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妾 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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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錚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看起來五彩斑斕,朝朝看著他, 遲遲沒有說話。 兩人之間的氣氛略顯尷尬, 朝朝的臉色有些糟糕,裴錚的模樣瞧著更是古怪。 他因為不想讓人瞧見自己的心虛, 故而兇巴巴道, “你聽明白了沒有?” 嗓門有些大, 生怕旁人看不出他在虛張聲勢。 朝朝自然是聽明白的,她只是不懂, 裴錚是怎么想到這些的。 這些想法,在她看來都是匪夷所思的。 朝朝心中覺得有些荒誕,但還是順著裴錚的話往下說,“我有聽明白?!?/br> 明明是順從的話語,也是裴錚此行的目的,但他聽到之后,心里又開始擰巴的不行。 裴錚心想著,怎么就這么輕易妥協(xié)了? 不是應(yīng)該再挽回一下嗎? 裴錚看向朝朝,心情非常不悅。 那眼神太過于直白,朝朝便是要忽略都不行。 裴錚看向她,朝朝同樣也看著裴錚,輕聲問道,“你,還有什么事情嗎?” 這句話,聽在裴錚的耳朵里,惹的他好生煩躁,“你是要趕我走?” “這府邸是你的,我沒有什么資格趕你走。”朝朝的語氣很淡,她沒有什么表情,仿佛再說一件和她無關(guān)的事情。 這些雖然都是事實,但裴錚依舊煩躁。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朝朝,因為不知道還能和她說些什么,最終只能轉(zhuǎn)身離開,將朝朝一個人撂下。 明明應(yīng)該是裴錚占據(jù)上風的,但也不知為何,瞧著竟是裴錚落荒而逃一般。 被丟下的情況,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 但朝朝這是頭一回,沒有心痛的感覺。 只因為,這一回她知道,裴錚的心中究竟是怎樣的想法。 裴錚剛才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言猶在耳,就算朝朝想要告訴自己這些是假的都辦不到。 她看著裴錚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再也尋覓不到任何的影子才收回了視線。 * 裴錚氣呼呼的離開,守在外頭的小廝瞧見立馬迎了上去,“世子爺。” 裴錚微微頷首,“…玖玖呢?” “小少爺應(yīng)當和福侍衛(wèi)出門了?!毙P的消息還算靈通,很快就讓裴錚知道了想知道的事兒。 他默默的點頭,還沒走幾步一個踉蹌,忍不住的扶住一旁的墻壁,順勢摁住了自己的額頭。 小廝見狀立馬扶助裴錚,“世子,您沒事吧? ” “奴才這就去請岑大夫過來。”小廝扶著裴錚回去正院,裴錚心中很是不喜,幾次三番的想要掙脫小廝的手,無奈卻敗在身體狀況之下。 如今這情況,他根本就沒法自己行走。 好不容易回到正院,裴錚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從未想過只是走幾步路,就能夠累成這樣子。 這讓裴錚不得不懷疑,自己先前到底是去做了什么。 岑大夫被人緊急的喊到了正院,他瞧著裴錚那模樣,心頭無端端冒出一股無名火來。 “您是從外頭回來的?” 裴錚沒有說話,岑大夫卻是沒停下,“好端端的,您又在折騰什么?不知您的身子才剛剛有些好轉(zhuǎn)?您這是做什么去了?” 岑大夫煩躁的開口。 裴錚聽著岑大夫的絮絮叨叨,也沒有多言什么。 “您大病初愈,身子尚未好全,還有些虛弱,萬不能到處亂跑。” 他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才發(fā)現(xiàn)裴錚根本就沒有搭理他。 “世子,您到底有沒有在聽老夫說話?”岑大夫心頭火起,說話的態(tài)度也漸漸的差了起來。 裴錚這才緩緩抬眸,“你剛說什么?” 岑大夫:“……” 他當真覺得,遇上了裴錚之后,他的修養(yǎng)和耐心都要差一大截。 “罷了罷了,您將手伸出來。” “老夫再給您號號脈。”岑大夫決定不和裴錚一般計較,一邊搭上了裴錚的脈搏,一邊開口試探。 “世子,您和柳姑娘,還沒有和好嗎?” 裴錚原本對一些事情都是無所謂的態(tài)度,但是聽到這兒之后,眉頭微微一挑,顯然這件事讓他很是在乎。 “柳姑娘?” 裴錚足足想了好一會兒,才確定那個柳姑娘到底是誰,他想起這些的時候,心情又變的微妙起來。 他心中有諸多疑問,沒法在朝朝那兒得到答案,卻又不想讓旁人覺得自己有多在乎。 故而只將這些事情埋在心里,自己多番查探,如今聽岑大夫冷不丁的提起,便有了試探的心思,“我和她,吵架了?” “我們兩個因為什么吵架?”裴錚有些按捺不住的問道,心中疑惑滿滿。 岑大夫抬起頭,很仔細的端詳著裴錚的神情,“世子,您當真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這些話問的裴錚煩不勝煩,這一天天的,還需要他說幾次才行? 為何每一個人都要問這樣的問題? 難不成他失憶很像是假的嗎? “我便是忘記了,又如何?”裴錚語氣冷淡的開口,聲音不辨喜怒。 岑大夫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感覺到裴錚的脈搏沒有絲毫的紊亂,顯然是沒有說謊的。 看來,世子是真的不記得了。 想來也是,若還記得,醒來見著柳姑娘在身邊,那是高興都來不及,怎么可能將她趕走? 裴錚本不想過多理會這些事情,但心中卻又忍不住的計較。 只是心里擰巴著,有什么疑問也只會自己折騰自己,并不想說出來。 岑大夫根本不知道裴錚心中正在天人交戰(zhàn),他知曉裴錚是真的失憶之后,一時之間也沒了言語。 “世子,那您這會兒可有什么不適的地方?”岑大夫小聲的問道。 裴錚緩緩搖頭,“我沒事?!?/br> “那您和柳姑娘?”岑大夫這會兒還不知道裴錚對朝朝的態(tài)度,他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本著醫(yī)者仁心的態(tài)度,又開始苦口婆心的試探。 哪知道這會兒裴錚對朝朝的態(tài)度,有了極大的轉(zhuǎn)變。 聞言只是皺起眉頭,“你到底想說什么?” 裴錚的態(tài)度,是岑大夫始料未及的,他覺查到這一點之后,只覺得分外疑惑。 難不成失憶之后,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這怎么得了? “世子,您是把柳姑娘給忘記了嗎?”岑大夫只覺得這件事□□關(guān)重大,故而忍不住問了又問。 但他的種種行為,卻讓裴錚很是反感,于他而言朝朝如今不過是個讓他覺得有些熟悉的陌生人。 府中的人對她的態(tài)度都非常的奇怪,這讓裴錚很是不解。 丫鬟小廝年歲不大,當墻頭草是很正常的事兒,但當看起來非常穩(wěn)重的岑大夫都開始追問這件事。 就惹得裴錚開始懷疑自己,“我…應(yīng)該記住她嗎?” 難道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嗎? 難不成還另有隱情? “…是?!贬蠓蛎嗣约喊谆ɑǖ暮?,還是沒有辦法違心的欺騙。 “您應(yīng)該記住柳姑娘的?!贬蠓蚩粗徨P那滿臉疑惑的模樣,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因為,她就是小少爺?shù)哪赣H。” 裴錚聽到這話,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很努力的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緒,可努力了幾次,都沒有任何效果,“你說?什么?!” 她就是玖玖的母親? 這怎么可能? 裴錚根本就不相信岑大夫說的話,只覺得這件事情太過匪夷所思。 “你在騙我?”裴錚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質(zhì)疑,“如果她真的是玖玖的母親,為何她不承認?” “為何玖玖叫她‘姨姨’?” “為何,我說起玖玖母親的時候,她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其實,是有反應(yīng)的,朝朝當時,在落淚。 只是讓人疑惑的事兒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這讓裴錚根本就不敢相信。 “編造出這種謊言來騙我?究竟有何意義?” 岑大夫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他從未想過裴錚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世子,老夫有什么必要編造謊言來騙您?”岑大夫的聲音透露著些許無奈。 心說他都這么一大把年紀了,哪有這樣的閑情逸致? “何況您的書房中有那么多的畫像,您隨便去找一找,不就能夠知曉真相了?” 岑大夫開口說道,整個刺史府的人,都知道裴錚喜歡躲在書房里畫畫,畫像上永遠都只有一個人。 他的想法非常簡單明了,只要裴錚親自去看一看,自然會真相大白,但岑大夫顯然是低估了裴錚的能耐。 他早就已經(jīng)尋去了書房,并且找到了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