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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戲精寵妃 第65節(jié)

    班馥向她道謝。

    老嫗走到公主身邊,低聲提醒道:“公主,宴席快要開始了?!?/br>
    公主點了點頭,拉著班馥的手,親昵地說:“今日是駙馬生辰,你且跟我一同去熱鬧熱鬧,我也同他提一提你的事,叫他也來幫幫忙?!?/br>
    班馥自然不敢拒絕,跟著她往外走。

    一路走到一個湖邊,公主帶著她登上畫舫,看她盯著水看,便一邊走邊解釋道:“在我們大漠,水是最珍稀的資源,我當初建府之時,也是因父王疼愛,才得以照著成王府的構(gòu)造,還原了居所。少時,在離國我還同成王殿下時常泛舟夜話呢,如今想來,竟如夢一場?!?/br>
    班馥也不知該怎么接話,便虛虛應(yīng)了兩句。

    怎么總覺得這公主還對成王念念不忘的樣子,看來這個多情人還真是到處留情呀。

    畫舫上人聲鼎沸。

    入了門,絲樂之聲不斷,舞姬們在中央扭著雪白的腰肢跳舞。

    北漠的貴族們估計都到齊了,坐在兩邊喝酒聊天。

    公主的出現(xiàn),引來了一些注目,但大多數(shù)人竟也只是飛快將目光挪開,并未見禮。

    班馥裹緊披風,低頭走在她身后,心里的不安之感越來越多。

    前面?zhèn)鱽硪粋€男子爽朗的笑聲,只見他坐在主位,右手攬抱著一個舞姬,見到公主來了,淡淡扯了扯嘴角,對坐在右下方的一個女子說道:“我們尊貴的公主來了,還不讓座?”

    那女子行了一個北漠禮儀,起身離開,坐到其他位置。

    公主似乎對此事習以為常,并不見有任何惱怒顯示在臉上。

    她盯著坐著的男人,笑著說:“克爾臺,今日我來是誠心求和,你我至少還是夫妻,何必鬧得大家都看笑話?”

    男人端著酒杯把玩,耐人尋味地把求和二字又重復(fù)了一遍,挑眉道:“公主準備如何求和?”

    他這時才正眼抬眸看她。

    前面兩人說的都是北漠話,班馥聽不太懂,但從這些人的表情和動作來分析,也覺察出氛圍并不是很好。

    她在克爾臺抬眸之時,便往公主身后躲了躲。

    正在努力降低存在感,忽然被公主握住了手腕,往前拖了兩步:“這是從離國而來的美人,駙馬覺得如何?”

    男人從頭到腳地將她掃視了一遍,班馥覺得后背汗毛倒豎。

    還未等男人發(fā)話,突然從人群中走上來一人,向公主和駙馬行禮,聲音聽得耳熟。

    班馥轉(zhuǎn)頭去看,白不復(fù)用熟練的北漠話說著什么,目光從頭到尾沒有落在她身上。

    他說完,公主卻勃然大怒,駙馬看了一眼班馥,蹙眉沉思。

    他抬了抬手,公主縱然眼睛都要噴火了,卻還是閉上了嘴。駙馬似乎還挺信任白不復(fù),招來人,揮手讓他們將班馥帶下去。

    白不復(fù)也轉(zhuǎn)身跟了出去。

    一行人將班馥帶到了甲板上,一個北漠士兵先是塞了布到她嘴里,后又取了繩子過來,正準備綁住班馥的手。

    白不復(fù)正好走過來,說了句什么,士兵便恭敬地退下。

    班馥怒視著他,白不復(fù)卻當做看不到,低頭認真地給她捆著手。

    這時,公主怒氣沖沖地沖了出來,許是怕旁人聽到,她走到白不復(fù)面前,用漢話咬牙切齒地低語道:“白先生,你今日壞我好事,也不掂量掂量你妻兒的性命,且等著后悔吧。”

    言畢,她剜了一眼班馥,昂著頭快步離開。

    白不復(fù)全程沒有說一句話,班馥卻在聽到“妻兒”兩個字時怔住了。

    白不復(fù)綁完,往班馥手上塞了個冰涼的東西,在外人看來,他卻似乎在認真檢查是否有綁緊。

    身后的士兵往另一端的繩子上綁了一個大石頭,很明顯,是要將她沉尸在水底,活活淹死。

    白不復(fù)退后,班馥這時已被士兵推攘著往前奏,兩人隔著人群默默對望一眼。

    迎著黑夜與冷風,班馥被人重重一推,往水面砸下去。

    第59章 相認

    ◎怎么?想娶我回去當你小妾不成?◎

    水底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水面星星點點晃動的光芒離自己越來越遠。

    班馥摸到手中突出的匕首按鈕,十分艱難地割著手腕上緊捆的繩索。巨石拉著她沉沉下墜,她憋著氣, 愈發(fā)覺得胸口發(fā)疼, 可是向生的意念讓她不敢懈怠, 就在她快要昏厥過去的當口,最后一絲牽連的繩索被割開,她展臂,奮力往上游。

    這水底比她想象得深,初時還勉強游了一段,但蓄力不足,手臂沉沉, 人也因長時間缺氧而脫力。

    班馥疲憊地閉上眼, 身體又開始往下沉去。

    下一刻, 腰被人急急攬住,對方的唇冰涼柔軟,就這樣吻上來,給她輸了一口氣。

    班馥迷迷糊糊睜開眼,那人墨色的長發(fā)在水波中蕩漾, 半張臉都藏在了面具之后, 但那個眼神卻是前所未見的慌張。

    見她有了點意識,便帶著她快速往上游去。

    班馥像是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大夢,再醒來之時,是在一個山中的茅草小屋中。

    她身上換了件男子式樣的粗制麻布衫,蓋著一件厚厚的大襖, 離床不遠處燃著火, 正在用鐵鍋煮著些什么。

    一晚上沒有進食, 香味繞在鼻尖,引得她竟無暇思考其他。

    正咽了咽口水,準備下床去看看,挪到床邊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光著腳丫,下面也沒有放她的鞋。

    猶豫之間,門吱呀一聲響了。

    白不復(fù)端著空碗推門而入,兩人視線對上,無一人說話。

    白不復(fù)掃了一眼她的腳,班馥飛快縮回去,放回大襖中遮蓋住。

    “你的鞋落入水中不見了,此處沒有備下女子的鞋襪,你且等等,我已通知楚越來此處接你?!?/br>
    班馥眼皮跳了跳,抱膝而坐,眼神游移了半晌,低聲問:“……我這一身衣裳,是誰幫忙換的?”

    耳邊只有盛米粥時的叮當聲,白不復(fù)抿了抿唇,竟也有些不自然地說:“此處只有你我二人,在下權(quán)宜行事,還望姑娘見諒。”

    班馥沒有吭聲。

    白不復(fù)端著粥走過去,遞到她面前,說:“吃點吧?!?/br>
    班馥半張臉埋在膝蓋中,白不復(fù)見她不接,抬頭去看,竟見女孩兒雙頰緋紅。

    白不復(fù)神色微動,將粥放在她腳邊,正要起身離開,下一刻,長袖卻被人一把拽住了。

    班馥抬眸看他,一雙眼睛濕漉漉的:“殿下,你還不肯認我嗎?”

    白不復(fù)一只手被她扯著,另一只垂下的手掩蓋在長袖之下,拇指摩挲著食指,頓了下,微微一笑道:“姑娘認錯人了,我不是你那夫婿,你之前也聽見了,我另有妻兒?!?/br>
    那夜公主所說之話,又再一次在班馥腦海中回蕩。

    她也不知怎的,眼淚如同決堤一般涌了上來,將白不復(fù)的身影也蓋得模糊了些。

    多日來硬撐著的委屈、害怕,在此刻全數(shù)瓦解。

    白不復(fù)僵站了片刻,鬼使神差般地伸手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淚。

    班馥怔了怔,哭聲停住,白不復(fù)手中的動作也停了停。

    班馥扁嘴,瞪著他,甕聲甕氣地問:“怎么?想娶我回去做你的小妾不成?”

    白不復(fù)又好氣又好笑,敲了下她的頭,“這個時候,還想著這些?!?/br>
    親昵的舉動,無奈的語氣,處處皆透著熟悉之感。

    班馥抓著他的手,淚眼婆娑地問:“你是殿下對不對?”

    白不復(fù)張了張口,正要說話,班馥心頭一緊,卻生怕他說出些自己不愛聽的,連忙補了一句:“你若不認,我待會兒就去找駙馬獻身,不能露于人前,藏于人后養(yǎng)個女人,他很樂意不是嗎?”

    白不復(fù)目光沉沉望著她,淡聲道:“你最好想都別想?!?/br>
    他這身氣場原本該叫人嚇得發(fā)抖,但班馥卻不怕他,還倨傲地抬了抬下巴。

    白不復(fù)擰了下她的臉,低頭將面具摘下。

    面具之后全然是另一張臉,只見他手中動作不停,指尖沿著脖子下面的邊緣摸索,慢慢刮出一層翹邊,一點點將緊緊覆蓋在臉上的□□掀開。

    班馥緊張到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此時,清晨的光透過疏漏的窗穿灑進來,面具之后,正是那張俊美熟悉的模樣。

    他的眼神之中沒有殺戮與睥睨一切的疏然,而是班馥日日夜夜期盼看到的溫柔似水。

    “殿下……”

    她才說了兩個字,眼淚又巴巴地往下掉。

    認下自身身份的元君白無奈,伸手將人圈進懷中,低哄著:“怎么又開始掉金豆子了?”

    班馥氣惱得打了他一下:“你存心不認我,還好意思說?!?/br>
    元君白嘆了口氣,思忖了下,低聲道:“若我說,有一段時日,我當真不記得了過往之事,你可相信?”

    班馥抬頭看他:“什么意思?”

    元君白將大襖將人蓋住,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一邊幫她順著長發(fā),一邊道:“我不知我是何時失去記憶,醒來的時候,是躺在一處酒樓的屋頂,腳邊全是酒罐。當時正頭痛欲裂,爬下屋頂,沿著樓梯往下走,被一個掌柜的攔住,他當時急得打轉(zhuǎn),問我為何發(fā)著高燒還到處走,他請的大夫到了,讓我去看看身子。當時,我并想不起來自己是誰,順著他意回了住所。大夫問診之后,說我是故意用涼水澆身讓自己生病,以后萬不可再這樣干。他們一群人走后,我在枕頭底下摸到了一封信,信中交代我乃離國太子,如今唯有前往北漠借兵,才是解困之道?!?/br>
    “初時,我將信將疑,但隨著時日過去,每一天我都比以往都想起一些過往之事,于是,便冒險來到北漠?!?/br>
    “這里的局面,比我想象中還要復(fù)雜,偶然之中,認識了白不復(fù)一家,當時他已病入膏肓,臨死之時,托付我照顧好他的妻兒。之后,為了更方便在北漠行事,我便頂替了他的身份,頻繁出入公主府為駙馬辦事?,F(xiàn)如今北漠王病重,王庭被克爾臺掌控,公主與他亦是關(guān)系緊張,為了在他身邊安插自己的人,吹吹枕邊風,這些年她進獻了不少美人至克爾臺身邊,可大多受寵不過月余。前一個甚至存了殺心,在床榻之上,差點兒將克爾臺的耳朵割下來。公主辯解自己乃識人不明,克爾臺極是氣惱,卻又顧忌著她的身份,不敢動她。前幾日,宮內(nèi)傳說消息,說北漠王的病情又進一步惡化了,這公主想必也是急了,這才在見了你第一面之時,就動了用你討好他丈夫的心思。”

    班馥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殿下又是何時想起我來的?”

    元君白莞爾一笑:“不瞞你說,你在我夢中,一直只有一個背影,我大概能想起來我與一個女子發(fā)生的過往,但她的聲音是模糊的,臉更是模糊的。初時相見,我只覺得你有些熟悉,可是確實沒有想起來,你是何人。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幫助你們進城?!?/br>
    元君白頓了頓,有些心有余悸地說:“真正想起來,是你落入水中,我以為要失去你之時……”

    他用力握了握班馥的手,似乎當真很是后怕。

    班馥故意氣他:“人家話本子里的寵妃都是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我倒是好,跟了殿下,不是跳崖就是逃命,如今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殿下剛才卻仍然不肯認我。若不是我聽你說起楚越,想起來我根本沒有告訴過你,他叫什么名字,你怕是到現(xiàn)在都要繼續(xù)誆騙我呢!”

    班馥氣鼓鼓的,元君白卻覺得她此時嬌俏的模樣十分鮮活,他含笑望著,目光溫柔。

    班馥見他不說話,只癡看著,當他在裝傻,氣得推他一把,“還笑!你還笑!”

    她正要起身,元君白卻一把將人拽回懷中,動作急了,放在床邊的粥碗被打落在地,班馥急喊了聲:“哎,碗碎了。”

    元君白這個時候哪里還顧得上碗碎不碎這等小事,他掐住她的細腰,不許她再動。四目相對,元君白慢聲說:“你死里逃生已然是嚇壞我了,我是生怕再將你卷進這些是非當中,這才不敢相認??晌覅s忘了,你這丫頭倔得很,哪里肯事事都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