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迷人愛嬌氣的轉(zhuǎn)世老祖 第101節(jié)
“你別瞎想,什么吵架?”殿下都讓著她,哪能吵起來,對那祖宗,殿下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不小心碰她一下,還嚇得給她撫一撫,揉一揉。 “難道是我感覺錯了?我怎么覺得,這兩天,氣氛這么凝重呢?你家殿下怎么了?”鹿三七搖著扇子問。 “沒有的事,我家殿下好著呢?!?/br> “若真好著呢,你會連邊都不敢靠?聲都不敢出?也不跟元櫻鬧了?”對他那主子察言觀色的本事,劉司辰著實有一套,“……還不知道你?”鹿三七搖著扇子不信道。 劉司晨:…… 他怎么知道?自從殿下做了那場噩夢后,跟他說話都少了,誰又能真的猜到殿下心中所想呢? 天色已晚,看著路程,明日才能入京,今夜落腳地既不是客棧,也不是公租宅院,而是東方青楓在這里的一處莊園。 早年修建,占地六百畝,大多租出去,莊內(nèi)建得較低調(diào),但有院有宅,四十幾人留在這邊照顧莊子,留了幾十畝,平日莊里的人種些糧食蔬果,殿下離開后,莊子仍在,人是他自己的,會幫著收集些京城的消息,也是他們來京城時的一處落腳點。 東方青楓入莊后,管家?guī)е槐娖腿肆⒓葱∨苌锨靶卸Y,“見過殿下?!?/br> 他上前扶起管家,“吳叔,這些年,莊子多虧你照顧,辛苦了?!比缓笏仡^看向身后幾人,“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你帶人住下來,上房安頓好?!?/br> 管家打眼這么一瞧,一眼就瞧到站在中間的那位,生得真是滿京城都找不來的樣子,他趕緊收回目光,“殿下,房間早就準備好了,我這就去安排?!?/br> 說著引著殿下幾位朋友,向內(nèi)院走去。 而東方青楓,并沒有和他們一起,他望著幾人的身影,最后握刀微低頭,轉(zhuǎn)身離開了莊子,不知去向。 明日便到京城,闕清月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問元櫻:“東方青楓他什么也沒說?就走了?” “對啊,他讓管家把我們安頓在這里,轉(zhuǎn)身離開了,說有事,祖宗別擔(dān)心,這里是東方青楓的地盤,周圍我看全是護衛(wèi)呢?!?/br> 闕清月捏著手里的袖子,瞥了她一眼:“誰說這些了?!?/br> 她看向桌子,“我沒有擔(dān)心安全?!?/br> “那擔(dān)心什么?” 闕清月望著外面太陽落山后的暮色,手指輕輕敲了下扶手。 元櫻又怎么會知她心里的事呢?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說有事,那可有帶著劉司晨?”她開口問。 “沒有呢,我剛還看劉司晨跟著管家屁股后問東問西,對啊,他怎么沒跟著他家殿下?”元櫻奇怪。 闕清月想了想,這才抬頭,望著窗外暮色,轉(zhuǎn)眼行路,已三個月有余,還在路上時,她覺得時間過于漫長,如今,離京城只有一步之遙了,卻覺得這時間,過得如此之快,一直沒有坐下聊一聊,也未來得及好好道別。 “元櫻?!?/br> “祖宗?!?/br> “今晚月色好,我們先去吃飯,吃完就去亭中喝茶賞月吧?!闭f著,她抖了下衣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站在身后的元櫻:…… 她特意探頭望了望窗外的天色,賞月?她看這天陰得都快要下雪了,哪里有月色? “走了?!?/br> “哦哦,好?!?/br> …… 東方青楓此時,正在莊子附近一小鎮(zhèn)的酒館里。 桌上兩只酒壇,一只碗。 小二見這公子生得好生威風(fēng),手中拿刀,長相俊色,但這也不點菜,也不吃飯,只一個人低頭坐在那兒,一個勁兒地喝酒,看著,也不像是酒鬼。 他賠笑地小心招待,眼看著這公子一言不發(fā),從日頭還未落,一直喝到日落,兩壇子酒都空了。 小二明白,這又是一個借酒消愁的人,原來這么俊的人,也會有傷心事。 待兩壇都喝光了,這公子已經(jīng)微熏淺醉,因為小二路過時,聽到他低聲淺念著一句:“……怎料苦意情甜,酸離辣別,呵……終是無緣無份。”說著便又將酒倒了一碗,一口飲下。 哎喲,聽這詩,又一個為情所困的可憐人吶。 這個時間,酒館打尖喝酒吃飯的客人多,小二跑去招待,忙得不可開交。 客棧外一老頭,左右看看,晃了進來。 見到那桌有個醉了的,他走了過去。 “公子酒量不錯呀,喝了兩壇子,老朽老遠瞧著,公子是有什么煩心事吧?要不要老朽給你算上一卦,一卦二百文,保證又準又便宜,嘿嘿?!彼馈?/br> 東方青楓望著桌面,半晌,才抬眼看向他,隨后看向他腰間,那里掛著一塊木牌,上面寫著一個字,闕。 又一個神棍,當他不知道,闕氏掛木牌子的,根本就不會出來,能掛出來的,只有她一個。 除了她,都是騙子,她雖只掛木牌,但她,比任何人都厲害。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今日,并沒有將這神棍趕走,而是指了下旁邊的凳子,“坐?!?/br> “哎哎好的?!鄙鈦砹耍项^背著八卦包,笑容滿面地坐下:“小伙子,不是,公子,你想算什么?” 東方青楓擺了擺手,他道:“我只要你說是,或不是,你懂我意思嗎?” 那老頭一愣,立即道:“明白明白,你心中問一個問題,一件事,一個人,我憑卦面,說是,或不是?” “其實我看公子,你這頭生九龍骨,瞧著紅鸞星也動了,你是要問姻緣?”像他這些慣會忽悠人的神棍,十分清楚,年紀輕的男子大多問這兩樣,八九不離十,他們忽悠人通常半真半假,只有真假摻半才能騙到人,他見這公子一身穿著不俗,定是有錢人,光賺二百文,實在少,便動了心思想忽悠一番,多賺一點,若不差錢不差前程,那就只有姻緣了。 東方青楓裹著冷意地眼神看向他,伸出手,將手心朝上。 老頭慣會看人眼色,這公子一個眼神過來,看著就知道不好惹,也不敢多嘴了,趕緊從布兜里,掏出了三枚卦幣,放在他手中。 東方青楓望著這三枚銅幣,將其握在手里,然后看向桌上空盤,隨手一丟。 三枚銅幣,有兩枚落在盤里,一枚撞到盤邊,彈了出來,在桌上滾動起來,盤中的很快停下,桌上那枚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一面倒在桌上。 他看向老頭:“如何?” 那老頭抻脖望了眼:“額,這……”他雖神棍,但也知道起一卦要扔六次,當然,扔一次也可以算…… 東方青楓從腰間摸出一塊銀子,拍在桌上:“說,這就是你的?!边@么簡單的卜卦,隨便一個卦師都會,哪怕是個神棍,多少也懂些皮毛,否則他如何忽悠人呢。 那老頭瞧了眼那塊銀子,足有半兩,他小心笑道:“這個,好的好的,實話嘛,這個?!彼焓謱y子摸在手里,左右為難道:“這卦,無論小伙子問的是什么,嘶,這個,這都……” “額,其實吧,你也不必?zé)?,凡事,要順其自然,此乃天地之道……?/br> “滾!”桌上的人將碗扔了過去。 那碗擦著老頭的頭,摔到對面墻上,老頭嚇得抖了下,彎著腰摸了銀子抬腿就溜,連卦幣都不要了。 …… 直到戊時二刻,東方青楓才手握刀,回了莊子。 闕清月坐在院中涼亭內(nèi),身披厚實的披風(fēng),旁邊炭爐火苗晃動,上面是茶壺,元櫻陪在一旁,她不斷望天,今夜連個月亮也沒有,天氣不但不好,還冷嗖嗖的,也不是啥好天氣,可祖宗為何說要賞月?從吃完飯就坐在亭子里。 一動不動,乖坐著,跟那亭外的青松一樣,可真能沉得住氣,是有啥深意嗎?元櫻不懂。 “祖宗,這都賞兩個時辰了,該洗漱睡覺了?!痹獧央m然不冷,但她怕祖宗冷啊,雖然披風(fēng)厚實,但也不如在屋子里暖和,還有火盆。 “再等等?!彼皖^,手揣在袖子里,肩上的長發(fā)都被元櫻攏在披風(fēng)后。 “唉,這天兒還有寒風(fēng),是不是要下雪了?”明天不會趕上雪吧,元櫻朝周圍看了一眼。 直到東方青楓回來,元櫻才明白,祖宗根本不是在賞月,而是在等人,東方青楓一進院子,就見到人,他腳步微停,便立即走過來,元櫻見他來了,摸摸后腦勺,自覺地退出了涼亭,跑到一邊墻角數(shù)泥巴去了。 東方青楓見她一身寶藍色披風(fēng),見到他時,將手放在石桌上,就那么坐在涼亭里,面前那炭爐雖有火,但在四面透風(fēng)的涼亭里,最多能暖暖手。 他人未到,聲先道:“你怎么……”隨后頓住身形,緩步邁進亭中。 他將刀放在桌上,傾身坐下,面對她,卻不看她,“明日就要進京了,你怎么還不睡?” “天氣這么冷,你怎么不在屋里待著,病了怎么辦?”他連聲問。 闕清月這才抬眼看他,打量他,才開口問:“你好像很忙,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事,我能有什么事?” 她看著他道:“你瞞不了我,我雖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但有事你跟我說,我定然幫你,盡我所能,我們,是朋友吧?如果你當我是朋友,相信我的話,你可以……” 東方青楓打斷她,他道:“我只是,近鄉(xiāng)情怯罷了,我與你一樣,年少離開京城,離開實在太久了,現(xiàn)在回去,諸多不適?!彼聪蛩?,“這是真的,而且,天色也晚了,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這里風(fēng)大?!?/br> “是嗎?你沒騙我?”她看著他,那一身酒氣,是近鄉(xiāng)情怯? “我何時騙過你?” 在她目光注視下,他道:“我晚上還有事,要出去一趟?!闭f完站起身,不敢看她,只看向墻角蹲著的元櫻,道:“元櫻,帶你主子回去,她身體才剛好,怎么能讓她在外面待著?” 元櫻立即扔掉泥巴:“哦哦,好。”她心想說,祖宗要做的事,她怎么可能勸得了,通常都是祖宗一說,她反倒被唬住,別看祖宗事事不上心,但上心的事,誰說也不好使的,說完就跑了過去。 闕清月的目光追著他一舉一動,直到他轉(zhuǎn)身,像落荒而逃一樣,連莊子內(nèi)門都沒踏入,匆匆又從大門離開,她才收回視線,看向桌面,微抿了下唇。 “祖宗啊,走吧,別凍著了,這天可不太好,明日說不定會下雪呢?!痹谠獧汛叽傧?,闕清月這才起身:“把爐子上的茶倒了吧?!?/br> “培元茶也要倒嗎?”祖宗最愛喝了,一口還沒喝呢。 闕清月捏著袖子,瞥了她一眼,看向茶壺,“你喝吧?!?/br>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了亭子。 …… 沒想到,第二日,進京的路上,竟真下起了雪,離京城越近,雪越大。 待到京城時,入目已是一片白茫茫。 東方青楓騎在馬上,并沒有找地方停下躲雪,而是就那么,在雪中,冒著風(fēng)雪一路朝京而去,毫不停歇。 一行人,三匹馬,一輛車,車輪在雪地上留下輪子碾壓過的痕跡,很快被雪掩蓋無痕。 鹿三七與劉司晨,望著前面坐在馬上的東方青楓,兩人沒說話,只覺氣氛離京城越近,越分外凝重。 鹿三七連扇子都不搖了,沒法搖,一搖一嘴雪,呸呸,跟元櫻一樣傻。 很快便見到前方天元城的大門。 大雪中,遙遙望去能看到前方來接人的車馬,幾十人等在那里,都是闕氏的人。 離京城大門幾十米遠時,有兩人跑了過來,劉司晨見到他們,立即翻身下馬,這是他前幾日莊子里時,安排探路的,兩人過來跟劉司晨說了幾句話。 劉司晨回身走過去與東方青楓道:“殿下,那邊是闕氏的人,早上就在那里等著了,車馬俱全,那,那祖宗,該過去了。”他們護送的任務(wù),到這里,便算完成了。 東方青楓手握馬繩,坐于馬上,他回頭,看向馬車,沒有開口。 身后墨綠色馬車的厚車簾被人掀開,闕清月一身孔雀藍衣衫,身著披風(fēng),從車上走了下來,元櫻早早放好了車梯,扶著人走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