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為始皇崽耕出萬里江山 第2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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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想讓楚國亂起來,這可不符合你的善良?!碧A贄道,“怎么,終于想開了?不當(dāng)個大善人了?” 朱襄沒好氣道:“我從來沒有想過當(dāng)什么大善人。” 藺贄敷衍道:“嗯嗯嗯,你只是做你想做的事。你受了什么刺激,居然主動對楚國出手?” 朱襄知道藺贄來了之后肯定會問他這個,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回答的話。 “幫李牧和王翦搞后勤的時候,每次他們南下,總會有幾十人傷亡?!敝煜宓?,“這還只是南下劫掠……練兵?!?/br> “劫掠就是劫掠,在我面前不用為他們找補(bǔ)?!碧A贄嗤笑,“所以呢?你想到若秦楚大戰(zhàn),一定會死更多人,所以先削弱楚國,兩方死的人反而少些?!?/br> 藺贄頓了頓,道:“楚國會不會在混亂中死多少人未可知,但秦國肯定死的人更少?!?/br> 朱襄道:“楚國也會死的人更少。楚國就算亂起來,貴族間互相認(rèn)識,大概是以陰謀的方式直接分割楚國,不會起太大兵戈。而在這期間,李牧?xí)纱罅砍矫衲舷??!?/br> 藺贄道:“如三家分晉,田氏代齊那樣嗎?確實?!?/br> 藺贄將手在水底攤開,然后使勁握緊,讓水花濺起來。 這沒什么特殊含義,他就只是玩水,一邊玩水一邊整理思路而已。 “朱襄,你不再僅僅為秦國種田,要站在前方了嗎?”藺贄問道。 朱襄道:“我原本也不止為秦國種田?!?/br> 藺贄白了朱襄一眼:“但你做的那些事都只是內(nèi)務(wù),甚至連內(nèi)政都沒有直接干涉,頂多算是秦王養(yǎng)著的幕僚。現(xiàn)在你要以長平君的身份出現(xiàn)在人前了嗎?” 朱襄沉默了許久,才苦笑道:“我不知道?!?/br> 藺贄提高了聲音:“不知道?” 朱襄道:“我確實想要加速秦國統(tǒng)一天下的步伐,并減輕秦國在統(tǒng)一途中的困難。秦國統(tǒng)一的步伐越順利,天底下死的人就越少。拉鋸戰(zhàn)就是砸rou的石杵和石缽,會讓更多的人被碾成rou泥。但我確實不知道是不是會站在前方,因為我不知道我站在前方有什么用處?!?/br> 朱襄解釋:“我不會帶兵打仗,論離間計什么的也遠(yuǎn)遠(yuǎn)不如蔡澤和你?,F(xiàn)在我即便說要分裂楚國,也只是看到了這個機(jī)會,然后將事交給你們。說到底,我還是沒站出來?!?/br> 藺贄皺眉:“我不在乎在別人眼中你是否站了出來。我只問你,你是否認(rèn)為自己是否站了出來,站在了人前,親手推動秦國統(tǒng)一戰(zhàn)爭。你只用回答我,是或者不是?!?/br> 朱襄沉默。 藺贄揚起拳頭威脅他。 朱襄苦笑:“是。” 藺贄響亮地嗤笑了一聲,然后罵道:“蠢貨!” 朱襄垂著頭,不敢反駁。 藺贄道:“我怎么會有你這樣愚蠢的幼弟?我們將你護(hù)得如此好,你為何非要逞能?你若鉆牛角尖生病,對得起我們嗎?沒有你,秦國統(tǒng)一天下難道就困難了?你這話若是被李牧得知,他高低會揍你兩拳,狠狠地揍你!” 朱襄垂著頭道:“可別告訴他。他要是不小心多用了幾分力氣,最后還得守著我哭。我可不想未來的武安君在我病床前痛哭,不吉利。” 藺贄又嗤笑了一聲,道:“那你就老實一些?!?/br> 朱襄道:“但我若見到能做的事……” “還是忍不住去做?!碧A贄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你不會老實。你在邯鄲時也突然發(fā)癲,非嚷著要去長平?!?/br> 朱襄尷尬道:“人嘛,偶爾控制不住自己……” 然后朱襄說著什么男人至死都有一顆昂揚少年心之類讓人聽不懂的廢話。藺贄抱著手臂,默默看著朱襄說廢話。 “說夠了?”藺贄冷笑。 朱襄垂著頭:“說夠了。” 藺贄道:“你把你的計劃詳細(xì)地告知我,接下來你種你的田,別多事?!?/br> 朱襄道:“但是……” 藺贄道:“沒什么但是。這次我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這個計劃。你這個計劃確實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但必須滴水不漏。你以為煽動一國貴族亂政是很輕松的事嗎?其中若有半點疏漏就前功盡棄。” 藺贄伸出拳頭,在朱襄腦袋上狠狠砸了一下:“你如果中途心軟,我們前期準(zhǔn)備都功虧一簣。你認(rèn)為你是很厲害的謀士?能冷酷無情地利用他人?醒醒吧,有誰比我更了解你?連雪姬都不如我了解你!雪姬只會說‘良人一定可以,良人什么都做得到’。哦,政兒也是!” 朱襄摸了摸腦袋:“我雖不是厲害的謀士,但……” “但你個頭,你有算計過別人?”藺贄道,“你有真心想讓一個人死,然后狠狠算計過他人并且成功過?哪怕你嘴里嚷嚷‘讓他死’的趙王,和主動針對的春申君,你也沒有真正動過手?!?/br> 趙王就不必說了,那是自己作孽,朱襄是被連累的;朱襄雖然在言語上刺激春申君,但也只是讓春申君對他動手,然后暴露自己與楚國在秦國的人脈,自己其實沒有主動去害春申君。 “所以誰能相信你能做到此事?如此重大的事,秦王和我怎么可能交給你?”藺贄嚴(yán)肅道,“明白嗎?” 朱襄嘆氣:“明白。” 確實,他只是一個鍵盤政治專家,根本沒有實際cao作的經(jīng)驗。若真讓他主導(dǎo),朱襄確實沒把握。 自己看到了機(jī)會,然后以鍵政專家的本事做出一份計劃書,讓專業(yè)的人執(zhí)行,才更為適合。 陰謀家什么的,自己或許真的不適合。 藺贄見朱襄真的服氣了,臉上的表情才恢復(fù)如常:“政兒長大了許多,他一定更厲害了。” “那是!”朱襄立刻夸贊起自家政兒。 藺贄聽著朱襄口中滔滔不絕的話,嘴角向上揚起。 朱襄真好哄,只要讓朱襄夸贊政兒就行。 不過政兒確實是更厲害了。 …… “咳……咳……”子楚躺在馬車上,肩膀上纏著的白色布條滲出了紅色,“給君父、蔡澤、藺贄寫信。給藺贄送信時,絕對不能讓朱襄知道!” 他最信任的家臣卜跪在地上,雙目充血:“唯!” 子楚微笑:“只是輕傷,不礙事。哼。我還得謝謝他的愚蠢。” 贏子傒,你終于肯動手了。 我終于等到在繼位前除掉你的機(jī)會! 子楚捂著肩膀。他故意泄露了行程,就為了引刺客來。只是不小心被箭頭劃傷了肩膀,確屬意外。 可不能讓朱襄知道,否則自己會被朱襄罵個好幾年。 第141章 子楚手中箭 公子子傒是子楚回秦國之前,秦王柱最看重的兒子。 秦王柱有二十多個兒子,父愛一分薄,雖然每個兒子獲得的父愛都不多,但總有幾個人在他心上排得上號。 公子子傒無疑就是最排得上號的那一個。 秦王柱還是太子柱的時候,公子子傒一直被秦國認(rèn)為是秦國第三代繼承人。無數(shù)秦臣和秦國宗室圍繞在他身邊。 雖秦昭襄王不允許秦國出現(xiàn)一個影響力堪比戰(zhàn)國四大公子的宗室,但公子子傒也算是咸陽城最風(fēng)光的一位秦公子。 秦昭襄王縱容公子子傒在他眼皮子底下結(jié)交群臣,眾人心里都明白,秦昭襄王怕也是默許公子子傒成為第三代繼承人。 公子子傒的生母雖不是什么排得上號的貴族,但也是楚人。當(dāng)華陽夫人沒有子嗣時,在秦國朝堂勢力龐大的楚國外戚便也對公子子傒較為關(guān)注。 即便楚國很注重門戶之別,看不上公子子傒生母的身份,所以沒有立刻支持公子子傒。但若公子子傒成為了秦太子,他們還是會支持公子子傒。 這也是華陽夫人和其弟能被呂不韋立刻說服的原因之一。 若是生母為其他國家貴族的秦公子繼位,她身為秦太子的正夫人,未來是秦國王后、太后,她丈夫的庶子們?yōu)榱双@得楚國外戚的支持,也會尊敬她。 但公子子傒就不需要了。 華陽夫人的近親沒有什么得用的人才。公子子傒能夠通過自己的生母聯(lián)系上朝堂上的楚國外戚支持,用不上華陽夫人。之后雙太后并立,公子子傒的生母肯定壓她一頭。 而同為楚國送給秦王柱的姬妾,華陽夫人因盛寵而成為正夫人,公子子傒的生母生了兒子卻也得不到秦王柱多少寵愛。這兩個一生都困于后院中的貴族女子,沒有一點矛盾是不可能的。 呂不韋挑明這一點,公子子傒若繼位當(dāng)秦王,華陽夫人和她的家人恐怕會很凄慘。華陽夫人若想要與公子子傒打擂臺,必須選擇一個外戚在秦國朝堂毫無根基,只能依靠她的庶子為嗣子。 子楚就這么被選中了。 雖然因為朱襄的出現(xiàn),讓華陽夫人有上當(dāng)受騙之感,提前發(fā)現(xiàn)她根本控制不住子楚這個嗣子。但現(xiàn)在華陽夫人與雪姬交好,子楚又將小兒子交給她養(yǎng),她對目前生活很滿足。 為了自己懷里的寶貝孫子成蟜,即便子楚已經(jīng)不需要她幫襯,華陽夫人也愿意每日變著法子在秦王柱耳畔說子楚的好話,為子楚錦上添花。 無論是理性還是感性,秦王柱現(xiàn)在都認(rèn)為子楚是最合適的繼承人人選。 但秦王柱對曾經(jīng)寵愛的公子子傒的父愛,也不會完全消失了。 他知道公子子傒從自以為會成為秦太子,到被子楚橫刀奪走太子之位,心里肯定非常憤怒。 為了保住這個兒子,秦王柱多次與公子子傒談心,讓公子子傒看清現(xiàn)實,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以子楚性格,公子子傒只要從現(xiàn)在開始低調(diào),保證一個富貴終身,問題應(yīng)該不大。 公子子傒在秦昭襄王在位時就很低調(diào)。秦王柱以為他是一個能屈能伸,頭腦十分清醒的人,只要自己再提點一二,公子子傒一定不會做傻事。 子楚也多次向公子子傒表達(dá)友好,做足了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但子楚能敏銳地察覺出公子子傒對他的恨意。 他也能理解公子子傒對他的恨意。 若是換做自己是公子子傒,在秦國享受了二三十年的富貴榮華,覺得坐穩(wěn)了秦太子的位置,突然一個從小不受寵的質(zhì)子偷偷跑回咸陽,莫名其妙奪走了自己的一切,能不恨? 子楚會恨,甚至比公子子傒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得更瘋。 若子楚自己遇到了這種事,他就算完全沒有任何成功的希望,也會用盡一切辦法殺掉搶走自己秦太子、秦王之位的人。 結(jié)局是放逐、誅殺甚至酷刑車裂都無所謂,只要能給對方造成一丁點麻煩,他都會笑著接受。 因為自己是這樣的人,所以子楚一直防備公子子傒。 哪怕嬴小政的事明面上和公子子傒沒關(guān)系,子楚也只警惕公子子傒。 子楚雖警惕公子子傒,其實看不上公子子傒。 自己讓了公子子傒二十多年,公子子傒都沒能在秦昭襄王和君父那里坐穩(wěn)繼承人的位置——自己一回秦國,還未透露與朱襄的身份,秦昭襄王就屬意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質(zhì)子當(dāng)君父的繼承人,這說明秦昭襄王從未對公子子傒滿意過。 公子子傒難道不是一個廢物? 而其他秦公子居然能讓公子子傒搶了這么多年的風(fēng)頭,當(dāng)然更是廢物。 只是公子子傒在他回秦國前的這些年積攢了不少政治資本,李牧奪得楚國長江以南大片土地后,朝堂中的楚國外戚便疏遠(yuǎn)了與李牧交好的自己,也偷偷聚集在了公子子傒身邊。子楚雖不懼,也擔(dān)心這些勢力會給他造成一定麻煩。 子楚明白秦王柱想要他們兄弟二人和睦相處,但即便公子子傒現(xiàn)在收手了,他將來也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