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第19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六零白富美在文工團當臺柱[雙重生]、這個真少爺好兇、女知青在七零,祖宗秒送千億物資、寒門天驕(科舉)、七零之改嫁前夫死對頭、內(nèi)娛完了,發(fā)瘋很正常噠/輪到我整治娛樂圈了、我就是無情怎么了[快穿]、我拋棄的前夫登基了、嬌媳婦七零家屬院日常、極品姐弟在綜藝互黑爆紅
宋令枝橫眉立目:“孟老先生都說了你不能再吃酒的?!?/br> 孟瑞雖早早出宮,可沈硯眉眼間籠著的孱弱病態(tài)卻始終都在。 每每宋令枝問起,沈硯都以“無礙“二字搪塞過去。 宋令枝無奈,只能日日盯著沈硯吃藥。 素手纖纖被沈硯握住,宋令枝怎么也掙脫不開,只能拿眼珠子瞪人。 “下回你若是再敢吃酒,我就……” 沈硯輕而緩抬眸,目光無聲落在宋令枝臉上,似是帶著笑。 “宋令枝?!?/br> 宋令枝別過眼睛,避開沈硯的目光。 喊她也無用。 不能吃酒是孟瑞叮囑的,她不過是…… “日后不會了?!?/br> 極輕極輕的一聲落下,宋令枝怔然轉(zhuǎn)過腦袋,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沈硯何時……這般好說話了? 眼睛飛快眨動,宋令枝百思不得其解:“你……” 一語未落,倏然聞得下首一記熟悉的女聲傳來,弗洛安三公主一身錦衣華服,言笑晏晏站在殿中央。 她想為宋令枝獻舞。 三公主目光挑釁,故意隱去沈硯二字。 跟隨而來的使臣汗流浹背,忙忙上前行禮告罪:“三公主的意思是,她想為陛下和皇后娘娘獻舞一曲。公主殿下不通大周語,還望陛下見諒?!?/br> 使臣顫巍巍跪在地上。 三公主氣急,雙頰泛起羞赧紅暈,可也不敢當眾拂使臣的臉。 只氣呼呼將臉蛋別到一邊。 沈硯聲音淡淡,聽不出半點喜怒哀樂:“三公主有心了?!?/br> 禮樂奏起,三公主一身輕薄蟬翼紗,臂間挽著寶石珠釧,纖細白凈的腳腕系著銀鈴。 舞姿曼妙,手中的白紗如仙女錦裙,時而翻涌,時而翩躚。 鼓聲陣陣,一如大漠冬日,荒涼孤寂。 三公主踩著鼓聲,她本就生得極美,一顰一笑奪人心魄。 殿中芬香四溢,案幾上的鎏金琺瑯香爐燃著松柏之香。 青煙未燼。 案后有人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這弗洛安,不會是想送公主和親罷?” “不會罷?不是說弗洛安王極疼愛三公主,他會舍得公主遠嫁?” “陛下如今正年輕,且宮中只有皇后一人,弗洛安王有此心思也不足為奇。” “要我說,三公主美則美矣,可比起皇后,還是……”說話的人搖搖頭,仰頭又灌下一杯熱酒。 “只是這三公主怎么一直盯著皇后看,她是在……挑釁嗎?” 鼓聲蓋住了眾人的議論紛紛,三公主聽不得旁人說什么,又或者,她也不在乎。 腳下舞步輕懸,面紗輕掩,只露出一雙盈盈的綠眼睛,似夜空繁星明朗。 宋令枝一時看出了神,雙目怔怔,連沈硯喚了自己兩聲也不知。 沈硯一手輕輕敲著案幾,面色自若:“……在想什么?” 殿中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宋令枝一張臉落在燭影中,一雙眼睛笑成弓月。 她脫口而出。 “三公主的眼睛真是好看?!?/br> 沈硯淡眸抬眸,笑意不達眼底,他緩聲:“……是嗎?” 若他沒記錯,三公主同魏子淵乃是龍鳳胎,只是魏子淵的眼睛是琥珀色罷了。 手中的蟹剪咔嚓一聲響,瞬間,蟹鉗西安成兩截,蟹rou完整滑落在纏絲瑪瑙白盤中。 沈硯一雙手極巧,蟹rou完完整整從殼中剝落。蟹rou裹挾著花雕酒,酒香四溢,淺嘗一口,又半點酒意也無。 宋令枝眼睛一亮,又吃下第二口。 滿滿當當?shù)膬芍蛔硇?,竟都落在宋令枝口中?/br> 她眼前晃過片刻的恍惚,只覺眼前好似燈影重重,瞧不真切。 沈硯拿綠豆蒸的菊花水凈過手,氣定神閑命白芷扶宋令枝回明枝宮更衣。 宋令枝酒量淺,渾渾噩噩被人攙扶著起身,聽話坐上步輦,不知今夕何夕。 一曲畢,三公主更衣畢,再抬頭,上首的沈硯和宋令枝早不見身影。 尋人問了問,只知宋令枝不勝酒力,沈硯陪著回去。 三公主雙眉緊皺,雙手捏拳,暗暗在心底罵沈硯,定是他偷偷灌醉了宋令枝,不讓宋令枝看自己跳舞。 果真小氣。 她先前送來的賀禮,本都是給宋令枝備的,怕是都被沈硯扣下了。 明枝宮內(nèi)。 白芷同秋雁親自伺候著宋令枝吃下解酒湯。 宋令枝迷迷糊糊倚在貴妃榻上,身后枕著青緞提花靠背。 一雙杏眸醉眼朦朧,她一手撐著腦袋,抬眸張望寢殿。 只覺燭光實在灼目。 秋雁忍俊不禁,連連搖頭:“只是醉蟹罷了,娘娘竟也能吃醉。” 她笑笑,“怪道陛下不讓娘娘吃酒?!?/br> 緙絲屏風(fēng)后轉(zhuǎn)過一道頎長身影,明黃衣角落在燭光之中。 秋雁登時斂去唇角的笑意,福身請安:“奴婢見過陛下?!?/br> 沈硯眼中冷漠:“都退下?!?/br> 寢殿空蕩安靜,槅扇木門隔絕了園中滿地的銀輝。 沈硯一步步走近貴妃榻,垂首望著榻上醉熏熏的宋令枝。 雙頰似染上胭脂,緋紅灼熱。 鬢間的石榴石鍍金步搖取下,霎時,三千青絲滑落,如弱柳輕拂過沈硯的手臂。 宋令枝醉眼氤氳,半張臉枕在沈硯掌心。 只聽他低聲道:“三公主……好看么?” 沈硯指尖沁涼,稍稍褪去宋令枝臉上的紅暈。 她醉熏熏點點頭:“好、好看?!?/br> 沈硯眸色漸沉。 眼前燭光搖曳,晃動的光影似三公主先前躍動的衣袂。 宋令枝眼中模糊不清,連話都說不利索。 “三公主的舞,舞也好看?!?/br> 半張臉貼在沈硯掌心,宋令枝又往里挪動兩三分。 她輕聲呢喃,聲音細碎,斷斷續(xù)續(xù)。 “沈硯,你會、你會跳舞嗎?” 指骨分明的手指輕撫過宋令枝的眼角,沈硯唇角勾起幾分耐人尋味的笑。 “……你想看?” 若是往日,宋令枝定能品出沈硯這話的異樣,無奈她此刻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哪還有甄別之力。 宋令枝怔怔點頭,雙目茫然無助:“……可以嗎?” 沈硯啞然一笑:“枝枝想看的話,自然可以?!?/br> 他手指修長,輕柔撫過宋令枝滿頭烏發(fā),又將碎發(fā)別至耳后。 宋令枝自沈硯掌中仰起臉,一雙眼睛濕漉漉,尚且還不知自己已經(jīng)落在龍?zhí)痘⒀隆?/br> 宋令枝低聲嘟噥:“那你,會什么舞?” 一雙柳葉眉蹙起,宋令枝努力回想,好像并未見過沈硯跳舞。 “三公主那種,你會嗎?” 沈硯唇角的笑意漸去,望著宋令枝的雙眸冷冽淡然。 “不會?!?/br> 宋令枝不滿:“那你會什么?” 榻上的帳幔松下,燭光悄無聲息,寢殿無聲。 沈硯垂首低眉,薄唇落在宋令枝耳邊,輕落下二字。 “……劍、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