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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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9-14 23:00:03~2023-09-15 18:02: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火鍋girl 10瓶;矢崎的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8章 可曾看見姑娘了?不曾。 水聲潺潺,無邊的江水自四面八方涌來,寒意侵肌入骨,徹骨的冷意籠著宋令枝。 “我們枝枝最是怕冷了,快快,再添一個(gè)銅腳爐來。” 意識恍惚,滿腔心思晃晃悠悠,宋令枝好似望見了祖母。 屏開金鳳,褥設(shè)芙蓉。 祖母摟著自己,一面讓人拿了滾滾的熱茶來,一面又將自己雙手捂在心口。 祖母慈眉善目,笑得溫和:“若還覺得冷,就讓他們拿手爐來?!?/br> 一眾奴仆瞧見,都捂嘴笑道:“老夫人,這屋里已多了八個(gè)火盆,可不能再添了?!?/br> 三足象鼻鎏金琺瑯香爐燃著松柏香,滿屋花香氤氳,暖氣融融。 屋里熱得很,素日含苞待放的水仙,也悄悄嶄露笑顏。 宋老夫人環(huán)顧四周,果真地上腳凳,都多了數(shù)個(gè)暖腳爐。寒冬臘月,還有丫鬟悄聲拿絲帕拭汗。 宋老夫人笑笑,仍是不甘心:“我記得廚房煨著野鴨湯,打發(fā)人取了來,讓我們枝枝暖暖身子。可憐見的,這一路走來,也不知吹了多少冷風(fēng)?!?/br> 閑云閣和臨月閣算不上緊挨,卻也只隔了數(shù)千步,且夜里風(fēng)大,宋令枝向來是著人抬轎的。 也就宋老夫人偏心,處處都緊著宋令枝,只怕她受委屈。 而如今—— 森寒的江水一點(diǎn)點(diǎn)漫向自己口鼻,四肢的力氣早就用盡,宋令枝身子僵直,說不出是冷的還是麻的。 氣息漸弱,眼皮沉重。 手臂艱難抬起,好容易沖破水面,又一次被浪涌卷過。 精疲力盡,氣盡終絕。 宋令枝緩緩垂下手,任由身子下墜。 她徹底沒了意識。 …… 絲竹悅耳,江邊笑聲不絕于耳,倏地禮花飛天,香屑滿地。 水面汩汩,漣漪不再,那一抹楊妃色的身影終消失在江水之中。 岳栩站在沈硯身后,面上沒有多余的表情:“主子……” 潺潺江水映著月白影子,夜空明月高懸,徐徐銀輝輕灑落在沈硯袍衫之上。 那雙如墨眸子和夜色融在一處。 少頃,沈硯緩緩收回落在江面上的目光。 月影橫斜,烏皮六合靴旁立著一盞小小的天燈,燭光搖曳,是方才宋令枝留下的。 沈硯垂眸,燭光淡淡,映在他眼瞳之中。 天燈之上,是宋令枝留下的祈?!?/br> 平安喜樂,順?biāo)鞜o虞。 天燈乘風(fēng)而起,燭光搖曳婆娑。倏然一記冷風(fēng)拂過,天燈顫巍巍,隨風(fēng)掉落至江中。 燭火頃刻熄滅。 青紗糊的燈罩沾上水,墨跡糊了大半,再也辨不得上方的字。 畫舫之上,秋雁拉著白芷,眉眼間雀躍盡顯:“快看那邊,這么好看的焰火,姑娘竟不曾看到,真真可惜了?!?/br> 白芷莞爾一笑:“姑娘在甲板上定也能看見的。” 透過楹花窗子往下望,黑夜茫茫,水天一色。 除了滿江江水,哪里還望得見其他? 白芷失望收回視線,余光瞥見案幾上的小手爐,白芷彎眼輕笑:“瞧我,竟連這都忘了?!?/br> 只記得給宋令枝送披風(fēng),卻忘了捎帶上手爐。 秋雁疑惑:“姑娘不是說很快回來嗎,你如今送去,興許姑娘早不在甲板上了?!?/br> “那也該我們在身邊伺候才是,姑娘身邊沒人,我這心總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有事發(fā)生。” 秋雁抿唇笑:“jiejie多慮了,這畫舫上下都是府上的家生子,再怎樣,他們也不敢拿自個(gè)性命開玩笑?!?/br> 白芷不理會,只抱著小手爐往甲板上走。恰逢一小丫鬟也從那一處回來,白芷趕忙喊住人:“可曾看見姑娘了?” 小丫鬟一頭霧水,搖頭:“哪有什么姑娘,才剛我看見那案幾上的香爐青煙燃盡,想來姑娘早回房了……白芷jiejie,白芷jiejie!” …… “可曾看見姑娘了?” “不曾?!?/br> “姑娘在不在這屋里?” “不曾見過。” “你呢,見過姑娘沒?” “并未。” 畫舫燈火通明,一眾奴仆婆子手持戳燈,一間間敲開槅扇木門。 秋雁心急如焚,踮腳張望,江水平靜,耳邊絲竹聲依舊,獨(dú)他們畫舫上下不得從容。 白芷匆匆自飛廬而下,秋雁上前挽住白芷臂彎,尚未出聲,便先見白芷搖搖頭,眉眼緊皺。 秋雁腳下趔趄,呢喃:“怎么會……” 一柱香前,白芷還前去為宋令枝送了披風(fēng),怎的轉(zhuǎn)眼功夫,人就在畫舫上沒了蹤跡。 江水連綿,一望無際。 倏然聽見一聲落水聲,秋雁趕忙上前去看,卻只望見一道石青色身影。 畫舫上明燭高照,四面江水亮堂堂,魏子淵漸游漸遠(yuǎn),猛地一個(gè)扎入水中,遙遙不見。 心下不安,秋雁轉(zhuǎn)身,卻見賀鳴也匆匆往這處趕來,男子眉眼冷峻肅穆,早無往日的溫順平和。 “白芷,你打發(fā)人回府,將府上熟知水性的人都找來?!?/br> 畫舫不見人,房間財(cái)物也不見少,可見歹徒之意在人不在財(cái)。若是害命,宋令枝十有八九就在水中。 “還有,畫舫上的人一個(gè)也不許他們離開,等我回來再作成算?!?/br> 白芷頷首,應(yīng)了聲是,又道:“賀公子,那您……” 賀鳴腰間綁上韁繩,他自幼不善鳧水,如今也只能聽天由命。 賀鳴頭也不回:“我下去尋人。” 江水凜冽,寒意入骨。 畫舫四面雖有牛角燈高懸,然一旦離了畫舫,便是無盡的黑暗。 魏子淵埋首在水面下翻游,一刻也不敢耽擱。 水面撥開,入目只有無窮無盡的碎石水草,半點(diǎn)衣角也不曾看見。 魏子淵不甘心,又往深處去尋。 水波蕩漾,入了夜,江水似冰窖一般,凍得人直打哆嗦。 魏子淵屏息凝神,廣袖拂開水波,倏地,眼前飄過一輕飄飄的青紗。 魏子淵趕忙伸手攥住,那青紗禁不得水,險(xiǎn)些被拽得裂開。浮出水面,借著月光細(xì)細(xì)打量。 墨跡早隨著江水糊成一片,魏子淵艱難從青紗右下角辨認(rèn)出一個(gè)“宋”字。 宋。 是宋令枝先前的天燈! 眼前豁然一亮,魏子淵埋頭又一次扎入水中。 高漲的江水綿延不絕,四肢力氣透盡,寒意隨著江水籠罩全身。 先前找到宋令枝天燈的喜悅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殆盡,魏子淵掙扎著往下去尋。 沒有。 還是沒有。 氣息漸微,動(dòng)作不再似先前那般迅疾。 魏子淵不記得自己在水中尋了多久,只記得自己尋了一處又一處。 視線模糊,眼皮沉沉,手腳逐漸無力。 眼前發(fā)青,驀地,視野之內(nèi)忽然闖入一道楊妃色的身影。 魏子淵瞪圓雙目,驚喜擁著江水遍至全身。 那是……宋令枝。 女子無力垂落在江底,腳腕似被水草纏住。 層疊仙袂在水中漂浮晃動(dòng),宛若殘缺不全的蟬翼。 雙目緊闔,那張如璞玉面容再不復(fù)往日灼目,宋令枝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