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66節(jié)
“江隱…………”他用自己都聽不清的聲音喃喃,光叫著這個名字就想哭了。 從四川陳家的事情后,瞿清白就開始明白自己和別人的差距在哪里,他不是最強的,不是最機靈的,甚至不是最慘的……卻是最懦弱的。他打定主意以后再不這樣,可臨到關(guān)頭,他堅定的意志又經(jīng)受了殘酷的考驗,因為江隱那么強,所以好像依賴一下,也沒什么問題。 “江隱,你在哪里啊……………………” 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個很小的深色圓痕,瞿清白的腿側(cè)忽然多了一點毛茸茸的重量,他和祁景對視一眼,目光不約而同的移向了下面。 一只綠眼睛的黑貓從他們身后的窗子跳了進來。 第100章 第一百夜 這黑貓瘦骨嶙峋,毛有點臟,祁景一眼就認(rèn)出了是之前一直跟著他的那只黑貓。 現(xiàn)在,那雙綠瑩瑩的眼睛里仿佛又有了靈氣,它嘴里把銜著的什么東西放在地上,月色映出一抹雪亮的燈光,是一個特別小的刀片。 瞿清白看愣了:“這貓成精了?” 貓用濕漉漉的鼻子把刀片往祁景的手邊推了推,祁景略一伸手就夠到了,鋒利的刀片抵著他的手心,不一會就磨斷了繩子。 祁景松了松被磨破了的手腕,把瞿清白的繩子也給解了,那骨折的傷口他沒敢亂動,問了聲:“能走嗎?” 瞿清白忍痛站了起來,咬牙道:“不能走也得走!” 正在這時,走廊對面忽然射過一道光來,墻上映出了忽明忽暗的影子。 腳步聲逐漸逼近,祁景腿邊忽然被什么東西蹭過,一低頭,那只黑貓正抬起一只爪子,指向它跳進來的窗的方向。 瞿清白疼都顧不上來,矮下身去看那只貓:“這只貓怎么回事,你喂過它,它來報恩了?” 祁景把他扶上窗臺:“別說了,快走!” 瞿清白艱難的翻了出去,祁景一只腳踏上窗臺,回頭看了一眼,那只黑貓正頭也不回的往門口跑去。 回來的兩個人忽然有了發(fā)現(xiàn),那個老二的聲音叫喊起來:“在那里!” 他們打著手電筒往貓跑走的方向追去了,祁景剛松了口氣,心又提了起來,可是等他一回頭,就知道他沒空擔(dān)心貓了。 就在瞿清白前方,樓盤的廢墟中站著一個帶兇手紋面具的人,他披著一身漆黑的斗篷,身形很高大,斗篷底下卻空蕩蕩的,看著像個瘦高的竹竿。 這是第三個人! 瞿清白捂著傷口,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祁景當(dāng)機立斷,沖他吼了聲:“跑!” 他往黑衣人的方向狂奔過去,那高大的人影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鋼管,兜頭沖祁景砸下。 祁景一招空手接白刃,硬是把那鋼管截住了,他欺身過去,抱住那黑衣人的腰,肩臂腰一線猛的發(fā)力,劈手往地上一摔,自己也用全身的重量壓了上去。 塵土飛揚中,他抬起頭,見瞿清白還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又說了一遍:“快跑!” 瞿清白已經(jīng)是面如金紙,冷汗順著下巴不停往下滴,還要強撐著上前:“可……” 祁景厲聲道:“劉偉!叫上陳厝,去阻止劉偉!” 瞿清白猛的驚醒過來,他差點忘了,劉偉還要害人!就在今晚,那個教授…… 他終于不再猶豫,拔腿就跑,他的背影像一個小小的黑點,消失在濃黑的夜色中。 祁景用了點巧勁,把那人的手反壓在地上,可那人實在安靜的過分,或者說他反抗的力氣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祁景覺得不太對勁,他壓著的這具身體非常鉻人,簡直就像………… 他一把掀開了那人的斗篷,立刻倒抽了一口涼氣。 冰冷的月光照亮了那具令人毛骨悚然的軀體,黑色斗篷的遮掩下,竟然只有一副白慘慘的骨架! 祁景下意識的一扯他的獸面紋面具,那人沒擋住,真容露了出來,這回倒不是一個骷髏頭,但比骷髏好不了多少,不如說那點rou有還不如沒有。 一張腐爛了一半,腦部的剖面圖都可以被完整的呈現(xiàn)出來的臉。 祁景喉嚨涌上一股酸水,又被他強行咽了下去,那兩只被筋膜包裹著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zhuǎn)向他,像假的玻璃球一樣。 “你……敢……” 他的聲音嘶啞到了一定程度,祁景分了下心——他的聲帶居然還在。 這下他明白了,怪不得那兩個人不讓這人一齊出馬,一副風(fēng)一吹就倒的骷髏架子,哪派得上什么用場。 他把面具往那張臉上一蓋,遮住了那張像恐怖片一樣的臉:“再見!” 他用了全速奔跑,風(fēng)都呼呼的灌入耳朵,眼看就要助跑攀上圍墻,身后忽然響起一聲怒吼:“抓住他!” 他回頭看了一眼,只這一眼,就讓他挪不動步子了。 那兩人從樓后跑出來,他們的前面漂浮著一個魂靈,祁景不敢置信的叫了出來:“江隱?!” 透明的江隱頭都不回,厲聲道:“走!” 那老二呸了一聲:“臥槽他媽這個小兔崽子也跑了,爺爺我非要把你全身上下的洞塞滿蟲子不可!” 祁景冷笑道:“你自己消受去吧!謝謝你的建議,等我抓到你,就把那些法子通通在你身上試驗一遍,作為你傷我朋友和抽我那幾下的報答,我要——活活撕爛了你!” 他眉眼俊美狠辣,語氣森然帶笑,落地鏗鏘,竟說的像真的一樣。老二的腦后無端躥起一股涼氣,他狠狠一抖,不再猶豫的撲了上去,這小子今天不能走! 江隱擋在了他的前面:“別廢話了,走!” 祁景根本不吃這套:“你還在這呢,我走什么走?” 他隨手抄起掉在地上的鋼管,沒有沖向老二,反而高高舉起,對準(zhǔn)了地上那具骷髏架子:“你要是再往過走一步,我就讓這骷髏的腦袋開花!” 老二一個急剎車,猛的停了下來。 骷髏被他踩在地上,不停的挪動著嘎吱嘎吱作響的四肢,卻被那絕對的力量差壓制的無法翻身。 另一個人沉默了一下,鎮(zhèn)定道:“他都成這個樣子了,活著死了有什么分別?你盡管砸下去,還能幫我們解決一個累贅?!?/br> 祁景笑了一下:“是嗎?那你們?yōu)槭裁催€要把他帶在身邊呢?” 那人果然不說話了。 冰冷的空氣隨著邪風(fēng)灌入五臟六腑,祁景作勢要打下去,老二先沉不住氣了:“別動手!有話好好說!” 雪亮的鋼管停在了半空中,祁景說:“這不就得了嗎。” 他揪著斗篷把那骷髏提了起來,拿鋼管和胳膊別著他,對江隱道:“你先走?!?/br> 江隱說:“我走不了?!?/br> 祁景一愣,就聽他道:“他們在這工地上布了個陣,外面的進不去,里面的出不來。劉偉是誘餌,只有他能自由進出。” 祁景挑眉:“那你是怎么進來的?” 江隱沒回答,他向四周看了看,說:“你先走,我想辦法出去?!?/br> 祁景還想說些什么,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他剛才還抓著骷髏的手忽然沒了著力點,往下一看,只有一截手臂留在了他手中,那骷髏竟然自斷了一只胳膊,沒命的沖向了那邊! 祁景伸手去抓,也只扯下了一片衣角,他的鼻端忽然嗅到了一股惡臭,身側(cè)一股大力襲來,江隱合身撞了過來:“放手!” 他下意識的松開了手,那只胳膊掉在了地上,骨頭發(fā)著綠瑩瑩的光,轉(zhuǎn)眼間融成了一灘混著碎骨渣的,臭氣熏天的粘液。 骷髏躲到了帶著獸面紋面具的人身后,老二卻不見了蹤影。 祁景反應(yīng)奇快,在一股風(fēng)從頭頂掠過的時候就弓下了腰,他一個掃堂腿,狠踹上了那人的頸骨,老二嘶了一聲,鋼管由掃變劈,砸在他背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 祁景一拳搗上了他的肚子,力氣之大,皮rou似乎都和骨頭擠在一起,拳頭陷進去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 “嘔——” 老二哇的吐出一大口酸水,手上鋼管一通亂揮,祁景被砸中好幾下,嗓子里涌上一股血腥味,往地上呸了一下,也沒看自己吐出來的是什么,忍著痛沖老二的下巴頦和頸側(cè)幾下重拳,直把他打得唇頰破裂,口角出血。 這老二好歹算是魑的一員,身手也不算差,但他沒真沒見過幾個像這小子這么不要命的,被砸吐血了也要挺著還擊,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大驚之下,竟生出幾分退意。 祁景看準(zhǔn)了這個機會,拳腳密不透風(fēng)的,雨點一樣襲來。 那邊,江隱也在和另一個人周旋,魂魄形態(tài)太過無力,他只能以退為進,不停閃躲,但那人手里忽然出現(xiàn)的一樣?xùn)|西,讓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一把槍。 他們居然有槍! 那人發(fā)出一聲冰冷的嗤笑,沒再與他糾纏,黑洞洞的槍口緩緩抬起,對準(zhǔn)了和老二纏斗的祁景。 在那一瞬間,江隱的心中掠過了無數(shù)想法,這個距離撲過去阻止他根本來不及了,如果他開槍也可能誤傷同伙,可能性不大,或者,這根本不是把真槍…… 但在腦子反應(yīng)過來之前,他已經(jīng)做了一個極為愚蠢的舉動。 他下意識的攔在了祁景前面。 嗖的一聲,像是裝了消音器的聲音響起,那枚子彈直直飛向了江隱,卻沒有穿過他的身體,而是詭異的陷進了魂靈的胸膛,好像打中的是實體一樣。 “轟”的一聲,藍色的鬼火躥了起來,幾乎包裹了江隱全身,他痛苦的跌在在地,瘋狂的打著滾,也無法撲滅那鬼火! 他的魂魄在燃燒。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夜 那人哈哈大笑了起來:“兵不厭詐,大名鼎鼎的白澤,也不過如此!”他把那黑漆漆的“槍”丟在了地上,“你看清楚了,這是什么!” 祁景已經(jīng)松開了老二,他因為震驚和恐懼縮的極小的瞳孔里映出了江隱渾身是火的掙扎的景象,他怒吼一聲,像最柔軟的肚腹被撕裂了的野獸:“你對他做了什么!” 那人仍舊在笑:“這‘子彈’是專門用來對付鬼的,對人一點作用也沒有,還比不上小石子打在身上呢,哈哈哈哈哈,沒想到白澤也這么容易上當(dāng)!” 祁景的心好像被生生撕開了,他從身體最深處,在和江隱一起燃燒。 “嘭”的一聲,腦后傳來熟悉的劇痛,是老二從他背后爬起來,用鋼棍給了他一下。 “去死吧??!” 痛苦,無休止的痛苦,像火焰一樣,舔舐著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祁景猛的睜眼,他的眼球上爆出密密麻麻的,可怕的血絲,那個光怪陸離,寒風(fēng)呼嘯的世界在他眼前展開了長卷。 他清晰的看到了老二的靈魂,那靈魂的形態(tài)并不算好看,五臟六腑都解剖圖一樣呈現(xiàn)在他面前,小小一團火焰凝在他的胸口,像心臟一樣,看起來很容易捏爆。 他也這么做了。 他的手直直穿過了老二的魂魄,把那一團“心臟”從他的胸肺之間扯了出來。 沒有人看清楚他做了什么,在那帶著獸面紋的人眼里,他只是簡簡單單的抬起了胳膊,在虛空中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