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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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身大汗,說話上氣不接下氣。 “少夫人,不好了!府上、府上來了好多人,說我們姑爺結交、結交舊太子一黨!謄抄反詩謀逆造反,如今正在抓人呢?!?/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11-07 23:32:46~2023-11-08 23:22: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衍白。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1章 沈硯從未這般厭惡“臣婦”二字 日落滿地, 云影橫窗。 府上噤若寒蟬,靜悄無人低語。 宋令枝疾步提裙,越過影壁, 她面上的從容淡定早就不見, 只余滿心的焦灼不安, 心急如焚。 她心系賀鳴,也擔心宋老夫人。 祖母年歲已高, 前些日子差點撒手人寰, 倘若今日讓人沖撞了…… 宋令枝不敢往下想,嬌弱纖瘦的身影穿過烏木長廊。 金絲藤紅竹簾半卷, 滿地日光留在她身后。 轉(zhuǎn)過月洞門, 院中狼藉, 數(shù)十個身著戎裝的官兵兇神惡煞站在廊檐下,腰佩長刀, 刀刃在光下泛著銀亮光影。 瘆人可怖。 秋雁和白芷亦步亦趨跟在宋令枝身后,二人亦是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淋漓。 瞧見眼前景象, 當即嚇得定在原地, 顫巍巍往后退開兩三步。 官兵眼尖,望見疾步趕來的宋令枝, 當即拔刀警告。 “刑部辦案,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br> 身后是賀鳴的書房, 槅扇木門大開,悠悠日光照落在房中。 書冊詩集散落一地,案上的青鶴瓷九轉(zhuǎn)頂爐摔在地上, 碎片狼藉, 和香餅混在一處, 隱約還可瞧見青煙繚繞。 紫檀漆木箱子一箱接著一箱往外抬,賀鳴熬夜通宵纂修的國史手稿被丟在地上,無數(shù)腳印在上面踩過。 宋令枝兩眼一黑,只覺耳邊嗡嗡作響。 刑部尚書大搖大擺從書房走出,滿臉堆笑:“狀元郎一年的俸祿才多少銀子,府上竟連南海紅珊瑚都有了,帶走!” “——我看誰敢!” 一聲嬌柔女聲自月洞門傳來,刑部尚書怔怔往外望去。 當即有人湊近,低聲與他道宋令枝的身份:“大人,是賀少夫人?!?/br> 區(qū)區(qū)一個女流之輩,刑部尚書還不至于放在眼中,他下巴高揚,得意洋洋。 “什么少夫人,賀鳴編纂反詩,勾結舊太子一黨謀逆造反……” 宋令枝冷聲:“我夫君犯了何錯是否無辜自有大理寺斷案,大人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私闖民宅,置大周律法于何地?” 刑部尚書面露鄙夷之色,猖狂得意:“私闖民宅?” 他冷笑,“刑部辦案,何時輪到一個女子說話了?且如今圣上病重,我等當為圣上殫精竭慮,賀鳴為翰林院侍讀學士,竟然勾結……” 宋令枝疾言厲色:“這和大人查抄的南海紅珊瑚有何干系?還有這粉彩鏤空吉慶有余轉(zhuǎn)心瓶、舞馬銜杯提梁銀壺……這些乃我當日成親的嫁妝,難不成大人想說,這是賀鳴收的賄賂?” 宋令枝輕哂,“大人如此胡作非為,就不怕我一紙訴狀……” 刑部尚書囂張放肆:“你一介女流,只怕連衙門開在何處都不知,竟還敢……” 話猶未了,忽見廊檐下烏泱泱走來數(shù)十個金吾衛(wèi),為首的岳栩面容凜然,森嚴肅穆。 刑部尚書笑著迎上去。 岳栩跟隨沈硯多年,是皇帝身前的大紅人。如今沈硯病重,唯有岳栩可以出入乾清宮。 往日巴結不到的人,此刻明晃晃出現(xiàn)在宋府。 刑部尚書笑得眼睛沒了縫:“什么樣的風把岳統(tǒng)領都吹來了?” 見岳栩盯著宋令枝看,刑部尚書趕忙推脫:“下官今日是奉命前來查賀鳴一案,只是這女子著實可惡,竟然妨礙刑部查案,岳統(tǒng)領您瞧……” 岳栩揚手:“——帶走?!?/br> 刑部尚書猖獗放肆:“都聾了嗎,還不快將這……” 一語未落,忽見三五個金吾衛(wèi)齊刷刷上前,將自己五花大綁。 刑部尚書大驚:“你們這是做什么,松開!還不快給我松開!大膽!本官乃朝廷命官,你們竟然目無王法!” 岳栩面無表情:“刑部尚書玩忽職守……” 刑部尚書大喊冤枉:“污蔑!你們這是污蔑!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滿園哀嚎慘叫連連,方才還趾高氣揚的人,此刻卻淪落成階下囚。 宋令枝瞠目結舌。 岳栩命人將刑部尚書的嘴堵住,又朝宋令枝拱手:“今日冒犯宋姑娘了?!?/br> 他轉(zhuǎn)首側目,立刻有金吾衛(wèi)上前,將刑部尚書方才查抄的物什一一歸還。 除了賀鳴往日的手稿,其他不相干的都完璧歸趙。 “這是賬冊清單,宋姑娘請過目。院中所毀壞的財物,下官也會上報……” 宋令枝厲聲打斷:“賀鳴呢,他如今在哪?” 岳栩稍頓,欲言又止。 少頃,岳栩垂手:“賀大人的案子,自有大理寺斷案。宋姑娘放心,若賀大人真與謀逆案無關,定會安然無恙?!?/br> “……謀逆案,就憑區(qū)區(qū)一首無中生有的反詩?且那詩根本不是賀鳴所作!” 宋令枝揚聲。 院中杳無聲息,日光灑落一地,樹影婆娑,空中不知名的花香彌漫。 宋令枝站在臺磯之下,心口劇烈起伏。 她今日一身鏤金百蝶穿花云緞錦袍,鬢間的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襯著日光,腳上一雙乳緞珍珠金縷鞋。 面若凝脂,點染曲眉,處處透著精心。 若無適才這一出,她本今夜要同賀鳴一起上街游玩的。 宋令枝眼角泛紅,卻遲遲不見淚珠滾落。 岳栩低垂著腦袋,二人之間,唯有日光停留。 書房一切恢復如初,地上也不見半分狼藉,先前刑部尚書擅自查封的金玉寶器,也悉數(shù)歸還。 金吾衛(wèi)悄無聲息離開院中,霎時,廊檐下只剩下宋令枝和岳栩二人。 她強咽下喉中的懼怕:“賀鳴,他被帶走了嗎?” 岳栩低聲:“是。” 宋令枝輕聲:“是在……詔獄嗎?” 岳栩畢恭畢敬:“大理寺辦案公正,若賀大人與反詩無關,大理寺定會還他一個清白。” 宋令枝低笑兩三聲:“反詩不反詩,不還是陛下說了算?!?/br> 她眉眼間籠罩著nongnong愁緒,如煙如霧。 岳栩低眉,一聲“慎言”本要脫口而出,又直直咽了下去。 宋令枝終究和旁人是不一樣的,有的話她能說,旁人卻說不得。 若非如此,岳栩今日也不會自作主張,先斬后奏,私自帶走刑部尚書。 沈硯臥病在榻半月有余,不曾上過一日朝。 前朝詭譎多變,猜忌紛紛。也有傳言稱,沈硯身中劇毒,如今藥石無醫(yī)。 還有人說是沈硯弒父殺君,囚禁長兄生母,所以今日才遭了天譴。 那反詩上所言,正是如此。 賀鳴不過是一介小小的侍讀學士,謀逆與否,量刑輕重,全由沈硯一句話。 宋令枝聲音輕輕:“他如今……可在宮中?” 宋令枝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沈硯。 岳栩身影一頓,并未直言:“宋姑娘,恕臣多嘴一句,陛下想見的,是宋府大姑娘,而非賀家少夫人?!?/br> 宋令枝轉(zhuǎn)眸凝視,她聲音冷冽:“可天下人都知,我是賀家少夫人?!?/br> 岳栩不卑不亢,堅持己見:“宋姑娘,天下人是天下人,陛下……是陛下?!?/br> 沈硯這人,獨斷專行我行我素,何曾將世人放在眼中。 世俗更不必說了。 岳栩躬身告辭:“下官還有事,就不叨擾宋姑娘了。今日之事是意外,刑部那自會還宋府一個交待。至于賀大人,自有大理寺裁決?!?/br> 宋府是宋府,賀鳴是賀鳴。岳栩此刻待宋令枝畢恭畢敬禮讓有加,可對賀鳴,卻只剩公事公辦。 虛驚一場,院中重回平靜。 盛夏炎炎,蟬鳴漸起。 白芷和秋雁一左一右攙扶著宋令枝,書照舊,博古架上一應古玩齊全,案上供著一方鎏金琺瑯銅鐘。 紫檀嵌玉理石書案上設著筆墨紙硯,卻不見身后那抹青色影子。 纖纖素手輕撫撫上太師椅,這椅子,是往日賀鳴處理公務所坐的。 宋令枝輕倚在太師椅上,一手揉著眉心,禁攏的雙眉得不到半點的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