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請閉眼 第7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玫瑰色焰火(師生年下1v1)、以禮服人(NPH)、避風港(1V1)、成癮(骨科 NP 追妻)、他的私心(年上,1v1)、年代文炮灰原配幸福起來、將軍的嬌氣包meimei、古代小商販養(yǎng)家科舉日常、嫡女重生請和我的夫君成親、重生八零:嬌軟媳婦好兇猛
他突然想安慰她幾句,遲疑道:“老大,其實我覺得郁哥對你未必沒意思。” 這句話沒頭沒尾,林循本懶得搭理,可心思繞了半圈,卻鬼使神差般問:“……你怎么知道?” 周洲知道自己猜對了,聲音也正經了很多:“就郁哥平時那張冷臉,連我有時候都覺得有點怕。但他對你,好像挺不一樣的。昨天你喝得那么醉,一直往他身上黏,我看他不僅沒推開你,還一直護著你來著?!?/br> 他見林循一直認真在聽,便多說了幾句。 “后來到了停車場,你還在哭鬧,我走的時候看他好像在哄你來著……要說對你完全沒意思,我是不信的。” 林循沉默了片刻,不咸不淡地“哦”了聲,沒再說話。 她心不在焉地工作了一會兒,忍不住又拿起手機看了眼。 他又回了個“好”字。 她抿了抿唇,關掉電腦,拿上劇本和筆記本電腦去了錄音房。 - 下午是另外幾個配角cv,戲份不多,只要再進兩三次棚子,第一季的戲份就結束了。 他們的臺詞沒有幾個重要角色那般有強烈的情感變化,所以錄起來比較輕松。 林循盡量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戴著監(jiān)聽耳機心無旁騖地給建議,沒再想別的事。 等到錄制結束,已經傍晚。 她下了電梯,下意識往電梯口看了眼。 空空的,沒有人。 林循拿出手機看了眼,他也沒有發(fā)消息過來問什么。 在寫字樓門口臺階上站了會兒,半分鐘后,感覺風直往光禿禿的脖頸里鉆。 她伸手裹緊大衣的領口,抿了唇,大步往家的方向走。 心里卻慢慢地明白過來。 就因為姜奶奶那么一句輕飄飄的話,她心浮氣躁了一下午,因為他回消息慢、回得簡單而患得患失。 甚至,連周洲那么不靠譜的安慰都認真去聽。 林循在十幾歲情竇初開、最懵懂敏感的年紀里,從沒喜歡過人,這么多年也沒時間想這些,以至于她成年之后,在感情的方面一直非常遲鈍。 但哪怕這么遲鈍,她仍是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 ——她對沈郁,并不僅僅是在一起之前以為的那樣,只是簡單的、輕松的,覬覦。 她走心了。 這世界上聲音好聽的人有很多,合適的人也不少,怎么就偏偏是他呢? 林老板腳步匆匆踩在晝山滿地的落葉上,跨過濕漉漉的青石板,踩過一個個小水坑,不得不承認。 她吃醋了。 除了心軟之外,她好像,也想得到他的喜歡。 這種認知讓林老板感到強烈的不安,亂了分寸,覺得自己忽然從主動的一方,變成了被動的一方。 甚至不知道這段戀愛接下來該怎么談。 - 走到盛霖苑門口,林循剛過馬路,便看到有輛眼熟又低調的黑色轎車緩緩從小區(qū)里駛出來,與她擦肩而過。 她抬眼看去,等看清楚車牌號和車型時,目光微怔。 那不是千尋大大的車么? 來他們小區(qū)做什么? 她在原地站了會兒,倒是沒多想,收回目光,繼續(xù)往小區(qū)里走去。 剛到樓下,便迎面遇上從單元門里走出來的姜老太。 老太太跟她打了個招呼,臂彎里揣著個熟悉的包裹精神奕奕地往外走,大概又是去打麻將。 走出去兩步后,老太太忽然拍了拍腦袋,回過頭對她說:“差點忘了。小林,現(xiàn)在小區(qū)快遞都放西門的快遞架上了,離咱們很遠。你有個快遞好像在那兒放了好幾天了,我下午順道幫你拿了,還挺大的。我放門口鞋柜上了,你待會兒記得去拿一下……小郁在家。” “又是快遞?” 林循恍惚著點了點頭,心里有了猜測。 跟老太太告別后,林循走到101門口,遲疑地敲了敲門。 很快,她便隔著門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旋即,鐵門被打開。 “怎么回來了?沒帶鑰匙?” 這語氣,他應該以為她是姜老太。 林循沒吱聲,不禁抬頭看了眼沈郁,發(fā)現(xiàn)他今天穿得還挺正式。 上半身是件筆挺工整的白襯衫,下半身是同樣利落的休閑西褲。 材質看著舒適又服帖。 這樣一套簡單的衣裳,讓他看起來有種和平常時候截然不同的味道。 更不好接近了。 讓她無端想起了當年的他。 今天是周四,他沒有配音課,那他是出門了嗎? 林循不由想起沈郁簽合同時的要求——所有的工作都必須安排在周一、周三、周五。 所以,周二周四他有另外的事情做? 但他不是說,只是為了睡懶覺?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對沈郁的生活完全不了解。 “……是我,”林老板壓下這些心思,“姜奶奶說她幫我拿了快遞?!?/br> 她話音落下,門內原本面無表情站著的人,嘴角忽然一點點揚起來。 他伸手觸到她肩膀,又慢慢順著她的手臂往下,牽住她。 林循任他拉著往里走,一眼便看到門口鞋柜上放的包裹。 寄件人果然是王素梅——趙一舟的妻子。 每次減刑前后,他們的快遞總是同時到,一個呢送禮,一個呢送信。 從南漓跟到晝山,從租住的地下室跟到她的工作室、新家,如影隨形。 一次次“好心”提醒著她,這個世界上,原本屬于她的一切。 都被奪走了。 林循抿了唇,看了眼被牽著的手,忽然就不想計較太多了。 她擁有的東西本來就很少,而且一向抓不住。 小時候收到那些洋娃娃、蠟筆的時候,沒想過十一歲開始,就會沒有。 跟著奶奶大街小巷蹬著三輪車擺攤的時候,也沒想過十八歲之后,就會沒有。 她運氣一直很差。 所以比誰都更明白一個道理。 擁有的時候就別計較,如果再不滿足,貪婪地想要更多、更奢侈的東西,可能會連原本有的都弄丟。 林老板反手摸到身后冷冰冰的門把手,稍微用力,大鐵門“砰”的一聲被帶上。 整個房子瞬間成了密閉空間,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空間。 她回過身,盯著他如同淺色樹脂的眼眸,無神卻純凈。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灼熱,哪怕他看不見,也感受到了注視,于是牽了唇角,語氣慵懶地問:“怎么了?” “我用你賬號發(fā)的那條微博火了,是你之前配的《怦然心動》里的臺詞?!?/br> “嗯,我知道,怎么了?” 林循默不作聲地走近他,直白地要求:“想再聽你念一遍,我好愛那段臺詞?!?/br> “哦?!?/br> 他笑得喉音散漫,卻沒刁難,從善如流地將中英文片段又念了一遍。 卻唯獨沒念他自己添的最后一句。 林老板循循善誘:“還有呢?” 男人愣了愣,偏過頭去咳了一聲,表情有點不自在。 像是不太好意思當面說出那句話。 亦或者,覺得跟她說,不合適。 林老板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突然放軟了點語氣。 玩笑一般地撒嬌。 “大家都喜歡你加的最后一句,我也想再挺聽一遍,說嘛?!?/br> “……” 他終究還是心軟,“嗯”了聲,清越如泉的聲音帶著柔軟的震動。 “我——” 他剛開口。 林循忽然閉上眼,悄無聲息地上前,吻上他近在咫尺的喉結。 貼上去的瞬間。 嘴唇上無數(shù)敏感的神經末梢,都因著聲帶的震顫而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