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天驕(科舉) 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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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曜含笑為福王解釋了一番,“有位大文豪曾經(jīng)說過,人天性就愛居中調(diào)和的。若是直接說要開窗戶,他們肯定不同意。但你若是想要掀屋頂,他們又會同意你開窗戶了?!?/br> 福王似懂非懂,倒是李首輔幾人在心里琢磨了一會兒,越品越覺得這話有意思,忍不住問蕭景曜,“不知這話是哪位大文豪說的?” 果然不愧大文豪之稱! 蕭景曜摸了摸鼻子,鎮(zhèn)定道:“我也記不太清了,就只記得這句話?!?/br> 別說李首輔等人了,就連福王都用“你就胡說八道吧”的眼神瞅著蕭景曜,意思很明確:就你那開掛的記憶力,想讓大家相信你這話,很難?。?/br> 蕭景曜移開眼神,不去看福王打趣的目光。其他人見蕭景曜這般模樣,也知道他這是故意在插科打諢,想把這事兒給含糊過去。不過一句話而已,大家聽了覺得有道理,也沒必要深究,也就隨蕭景曜去了。 李首輔幾人本來覺得蕭景曜貿(mào)然提出讓研究院自行出題招攬英才之事很是魯莽,現(xiàn)在知道他是有意而為,想爭取的另有其事,也就打消了數(shù)落了蕭景曜的念頭。 唯有胡閣老看蕭景曜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哼哼唧唧好一會兒,胡閣老才陰陽怪氣道:“傳奇狀元好大的志向,自己考了狀元,倒是磨刀霍霍向科舉了。” 蕭景曜無奈嘆氣,只能解釋道:“我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等過些日子您就知道了。” 都把現(xiàn)代科學稱作新學了,研究院也并入了朝廷,正式吃了上官家飯,同樣也成為了官署,那給招生方式提一點點要求也是可以的吧? 比如科舉考試的考題,新學有這么大用處,難道不值得單獨分出一個新學科嗎? 人才,就得從娃娃抓起。 不考試,哪家家長樂意孩子把大量時間花費在這些深奧難懂的科目上? 后世那么多高考生恨數(shù)學恨得牙癢癢,做夢都想讓數(shù)學滾出校園,卻還是不得不捏著鼻子,眼淚汪汪地繼續(xù)聽課刷題。 如此精分,是因為他們喜歡數(shù)學嗎? 不,是因為數(shù)學要參加高考,分數(shù)占比還大。 家長們瞬間分清了主次,給我把數(shù)學往死里學! 只要科舉考試科目中把新學加上去,日后研究院根本不愁沒有后續(xù)人才。 看看科舉考試的卷的程度就知道了,讀書人肯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出人頭地的機會。要是新學能像五經(jīng)一樣單獨成為一門選修課,總會有人想鉆研新學直奔通天大道的。 畢竟新學的難度……注定了它很少會被人選。別說學生了,就連授課的夫子們對新學的內(nèi)容,估計也是一知半解。 這種情況下,還能堅定不移選擇新學,并且還能一路果然過關(guān)斬將,可見其數(shù)理化天分之高。 這樣的人,生來就該進研究院的。 蕭景曜很是理直氣壯。 胡閣老等人無語。 福王定定地看著蕭景曜許久,忽然伸手摸了摸蕭景曜的腦殼,搖頭晃腦,“好好的一顆聰明腦袋,怎么盡琢磨些損事呢?” 學渣福王光是想想新學教科書上的內(nèi)容,就忍不住兩眼冒金星,尤其是那個什么高等數(shù)學,那玩意兒真的是人能學會的嗎? 蕭景曜這個缺大德的,提議科舉考試考這些內(nèi)容,福王覺得蕭景曜就是想讓考生們死! 蕭景曜則不以為然,數(shù)學,多好的拉分項目啊。真正的大佬才不會覺得數(shù)學難,而是每天都能刷刷題作為放松。 難度高就意味著門檻高,已經(jīng)篩選掉一大波對手了。就數(shù)量和錄取率而言,新學難道不是通過率最高的一門嗎? 福王:“?” 還能有這種思路? 沒被科舉考試毒打過的福王目瞪口呆,想到那些鬼畫符一樣的數(shù)理化難題,深深為大齊學子們點了根蠟。一不留神就被人禍害成這樣。 真是太慘了! 蕭景曜還挺得意,這樣一通cao作下來,數(shù)理化人才也有出頭之地,人才晉升的途道又多了一條,還是含金量十足的那種,蕭景曜都覺得自己功德無量,配享太廟。 福王這個學渣竟然還詆毀他,簡直是豈有此理! 正寧帝倒是無所謂,反正新學禍害的不是他,不管什么途道得到的人才,最終不還是要為帝王辦事? 正寧帝沒對這事兒提出什么小意見。 李首輔等人先前是有些埋怨蕭景曜來著,結(jié)果聽了蕭景曜一通叭叭,覺得給讀書人們開辟出一條新路是好事一樁。尤其是出身貧寒又有數(shù)理化天分的讀書人,正好用數(shù)理化補足了他們經(jīng)學上的劣勢,通過考試的幾率都大了許多。 至于沒有數(shù)理化天賦的貧寒學子會不會因此大受影響,開玩笑,這又不是必選課,你選別的選修課就行啊,《詩》《尚書》《禮記》《春秋》《易經(jīng)》都在,想挑哪本深入學習就挑哪本。 天下讀書人該感激蕭景曜才是! 福王繼續(xù)目瞪口呆,總覺得蕭景曜這話有些不太對頭,又覺得很是正確,很快就不想再了解新學的事。反正最后什么學,都得到他手底下干活,他沒必要掰扯得那么清楚。 接下來朝堂的爭論果然像蕭景曜預想的那樣,文官們擰成一股繩噴蕭景曜不該讓研究院自己出試卷招人。現(xiàn)在研究院并入朝堂,里頭的研究員也是有官身的。官員任命,豈是你們研究院一張考卷就能定的,將吏部禮部至于何處? 蕭景曜據(jù)理力爭,將研究院的成果一一報給眾人聽,理直氣壯反問,“這些東西,是學四書五經(jīng)就能懂的嗎?術(shù)業(yè)有專攻,若是研究院被安排進來一堆不知數(shù)理化之人,還怎么為朝廷做貢獻?到時候,研究院不就成了雞肋,官員拿俸祿不干活,虧的是誰?是大齊的國庫!” 胡閣老的dna動了,實在沒忍住幫了句腔。 胡閣老可是下任首輔,他的態(tài)度,說出來的話,分量自然比蕭景曜強。本來還有不少人擼袖子要和蕭景曜死磕到底,胡閣老一開口后,這些人頓時偃旗息鼓,讓蕭景曜忍不住嘖嘖稱奇。胡閣老這影響力,真是杠杠的,不愧是下任首輔。 蕭景曜在這時卻退了一步,說大家考慮的也不無道理,不如兩邊都退一步,搞一個新學科吧,全憑考生個人興趣愛好選科,多重視考生本人的意愿。 做出這種決定的朝廷,可真是太有人情味了! 反對的文官們:“……” 這倒也不是不行。你早說??! 事情就這么愉快地定了下來。 于是從明年開始,科舉考試的考題中,會出現(xiàn)一兩道數(shù)理化的題目。 福王忍不住嘀咕,“真是同情接下來的考生。” 朝廷這邊也沒閑著,數(shù)理化教科書趕緊印起來,不然人家讀書人都要考試了還沒有書,這不是純純坑人嗎? 數(shù)學倒還好,本來科舉考試就會考算學題。至于物理和化學,蕭景曜也提議不出難題,就從例題中找算了。 反正加數(shù)理化考題的目的是讓考生們重視新學,有天賦的或者會直接掉進新學這個坑里。蕭景曜從來不會單純的為難人,能起到選拔特定人才的效果,這門考試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 當然,如果考新學科的,那考題就不會這么容易了。 一幫人先是松了口氣,覺得可算是攔住了蕭景曜。冷靜下來后一琢磨,突然覺得不對:怎么說著說著,研究院還是有了出題的權(quán)利? 蕭景曜露出了迷之微笑。 科舉這等大事,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讓讀書人關(guān)心至極。現(xiàn)在傳出科舉考試新增一科的消息,讀書人們更是歡欣鼓舞,全然不知道自己掉進了怎樣的大坑里。 蕭景曜則開始著手準備去閔州之事。 最讓蕭景曜犯難的就是小湯包。他的年紀還小,不便跟著父親舟車勞頓。蕭景曜很是舍不得小湯包,他也不想和小湯包分開,好幾年見不到孩子,錯過孩子最關(guān)鍵的成長期,愁得不斷嘆氣。 再說了,小湯包這么小,哪里能離得開親娘。蕭景曜最終決定自己孤身赴任,把顧希夷和小湯包都留在京城。 小湯包知道這個事情后,嚎啕大哭,眼淚珠子一大顆一大顆往下掉,看起來可憐極了,“壞爹,出去玩,不帶我!” 蕭景曜:“……” 不管蕭景曜怎么和小湯包解釋他明年外放閔州絕對不是去玩的,但小湯包就是不聽不聽。這么大一點的小團子,渾身骨頭都是軟的,罵不得更加打不得。蕭景曜都沒了辦法。 雪上加霜的是,小皇孫不知道從哪里得知的新學納入科舉考試范疇的消息,也鬧了起來。 不愧是正寧帝帶在身邊親自教導的小皇孫。小皇孫鬧騰起來也有理有據(jù)——新學都要加入科舉考試了,想來極為重要。他要多上新學課,好好學習! 這話沒毛病。就跟后世音體美不考試時,全都是主科老師占課的對象。等到音體美也要考試,老師們?nèi)急成狭薻pi,語數(shù)外老師再想從音體美老師手中搶課,那就難咯。 先前新學無關(guān)緊要,蕭景曜的新學課是所有課中最少的。現(xiàn)在同為科舉考試內(nèi)容,那小皇孫不得多學點? 蕭景曜:“……” 萬萬沒想到,還能有這種回旋鏢的方式。 小皇孫愛學習,那還有什么好說的?擼起袖子認真給小皇孫上課吧。 小皇孫好辦,小湯包可不是一般的難哄。 小湯包是個非常有主見的孩子,哪怕現(xiàn)在話還說得不流暢,只能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蹦,小湯包都倔強地每天和蕭景曜據(jù)理力爭,說什么都要和蕭景曜一起去閔州。 蕭景曜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小子記性絕佳,前一天父子兩人互相說服對方時說了什么話,小湯包記得清清楚楚,還在蕭景曜妄圖拿說過的理由糊弄小孩子的時候,用委屈的目光看著蕭景曜,大聲道:“這個理由,爹爹前天,已經(jīng)說過了,不做數(shù)!” 蕭景曜:“……” 震驚,我的崽崽好像也有點子過目不忘的技能在身上! 齊氏他們也發(fā)現(xiàn)了這事兒,先是一陣狂喜,覺得蕭景曜后繼有人,而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叛變,站在了小湯包那邊,還派出蕭元青做代表來說服蕭景曜,“小湯包這樣的天分,可不能浪費了。天才只能天才來教,難不成你舍得讓小湯包浪費他的天賦,庸庸碌碌地過日子?” 蕭景曜抿了抿嘴,不吭聲。 蕭元青再接再厲,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蕭子敬,“你看看我,再看看你祖父,有誰是個靠譜的?我們照看小湯包的衣食起居倒是沒問題,但念書這上頭,你指望我們?我只會帶他到處瞎玩。” “萬一你在閔州一待就是好幾年,我可不能保證,你回京后會看到一個什么性子的兒子?!?/br> 蕭景曜神情松動,卻還是有些遲疑,“去閔州山高路遠,小湯包畢竟還小……” 蕭元青拍了拍胸脯,一臉自豪,“你們都隨了我,身子骨好得很。你小時候到處折騰也沒生過病。我看小湯包也是一樣,只要你們一路上好好照看好他,他順順利利到閔州,一點問題都沒有?!?/br> 蕭景曜被說服了。 小湯包高興地屁顛屁顛跑過來對著蕭景曜賣弄自己的好記性,張嘴就給蕭景曜背了一首《木蘭詩》。雖然是兩個字兩個字地往外吐,一點節(jié)奏和韻律美都沒有,但這小家伙真的一字不差地把整首詩都給背了下來。 蕭景曜還能說什么呢?這么聰明的崽,誰忍心離開他好幾年,周圍還有一堆不靠譜的長輩? 一起去閔州就一起去吧。 好在要等到明年才動身,小家伙那時候也兩歲多了,身體更壯實些,一路上精心照看著,也能放下心來。 兒女都是債?。?/br> 第096章 還在庶常館念書的庶吉士們聽到了科舉考試要增添新學科的消息, 臉色都很精彩。 有人當場表示,“還好我這一屆考上了!不然下一次肯定沒戲!” 三年又三年,人生能有幾個三年。他們都學了數(shù)十載的四書五經(jīng)了, 再讓他們?nèi)W習新學的數(shù)理化,思維方式完全不同,能不抓瞎嗎? 也有人借著庶吉士身份之便, 在翰林院中看到了新學教材。這一看之下,頓時驚為天人, 如癡如醉,靈感源源不斷, 抓著筆就開始做題, 一道接一道, 覺得自己還能再戰(zhàn)十年。 一看就是天賦點點在了數(shù)理化上面的。 這些人還頗為遺憾地表示, “若是早就開設(shè)新學科, 說不準我們早就考上了。” 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