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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戲精寵妃 第66節(jié)

    班馥將頭靠在他肩頭,雙臂緊緊攬著他的脖頸,輕聲道:“殿下,我想你了,你不知道,我多害怕你再也不回來了……”

    一番話說得她眼淚又要泛上來,也聽得元君白內心一片柔軟。

    他抱著她,目光溫柔繾綣:“我答應你,以后不會讓此事再發(fā)生。”

    班馥怔了怔,抬頭看他,猶豫了片刻,低聲問:“……他、他不會再出來了?”

    元君白抿了下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我不知他是因何愿意主動退回去,但能讓他做出此等舉措,應是傷透了心,不愿意再爭搶些什么了。既如此,這段時日應都是安全的,待我處理了此間事宜,便找尋辦法,醫(yī)治我這癥狀?!?/br>
    班馥點了點頭,心情卻依舊很是沉重。

    ……她那日的話,是否說得重了些,雖然殿下能夠回來,是一件極好的事,但他那雙與殿下截然不同的眼神浮現(xiàn)在眼前,卻叫她心生了nongnong的愧疚。

    “我去重新給你盛碗粥?!?/br>
    元君白站起來往外走。

    班馥點了點頭,可是隨著他的氣息遠離,一陣心絞之痛卻突然席卷而來。

    元君白才走到門口,只聽“砰”地一聲,竟是班馥面色慘白地摔落在地。

    第60章 相伴

    ◎你若來,我很開心,你若不來,我很安心?!?/br>
    元君白疾步而來, 呼喚她的聲音重重疊疊,仿佛來自夢境。

    班馥已然是痛得呼吸都快喘不上來,這一次疼痛簡直是從前的數(shù)十倍, 疼得她甚至忍不住咬住舌頭, 這是她痛到極致時無意識的反應, 但卻著實把元君白嚇壞了。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掰住她的下巴,禁止她再出現(xiàn)自殘的行為。

    緊接著,他撿起地上摔碎的瓷片,往手腕上一滑,鮮血冒出,他立刻將手湊到班馥嘴邊,逼著她咽下鮮血。

    這還是當時尚在東宮之時, 他問詢了楊太醫(yī)了解的暫時緩解之計, 沒有想到今日當真派上了用場??墒? 他內心竟無一絲欣喜,更多的是憂慮與心疼。

    以班馥此刻疼痛的程度,他大抵能估算,她如今的狀況已然很差了。

    飲下元君白的鮮血后,班馥的狀態(tài)果然稍有轉好。

    她重新昏迷過去, 但身姿卻是舒展的, 這就證明體內蠱蟲至少被安撫下來了。

    元君白將人抱到床上躺好,仔細為她擦干臉上的汗水。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腳步聲,楚越敲了敲門,問:“姑娘, 您可在里頭?”

    門被豁然拉開, 楚越先是一怔, 瞳孔驟然放大,他猛地跪下,聲音激動到有些發(fā)抖:“屬下拜見殿下!”

    元君白扶他起來,臉上露出些微笑意:“孤以為,你一早便已猜到,怎的還如此驚訝?!?/br>
    “同昭訓一樣,不敢認,怕認錯?!背綁鹤『黹g哽咽,半晌才道,“殿下幾經生死,屬下有失職之過,望殿下予以重罰,否則楚越難以心安。”

    “既知失職,接下來更要將功補過。”元君白折身往回走,取了一個空碗,拔了楚越隨身攜帶的佩劍,又往自己手腕上深深割了一刀。

    楚越反應過來,急得上前喚了一聲,元君白卻一邊滴血至碗中,一邊抬手將人攔開。

    “孤待會兒要重新入城,城中布局已到了關鍵之時,不容有失。但馥兒體內蠱毒發(fā)作,孤?lián)乃龘尾坏焦禄貋?,這碗血你好生護著,待她發(fā)病,就喂她喝下?!?/br>
    楚越回望了一眼面色慘白躺在床上的班馥,抱拳應是。

    他由著楚越替他簡單處理了傷口,走到班馥床邊,低頭在她額上印上一吻,這才依依不舍地轉身離開。

    有楚越在此,元君白理應無后顧之憂,可不知為何,他卻總覺不安。

    他告誡自己,此行要速戰(zhàn)速決才可。

    *

    克爾臺如今的勢力滲透北漠大部分的地方,唯有公主的舅父對其仍有不滿,這些時日,元君白化名為白不復,一面為克爾臺辦事,打探出了北漠王被幽禁之處,一面與公主的舅父金石聯(lián)系,獲取了他的新人。

    他已傳信給金石,聯(lián)合了北漠殘部,今夜突襲攻打北漠王宮。

    因著班馥被投湖一事,公主白日里又與克爾臺鬧了一架,克爾臺心情不好,如今正沉溺在溫柔鄉(xiāng)之中買醉,不管怎么看,今夜都是舉兵攻打的最佳時機。

    以少勝多,他們自然是沒有把握的,但他們的目的,也只是為了救出北漠王而已。

    至于克爾臺至今沒有處死北漠王,也不過是因為還沒有拿到北漠王的印信。

    元君白初時是準備找公主合作的,奈何深入打交道一段時間后,發(fā)現(xiàn)她私心過重,這些年不愉快的生活早已讓她面目全非,她痛恨著世間的一切,尤其是固執(zhí)的認為,成王當年若是娶了她,就不會有今天的不幸。

    往后若是達成合作,她未必不會私下反悔,到時候借兵不成,說不定還為離國增加了一個敵人。從她見了班馥,心里想著的,只是怎么討好他的駙馬,好去面見北漠王,就已得知,元君白此前的推論算不上錯。

    *

    班馥醒來之時,天色已是黑沉沉的,她按住暈沉沉的腦袋,見到燭光之前靜靜坐著一個身影,班馥瞇了瞇眼睛,低喚了聲:“楚大人……”

    她原以為自己用的是正常的音量大小,怎知出了口才知聲如蚊吶,也虧得楚越練武,對聲音極其敏銳,一下就轉過了頭,匆匆走過來,將她扶起。

    “昭訓,殿下留了粥,您可要用些?”

    班馥搖了搖頭,見屋內沒有元君白的身影,追問楚越,這才知道她蠱毒發(fā)作后發(fā)生的事情。

    “殿下此行兇險,身邊也不知是否有人可用,楚大人,我身子無什么大礙,你還是去尋殿下吧,他的安危便是如今離國的安危?!?/br>
    楚越道:“昭訓非離國人,但卻如此心系離國子民,楚越十分感激昭訓。但殿下命我在此保護昭訓,恕楚越不敢抗命?!?/br>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班馥擰著眉,按住有些絞痛的心臟。

    楚越有些緊張地觀察她的神色:“可是蠱毒又發(fā)作了?”

    班馥平緩了下呼吸,搖了搖頭:“無事,只是有些躁動?!鳖D了下,她微微一笑,“勞煩楚大人幫我盛碗粥,我現(xiàn)下渾身無力氣,怕是走路都有些腿軟?!?/br>
    待楚越轉身離開,班馥才彎下腰,按住心臟埋在膝蓋上。

    ……她甚至都已喝了元君白的血,可是緩解之效竟如此快就過了,看來,那人沒有騙她,若再有一次發(fā)作,只怕會直接要了她的命。

    喝了粥后,她感覺身子舒緩了些,便起身推門而出。

    她待的這處小屋乃是一處山谷之中,她喚來楚越,告訴他自己想去山谷之巔看下。楚越原是顧慮她的身子狀況,不肯答應,但她畢竟是主子,性子又執(zhí)拗,最終他也只能拿了佩劍,扶著她往山上走。

    到了山頂,果真如班馥猜想,元君白不會無故選擇此處。

    站在山頂往遠處眺望,正好對著北漠王城。

    星星點點的火把匯聚在一起,遠處呼喝殺伐之聲震天而響。

    硝煙將本就漆黑的夜空染得更深。

    打仗了。

    班馥緊緊拽住衣袖,一瞬不瞬地望著遠處。

    “……楚越,我有不好的預感,我想去見殿下,立刻?!?/br>
    她鮮少直呼其名,盡管她此刻呼吸微弱,但楚越依舊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可違逆之勢。

    臨行之時,楚越端了元君白留下來的那碗血,請她務必喝下。

    班馥望著那碗鮮血,手都幾乎在顫抖。

    她眨了眨眼,淚珠從眼中滑落,沒有說一句話,沉默地將那碗血飲下。

    *

    烽火狼煙,城中亂成一團。

    廝殺之聲不絕于耳。

    楚越本是與班馥一道走的,但是城中太過混亂,到最后竟是被四竄而逃的流民將他們二人分開。班馥自然知道自己的本事,跟楚越分開,她當然是慌亂的,但眼下找不到楚越,她也只能自己想法子了。

    她先是去馬廄牽了一匹馬,搶了一個北漠士兵的衣服換上,確保自己不扎眼之后,朝著人流逃竄的反向走去。

    越往后頭走,百姓越少,但兵刃交接之聲越多。

    班馥灑毒,也管不上是不是友軍,迎著風無差別攻擊,還沒有人近身,就倒下了一大片。

    她這點小伎倆,保命是沒有什么問題的,只是拖著這副殘軀,行走有些艱難罷了。

    哪里人多她就去哪里,她相信,關鍵之處,自是多人抗衡交手之處。

    方向對了,就算她真切地找了元君白一個時辰,要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她也沒有多慌亂。

    戰(zhàn)場上,有時沒有音訊,恰恰是好消息,總比見著尸身要好。

    走到一處府邸處,雙方廝殺得激烈。

    班馥終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元君白的身影。

    他依舊帶著面具,只是換了一身鎧甲,雖是被眾兵圍攻,但也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班馥見他身上已掛了彩,心頭狂跳,猛地清喝一聲,策馬朝人群中沖過去。

    “上來?。?!”

    馬兒攜帶疾風,一路撞飛了不少人。

    班馥伸手,元君白借力縱身躍上馬背,一路揚長而去,氣得身后的北漠士兵大聲叫賣,射出的弓箭盡數(shù)被元君白斬落在地。

    元君白也不去問她為何會來,只是觀她側臉神色,不算太蒼白,這才放下心來。

    “殿下,正門肯定進不去了,可還有其他地方可進府?”

    元君白想了下,讓她往山路上騎。

    北漠王被幽禁之處,其實尚有一處天險之地可以下去,只是考慮到之前人員折損,元君白沒有選擇此道,如今正門較難突圍。

    也不防另選險道,還能有一線生機。

    一路行至山道頂處,元君白從深深的草叢之中找出了一條長長的繩索,往一株臨淵的古樹上捆綁。班馥在旁看他忙碌,忍不住笑道:“今日縱然沒有我來相救,殿下也留有后路,我倒是顯得多管閑事了?!?/br>
    元君白笑了笑,眸光溫柔,捏了捏她冰冷的手,道:“你若來,我很開心,你若不來,我很安心?!?/br>
    班馥忍不住撲上去抱了抱他,小聲道:“殿下,你已許久沒有這樣溫柔和我說過話了?!?/br>
    未待元君白回應,她抬頭,狡黠一笑:“我陪殿下下去,讓殿下既開心又安心?!?/br>
    她原以為元君白不會答應,怎知他只是深看了她一眼,便點了點頭,囑咐她一定要緊跟自己。

    第61章 平息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