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會尿褲子！”蕭景曜惱羞成怒，恨不得當(dāng)場把蕭元青抓成個地中海發(fā)型。

    蕭元青毫不放在心上，嘻嘻哈哈道：“那是爹說錯了，就是提醒一下你千萬別忘了這事兒，不然的話，到時候咱們父子倆一起丟人?！?/br>
    蕭景曜每一天的成長，蕭元青都參與進來，當(dāng)然也知道蕭景曜小小年紀(jì)就特別愛面子，一戳一個準(zhǔn)。每當(dāng)心情低落的時候，戳一戳兒子這個爆點就能獲得一只鼓鼓囊囊的小青蛙兒子，蕭元青可喜歡這樣逗兒子了，多可愛！

    好在蕭景曜不知道蕭元青心里的想法，不然的話，蕭元青的頭發(fā)怕是真的要保不住了。

    父子倆吵吵鬧鬧，一路來到大街上。

    蕭景曜登時被城中的熱鬧程度給震驚到了，花市燈如晝，整座城到處都掛著燈籠，燈火通明，放眼望去便是烏泱泱一大片人，摩肩接踵，有被踩掉了鞋的，都沒辦法回頭找自己的鞋子，只能大聲嚷嚷，“我的鞋！”

    旁邊的鞋店掌柜一聽，這是有生意上門哇，趕緊樂呵呵地迎了上來，“客觀，小店有各種尺碼的鞋，您多大的腳？”

    蕭景曜看得嘆為觀止，蕭元青這個玩中的行家明顯也興奮了起來，顛了顛蕭景曜，樂呵呵道：“走，兒子，爹帶你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去！”

    第007章

    事實證明，玩這種事，就是要跟著紈绔一起，才能感受到其中的精髓之處。

    蕭景曜坐在蕭元青的肩膀上，視野尤為開闊。蕭元青身高約摸八尺，以蕭景曜后世人的眼光來看，離一米八應(yīng)該差不了多少，加上他身材比例極佳，寬肩窄腰，天生的衣架子。什么衣裳往他身上一穿，身價立馬都不一樣了。往那兒一站就是大寫加粗的玉樹臨風(fēng)美少年。

    當(dāng)然，現(xiàn)在這個美少年脖子上坐了個娃，顏值再高也顯得十分接地氣。

    托親爹個高的福，蕭景曜雖然還是矮墩墩的兩頭身，但已經(jīng)能傲視群雄，放眼望去全是黑壓壓的人的頭頂，有的頭巾被擠掉的，蕭景曜都能看到他們稀疏的頭頂。

    許是之前情緒壓制得太狠，今晚大家伙的興致格外高漲。

    蕭景曜四下一看，有敲鑼打鼓舞龍舞獅的，有表演雜技口能噴火的，還有踩著高蹺扮神明出行的，木偶戲，皮影戲很是熱鬧，另有人氣最旺的女子相撲，場地外頭里外里站滿了人，時不時轟然叫好。

    勾欄瓦舍中隱隱傳來絲竹管弦之音，茶館茶煙裊裊，茶博士正向客人們表演他的倒茶絕技，鳳凰三點頭。

    還有被孩子們里三層外三層圍著的貨郎，挑著高高的貨架，上面掛滿了各類東西，粗略一看得有百來件。有兒童玩耍的面具，小錘、刀槍等玩具武器，還有磬、笙等樂器，葫蘆、撥浪鼓、大海螺穩(wěn)穩(wěn)吸引著孩子們的視線，又有婦人們想要的面巾手帕，還有剪刀、鐮刀等生活用具。種類繁多，應(yīng)有盡有。

    蕭景曜都看住了，原以為貨郎只是挑點簡單的東西走街串巷賺吆喝，沒想到人家貨品種類多得讓人目不暇接，大人小孩需要的東西他都有，怪不得生意那么火爆。

    街道兩邊擠滿了賣吃食的小攤販。這方面蕭元青最有經(jīng)驗，從經(jīng)過街頭第一家攤販起，就開始掏銅板，一邊掏還一邊和蕭景曜分享自己的吃貨心得，“這家的雞碎餅最好吃，還有隔壁的水飯煙rou干脯，嚼勁十足。不過你那口小米牙還是別費勁了，就啃個餅子吧。”

    蕭景曜不服氣，搶過蕭元青手里的筷子，迅速扒了一口rou脯，然后立馬放慢了速度，緩緩地啃著那一塊rou脯，“確實很有嚼勁?！?/br>
    雖然很難啃，但是這果脯太香了，這一年來凈吃清淡食物的蕭景曜啃著就不樂意撒手了，啃完一塊還想再來一塊。

    蕭元青火速把碗里的東西干完，在蕭景曜不滿的眼神中，快步上前走了一陣兒，挑了串素簽沙糖柿餅塞進蕭景曜手里。

    蕭景曜看著表面凝了一層霜糖的柿餅，對蕭元青的吃貨眼光很有信心，嗷嗚一口咬了一下，柿子軟甜綿糯的口感登時在口中炸開，蕭景曜眼神一亮，又嗷嗚嗷嗚接連啃了好幾口，眼瞅著一串小柿餅就要被他啃光了。蕭元青見他果然忘了剛才rou脯的事，暗暗松了口氣，抱著蕭景曜繼續(xù)往前走。

    沒走幾步，蕭元青父子倆就和笑瞇瞇的余子升幾人打了個照面。

    蕭元青對此顯然毫不意外，挑眉看向劉慎行，“泰豐樓今晚怕是客似云來，你這個少東家竟然還有空出來逛夜市？”

    “樓里花那么多銀子雇的伙計是吃干飯的嗎？”劉慎行張嘴就是蕭景曜熟悉的資本家口吻，還反過來打趣蕭元青，“倒是你，今年可不同以往，竟然抱著孩子出來玩了？嘖嘖嘖，這還是當(dāng)年那個十分臭美的蕭元青嗎？”

    “我這叫做負(fù)責(zé)任！”蕭元青振振有詞，十分看不上劉慎行有了孩子卻依然沒有任何當(dāng)?shù)庾R的行為，“你看看，曜兒和我多親。你那兒子，見了你樂意讓你抱嗎？”

    扎心了，劉慎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然后轉(zhuǎn)移到了蕭元青臉上。

    蕭元青在口頭上贏了劉慎行，整個人都神采飛揚起來，漫天的燈光下，更顯得他豐神俊朗如同天神下凡。蕭景曜這個對蕭元青的顏值已經(jīng)免疫的人都再次驚艷了一回，更別提街上其他人。

    然后，蕭景曜就明白了有時候顏值太高也是一種負(fù)擔(dān)。

    在蕭景曜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周圍的女子們已經(jīng)尖叫著取下自己腰間的香囊，或者鬢邊的鮮花，瘋狂地向蕭元青砸來。

    蕭元青當(dāng)場瞳孔地震，趕緊彎腰將蕭景曜死死護在懷里。被護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蕭景曜幾乎能聽到密密麻麻的香囊和鮮花撞在他爹背上的聲音。

    蕭景曜忍不住小聲問蕭元青，“爹，你不疼嗎？”

    蕭元青的聲音里透著十二萬分的委屈，“疼，但不能說，還得維持自己的風(fēng)度，站起來后正臉對著眾人的我，依然是那個俊美無儔的美少年！”

    蕭景曜：“……”那你可真是怪自戀的。

    當(dāng)然，蕭元青也有這個自戀的資本。蕭景曜甚至都聽到有女子惋惜的哭聲，一邊哭還一邊沖著蕭元青喊，“蕭郎，你怎么就成親生子了呢？恨不相逢未娶時！”

    蕭景曜無語地看著他爹故作鎮(zhèn)定自若的神情，蕭元青低聲同蕭景曜商量，“這話就不用告訴你娘了吧？”

    蕭景曜呵呵一聲，“你覺得我會幫著你來糊弄娘嗎？”

    “哈哈哈，元青你可算是碰上能治你的人了?！庇嘧由笮Γ槺銓κ捑瓣捉忉尩?，“你也不必為你娘憂心，這個場面，你娘一年不知道要見多少回，早就習(xí)慣了?！?/br>
    蕭景曜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果然是小看了古人的開放程度了。誰說古人特別老學(xué)究的？現(xiàn)在這風(fēng)氣不也挺開放包容的？女子也能上街逛夜市，還能對著俊美的郎君來個擲果盈車，可比某些把女子關(guān)在家里，要求她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風(fēng)氣強多了。

    蕭景曜也更喜歡現(xiàn)在這樣的氛圍，就是他爹可能要遭點罪，還好剛才躲得及時，沒讓他那張英俊的臉和姑娘們?nèi)舆^來的東西來上個親密接觸。

    劉慎行打趣蕭景曜，“再過個十幾年，等到曜兒初長成，收到的簪花香囊，怕是要比現(xiàn)在這場面還要大?！?/br>
    蕭景曜本來樂呵呵看他爹的好戲呢，沒想到劉慎行一句話就將眾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他的身上。順著劉慎行這話一想，蕭景曜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雙手捂臉往蕭元青懷里一藏，“不要，別砸我臉?！?/br>
    余子升等人轟然笑開，“果然是元青的親兒子，第一反應(yīng)都是先護著臉?！?/br>
    “那可不，長成他們那樣，要是臉上被砸出個好歹來，那多可惜！”

    蕭景曜揉了揉耳朵，決定把他們這些故意打趣的全都揉出耳朵，對著蕭元青提出了新問題，“我們家的鋪子呢？”

    不是說家里還剩下最后一個小鋪面？蕭景曜正想趁這個機會去看一看。

    蕭元青神色一滯，想到了被自己敗出去了那兩間好鋪面，情緒瞬間就低落了下來。

    蕭景曜見狀，故作不知蕭元青豐富的內(nèi)心情緒，而是伸手把蕭元青的嘴角往上扯，認(rèn)真點頭道：“爹笑起來最好看！”

    “乖兒子！”蕭元青感動得差點落下來淚來，一旁的劉慎行等人看得心里發(fā)酸。余子升這種還沒成親的單身漢都動了想要成親的心思，偷偷問劉慎行，“你說我要是成了親，能不能生個像曜兒這樣可愛早慧又貼心的孩子？”

    劉慎行扯了扯嘴角，想著自家那個只會憨吃憨睡，學(xué)啥啥不懂，吃啥啥沒夠的兒子，頓覺心塞，十分誠實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你更有可能得到的是一個只知道吃吃睡睡的小豬兒子?！?/br>
    見余子升的臉色耷拉下來，劉慎行還繼續(xù)補了一刀，“哦，模樣肯定也比不得曜兒?！?/br>
    也不看看他爹長什么樣，咱們能不能對自己的樣貌有點清醒的認(rèn)識？

    余子升晃了晃腦袋，只覺得自己剛才可能是被鬼摸了頭，不然怎么會產(chǎn)生想要成親的想法。他可是打定主意當(dāng)一輩子逍遙閑人的人，怎么可能想成親？

    蕭元青被蕭景曜安慰了一通，頓時把心里那點小傷感扔出了腦海。人要懂得知足，也要學(xué)會給自己找個對照的對象。像他，就找了他爹當(dāng)對照的對象，一想到他爹敗光的那些家業(yè)，蕭元青瞬間就覺得自己是個商業(yè)天才，立即又恢復(fù)了生龍活虎的樣子，抱著蕭景曜往空中一拋，又穩(wěn)穩(wěn)接住，高高興興道：“行，既然你想看，爹就帶你去看咱們家的店鋪。反正咱們家就剩這么點家業(yè)了，你就算是想和爹一樣當(dāng)個敗家子，也當(dāng)不了。”

    蕭景曜無奈，“我真的不會當(dāng)敗家子，”

    “對對對，誰讓你沒趕上好時候呢，想當(dāng)敗家子都當(dāng)不成。瞧我這記性，都忘了我們曜兒可是抓了印章的，將來考個狀元當(dāng)大官！”蕭元青嘀嘀咕咕，腳下卻不停，抱著蕭景曜往自家的小店鋪而去，順道又買了碗滴酥鮑螺投喂蕭景曜。

    蕭景曜捧過碗一看，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竟然是用奶油做的小點心，放了蜂蜜和蔗糖，十分適合小孩子的口味。

    蕭景曜吃著點心，心下對這個時代的商業(yè)水平有了新的認(rèn)知。

    一個普通的小縣城都能有這樣繁華興隆的商業(yè)，哪怕蕭元青他們說這是過年才能有的熱鬧場景，蕭景曜也覺得大齊的商業(yè)水平，比一般人腦海里的封建社會時代刻板的小農(nóng)經(jīng)濟，要發(fā)達(dá)得多。

    商業(yè)發(fā)達(dá)好哇，吃完點心的蕭景曜滿意地拍拍手，市場底子已經(jīng)搭起來了，正是各個商業(yè)人才大展身手的時候。

    蕭景曜覺得自己又可以了，前途十分光明。然而等到蕭元青抱著他一路走到街尾，帶著他來到一個冷冷清清的小店面門口告訴他這就是家里剩下的唯一一個小店鋪時，蕭景曜也不由陷入了沉默。

    講道理，今天這么熱鬧的日子，南川縣幾乎家家戶戶都出來消費了，這家店是怎么做到一個客人都沒有的？

    第008章

    哪怕是不事生產(chǎn)的紈绔們，都覺得這家店實在太凄慘了點。

    作為泰豐樓的的少東家，劉慎行從來就沒擔(dān)心過銀子的事兒，一看店鋪這慘淡的模樣，忍不住悄悄問蕭元青，“你這鋪子，一年下來能有進賬嗎？”

    劉慎行都覺得自家酒樓一桌菜的收益都能比這家店鋪一整年的收益都高。

    蕭元青垂頭喪氣，“以前有，現(xiàn)在沒了?！?/br>
    眾人一聽，這另有隱情啊，趕緊追問蕭元青這是怎么回事。

    蕭元青也沒藏著掖著，苦著臉解釋：“我這鋪子本來就賣點日常小玩意兒，平日里也有些進項。但孫家得了我家的鋪子后，我家鋪子賣什么，他們就跟著賣什么，價格還壓得特別低，大伙兒自然就去他們鋪子里買東西，長此以往下來，我們店就成了這樣，無人問津。”

    余子升皺眉，“他們降價，你們就不能跟著降價？好歹把客人留住?！?/br>
    蕭景曜聽著，暗暗翻了個白眼，這就是明顯的外行話。打價格戰(zhàn)，也得有經(jīng)濟實力。一方資金雄厚，一方苦逼哈哈，打起價格戰(zhàn)來，沒錢的那一方趁早認(rèn)輸還能少賠一點。

    這種降價，完全是做的虧本買賣，賣的越多虧的越多。兜里沒幾個銀子的，趁早收拾東西走人。這把土豪局沒有窮逼的位置。

    后世這么干的公司可太多了，比如某些視頻平臺，倒貼錢都想留住客戶，年年虧損年年堅持，為的就是擠掉競爭對手最終能夠占據(jù)市場。到時候，他們前面虧掉的錢，后面都能想辦法賺回來。

    但孫家人這么干，顯然就是故意惡心蕭家。

    劉慎行都忍不住好奇問蕭元青，“你偷偷刨了孫家人的祖墳了？”

    生意場上，很少有這種當(dāng)面撕破臉把人往死里得罪的。劉慎行有這個疑問絲毫不奇怪。

    劉慎行更好奇的是孫家人的腦子還好嗎？給自己找了個仇家，又沒辦法直接摁死對方，現(xiàn)在還擺明了要惡心對方，是真的對自己家的地位很有信心，覺得他家永遠(yuǎn)能這么輝煌，別人都是傻子是嗎？

    精明的劉慎行理解不了孫家人神奇的腦回路，只能問蕭元青是不是刨了孫家祖墳，不然對方這種瘋狗做派真的沒法解釋。

    蕭元青滿臉郁悶，“我像是能干出那種缺德事的人嗎？你們都知道，我和孫耀祖結(jié)仇，就是因為孫耀祖那狗東西那天在大街上強搶民女，我就見義勇為了一下……”

    劉慎行看著蕭元青的眼神中滿是同情，這都叫什么事啊。

    余子升大手一揮，“下次他再敢這么干，我們就讓捕快來拿人。進了官衙，小爺我準(zhǔn)保讓他脫層皮！”

    “孫耀祖也不是個真傻子?！眲⑸餍袊@氣，“你看他這一年，干過什么欺男霸女違法的事嗎？這種人，最難抓他的小辮子?！?/br>
    蕭景曜窩在蕭元青懷里默默聽著，突然問道：“店鋪里現(xiàn)在賣的是什么？”

    蕭元青看了看，“以前的買賣都被孫家擠兌得干不下去了，現(xiàn)在店里賣的是便宜的胭脂水粉，孫家又跟著我們后頭賣同樣的胭脂水粉，價格便宜幾文錢?！?/br>
    蕭景曜想了想，覺得這事兒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既然孫家就盯緊了蕭家剩下的這個店鋪，不如就給他來個金蟬脫殼。

    孫家不是盯著蕭家的鋪子來定價嗎，寧愿虧本也要低價擠兌蕭家。還不如偷偷低價從孫家那邊進貨，還能多進點，反正他們干的虧本買賣，賣多虧多。然后蕭家這邊店鋪再換東西，孫家繼續(xù)跟，蕭家繼續(xù)悄悄從孫家的鋪子進貨，把進來的貨暫時都存著。

    幾輪下來，蕭家店鋪又開始賣原來那幾樣?xùn)|西。孫家再想跟的時候，蕭家就把原來進的貨再按市場價賣給孫家。

    中間商賺差價，美滋滋。

    還不用考慮市場行情和前景問題，有蕭家那個店鋪在，自己就能主導(dǎo)孫家的進貨風(fēng)向，他們下次要進什么貨，賣多久，進多少，通通都是自己能cao控的。這種傻子的錢最好騙了，蕭景曜只恨自己現(xiàn)在年紀(jì)太小，就算有了應(yīng)對的辦法也沒法說出來，只能憋著。

    但蕭景曜可不是這么輕言放棄的人，在外人面前要掩飾一下，回家后總得想辦法讓蕭元青他們想到這個治孫家的招。

    本著知己知彼的原則，蕭景曜鼓著臉嚷嚷著要去孫家人的鋪子看看。

    余子升瞧著他氣鼓鼓的樣子大樂，“你還真聽懂了我們的話，知道孫家鋪子在對付你家呢？”

    蕭景曜的腮幫子鼓了鼓，言簡意賅，“孫家，大壞蛋。”

    余子升撫掌大笑，“沒錯，對你家來說，孫家就是最壞的那個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