 已經(jīng)過了午時,午膳還未用,腹中已經(jīng)絞痛了起來,可她卻徑自進了內(nèi)殿,在躺在那張冰冷冷的床上,仿佛死去一般。 “娘娘,您先吃點東西吧,再這么下去,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忍冬焦急勸道。 她抬臂覆在眼皮上,有氣無力道,“本宮不餓?!?/br> 春桃道,“奴婢明白娘娘的痛,可娘娘不是教過奴婢‘臥薪嘗膽’嗎,奴婢相信娘娘定會東山再起的,娘娘可千萬別倒下啊……” 她苦笑道,“本宮沒事,讓我先靜待一會吧?!?/br> 兩人這才只好退了出來,剛挑簾走出門口,迎面見仲夏面容沉重地走了過來,剛要開口,卻見春桃“噓”來一聲,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忍冬用口型道,“娘娘睡下了,有什么事等會再說吧?!?/br> 仲夏一把拉過兩人,順著廊廡走出了十幾步,這才道:“攝政王下令把順寧宮圍了,我將才要出去,被禁衛(wèi)斥了回來,看來,他是想把娘娘囚禁在這里了……” “什么!” 春桃不禁唾了一口罵道,“天殺的,枉費娘娘對他一片丹心,沒想到他竟是踐踏著娘娘的尊嚴上位,還做出這等恩將仇報的事來!” “小點聲,人家現(xiàn)在是皇帝,你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忍冬扯了扯她袖口道。 “皇帝又怎么,想當初,他是怎么跪在娘娘跟前說得信誓旦旦的,如今又趁亂奪位,竟是說不得了嚒!” 她還要罵,被仲夏一把捂住了嘴,兩人連拉帶拽,這才把她拽走。 朝夕之間,那個總是甘于聽命娘娘的攝政王,搖身一變,竟成了新任的君王,而向來金尊玉貴的娘娘則成了他的禁?臠,風云變幻的轉(zhuǎn)變,任誰都無法立馬便接受,更是別說娘娘那樣自傲的人,更接受不了這樣殘酷的事實。 可最壞的情況已經(jīng)擺在了眼前,當初娘娘淪為一介宮婢,也不都一路走到了現(xiàn)在?現(xiàn)在也不過是重新被打入了谷底,相信憑娘娘的能力,倒也不是無法再尋得掌權(quán)的機會,只是娘娘被傷透了心,恐怕一時難以痊愈了。 三人面面相覷,只能重重地嘆了口氣。 內(nèi)殿里,嘉月昏昏沉沉地躺了許久,實際上,并沒有真正的睡著,也許是將才氣過了頭,甚至沒仔細斟酌起這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詭計來,如果燕莫止沒有脅迫皇帝寫下禪位詔書,那皇帝無疑是受益者,現(xiàn)在受益者突然轉(zhuǎn)變,那只能說明這就是一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爭執(zhí)。 她摸著肚子坐了起來,腦里盤旋過一個念頭。 想要奪權(quán)稱帝的人,恰恰是不會坐實與她這段不?倫關系的,相反,為了自己的聲譽,他會默許她的舉動,從而遮掩他的越軌,而皇帝不僅有動機,也有這個換藥的手段。 可是他到底有何把柄落到了燕莫止手上,才會突然放棄大好的機會,突然禪位給了燕莫止? 想通了這些,她正欲順著線索往下捋,他落在燕莫止手中的把柄究竟是什么,燕莫止對于她懷孕的事到底知不知情?想到這里,她腦仁卻突突痛了起來。 罷了,事到如今,糾結(jié)這個問題已經(jīng)沒有多大意義了。 她喚來春桃:“本宮肚子餓了?!?/br> 春桃趕緊回道,“娘娘,廚房里已經(jīng)熬了熱熱的粥,奴婢現(xiàn)在就給你端過來!” 過了一會兒,她端著一個木托盤去而復返,托盤上面是一碗碧梗粥,并上幾碟小菜。 嘉月挪到桌前斂裙而坐,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熱騰騰的氣便冒了上來,她送到嘴邊吹了吹氣,這才送入嘴中,上下顎一抿,米香醇厚,囫圇嚼了兩下吞了下去,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淌下,渾身也開始熱乎了起來。 春桃一面給她布菜,一面覷著她的臉色道,“娘娘睡了一覺,身子可還好受些了?” 嘉月點了點頭,朝窗外望了過去,問道,“現(xiàn)在外面是什么個狀況?” 春桃唇皮子一動,欲言又止。 “怎么?順寧宮出不去了?” 春桃沒想到她一下子便猜了出來,只好道出實情:“娘娘,先別氣壞了身子,現(xiàn)下順寧門外有禁軍把守,確實是無法進出,奴婢也不知道外頭究竟是個什么樣的情況……” “知道了……”她濃密的睫毛掩去了烏黑的瞳仁,看上去竟是波瀾不興的模樣,又舀了一口粥,慢吞吞地送入嘴里,待咽下去,才又囑咐道,“你不要跟外頭的那些禁軍起爭執(zhí),保全性命才是最緊要的,另外,把本宮的話轉(zhuǎn)告給其他人,誰都不許輕舉妄動?!?/br> 春桃紅了眼眶,點點頭道是。 嘉月沒再說話,默默把那碗碧梗粥吃了,又把碗擱下道,“再盛一碗來?!?/br> 春桃應聲而去。 吃罷便出了殿,腦袋放空,諸事不想,只在園內(nèi)信步而行。 不知不覺走到了宮墻邊,角落一株紅梅開得正好,她仰頭望去,只見那累累綻放的枝條斜欹著,悄然越過護墻瓦,在宮墻外也能肆意生長,不畏冰雪,一朵挨著一朵盛開,如焚燒的烈焰。 墻內(nèi)的人倒還比不上這枝越墻而出的梅枝自由了。 她憶起多年前,她也曾像這樣,被囚在深宮之中,日出日落,看書練字,再也沒有別的消遣,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她都熬了過來,這次的幽禁又該到何年何日? 現(xiàn)在她雖然無法得知外面的動靜,卻也能推測出幾分,禪位詔書剛昭告天下,朝堂尚未安穩(wěn),他一時半會是不會想起她來的,并且為了保全清譽,他也不至于會對她做出什么來,更何況現(xiàn)在赤隨已經(jīng)硝煙四起,她相信他還是會珍愛子民,以家國為重。 她搖搖頭,她就是個cao勞的命,自己都到這份上了,還管這些事做什么? 她挽起披帛在石凳上坐下,喚仲夏:“把本宮的文房四寶取來,紙要玉版宣,另外,把丹砂也拿來?!?/br> 仲夏踅入殿內(nèi),未幾,便捧著一大疊的東西走到嘉月跟前,按照她的吩咐,在石桌上一一擺正,而后便自覺站在一旁研起墨來。 她看著眼前的景色呆坐了會,這才提筆在紙上一點點描摹了起來,先是蒼勁有力地繪了枝干,繼而延伸出曲折的枝椏,最后換了筆,蘸飽丹砂,在上面點綴上一個個紅色的花瓣來。 她幼時也擅丹青,只是這么多年她投身于權(quán)力的爭鋒中,這些錦上添花的雅趣,她到底是懈怠了。如今無事一身輕,重提畫筆,雖有些生疏,卻也完完整整地畫了出來。 “娘娘的畫技還是那么好……”仲夏歪頭看著,輕聲吹捧道。 嘉月翹起唇角,待墨跡干透,這才卷了起來,把卷軸遞給了仲夏道,“把這個交給門外的禁軍,讓他幫忙遞交給顧鑾儀府上,就說是本宮送給元元的滿月禮?!?/br> 她在試探,燕莫止對她的禁錮到底有多嚴苛,倘若東西可以自由傳遞,倒也還不算太遭。 仲夏捧著畫卷來到順寧門,招手叫來一個禁軍道:“明日就是娘娘的外甥的滿月,娘娘特地給小郎畫了副丹青作為賀禮,煩請將軍送往懷慶北巷顧鑾儀顧大人府邸吧?!?/br> 禁軍眼色略有動搖,抿了抿唇道,“某無法擅作主張,不過……倒是可以幫你請示一下皇上,只有得到皇上首肯,才能幫這個忙?!?/br> 仲夏長睫扇了扇,遞上畫卷道,“那就勞煩將軍了。” 禁軍接過畫卷回了聲:“不必客氣?!?/br> 仲夏朝他略略頷首,這才回去復命了。 第六十五章 因為邊疆不太平, 登基大典也一切從簡,欽天監(jiān)指了最近的吉日,一切典儀便開始籌劃了起來。 燕莫止雖還沒正式登基, 可皇帝禪位后, 天下無首,更何況從前這大綏的朝政就是把持在攝政王和太后身上的, 對于他的能力,朝臣倒也有所目睹, 因而君臣共事, 倒也出不了岔子。 只是皇太后的身份, 卻成了一個大家不敢提及的忌諱。 關于她和攝政王的種種猜測, 也早已偃旗息鼓。 他即位后, 前皇帝自然無法在皇宮里繼續(xù)待下去, 他封了他為忻王, 指了封地, 乾禮宮便這么易了主。 乾禮宮的椅墊被褥皆換成簇新的, 是夜,他洗去了一聲疲憊, 躺了下來,可陌生的環(huán)境卻讓他毫無睡意。 床是軟的,屋里又燒著暖烘烘的地龍,竄入鼻息的是濃烈的龍涎香。 他獨居時,沒有那么多講究, 這里的每一樣東西都價值連城, 就算把他賣了也抵不回來, 這種掐著脖子的拘束感讓他無所適從。 他不僅想起她那張姣好的面容來,他不明白她是如何日復一日, 年復一年地在這座囚籠里活著的。 他從前就知道她的艱辛,可從沒像今日那樣深切地體會到她的苦楚。 地龍很熱,他燥得領子都濡濕了,剛喘著粗氣坐起來,便有一個守夜的太監(jiān)躬身問道,“皇上可有什么吩咐?” 他的雙腳像是被狠狠束縛著,只得重重地躺了回去,沉聲道,“地龍?zhí)耍阋蔡瘫?,朕睡不著。?/br> 太監(jiān)嚇得磕頭道歉:“皇上恕罪,奴才馬上去外面看看。” “你把香熄了,地龍也不用燒了,”他說著眸光又掃射了過來,頓了頓道,“還有,朕就寢不習慣有人看著,你到外間去吧。” 太監(jiān)猶豫道,“奴才只是怕皇上有要緊事使喚不到人,不敢走遠……” 他聲音里多了幾分不耐煩,“你想違抗命令?” “奴才不敢!”太監(jiān)說完熄滅了爐香,便卷起鋪蓋往外間走去,又掩上隔扇,尋到空地鋪了下來,這才踅身出去吩咐爐工滅了地龍。 燕莫止這才重新閉了眼,一夜無眠。 翌日剛下朝會,顧星河便到乾禮宮覲見。 顧星河躬身行禮,眼底的波瀾掩在濃黑的長睫之后,“臣參見皇上?!?/br> 他繞過書案坐了下來道,“免禮,不知顧鑾儀有何要事稟報?” “臣……”他游移了一下才道,“臣是想問皇上一個問題?!?/br> “當說無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