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謀 第190節(jié)
邵蕓瑯沒去臨淵閣,她精心布置了多日的場地,也很想去聽一聽其他人對謝淵的贊譽。 但她是女子,拋頭露面終歸不好。 但她不知道,她人雖未到場,在場的賓客卻都知道這臨淵閣是她高價買來紀念丈夫的。 這里的一桌一椅,每個細節(jié)之處的裝飾都是她親力親為布置的,博山君子的每一件作品她都信手拈來。 “早聽聞武侯府的姑娘能文能武,當年有幸在大殿上見過謝三夫人寫的百壽圖,真是誰說女子不如男,太驚艷了。”知州大人回憶道。 “能與博山君子結(jié)為伉儷,定然也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也只有如此,才會惜才,才會將這些佳作貢獻出來,只為了讓大家欣賞交流。” “我最佩服的是博山君子對四書五經(jīng)的注解,理解的比我更加深刻,他若參加科舉,一個狀元郎跑不了的?!?/br> “畢竟是謝首輔培養(yǎng)出來的孩子,可惜天妒英才?!?/br> 徐衍站在一幅畫前許久,他認得出這是謝淵的畫,但上頭的題字卻不是謝淵的筆跡。 畫中描繪的場景是耕耘,看季節(jié)應(yīng)該是春夏交接之時,將農(nóng)戶勞作的畫面描繪的十分逼真。 “晝出耘田夜績麻,村莊兒女各當家。童孫未借供耕織,也傍山陰學(xué)種瓜?!?/br> 徐衍在腦海里展 開一幅場景,謝淵坐在院子里作畫,邵蕓瑯為他磨墨,為他講述外頭田野里勞作的場景,最后還親筆題上了這首詩。 紅袖添香,莫過于如此了。 第329章 生意 “徐大人怎么嘆氣了?”劉山長走過來,也站在這幅畫面前欣賞起來。 “京城種麥,姑蘇種稻,這耕種的場景還真有些不一樣,沒想到謝三還對農(nóng)事感興趣。” 徐衍答道:“他曾久居山中,又在農(nóng)莊上住過一段時日,對農(nóng)事了解頗深?!?/br> “原來如此,他確實是少見的博學(xué)多才的青年才俊,若能長壽,咱們大慶就能多個好官了。” 徐衍笑著搖頭:“他啊,最不喜歡政事,不會入仕的。” “一身才學(xué)不報效朝廷可惜了,我剛才在那邊的書架上還看到了藥經(jīng),不得了,他竟然連醫(yī)術(shù)也有涉獵?!?/br> 徐衍不知道謝淵的醫(yī)術(shù)到了什么程度,但他常年用藥,閉著眼睛就能抓出一副他自己適用的藥來。 “他說自己久病成醫(yī),也許是真的?!?/br> “對了,你可曾見過謝三夫人?”劉山長突然問道。 徐衍內(nèi)心一跳,盡量平靜地反問他:“您怎么如此問?有幸見過幾次?!?/br> “她不是辦了個慈幼堂么?近來我發(fā)現(xiàn)書院有些學(xué)子竟然在慈幼堂授課?!?/br> 徐衍好奇地問:“您是不允許嗎?” “怎么會?一個月上兩三次課也不耽擱學(xué)業(yè),我甚至覺得這行為甚好,這些孩子,將來至少一半要走上仕途,能讓他們多見見民間疾苦有好處的。 而且救濟天下本就是策論題最愛考的題目,讓他們?nèi)ド铺枚囿w驗是好事?!?/br> 徐衍點點頭,“確實如此,真到了地方,才發(fā)現(xiàn)從 前所學(xué)皆不夠用,民生才是關(guān)鍵?!?/br> 午時,后廚送來了席面,進到臨淵閣的有上百人,正好坐滿了一樓和二樓。 “這梨花白的味道清香可口,最適合咱們這群文弱書生?!?/br> “這道炸蟹角一定是吳大廚的手藝,許久未吃還是老味道,看來酒樓果真將老廚子挖過來了?!?/br> “吳家老爺病逝后,后代中無一人經(jīng)商,生活又奢靡,也不知道將來會如何?!?/br> “那就得看吳潮生了,他若是一朝高中,吳家門楣自然不一樣了?!?/br> 松煙聽了一圈,發(fā)現(xiàn)竟然無人知曉吳家大公子曾娶過梁祭酒的女兒為妻。 雖然沒有三媒六聘,但二人已經(jīng)是夫妻,梁氏也在姑蘇城待過幾個月的時間,竟然沒有留下痕跡。 他雖然不知道梁氏是怎么得罪了夫人的,但他有讓人去吳家打探過,梁氏確實不在吳家了。 這個人也許已經(jīng)徹底在世上消失了。 邵蕓瑯坐在文軒閣里對賬,這家鋪子這個月盈利比上個月翻了好幾倍,有那塊匾在,文軒閣不愁沒生意。 靳掌柜站在門口眺望著街尾的熱鬧,他文采不夠,否則一定要申請調(diào)去臨淵閣做掌柜。 “夫人,您這邊一個月賺三百兩,夠補貼臨淵閣虧損的嗎?”靳管事心疼地問。 那可都是銀子啊。 夫人也真是大手筆,那么大一座酒樓,竟然不為了賺錢,開業(yè)前三日全免費,那得被吃掉多少銀子啊。 邵蕓瑯把賬本合上,有從一堆送來 的字畫里挑出幾幅不錯的,讓靳管事掛到墻上顯眼的位置。 臨淵閣從買樓到裝潢她已經(jīng)砸進去了近一萬兩,想回本都難,后面的虧損她都不敢算。 不過這只是開始,后面只要酒樓的酒好菜好,慢慢也能轉(zhuǎn)盈利。 能讀得起書的大多數(shù)都是權(quán)貴富豪子弟,這樣的地方只要能留得住他們,就不愁賺不到錢。 楊鉞給她一萬兩說要入股,她如果告訴他,自己把錢都投入臨淵閣了,不知道他會怎么想。 邵蕓瑯腦海里浮現(xiàn)出楊鉞暴跳如雷,心疼錢又無可奈何的場景。 他喜歡自己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情呢? 回想自重生后第一次見他以來,已經(jīng)過了好幾年了,不知不覺竟然一起度過了許多難關(guān)。 邵蕓瑯問靳掌柜:“沈家的生意最近如何?” 靳掌柜高興地說:“正想與您說呢,這段時間沈家的生意一落千丈,退單了五成以上,許多以前合作的商賈都開始找下家了。 外面都在傳,說沈家得罪了貴人,又是孤兒寡母的,那沈大少爺一看就不是個能成事的,萬一繼續(xù)和沈家合作惹得貴人不喜,說不定會牽連他們自己。 而且沈大少爺做的荒唐事太多了,以前是用錢擺平了沒傳出去太多,如今他的所作所為傳得滿城皆知,誰再買他家的東西心里也膈應(yīng)啊。” 邵蕓瑯拿起算盤開始算賬,要想接下沈家丟失的份額,沒個幾十萬兩的投入肯定是不夠的。 她也 沒那么大的野心和胃口,只要能小賺一筆就行。 這方面的生意還是孫小福更有經(jīng)驗,她早就寫信讓他過來忙一陣,算算時間,這兩天也該到了。 靳管事心動地問:“夫人,咱們是不是該出手了?最近不少外地商人往姑蘇趕,肯定都是想來分一杯羹的。” “嗯,機會難得,你明日出去打探一下,沈家還積壓了多少茶葉沒出出去,再問問還有幾家在打茶葉的主意。” 長戈從隔壁繞過來,在門口探頭探腦。 邵蕓瑯朝他招手,他屁顛屁顛地跑進來,朝邵蕓瑯行禮道:“夫人好,小人有事稟報。” 邵蕓瑯洗耳恭聽。 長戈進來后先讓靳掌柜去門口守著,確定沒外人才說:“夫人,小人一直在盯著沈家,就在剛才,沈鐸出門了。” “嗯?還有呢?” “他乘坐轎子往這條街過來了,我猜目的地不是您這文軒閣就是那邊的臨淵閣?!?/br> “沖我來的?”邵蕓瑯挑眉。 “今日這半座城就您家的鋪子開業(yè)最轟動了,他腿傷未愈,此時出門,定然是十分要緊的事?!?/br> 邵蕓瑯譏諷道:“若我是他,此時最大的事情應(yīng)該是想想如何挽回沈家丟失的生意才是?!?/br> “嗨,那就是個草包,哪里能想到那些?” 邵蕓瑯將一旁的點心盤子遞給他,“我會小心的,你們這些日子生意不太好吧?” 長戈謝過,拿起點心吃起來,邊吃邊說:“那可不是,店里缺新貨,少爺 那邊來信說要耽擱一陣子,沒新貨,老顧客都不愛來了?!?/br> 邵蕓瑯有個想法,茶葉買來了最重要的還是銷路,南方不缺這個,賣不了高價,還是得往北地運。 她畢竟不是正經(jīng)的商戶,沒有足夠經(jīng)驗的商隊,與其托付給鏢局,還不如讓楊家來護送。 第330章 我又何曾不知 邵蕓瑯跟著長戈去隔壁鋪子,楊掌柜正舉著蒼蠅拍坐在柜臺后打蒼蠅,店里一個客人也沒有。 “喲,稀客啊,夫人想要什么?”楊掌柜倏地起身,從柜臺直接跳了出來,一把年紀身姿矯健。 邵蕓瑯還是第一次走進來,貨架大部分都空了,看來確實斷貨了。 “我來和楊掌柜做一筆生意?!鄙凼|瑯說道。 楊掌柜一頭霧水,以為她要買東西,便說:“您盡管說,只要小店有的您盡管拿去用?!?/br> “并非如此,我是想請楊掌柜幫忙送一批貨出山海關(guān),不知你手上可有足夠的人馬?” 楊掌柜可不是做生意的,楊家的產(chǎn)業(yè)有其他正經(jīng)管事在經(jīng)營,如果是別的生意他還真不行。 不過這運送貨物的活那就對口了,他有人有車馬,又是走山海關(guān)這條路,他可太熟了。 不過他也沒立馬答應(yīng),而是謹慎地問:“不知夫人要送的是什么?還有,您的東西送出去后賣給誰呢?” “不瞞您說,我準備采購一批茶葉,出關(guān)自然是要賣給關(guān)外小國的,那地方我也不熟,到時候我這邊會有管事跟著去,讓他們?nèi)フ屹I家?!?/br> “茶葉啊,那可是好東西,您走山海關(guān)不如走嘉峪關(guān),西北那邊才是大戶。” 楊掌柜還有句話沒說,西北那可是武侯府的地盤啊,她要送批貨出關(guān)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這批貨量不大,千里迢迢送到西域有些不劃算?!敝攸c是,邵蕓瑯知道 楊家的人對這條線路更熟。 “那您可就選對人了,我們正好要派人去關(guān)外接一批貨,順便幫您把茶葉送出去,也別談錢不錢的,您給我的兄弟們準備點吃的用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