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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2椰子：【我一直在困惑，不知道以后想做什么樣的人，能成為什么樣的人，世界好像很大，我有時(shí)候會(huì)覺得自己太渺小了，像塵埃一樣。】

    nathan：【世界的確很大，但我想你也不希望住在一個(gè)狹小的世界里，對不對？】

    1212椰子：【那倒也是。】

    nathan：【目的地去哪里、要成為怎樣的人本就是一個(gè)很長的命題，你不必著急決定，甚至一直變化都沒關(guān)系?！?/br>
    nathan：【無論有沒有找到答案，椰子同學(xué)，你始終可以先做你自己?！?/br>
    “做你自己”。

    可能是17歲時(shí)他所給予她最好的答案。

    甚至在以后面對其他困難險(xiǎn)阻時(shí)，這句話都能夠持續(xù)恒定地給予她力量。

    其實(shí)寧歲以前真的沒有想過，自己可以進(jìn)入一段情緒穩(wěn)定、長久舒適的戀愛關(guān)系。

    此刻卻像是做夢一樣，和他在一起，每分每秒都覺得甜蜜卻過得飛快，就像是乘坐上世界的某一班列車，沿著火紅熱烈的朝霞飛馳。

    三月中旬，北京天還有些小冷，寧歲從床上躡手躡腳地爬起來，草草裹上外套和圍巾，輕輕地推開陽臺(tái)門出去，給謝屹忱打電話。

    周遭格外安靜，她心里卻跳得很快，眼眶還是潮濕的，將手肘屈起壓在橫桿上，鼻尖埋下去藏在圍巾里，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謝屹忱在那邊很忙很忙，日程都堆得是滿滿的，有時(shí)候都沒時(shí)間吃正餐，草草買個(gè)三明治了事。寧歲第一次也沒看他課表就打過去，覺得自己任性到了極點(diǎn)。

    那頭過了好一陣子才接起，意外沒什么嘈雜的聲音，只像是在走路，語氣溫沉醇郁地拂在耳畔：“小椰，怎么醒了？這個(gè)時(shí)候給我打電話？”

    寧歲原本想壓一壓語氣，但一聽到他出聲就哽咽了：“嗯。”

    謝屹忱很快察覺到不對：“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嗎？”

    她用力眨了眨眼，沒忍住發(fā)嚅的鼻音：“嗯，是大事?！?/br>
    他嗓音也緊了：“怎么了？”

    寧歲抿了抿唇，小聲說：“……我想你?！?/br>
    忽然感覺他在那頭也像在壓著氣息似的，低低緩緩，嗓音有點(diǎn)啞，又好似在難耐地發(fā)笑：“想我了？”

    “嗯?！?/br>
    “我也想你?！?/br>
    “嗯?！?/br>
    “在宿舍？”

    “嗯?！?/br>
    謝屹忱尾音低沉揚(yáng)起：“只會(huì)嗯了是吧？”

    寧歲破涕為笑，認(rèn)真點(diǎn)點(diǎn)頭：“嗯?！?/br>
    他很快說：“親我一下?！?/br>
    按以往來說寧歲不可能真的主動(dòng)依言照做，但這回耳朵燙了燙，還是小小地隔著話筒親了他一口。

    謝屹忱在那頭又低聲笑起來，喟嘆了聲：“這么乖啊？”

    “……”寧歲心里沒出息地急促跳起來，被他這么一逗，難過的情緒也緩解了不少，鼓著頰道，“你不要上課的嗎？”

    他還在笑：“今天沒課?！?/br>
    寧歲：“哦?！?/br>
    “想不想見我？”謝屹忱忽然放輕聲音，“我坐飛機(jī)回來看你好不好？”

    當(dāng)然想啊。

    寧歲指尖不由得攥緊，咽了口口水：“……你別開玩笑了?！?/br>
    “怎么就開玩笑了？”

    他語氣還是不太正經(jīng)：“你要不要許個(gè)愿？也許一睜眼我就回來了呢？”

    “……”

    不知道要怎么表達(dá)胸腔里那種熱乎乎的渴望，寧歲真的想不管不顧就讓他直接回來，但她說不出口。

    ——十幾個(gè)小時(shí)，還是太久了。而且倒時(shí)差也太辛苦。

    寧歲咬著唇還在掙扎，卻又聽他在那頭說：“在陽臺(tái)上呆半天冷不冷？穿夠衣服沒有？”

    寧歲剛想問你到底在哪散步，怎么風(fēng)聲那么大，就忽地反應(yīng)過來什么。

    他怎么知道她在哪里？剛剛可沒說呀。

    腦中驀地冒出個(gè)念頭，她的思緒不可思議地空了一拍：“你——”

    話音未落，那頭就低啞笑了聲。

    呼吸如浪潮一般，靴子落地似的砸在她耳畔：“在路燈底站好久了。笨蛋，往下看。”

    這一刻好似全世界聲音都消弭，空白了一瞬，而后心臟又忽然瘋狂地跳動(dòng)起來，在胸口怦然作響。

    初春夜晚，寧歲裹著一圈軟乎乎的圍巾趴在欄桿上，眼角還是潮濕的，就這么探著腦袋往樓下看。

    那里立著個(gè)格外高大挺拔的身影。

    “謝屹忱，你瘋了吧……”她幾乎說不出話。

    “有你這么說自己男朋友的？”少年語氣吊兒郎當(dāng)，眼睛卻漆黑沾光，邊舉著電話邊仰頭，就那么一眼不眨地望著她，眼神張揚(yáng)又熱烈，“——嗯，我是瘋了?！?/br>
    第81章 達(dá)人

    寧歲幾乎是一路飛奔下樓的。

    謝屹忱就這么招搖地站在女生宿舍大門口，所幸凌晨兩點(diǎn)，周圍靜謐無聲，一個(gè)人也沒有。

    寧歲沖過去，悶頭就撲進(jìn)他懷里：“你怎么回來了？”

    初春夜寒，但房間里都開了暖氣，寧歲下樓下得急，只隨便披了一件外套，下面只著單薄的睡褲。

    謝屹忱張開雙臂把人抱緊原地轉(zhuǎn)了一圈，低沉的笑就灑在耳邊，直接把她裹進(jìn)自己的呢子大衣里：“怎么只穿著睡衣就跑下來了？”

    寧歲腦袋壓在他胸口，很有安全感：“著急嘛?！?/br>
    她聲音軟，像撒嬌。

    謝屹忱心里驀地撞了下，偏頭就在她耳朵上淺啄了一口。

    寧歲想說什么，那雙藏著笑的眉眼又壓下來，明目張膽親了一下她臉，緊接著一下下親到嘴唇。

    寧歲睫毛顫了顫，和他對視，謝屹忱又扶住她后腦勺，不由分說地吻下來。

    他身上味道真的很好聞，清冷而干凈，頭發(fā)好像也剃短了，寸勁難馴，她被動(dòng)承受著他洶涌的吻，迷糊地呢喃道：“波士頓那邊是不是下雪了？”

    “嗯，看天氣預(yù)報(bào)了？”

    “不是?！睂帤q摟了摟他的腰，邊親邊依戀坦誠地說，“你身上有雪的味道?！?/br>
    謝屹忱終于松開她，低笑地將額頭抵過去：“這也能聞出來？”

    “嗯?！彼椴蛔越N嘴角，又想到什么，“你怎么在這里？站了很久嗎？”

    “本來飛機(jī)今晚落地，我回出租屋放了行李，想著明天早上再來給你驚喜?！敝x屹忱低斂著眼，時(shí)差還沒倒過來，定定地滾了下喉結(jié)，“但是太想你了，就想來樓底下看一眼再睡?！?/br>
    誰知她也恰好醒了。

    簡直心有靈犀。

    “……”

    寧歲難以想象，這么冷的天，他就在樓底下站著，也不叫醒她。

    心像是被什么東西浸濕透了，熱乎乎要融化了似的，又像是吃了顆酸葡萄，甜蜜又澀然，鼻子也陣陣發(fā)酸。

    “今天真沒課？”她印象中不是呀。

    謝屹忱笑了聲：“當(dāng)然不是，翹了來的?！?/br>
    他視線灼灼，寧歲抬眸看著看著，又摟著他脖頸踮起腳，主動(dòng)在他下巴上吧唧親了口，隨即熱著眼將臉重新埋回他胸口：“那你——要在這待幾天？”

    謝屹忱捏兩下她耳朵，悠悠壓低氣息：“你想我待幾天？”

    當(dāng)然是想越久越好。

    但寧歲忍住，稍微貪心一點(diǎn)，小心試探：“三天……可以嗎？”

    燈光下她一雙桃花眼漂亮又瀲滟，睫毛卷翹而長，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謝屹忱又沒忍住，低下頭繼續(xù)吻她，含糊不清漫出聲笑：“——行?！?/br>
    路燈下寂靜無人，學(xué)校里空曠的街道分外熟悉，兩人在路燈下你儂我儂親了好久，才將將松開彼此。

    每一分每一秒時(shí)間都短暫，寧歲不打算回寢室了，上去拿了點(diǎn)外穿的衣服、書本電腦，就跟著謝屹忱回了出租屋。

    他先簡單快速?zèng)_了個(gè)澡。

    出來的時(shí)候?qū)帤q還是窩在床上被子里，看到他過來就挨挨蹭蹭挪過去。

    “睡不睡？”

    寧歲問：“你還不困吧？”

    謝屹忱摸摸她腦袋，笑了笑：“沒事兒，關(guān)了燈我陪你。”

    寧歲盯著他看，幾乎挪不開視線，這個(gè)驚喜讓她也睡不著了，眼睛亮亮的看他：“我想和你說說話?！?/br>
    怎么會(huì)有這么粘人可愛的女朋友。

    謝屹忱喉結(jié)滾了下，忍住把她揉進(jìn)懷里的念頭，隨手關(guān)了頂燈，留了一盞壁燈。

    他現(xiàn)在確實(shí)清醒，也想在光線底下多看看她，然而一在床邊坐下來，寧歲就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你脖子怎么受傷了？”

    “……”

    謝屹忱本來還想混過去，但他女朋友實(shí)在心太細(xì)了。

    這事兒他真的不想提，但是又不能瞞她，就其實(shí)之前打籃球落下的傷還沒有好，脖頸后面，手臂上都細(xì)碎地留下點(diǎn)痕跡。因?yàn)榇┑氖情L袖，后者就沒露出來。

    謝屹忱當(dāng)時(shí)打球的時(shí)候氣兒就不順，對面有個(gè)白人高個(gè)一直盯著他打，中場休息過后下去坐著擦汗喝水，就接到張余戈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