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為始皇崽耕出萬里江山 第33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重生:在殘疾老公的心尖尖上撩吻、綁定讀書系統(tǒng),八零炮灰一夜暴富、指染姝色(雙重生)、和秦始皇一起造反、咸魚給雞娃幼崽當爸爸后、本王才不是歌伎、空相沙漏[刑偵]、韓娛之只能靠性愛維持生活(BL)
…… 李牧第一次給蒙恬布置單獨的任務(wù),小將蒙恬十分激動,見朱襄時居然披了全甲,被朱襄笑話了一頓。 兵卒由蒙恬管理,朱襄只過目了隨行工匠的名單。 工匠有名有姓的不多,大部分都是庶人那種很隨性的名字。朱襄掃了一眼名單,視線在一個名字上停駐。 “鄭國?”朱襄聲音一抖。 雪姬問道:“這人有何問題?” 朱襄咧嘴:“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br> 哎喲我的好廉公,你真的是太會抓人了!鄭國這種有名有姓的工匠,都是韓王室所屬?。∧闶菑哪陌讶俗ミ^來。 他這次回去沒見到廉公。廉公以軍營為家,一副完全不想念朱襄,不找借口來探望朱襄的模樣。 結(jié)果廉公還是想我的嘛。 朱襄手指摸索著“鄭國”這兩個字,笑得眼睛都彎了,與嬴小政真心歡笑時十分相似。 鄭國來了,鄭國渠還會遠嗎?等他讓鄭國在廣陵修了鄭國渠后,就把鄭國推舉給夏同,讓鄭國去關(guān)中修鄭國渠! 不過鄭國渠長達三百余里,修筑的民夫刑徒大概會死不少吧。 朱襄心中一嘆,將不適壓下。 鄭國渠修成后,能覆蓋關(guān)中四萬余頃土地,活下去的人會比修水渠死掉的人更多,得做取舍,是以如都江堰一樣,必須修。 等廣陵鄭國渠發(fā)揮作用,他就將鄭國舉薦給夏同。以現(xiàn)在秦國的財力,修鄭國渠應(yīng)當比歷史中秦王政時容易。 朱襄吩咐下人道:“把鄭國叫來,我與他聊聊修建水渠的事?!?/br> 第185章 成家立業(yè)夢 鄭國是個黑臉絡(luò)腮胡大漢,面色有些愁苦。 難怪他面色愁苦。從韓國被擄,與家鄉(xiāng)隔著千山萬水,能不愁苦嗎? 鄭國原本是在公元前247年去秦國修水渠,暴露jian細身份之后,還能說動秦國君臣同意他繼續(xù)修下去,可見口才不錯,并非底層庶民,應(yīng)該也是讀過書,有過傳承的士人。 春秋戰(zhàn)國亂世,國君后人尚且淪為田間耕種的庶民,有士人淪為工匠也正常。 朱襄叫鄭國來時,也叫上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墨家人和農(nóng)家人。 農(nóng)家和墨家原本較為嚴密的組織都已經(jīng)散了,許明和相和就是最后一任首領(lǐng)。 這是許明和相和為了將農(nóng)家、墨家的思想傳下去所做的艱難決定。 他們現(xiàn)在留在了咸陽學(xué)宮,想與荀子一樣以成為咸陽學(xué)宮教授的方式,把自己的學(xué)說傳下去。 許明研究的是朱襄同款雜交育種,墨家則拿著朱襄給他們寫的物理化學(xué)知識琢磨。除了完成朱襄所說把技術(shù)變成知識的愿望之外,他們也在重新著書,想讓農(nóng)家和墨家樸素的思想變成統(tǒng)治者能用的“工具”。 變成“工具”很可悲,但若連“工具”都不是,那再好的思想也只是鏡花水月,看似美妙,實際一場空。 他們得接受這個。 不過農(nóng)家和墨家雖然將組織散去,不再有“首領(lǐng)”。但在農(nóng)家和墨家弟子心中,朱襄才是最后一任“首領(lǐng)”,自發(fā)跟隨朱襄。 現(xiàn)在朱襄雖然沒有門客,但家丁仆從如云,基本都是這兩家弟子拖家?guī)Э诨爝M來搶活干。 秦王柱知道農(nóng)、墨兩家的組織不會輕易散去,為了統(tǒng)治穩(wěn)定,默許了這件事。 他不是秦昭襄王,不會非把朱襄身邊伺候的人都變成自己的人,讓朱襄呼吸都不自在。 秦王子楚繼位后,就更不用說,直接讓朱襄好好管。 所以朱襄現(xiàn)在如果振臂一呼,他身邊的幾百家丁就會抽出武器,告訴你什么叫諸子百家中的混社會的。 墨家和農(nóng)家都曾達成了非儒即墨非儒即農(nóng)的成就。 何況,朱襄身邊的儒家弟子也挺多的。 鄭國那張悲苦的臉,在看著朱襄身邊兩位抱劍的“家丁”時就一僵,不敢悲苦,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神色。 “做吧,別緊張,先看看地圖,我要在廣陵修幾條灌溉水渠?!敝煜宓?,“我聽聞你在水利灌溉修建上十分有才華,若干得好,我將你推舉給秦王,成為官府供奉?!?/br> 鄭國討好的神色一僵。 朱襄對鄭國笑了一下,道:“我聽聞你曾是韓國官府供奉的工匠世家,若你真有本事,也能來秦國官府當供奉。待你去咸陽時,若想念家中人,可以在置辦家產(chǎn)后將家人接來?!?/br> 鄭國神思恍惚了一下,然后一張被曬得黝黑泛紅的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謝朱襄公!” 朱襄道:“這位叫焦勻,也擅長水利,是修墨家學(xué)說的學(xué)者?!?/br> 焦勻放下手中抱著的劍,對鄭國頷首示意。 鄭國看著焦勻那精悍如猛將的姿態(tài),捏了一把汗。 好了,這一看就像是墨家弟子,夠兇悍。 朱襄對焦勻道:“你也坐下?!?/br> 焦勻在鄭國扭扭捏捏坐下后才坐下,但劍一直放在膝蓋上,就像是威脅誰似的,看得朱襄十分無奈。 焦勻本非秦墨,而是跟隨楚墨鉅子的人。 秦墨和楚墨商量著合并,現(xiàn)在墨家組織散了,楚墨也沒走,跟隨朱襄來到南秦。 他們本來就是楚人,算是回故鄉(xiāng)干活了。 秦墨多工匠,楚墨多游俠,齊墨多辯者。 現(xiàn)在齊墨還在稷下學(xué)宮過得很悠閑自在,秦墨和楚墨有的在秦國各地做官吏,不喜歡拘束的人就留在朱襄身邊當名義上的仆從,實際上的門客。 所以說朱襄不收門客,其實只是沒有門客這個名頭而已。 秦王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他人也不敢說。 在秦王柱那里說說,秦王柱只會“擱后再議”。秦王子楚可是直接將人棄市了。 現(xiàn)在咸陽城中有流言,原本以為秦昭襄王和秦仁文王時期,長平君已經(jīng)足夠受王重視?,F(xiàn)在秦王子楚繼位,之后還跟著太子政,他們這才知道什么叫權(quán)焰滔天。 秦王子楚巡游路上聽到這樣的歌謠,頻頻點頭。 說得對,說得好,朱襄你聽聽,快反省。 焦勻就是楚墨中不想出仕的人。他身手極好,能在疾馳的馬上拉強弓。李牧說焦勻若去了北邊,一定是追殺胡人的好將領(lǐng)??上Ы箘蛑静辉诖耍瑢幵肝淞γ蓧m。 朱襄此次去長江北岸,李牧特意從廚房中把剁rou的焦勻揪了出來,讓他換衣服給朱襄當貼身護衛(wèi)。 李牧叮囑焦勻,若楚人真的腦子壞了來攻打廣陵,無論朱襄是否樂意,把朱襄打暈了也要帶回來。 焦勻沒點頭,只說會保護好朱襄公。 朱襄默許此事。 只是他看到焦勻隨時抱著一柄長劍跟在他身后轉(zhuǎn)悠,隨時一副會出劍的模樣時,別人怕不怕他不知道,他自己有點怵,害怕焦勻誤傷。 雖然焦勻是楚墨游俠,但那只是“傾向”。身為墨家學(xué)者,不說學(xué)富五車博覽全書,那也是“讀書人”,不是只會打架。 焦勻?qū)λ乃刭|(zhì)等知識較為了解,擅長設(shè)計舟船堤壩,與修灌溉水渠的技術(shù)道路有重合。 李牧選定焦勻給朱襄當護衛(wèi),也考慮到了這一點。 焦勻雖然可能因為習(xí)慣了在廚房里殺各種美味剁各種美味的rou,導(dǎo)致身上隨時帶著殺氣有點嚇人,但一談?wù)撈鸺夹g(shù)上的事后,就顯得很敦實憨厚,判若兩人。 鄭國被嚇到后狂跳的心臟漸漸平靜,認真與焦勻探討。 現(xiàn)在長江三角洲的范圍比朱襄那時小很多,沒有實地探查,朱襄不會用自己前世的經(jīng)驗來套這一世,只聆聽,頂多說一下自己的需求,不發(fā)表技術(shù)方面的意見。 鄭國的技術(shù)確實扎實,一些在此時算得上“黑科技”的比如用漫灌沖鹽堿土的灌溉方式信手拈來。 焦勻則對廣陵附近的地形了如指掌,似乎他還是楚國游俠的時候,在這里待過一段時間。 只經(jīng)過短暫半日的交談,朱襄不能得到一個完整的方案。他只是試試鄭國的能力,也讓鄭國看看自己這邊的能力和需求,給之后的事奠定一個較好的基礎(chǔ)。 待鄭國臉上帶著興奮的神色回去休息后,朱襄問道:“你對廣陵很熟悉?” 焦勻眼眸閃了閃,老實道:“我算是廣陵人,不過在家鄉(xiāng)結(jié)了仇,逃到了黔中郡。”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仇人和家人都沒了,不會給朱襄公添麻煩?!?/br> 朱襄笑道:“你看我這地位,什么麻煩才能叫麻煩?” 焦勻憨厚笑道:“確實。我的麻煩,比不過朱襄公自找的麻煩。” 朱襄:“……” 他干咳了一聲,道:“鄭國如何?” 焦勻道:“工匠的基本功還算扎實。只是他對朱襄公的不敬令人不喜?!?/br> 朱襄疑惑:“他對我挺恭敬,禮數(shù)很周全。” 焦勻沒有反駁,道:“那大概是我多疑了。” 他心道,不是表面上的那種禮數(shù)周全。鄭國對朱襄公沒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 不過這不是什么大事,或許鄭國不能理解朱襄公高尚的品德,只是一個俗人,沒必要在意。 朱襄聽焦勻這么說,沒有多在意,繼續(xù)和焦勻聊廣陵周邊的事,琢磨要從哪里入手。 鄭國回到工匠住的院落時,立刻被同伴圍上。 “你見過長平君了?長平君和善嗎?”同伴忐忑無比。 鄭國沉思了一會兒,道:“朱襄公此人,與韓國對他的傳聞不符,和他國對他的傳聞相符?!?/br> 同伴思索了一下鄭國的話,嘆氣道:“那我就放心了。” 鄭國心道,不僅是放心,若朱襄公真如他國人所言,是最能踐行“仁”一字的正人君子,那么他們的未來可能不錯。 鄭國確實現(xiàn)在沒有發(fā)自內(nèi)心尊敬朱襄。 不說朱襄又不是金錢,不會人人都喜歡他。再者這和韓國內(nèi)部對朱襄的評價有關(guān)。 朱襄揚名是因為長平,而長平之戰(zhàn)的起因是秦國和韓國的上黨之戰(zhàn)。雖然到了長平之戰(zhàn)時,與韓國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但上黨之戰(zhàn)是韓國幾乎完全失去了爭霸可能的一戰(zhàn),所以韓國士人有些遷怒因長平之戰(zhàn)獲得名聲的朱襄。 朱襄在韓國的風(fēng)評,就有些類似朱襄前世網(wǎng)絡(luò)上看到的“他偽裝了如此久從未暴露,論跡不論心,就算他是個君子吧”這種評價。 鄭國今日見了朱襄,雖只是短短一瞥,他也發(fā)現(xiàn)朱襄在韓國的風(fēng)評失之偏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