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67節(jié)
老二瘋狂的慘叫起來,鋼管在手臂劇烈的顫抖中碰的掉在了地上。 他的慘呼已經(jīng)不似人聲,祁景血紅的視線里,看到他的靈魂被一點點的從rou體上拖了下來,嘴角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靈魂硬生生脫離身體的感覺,可比皮rou分離痛多了。 眼見老二已經(jīng)叫劈了喉嚨,黑眼球往上翻白,那邊的人驚懼交加,磕磕絆絆的后退,這小子不是齊流木的傳人嗎,怎么會這么邪門? 他抓起骷髏想要悄悄逃跑,可剛抬起頭,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祁景的俊臉就在咫尺,那雙血紅的眼睛毫無感情的,直直的盯著他。 沒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移動的這么快的,那人連手都沒來得及抬,就被一股絕對的力量抓住了后腦,嘭的一聲,把他的臉按在了地上。 那人發(fā)出了不似人聲的慘叫,他的面具開始冒出細細的灰煙——祁景居然把他的臉按在了那灘腐爛的毒液上! “你也嘗嘗這滋味?!彼p聲說。 場面陷入了恐怖的混亂,老二仰面朝天,癱坐在地上,他的面具早就不知所蹤了,滿臉呆滯的望著天空,眼睛里全是眼白,涎水順著嘴角往下流。另一個人的臉泡在毒液中冒煙,祁景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在他瘋了似的掙扎中,堅決而不容置疑的繼續(xù)殘酷的刑罰。 忽然,一聲細微的呻吟響起,它在一聲接一聲的慘叫中毫不起眼,祁景木然的眼珠卻忽然一動,轉(zhuǎn)向了那個方向。 江隱身上的鬼火已經(jīng)熄滅了,但絲毫動彈不得,他的魂魄只能用千瘡百孔來形容。 他從喉嚨里發(fā)出了細微的氣音:“祁景…………” 祁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動的,他好像是撲了過去,摔了好幾跤,幾乎是狼狽的滾到了江隱前面。 他的聲音里有自己都沒察覺的惶然:“怎么辦,怎么辦……”江隱喘著氣,他從未有過這么虛弱的樣子,至少沒給祁景看見過,祁景心里又急又恨,想伸手又不敢碰他,猶豫片刻,又猛的回頭看那兩個罪魁禍首,目光里全是鉆心剜骨般的狠厲。 那人剛從毒液里爬起來,捂著自己血rou模糊的臉,見狀又狠狠一抖,喉嚨先大腦一步慘叫起來。 江隱攢足了氣力,說了一個字:“貓?!?/br> 祁景立刻明白了,他顧不得那兩個人了,瘋狂的搜尋著四周,終于在一個墻角找到了被這陣動靜嚇癱了的黑貓。 他剛把黑貓抱到江隱面前,那魂魄就倏的一下消失不見了。 懷里的貓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祁景心慌的很,江隱突然的消失給了他一種“魂飛魄散”的錯覺,失去的恐懼感襲擊了他,雖然知道江隱的魂魄應該是進了貓身體里,他還是像個傻子似的在原地對著空氣確認了很久,又貼過去聽貓的呼吸,肚腹起伏微弱但平穩(wěn),這才放下些心來。 圍墻處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有幾道人影朝他跑過來,周炙秀美的面容暴露在月光下,滿臉焦急:“你沒事吧?那些人呢?” 祁景的目光由她轉(zhuǎn)向余老四,又看向那些黑衣保鏢,啞聲道:“兩個在這里,一個……”他環(huán)視一圈,骷髏早就不見了,“跑了?!?/br> 余老四一揮手,那些人就散開,把在場的兩個人五花大綁,開始收拾殘局,周炙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這次是我們來晚了。那邊被拖住了……”她收了聲,沒再細說。 兩個魑的人被反綁著推了過來,一個滿臉流著血水膿水,一個翻著白眼口角流涎,周炙心底暗驚,不由得看了祁景一眼,卻沒有多問。 她看見祁景懷里抱著一團黑乎乎毛茸茸的東西,遲疑道:“……這是你養(yǎng)的貓?” 祁景“嗯”了聲。 他很想讓周炙幫忙看看江隱怎么了,但轉(zhuǎn)念一想,這不知是什么的禁術(shù)會產(chǎn)生什么影響他也不確定,江隱沒開口,他就先瞞下來。要是明天早上……明早還不好,他就去找周炙。 周炙嘆了口氣:“我讓人送你回宿舍吧。你也受了驚,好好休息一晚?!彼睦镉袀€聲音不合時宜的說,受驚的應該是那兩個人才對。 祁景在一隊黑衣保鏢的簇擁下回了宿舍,他把懷里的貓裹進外套,忽然想起那個人不屑的笑聲。 白澤居然也這么容易上當………… 祁景知道,江隱心里可能早有猜測,可是為了他,卻不敢去賭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夜 祁景渾渾噩噩的抱著貓進了宿舍,屋里一個人也沒有,江隱的身體被被子捂的嚴嚴實實,他這才想起來,剛才瞿清白跑出去找陳厝了,不知道那個教授救下來沒有。 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又站了起來,趴在上鋪的邊邊看了看江隱的睡顏,長時間的離魂狀態(tài)會不會對身體產(chǎn)生什么影響?他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可是懷里的貓一動不動,被他摟在溫暖的胸膛這么久,才生出一絲熱乎氣來。 祁景揉了揉額角,還是決定先找陳厝他們?nèi)ァ?/br> 不知道那邊怎么樣了,瞿清白的傷也得送醫(yī)院了…………他們這幾個人也真夠倒霉的,遇事沒一次能完好無損的度過的。 可是沒等他走出門口,剛才的幾個黑衣保鏢就去而復返,或者說他們一直沒離開過,后面還多了幾個人。 一張臉頰處都是紅血絲,面容還算清秀的男人走了進來,竟然是許久不見的李魘。 李魘看到他,像是想張口諷刺幾句,可不知為什么憋了回去,就見他讓出一個位置來,一副畢恭畢敬的姿態(tài)。 “五爺?!?/br> 祁景眉頭一跳,就見一個穿著長袍的身影從他身后走了出來,一雙銳利的鳳眼生威,是白凈。 他不著痕跡的往江隱前邊挪了一下:“你們要干什么?” 白凈打量著他,饒有興趣的說:“見了我也不叫一聲五爺?” 祁景奇了:“你算我哪門子五爺?” 李魘的眉毛立刻豎了起來,攥著拳頭上前一步:“祁景,你好大的膽子,五爺?shù)脑捯哺翼斪???/br> 祁景這回心情特別差,江隱還在他懷里生死未知呢,哪有心情和這些人鬧。他不屑的說:“你也就是一個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的,又不是他們白家的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狗腿了?還是說表忠心能給你加錢?” 他記得江隱說過,千面佛李魘這個人就和雒驥一樣,在道上都是有名號的人物,但都只認錢不認人,自由自在,不受家門拘束。 不過短短幾天,李魘就突然變了個樣,祁景敏銳的發(fā)現(xiàn),如果說之前他對白凈只是畏懼,現(xiàn)在就真有點死心塌地的意思了。 這個白凈,收買人心的手段不可謂不高明。 李魘氣結(jié),一急本性就冒了出來:“我草你奶奶的小兔崽子,信不信我干——” 他的臟話被白凈一個抬手就打斷了。 李魘憋紅了臉,憤憤的看著祁景,目光陰險毒辣,一定是在心里思考怎么炮制他。 白凈溫和道:“雖然我們兩家并沒什么親戚關(guān)系,但是既然你是齊流木的傳人,也該知道當年齊流木和家母是什么關(guān)系,他們情如兄妹,沾親帶故的我們也不能說全無關(guān)系,我大了你好些歲,也算你的長輩了,叫我一聲五爺,不虧吧?” 他此時真的就像個諄諄善誘的長輩一樣,但祁景始終忘不了他那天沖陳厝開的那一槍,拈花飛葉般輕巧……要是他沒推開陳厝呢? 這個人的可怕已經(jīng)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我不相信你費這么大勁親自過來,就是為了聽我叫一聲五爺?shù)??!惫馐沁^樓下宿管阿姨那一關(guān)就足夠糟心的了,那嗓門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白凈道:“當然不是?!?/br> 他一指祁景懷里:“這是阿澤吧?” 祁景面色微僵,隨及想到如果白凈這么問肯定就是都知道了,索性坦然道:“是?!?/br> “貓你留著,他的身體,我?guī)ё吡??!?/br> 祁景面色驟變:“你說什么?” 李魘已經(jīng)領(lǐng)著幾個黑衣保鏢在旁邊蠢蠢欲動,隨時就要撲上去把江隱卷在被子里,打包帶走。 白凈倒是氣定神閑的,像棵松似的立在原地,一股精神氣從頭灌到腳,比起軍人,好像還多了幾分瀟灑。 他不緊不慢的走過來,祁景竟然感受到了絲絲的壓迫感,可明明面前這人的表情還是那樣放松。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總把人想的那么壞。我和阿澤這么多年的交情,說句不慚愧的,我是看著他長大的。我要帶他走,自然是為了他好,離魂術(shù)只能支撐一時片刻,過了一段時間魂魄還未歸體,身體就會開始腐爛?!?/br> 祁景道:“你怎么知道他的魂魄回不了身體?說不定他明天就醒了呢?”他又下意識的把貓抱緊了些。 白凈看在眼里,又從他略帶稚氣和倔強的俊臉上掠過,心說,還是太嫩了。 李魘忍不住插嘴道:“小子,你知道他是被什么打傷的嗎?我們行里這叫氣槍,實際上就是專門對付鬼魂的‘霰彈槍’,威力特別大,來一個廢一個,白澤能活下來就已經(jīng)不錯了,何況他用的是離魂術(shù),破破爛爛的魂魄哪里還有力氣回到rou體上?” “估計有個十天半個月,他都得待在這只貓身上了?!?/br> 祁景的心被高高提了起來,他雖然還是強作鎮(zhèn)定,微微發(fā)抖的唇角卻出賣了他:“那之后怎么辦?” 白凈道:“我們會把他的身體運回我的地方,一個特別的房間能完好的保存rou體,周炙會照料他。至于魂魄的狀態(tài),阿澤比較特殊,周炙也無法插手,只能等他自行恢復?!?/br> 祁景皺起了眉:“要是他還不醒呢?” 白凈挑了下眉:“那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了?!彼娖罹俺聊徽Z,示意了下,李魘他們就走了過來,七手八腳的要把江隱搬下床來。 但還沒等李魘的手碰到江隱,就被一股大力揪住了領(lǐng)子,一把摜在了床邊。 李魘摔了個四仰八叉,翻過來就指著祁景破口大罵:“你小子有病???”他旁邊的保鏢都圍了過去,他們的姿態(tài)都繃的很進,看起來隨時要撲上去把祁景制服。 祁景還是抱著貓立在床邊,臉深深的埋在陰影里。白凈原本還以為他被這么多事弄糊涂了,搞蒙了,誰知道一抬頭,那雙眼睛明亮又清醒,透著冷酷和執(zhí)著的光。 “你們不能帶走他。” 李魘指著他的手氣的都抖了:“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五爺是為你好呢!要是白澤的身體腐爛了怎么辦,你負的起責嗎!” 祁景說:“那些我都聽懂了,但我不信你。”他的思路清晰又明確,直指一個結(jié)果,“江隱不信任你。沒有他點頭,我不會把他的身體交給任何人?!?/br> 李魘“呸”了一聲:“他現(xiàn)在昏了,他是一只貓,你讓他怎么和你說?喵喵叫嗎?” 祁景低頭看了看他懷里的黑貓,仍舊閉著眼睛沉沉酣睡,他又重復了一遍:“你們不能帶走他。什么時候他醒了,就算他用貓的身子點頭,我也同意。” 白凈微微嘆了口氣,他踱了兩步,再次把手按在了祁景肩上,祁景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煙草香氣,一點也不嗆鼻,高級貨,聞著就很貴。 “年輕人,不要意氣用事?!?/br> 祁景直視著那雙仿佛能刺穿人心的鳳眼,他心里想著,老子身體里住著只窮奇呢我怕誰,聲音沉沉道:“如果你們硬要帶他走,就想想剛才那兩個人什么下場,周炙應該已經(jīng)告訴你了吧?!?/br> 白凈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他的瞳孔詭異的收縮了一下,輕聲贊嘆道:“好小子。” 祁景莫名其妙的恍了下神。那雙眼睛好像有種魔力,他看著那漆黑的瞳孔,淺淡的琥珀色開始變得濃郁,放大,放大……有什么不對! 他瞪大了眼睛,大腦開始警鈴大作,意識瘋狂的告訴他要轉(zhuǎn)移視線,可是現(xiàn)實中,他的身體跟被點了xue似的一動不動。 祁景攥緊了拳頭,他額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眼睛瞪的干澀無比,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抵抗什么。 就在這時,一身細微的“喵”在寂靜的屋子中響起。 祁景好像被一股大力拖拽出了某個狀態(tài),也許是某個不知名的次元或者夢境,他冷汗淋漓的低下頭,微弱的貓叫是從他懷里傳出來的。 白凈后退了一步,好像剛才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 祁景把貓從懷里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黑貓帶死不拉活的耷拉著眼睛,很輕很輕的點了下頭。 祁景身子一僵,確定了一遍:“江隱,你是江隱嗎?” 點頭。 “你確定要把你的身體交給他們?” 黑貓,不,應該說是江隱,又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