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染姝色(雙重生) 第62節(jié)
她不會傻到跟命過不去。 如今她也不知道玄溟在何處,只有先拖著蕭承澤,沒準兒時間一次長,蕭承稷可能就?查不到她頭上了。 柳棠月心中憤憤,趁著沒人注意到她,匆匆離開酒樓,她因為自己很小心了,殊不知她的動向早就?被康躍看了去。 柳棠月前?腳離開,康躍后腳跟了出來,回?了翊王府稟告。 康躍雖沒探聽?到包廂里的話,但卻瞧見了昌王和柳棠月相繼出現?在此,很難不讓他懷疑昌王與柳棠月之間的關系。 蕭承稷聞言不禁泛起疑惑,“柳棠月什?么時候和蕭承澤扯上關系了?!?/br> 照現?在的情況看,兩?人并無交集,此時柳棠月找蕭承澤會說什?么呢? 康躍看著蕭承稷,小心翼翼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說出來之后殿下莫要責怪屬下。屬下猜測昌王殿下會不會和瘟疫那事有干系?” 蕭承稷搖頭,直接否了康躍的話,“不像是他?!?/br> 蕭承澤不會傻到自己跳進自己挖的坑里。 眉目一凝,蕭承稷叮囑道:“繼續(xù)盯著柳棠月,今日她去見蕭承澤,便足以說明問題了,她慌了?!?/br> 康躍領命,出了屋子。 天色暗逐漸暗了下來,蕭承稷已經有了習慣,身邊沒有柳姝妤,他很難入眠,于是還是同往常一樣,去見柳姝妤了。 柳姝妤仿佛知道他要來一樣,看見他出現?在房門口非但沒有感?到意外?,反而還笑著牽他進了屋子。 沐浴后柳姝妤穿得單薄,褻衣順滑勾勒出姣好的身姿,散落的烏發(fā)用簪子隨意綰起。 去了榻邊,她看向蕭承稷,問道:“殿下今日這?么晚才來,是有棘手的事情耽擱了嗎?” 蕭承稷坐在榻上,順手將?柳姝妤抱起坐在他腿上,伸手理去她耳邊的鬢發(fā),好奇問道:“為何今日盼著我來?” 柳姝妤坦率道:“那天不是同殿下說過嗎?想開了。難道殿下不喜歡我這?樣?” 話畢,她手臂勾住蕭承稷脖子,借力將?他頭往下帶了帶,輕輕蹭了蹭他唇。 蕭承稷愣了片刻,他確實是沒想到柳姝妤會主動。 分開之際晃過神來,手掌扣住柳姝妤后頸,低吻她唇,反客為主。 就?在兩?人難舍難分時,屋外?傳來蕭承澤的聲音,他在問山嵐,“王妃歇息了?” 山嵐伸手攔住蕭承澤,道:“王妃現?在不方便,請王爺回?去。” 柳姝妤急忙推開蕭承稷的頭,從榻上起來,將?垂落臂彎的褻衣拉回?肩頭,攏了攏衣襟。 這?個時候倘若她不說話,山嵐是攔不住蕭承澤的,屆時他闖入房中看見蕭承稷就?糟糕了。 柳姝妤朝門口走去,邊走邊道:“天色已晚,王爺倘若有事找我,便明日再?說吧?!?/br> “又是明日。明日過后我來尋你,你又要扯什?么借口不見我?” 蕭承澤沒有忘掉上次也是夜里來找柳姝妤,第?二日的時候他為她準備了一桌子她喜歡吃的菜,可她連離開王府也同他說一句。 無疑,蕭承澤是生氣的。 柳姝妤提前?把門閂插|上,這?樣蕭承澤想硬闖也闖不進來,“我剛沐浴出來,不方便見王爺,王爺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吧,我都聽?著的?!?/br> 門上映著柳姝妤的身影,蕭承澤往前?走了幾步,上了臺階,在門口停住步子,道:“京城里有傳言,莫水村瘟疫發(fā)生前?,有人看見柳棠月鬼鬼祟祟出現?在莫水村,父皇已經派人細查此事,倘若此事與你堂姐有關,姝兒覺得不會牽連到柳家嗎?瘟疫,可是讓不少無辜村民喪命呀?!?/br> 柳姝妤有股不詳的預感?,“王爺何意?” 蕭承澤道:“搬回?瓊華園,以往我會好好待你的,就?像沒成親前?一樣?!?/br> 近來他越發(fā)地想得到柳姝妤。 柳姝妤想也沒想便回?絕了,“不可能。王爺別忘了,我們?已經和離了,王爺這?時候后悔,不覺得可笑嗎?” 蕭承澤一笑。 和離書,她傻乎乎以為那和離書有字。 那和離書不過是騙她的罷了。 蕭承澤今日才將?匣子里的和離書拿出來看過,紙上的字跡慢慢淡了,想必過不了多久,上面的所有字都會不見,只留下兩?枚朱紅指印。 等到那時候,柳姝妤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想來柳姝妤近段時間都沒有拿出過和離書。 “是有些可笑,那便等你再?想想。等柳家因為這?件事情被萬人唾罵時,可就?晚了。” 蕭承澤等著柳姝妤回?心轉意,等著柳姝妤來求他,忽又端起架子,傲氣道:“屆時姝兒再?來求我,可沒現?在好說話了?!?/br> 蕭承澤沒見到柳姝妤,心情不佳,離開臨西閣時也是帶著怒氣的。他心情煩躁,回?了瓊華園,在蘇念慈身上才將?燥|熱撒了出去。 蕭承澤離開后,柳姝妤憂心忡忡,蕭承稷大抵是看出了她的憂愁,寬慰道:“你且安心,柳棠月不會牽扯到柳家的名譽。今日柳棠月找過蕭承澤,兩?人是一伙的?!?/br> “兩?人見面了?”柳姝妤擰了擰眉,好奇道:“蕭承澤是和柳棠月談事情談崩了嗎?” 前?世?,柳棠月和蕭承澤是一丘之貉,兩?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兩?人明明是一伙的,蕭承澤適才好像有要舍棄柳棠月的意思,這?倒讓柳姝妤不解。 蕭承稷道:“這?些都不是你要cao心的,往后蕭承澤威脅你的話,你左耳進右耳出,不可放在心上?!?/br> 柳姝妤點頭,坦明道:“蕭承澤突然接近,不懷好意,我不會相信他的話的?!?/br> 看眼榻上的人,柳姝妤眉眼彎彎,笑道:“況且,不是還有殿下在嗎?我何不舍近求遠,相信一個滿嘴謊話的人?!?/br> 柳姝妤坐回?蕭承稷腿上,雙臂環(huán)住他脖子,“殿下不會讓柳家出事的,不是嗎?” 蕭承稷受不住柳姝妤的投懷送抱,面上雖強忍著鎮(zhèn)靜,但心緒早已是不平靜。 喉結滾動,他低低“嗯”一聲。 得到回?應,柳姝妤笑笑,低首親吻他面頰,帶著討好,又不全?然是。 燭火搖曳,情愫漸濃。 今夜的蕭承稷格外?溫柔,但有件事柳姝妤想不明白,他身子硬朗,不像是孱弱之人,可次次都會吃一枚小藥丸。 怕傷蕭承稷自尊,柳姝妤一直沒問他吃的是什?么強身健體的補藥。 === 柳棠月是找不到玄溟的,她正愁要如何將?時間往后拖一拖,卻在這?時候收到紙條。 玄溟約見她。 柳棠月一時間仿佛看到了希望。玄溟這?時候約見她,恐怕是要當面給她百花枯了! 思及至此,柳棠月惆悵不安的心情好多了。 她收拾一番,悄悄出府,去了紙條上約定的地點。還是和之前?一樣,柳棠月看見了玄溟身邊的侍從。 接過眼罩,柳棠月眼睛被蒙上,在一片黑暗中被人牽上馬車,七拐八彎下被帶去了玄溟住的地方。 柳棠月只覺他們?神神秘秘的,藏著掖著,生怕就?被人發(fā)現?住址一樣。 玄溟依舊在屏風后面,柳棠月話里有話,道:“宮主終于來找我了,我還以為宮主忘了這?一茬。” 高昊拔出腰間配刀,“咻”的一聲將?刀架在柳棠月脖子上,厲聲道:“大膽!誰準你這?般對主人說話!” 柳棠月嚇得臉色煞白,梗著脖子一動不敢動,生怕一刀下去,她小命不保。 隔著屏風,周凜凌厲的目光直直盯著屏風外?的身影,“有話直說,我生平最厭拐彎抹角之人?!?/br> “高昊,過來把藥給她?!?/br> 高昊瞪了柳棠月一眼,將?刀收回?去,按照周凜的吩咐來到屏風后面,將?瓷瓶里的藥取出來給柳棠月。 柳棠月盼了許久的百花枯,終于得手了,眼底露出欣喜,心底踏實不少,“多謝宮主?!?/br> 周凜道:“這?是三次的量,想要在悄無聲息里奪人性?命,這?三次的量不夠。往后替我辦事,你想要的百花枯,我都給你?!?/br> 柳棠月是不愿的,她最厭被人拿捏,讓人牽著鼻子走。在柳家是,在蕭承澤面前?是,就?連在玄溟這?處,也是。 柳棠月不甘心,但沒有辦法,只好忍氣吞聲應了下來。 寶貝似將?藥放進懷中,柳棠月道:“宮主,昌王殿下想要見您一面,宮主要見一見嗎?” 她想的是玄溟拒絕,她也好跟蕭承澤復命。 玄溟不見,她能有什?么辦法呢?總不能將?玄溟綁了抬到蕭承澤面前?。 柳棠月是想看見蕭承澤吃癟的。 然而,事實卻不如她意。 屏風后面的男子似在思索,想了想應了下來,“明日這?個時辰,帶他來。” 柳棠月蹙眉,顯然是不希望玄溟答應,她擔心有變數。 無奈之下,她只好當起了這?傳信引薦的人,回?去給了蕭承澤準信。 第?二日,柳棠月帶了蕭承澤出現?在此處。 蕭承澤進屋,瞧見空無一人的屋子,有些不悅,轉眸瞧見屏風后面的人影時,面色更是冷了下來。 不過是江湖上的門派而已,竟還比他的架子還大。 瞧出蕭承澤的不悅,一旁的柳棠月心里生出喜悅,但表面功夫還是做足了,虛情假意低聲安撫道:“昌王見諒,百花宮宮主素來不以真面目示人?!?/br> 蕭承澤堂堂皇子,竟沒想過有一日要瞧個庶民的臉色,一時間的不平衡是有的。 且看這?人裝神弄鬼作甚。 周凜不緊不慢,幽幽道:“聽?聞昌王殿下要見我?我這?百花宮是求藥的地方,有治病救人的良藥,也有吃了一命嗚呼的毒藥,就?是不知昌王尋來,是要什?么藥?” 屏風那頭的人雖然說話了,但蕭承澤仍舊不悅,他堂堂皇子,平素都是旁人拜見他的份,今日遇到玄溟,這?裝神弄鬼的人非但沒有拜見他,反而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蕭承澤不悅,兀自坐在凳子上,銳利的眼神看著屏風上印著的身影,道:“百花枯。” 柳棠月愕然,蕭承澤直接來找玄溟討藥。 心底突然生出一絲不安,柳棠月竟有種蕭承澤拿到藥后卸磨殺驢的錯覺。 “百花枯?!敝軇C一笑,道:“沒想到我這?百花宮里的藥如此搶手。柳家娘子,你先出去吧,我和昌王殿下單獨談談?!?/br> 柳棠月蹙眉,面色不太好,被高昊帶了下去。 屋中,周凜不緊不慢煮茶,道:“百花枯是味奪人性?命于無形的藥,昌王殿下想要取人性?命恐怕不是件難事吧,何必多了彎彎繞繞,找到我呢?!?/br> 蕭承澤道:“倘若是尋常百姓,本王倒也不必費這?些時間?!?/br> 周凜道:“聽?這?話,昌王是打算將?百花枯用在非同尋常的人身上,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