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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嫡謀 第189節(jié)

    聽說只是一名小妾,那些衙役也不再問了,這些商戶納的妾定然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兒,就算死了也沒人問的。

    吳家人今日難得聚齊了,圍著吳潮生噓寒問暖。

    吳潮生挨揍了,他被大哥打了,扇了兩巴掌踹了一腳,是他從小到大受過最重的傷。

    “天殺的,這可是握筆的手啊,竟然流血了,這可怎么辦?”吳老夫人心疼地抱著小兒子,怒斥大兒子道:“你瘋了,竟然為了個女人連自己親弟弟都打!”

    吳大郎一點不解氣,“您怎么不問問他都做了什么?他竟然搶我的女人!”

    吳潮生反駁道:“大哥實在無禮,我是見大嫂傷重,想帶她去找大夫醫(yī)治而已。”

    吳潮生也不傻,沒有把邵蕓瑯供出來,因為他知道,如果說出邵蕓瑯,只會讓大哥更加生氣。

    “呸,要你爛好心,誰知道你是不是見色起意!”

    “夠了!”吳老夫人擰著大兒子的耳朵,教訓(xùn)道:“你可真是糊涂,別在這里發(fā)瘋,回你自己院子去,把你的女人看好,別讓她出來丟人現(xiàn)眼!”

    剛才梁霏語是被人偷偷送回來的,沒人看到她是怎么回來的,門房一開門就看到有個袋子在門口,里頭裝著個人。

    打開一看,不正是剛才被馬車拐跑的梁氏么?

    門房忍不住偷偷摸了梁氏一把,然后將人抗進(jìn)大公子的院子里,得了半

    錢的賞銀。

    吳大郎氣勢洶洶地沖進(jìn)自己屋里,看到躺在床上的梁霏語,神色猙獰。

    “她醒了嗎?”吳大郎問一旁伺候的丫鬟。

    丫鬟搖頭,“不曾醒過?!?/br>
    “她身上可有……可有……”

    丫鬟知道他想問的是什么,猶豫著說:“奴婢不知,姨娘身上是有些痕跡,但您……”

    吳大郎最近總是折騰梁霏語,她身上的傷就沒好過,就算她被人欺負(fù)過也看不出來。

    吳大郎擺擺手讓丫鬟退出去,然后坐在床邊盯著梁霏語。

    她確實是個美人,身上的貴氣尤其讓人著迷,但跌落塵埃的鳳凰比小雞還不如,如今的梁霏語只是一個破碎的娃娃。

    吳大郎不舍地伸出手,摸著她的臉自言自語:“你怎么不干脆掉進(jìn)河里死了算了呢?

    你可知道你從前有多讓我喜愛,可你的心里卻住著別的男人,還是一個死了的男人,真是諷刺啊。

    梁霏語,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忠不貞,你的心已經(jīng)臟了,如今連身體也臟了,你這樣的女人怎么配活在世上?”

    吳大郎扯過被子蓋在梁霏語臉上,用力捂住她的口鼻。

    被子下的人劇烈扭動著,掙扎著,漸漸地沒了動靜。

    吳大郎直接用被子將人包裹起來,然后喊了小廝進(jìn)來,低聲吩咐道:“抱去亂葬崗燒了,別讓人瞧見了。”

    “大少爺,這……”小廝第一回 干這種事,嚇得不輕。

    吳大郎呵斥道:“你們怕什么?一個死人

    而已,燒干凈就什么都沒了,不過別現(xiàn)在去,等夜里再去?!?/br>
    吳家沒什么人知道梁霏語回來了,那門房被吳大郎花錢收買了,大家只以為她失蹤了。

    邵蕓瑯收到消息后沉默了,這一切確實有她的推動作用,但以吳大郎的心性,梁霏語遲早會有這一天的。

    “給她立個衣冠冢,燒點紙錢,別讓她做個孤魂野鬼?!鄙凼|瑯交代何一說。

    何一不解地問:“您還信這個?”上過戰(zhàn)場的人其實是最不信鬼神的,如果有鬼,那戰(zhàn)場或許就是鬼最多的地方。

    “不信,但總得做點什么讓自己心安啊,雖然不過是自欺欺人?!鄙凼|瑯自嘲地笑道。

    她的心變軟了呢,否則怎么會因為殺了一個女人而覺得不安心呢。

    也或許是因為梁霏語深愛著謝淵,那份執(zhí)著的愛讓她自愧不如,這樣的人死在她手里,總是覺得有些對不住謝淵的。

    畢竟,世界上又少了一個愛他,記掛著他的人。

    正月初一,臨淵閣開業(yè)的日子。

    一大早酒樓就打開大門,掛上鞭炮和紅綢,還有敲鑼打鼓、舞獅舞龍的隊伍,沿街撒糖,廣而告之。

    “臨淵閣,做什么的?”

    “你耳背啊,沒聽那人傳唱說是酒樓嗎,就是之前的望白樓。”

    “吳家的望白樓最終還是賣了啊,真可惜,以后吃不到吳大廚的手藝咯。”

    “不一定,聽說原先的大廚被新東家請去了,也許味道和以前沒差,畢竟是老姑蘇

    人的回憶了?!?/br>
    “那怎么還改了名字?望白樓不挺好聽的,臨淵閣,聽著就不像是吃飯的地方?!?/br>
    “走走走,今日開業(yè),咱們也湊湊熱鬧去,看這架勢,新東家是個大方人嘞。”

    第328章 規(guī)矩

    “進(jìn)門要對對子或者做一首詩?開什么玩笑?老子是來吃飯的,不是來考科舉的!”

    “就是,以前的望白樓本少爺天天來,從來沒這么多規(guī)矩,吃個飯還挑人不成?”

    “對啊,這是看不起我們這些不讀書的人吧?”

    臨淵閣外圍著許多路人,有些人是沖著新店開業(yè)來湊熱鬧的,有些人則是想念望白樓的廚藝,特意過來吃飯的。

    可如今的臨淵閣已經(jīng)不是望白樓了,規(guī)矩都變了。

    松煙穿著一身新衣站在門口迎客,不卑不亢地說:“臨淵閣并不是普通的酒樓,這里也是以文會友的地方,順便提供一些餐食而已。

    各位別誤會,小店今日開業(yè),除了有邀請函的,就得憑真本事進(jìn)去,開業(yè)頭三天,吃食全免,進(jìn)不了的,也可以喝一杯我們酒樓特供的梨花白?!?/br>
    “呸,酒樓不讓人進(jìn)還能叫酒樓嗎?我才不管你們招待什么樣的客人,我今日就是要進(jìn)去坐坐,你又能拿我怎樣?”

    “就是,店大欺客,你這店不大倒規(guī)矩倒不小,讀書人能吃的東西難道我們就吃不得?”

    “走走走,進(jìn)去看看讀書人的酒樓長什么模樣,這一眼瞧著里頭還真是挺雅致的?!?/br>
    松煙沉下臉來,這幾個人一看就是街頭的閑漢,要么是受人唆使來鬧事的,要么就是本性無賴來搗亂的。

    從樓里走出來幾名大漢,在門口站成一排,什么話也沒說,那幾個鬧事者就自動消了音。

    “

    讓讓……讓讓……讓我家大人進(jìn)去!”

    人群后方,幾名衙役將圍堵的人群分開,“都擠著作甚?別影響人家新店開業(yè)啊?!?/br>
    “是官府的人……”

    “憑什么他就能進(jìn)?”

    徐衍拿出邀請函遞給松煙,二人是老相識了,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徐大人,里面請?!彼蔁熥屝《雰?nèi),可是徐衍站在原地沒動,抬頭看著黑底金字的牌匾。

    他震驚地問:“這個字……這個字是久安兄所書?”

    松煙朝他作揖道:“是,正是從三爺?shù)墓P墨中挑選出來的字?!?/br>
    “難怪……”徐衍往里頭,一眼就看到了大堂墻壁上掛著的字畫,以及樓梯上一根根刻著詩句的欄桿。

    “蒼蒼竹林寺,杳杳鐘聲晚。這是當(dāng)年我與他一去大相國寺時他作的詩?!?/br>
    徐衍感慨萬分,這里的許多作品他都見過,沒想到邵氏會將它們?nèi)颊沓鰜怼?/br>
    徐衍來姑蘇的時間不長,認(rèn)識他的百姓不多,但文人卻都知道他。

    畢竟這是上一屆的狀元郎啊。

    “我要進(jìn)!做詩就可以嗎?”一名書生打扮的青年擠到前面問道。

    “是,必須是自己的詩作?!?/br>
    “那何人來評判是好是差?難道好的差的都能進(jìn)?”

    后方傳來一道笑聲,“哈哈哈,老夫來當(dāng)個裁判吧,鑒別詩作老夫最擅長了?!?/br>
    “劉山長!竟然是穹廬書院的劉山長?!?/br>
    松煙親自去送的邀請函,看到劉山長來依舊很激動。

    “劉先生,大駕

    光臨,臨淵閣幸甚?!?/br>
    “嗯,這地方弄得很不錯,牌匾上的字也寫得很不錯,我曾經(jīng)與博山君子通過信,認(rèn)得出是他的字,就是可惜了些。”

    松煙眼眶發(fā)紅,至今想起早逝的主子依然心情沉重。

    劉山長轉(zhuǎn)身面向圍觀的群眾,捋著胡子說:“要進(jìn)去的都過來,讓老夫考??夹D銈児φn?!?/br>
    這姑蘇城最出名的書院就是穹廬書院,八成的學(xué)子都在穹廬書院讀過,對劉山長熟悉的學(xué)子可太多了。

    打退堂鼓的書生也多了起來,平日見到這位就夠慫了,出來吃個飯還要考核功課,這誰受得了?

    等人越來越多,臨淵閣是個什么樣的地方也傳了出去,有好奇心來的,也有沖著各位先生來的。

    因為吃食免費,也有些市井小民想混進(jìn)去吃頓好的,不過想要渾水摸魚可沒那么容易,真才實學(xué)的都很難過關(guān)。

    通過的學(xué)子每人都得到了一塊木牌,憑木牌下回再來就可直接進(jìn)入了。

    剛開始許多人不以為然,不就是一座酒樓嗎,他們何至于經(jīng)常來?

    可進(jìn)了酒樓,他們才知道內(nèi)里乾坤,許多人光是一樓就駐留了一個時辰,更別提還有二樓三樓。

    “博山君子的字是真好啊,行云流水,自帶一股仙氣,與現(xiàn)如今流行的字體截然不同。”

    “畫作更好,每一幅都是絕世佳作啊,光看運筆,實在看不出是個年僅二十幾的青年所作,不知能否求得一幅回去珍藏?”

    松

    煙客氣地?fù)u頭:“抱歉,這些我家夫人珍之愛之,不會舍得割愛的。”

    “謝三夫人啊……那也是個奇女子,不愧是武侯府的姑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