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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40節(jié)

    除了陳真靈,其他人也都來了,什么齊妍茹齊言路,龐五爻王老三,連祁老爺子都在其中,算是個大團圓了。

    祁老爺子一看祁景就激動的叫了聲:“小景!”他找了這寶貝孫子幾天幾夜,現(xiàn)在終于確認人還沒事,差點老淚縱橫。

    讓老人家為自己擔驚受怕,祁景也挺難受,他剛想過去,就見陳真靈忽然一抬手,攔住了祁老爺子,破壞了這幅祖孫想見的和諧畫面。

    祁景眼睛一瞇,有些危險的看向陳真靈。

    陳真靈說:“祁老爺,在確定小景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之前,還是不要輕易靠近的好。”

    祁景說:“我看不正常的是你,想長命百歲想瘋了,連自己兒子都要祭天?!?/br>
    陳真靈滿面困惑,真情實感的說:“我不懂你們在說什么。”

    陳厝從后面走了出來:“你不懂,我來告訴你。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可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怕說一說。我們陳家因為守梼杌墓,世代背負著一個詛咒,簡單的說就是都活不長?!?/br>
    “陳真靈為了茍延殘喘,墮入鬼道,為了不讓別人破壞他的大計,把我堂兄陳瑯在地宮里一關(guān)三年,又把陳山老爺子關(guān)在這個小屋里。他這次假借虺龍之名把大家召集過來,就是要以活人祭天,布下云臺山反轉(zhuǎn)大陣,重開梼杌墓,他才能解除詛咒!”

    他這話一出,眾人嘩然。

    祁景悄悄說:“你這概括中心思想的能力還不錯啊?!?/br>
    陳厝也小聲回:“那可不,被語文老師練了多少年了?!?/br>
    陳真靈壓下一片嘈雜議論,大聲道:“一派胡言!你們說的話可有證據(jù)?我看這幾個人都被上身了,故意來陷害我!我明明看見我兒陳厝和瞿賢侄失足跌落懸崖,根本沒有生還的希望,這兩個站在這里夸夸其談的人又是誰?大家莫被他騙了!”

    瞿清白氣的滿臉通紅:“你……你是什么人!怎么能這么厚顏無恥?明明是你把我們兩個逼下懸崖,竟然……”

    他不會和人拌嘴,雒驥把他往后一推,把那小道士拎小雞子似的拎到了前面:“不用廢話了,你問問他,這屋子里是什么人,不就真相大白了?”

    小道士抖的像風中殘燭,他被把槍頂著腰,終于開口:“是……是陳山老爺!掌門把他關(guān)進去的,我只是個送飯的!”

    在場的人都滿面困惑,陳真靈滿面痛惜:“我平日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誣賴于我?”

    龐五爻附和道:“那道士現(xiàn)在在他們手里,自然不敢說一個不字,誰知道這話是真是假,大家不要為了一面之詞,就誤會陳掌門??!這么多年相處,陳掌門對我們天元觀助益良多,他的人品大家不會不知道,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祁景都氣笑了:“還他媽打上感情牌了?!?/br>
    瞿清白說:“你們分明是一伙的!”

    混亂中,齊妍茹忽然道:“陳掌門,有一點我實在想不明白,你召集我們過來,明明是收虺龍的,可來后才發(fā)現(xiàn)只是一條小小的化蛇,這又是什么原因?”

    陳真靈微微皺眉:“這……陳某也不甚清楚,可云臺山下百姓遭害是真的。這化蛇作惡多端,難道不該收嗎?”

    一聲哀嚎忽然從人群后傳來:“我沒有!!”

    陳厝一驚,就見人群分開,幾個道士拎著個兜網(wǎng)似的東西走出來,里面龐大的一坨,色彩斑斕,蛇身人臉,分明是那條化蛇!

    陳厝心里一涼,不由哀嘆:“小老弟你咋這么倒霉,又被抓住了??”

    化蛇掙扎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從不害人!”

    陳真靈斥道:“一個妖物說自己從不害人,真是笑話!”

    江隱忽然說:“他說的是真的?!?/br>
    “云臺山下害人的是厲鬼,云臺山上害人的是你,不過是為了造成人心惶惶的假象?!?/br>
    他手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個臟兮兮的布包,像個錦囊,兩指一扣,就聽一陣陰風從錦囊中躥出,一個青面獠牙的鬼魂出現(xiàn)在了上空。

    這鬼魂一出,原本還晴空萬里的天好像都變暗了一些,陣陣陰風刮過,把人頭皮都吹得發(fā)涼。

    瞿清白牙關(guān)打著顫:“這是……厲鬼!”

    祁景想到,江隱說他在與他會面之前收了一只厲鬼,難道就是這個?他早知道云臺山下害人的是厲鬼?

    那厲鬼嘶嘶叫囂,喉嚨咔咔作響,在上空呼嘯逃竄,卻怎么也離不開這方寸之地。

    “……該死!該死!”他嘶叫道,“江……澤,該死!”

    齊妍茹不由嘆道:“好大的本事!連厲鬼都能玩弄于股掌之上,你究竟是誰?”

    陳真靈冷笑道:“閣下確實好大的本事,可隨便拿個厲鬼塞過來,把這幾十條人命推給陳某,恐怕有些難以服眾吧?”

    有人悄聲道:“確實,誰知道這厲鬼是不是害人的兇手……這人什么來頭都沒摸清楚,神神秘秘的,安知不是別有所圖?”

    “鎖靈囊不是早被天師協(xié)會禁止了嗎?這是禁術(shù)啊……他怎么會用的?”

    又有人亂七八糟的問:“你們不應(yīng)該已經(jīng)摔死了嗎,怎么還會活著?”

    “你們說這里關(guān)著陳山老爺,他現(xiàn)在人在什么地方?”

    “陳瑯在哪里,讓他出來對質(zhì)!”

    陳厝被吵的頭都大了:“好心當成驢肝肺,讓他們死一回就知道了!”

    他都有點心酸起來,陳瑯的死雖是因為自己,可被關(guān)那三年,又怎么不是為了保護生人免遭陳真靈的毒手?為了這些個是非不分的蠢貨,值得嗎?

    江隱忽然說:“我的話你們不信,白澤的話,你們也不信嗎?”

    第63章 第六十三夜

    他這話一出,不僅那邊的人,連祁景,陳厝,瞿清白都睜大了眼睛看向他。

    陳真靈臉色微變:“你這話什么意思?”

    江隱反問:“你聽不出來?”他手腕一揚,握住鎖靈囊,那厲鬼立刻極為痛苦的吼叫起來:“啊啊啊?。?!江……白澤??!我要殺了你!!”

    “在下江隱,字白澤。守墓人白澤?!?/br>
    齊妍茹滿面不敢置信,緊緊盯著江隱,眼底似有意外似有驚喜:“你就是白澤?可……可沒人真正見過白澤!”

    “那是因為白澤是新晉一代守墓人,行事低調(diào),偽裝手段高超,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宾皿K似笑非笑,“看他露的這手,你們還不明白嗎?”

    瞿清白也震驚了。他對守墓人了解不多,只知道守墓人的派系除了最根本的四大兇獸墓外,還在全國各地散落著不知多少妖獸墓葬,很多時候被發(fā)掘墓葬的墓主看似是人,其實人只是大妖的陪葬。

    第一代守墓人的光輝隨著齊流木身隕漸漸暗淡,近些年,四大世家更是逐漸沒落,新一代守墓人嶄露頭角,如果說最耀眼的一個,絕對是白澤。任何人都無法攖其鋒芒。

    可是怎么會……一直在他們身邊的江隱,居然就是白澤?

    王老三忽然說:“他救過我,我相信他的話,沒人會沒事冒充白澤?!?/br>
    陳真靈鷹隼般的目光射向他,王老三有些露怯,卻還是昂著脖子道:“陳掌門,我其實不信你的話,你說你不知道為什么虺龍會變成化蛇,其實長眼睛的人都知道,你心里其實明鏡似的!一派掌門要是連這都分不清楚,不是笑話嗎?你到底為什么把我們叫來這里?”

    祁景看著他,心想,這王老三雖然愚蠢自傲,到底還有些氣性。

    陳真靈陰森森道:“王道友,莫非你也被上身了嗎?”

    他眉間的黑氣這時才顯露出來,王老三心里打顫,往后退了一步。

    這時,一聲長嘆從遠處傳來,年邁滄桑,卻底氣十足:“陳真靈,你還不悔悟嗎?”

    陳真靈臉色一變,眾人往聲音方向看去,就見一個高大人影緩步走來,步伐雖慢,卻極為穩(wěn)健。

    瞿清白是有功底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練家子,功力還不淺。

    那是個老人,身高得將近一米九,腰板挺直,一張古銅色的臉龐溝壑縱橫,布滿皺紋,雙目卻毫不渾濁,精神矍鑠。

    雒驥微微挑眉:“這是……陳山?”

    陳山的出現(xiàn),讓僵持的局面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

    他有些譏諷的笑了笑:“陳真靈,沒想到我的腿還能走路吧?如果我不裝的像一點,又怎么能讓你放下最后的戒心,確信我就是一個又老又癡的廢物了呢?”

    事已至此,陳真靈無話可說。他張了張口,只問了一句:“你是怎么出來的?”

    陳山嘆道:“我雖然生了個不成器的兒子,孫子卻還是有出息的。如果不是小瑯放走了我,我還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逃脫?!?/br>
    瞿清白的眼睛又有些濕潤了,他剛才就想起來了,陳瑯在出地宮之后離開他們?nèi)プ隽艘患?,恐怕就是去救陳山了?/br>
    陳山環(huán)顧一圈,問:“孩子們,小瑯呢?”

    陳厝喉嚨有點梗:“他……他……”

    陳山一抬手,嘆道:“不用說了,我知道了。可惜我那孫子,天資聰穎,勤奮過人……陳真靈,我只恨自己怎么生出你這個孽畜,就是殺十個你,也抵不上我孫兒的一條命!”

    陳真靈咬牙道:“我只不過是想活命!爹,今天我跟你說句心里話,我從來都看不起你!你倒是大義凜然了,人人都夸贊你們,第一代守墓人,高風亮節(jié),舍己為人,好不光鮮!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想過你的妻子孩子,子孫后代?我不想死,僅此而已!”

    他周身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絲絲黑氣,祁景原本以為自己看錯了,可見其他人都恐慌的退開,才知道陳真靈身上的鬼氣已化為實質(zhì)。

    江隱道:“他走火入魔了,退開!”

    陳真靈的面皮好像一瞬間被吸光了陽氣,由紅潤飽滿變得青黑干癟,緊緊的貼在顴骨上,眼眶暴突,與電影中的喪尸極為相似。

    在他身后,黑霧四起,鬼哭狼嚎,一個個魂靈掙扎著從他身體擠出來,或悲或喜,或尖叫或大笑,怪象叢生,令人不寒而栗。

    江隱搶過一名弟子身上的佩劍,當先沖了過去,對瞿清白道:“馬上去布四方鎖魂陣!”

    瞿清白重重點頭,他知道鬼修暴走后是多么恐怖的狀況,像陳真靈這種不知道吞噬了多少鬼魂的人,連四方鎖魂陣都不一定能困住……可那又有什么辦法,只有相信江隱,全力一搏了!

    他大聲道:“還有點良知的同道們,都跟我過來布陣!”

    齊妍茹齊言路姐弟對視一眼,都跟了過去,還有三星觀的人,在王老三的帶領(lǐng)下也紛紛拿出法器,跟著瞿清白布陣。

    祁景原本要跟著江隱,卻見他邊跑邊回頭道:“照顧好你爺爺!”

    祁景一驚,猛然想起祁老爺原本是離陳真靈最近的一個,他趕緊用目光焦急的搜尋,可混亂中一時難以看清。

    江隱在跑動中躍起,他的動作極有張力,簡直像顆被彈射出去的炮彈,無論是起跳的弧線,還是飛揚的衣角,都在彰顯著他這一擊的力量,可是——

    陳真靈忽然大吼道:“都住手!!”

    他烏黑干枯的爪子緊緊掐在祁老爺脖子上:“誰敢過來一步,我就掐死他!”

    江隱的動作驟然中斷,他收勢不住,跌落在地,滾了一圈。

    祁景目眥欲裂:“你別動他??!”

    陳真靈發(fā)出桀桀怪笑:“把陳厝交出來,我就不動他!”

    陳厝臉色慘白,雒驥直叫道:“大哥了,你還想著這事呢?你腦殼有什么毛病,怎么還帶回響的呢?你弄死你兒子也不能長生不老,你清醒一點!”

    陳厝忽然上前一步:“我過去,你別動祁老爺!”

    雒驥拉住他:“你瘋了你?”

    祁景陷入兩難,他胸腔中兩股力量在拉扯,恨不得大吼一聲,讓所有這些破事都去他媽的!

    忽然,一聲凄厲的長叫劃破了天空。

    陳真靈睜大了干枯的眼睛,艱難的回頭,就見陳山正半伏在自己身后,老人須發(fā)皆白,飄然欲仙,把一柄桃木劍狠狠捅進了他的胸膛!

    誰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挪過去的,只看見他渾身罡風大盛,鬼氣和靈氣在進行無形間的拉鋸,陳山大吼,聲若洪鐘:“我自己造的孽,還要由我自己親手結(jié)果!陳真靈,為父就陪你走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