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妾 第1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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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變成這樣? “裴錚?裴錚你醒醒?!背乃季w再也沒有辦法清明,她看著裴錚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冰冷,她伸出手覆蓋住裴錚的傷口,可是傷口那么深,流了那么多的血,她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 朝朝沒有辦法冷靜,沒有辦法思考,甚至都不記得這里到底是哪里,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呼喚著他的名字。 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yīng)該冷靜,但是朝朝根本沒法冷靜,最終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夫,大夫呢?” 甲一和甲二制服了那暴徒,很快福全也趕了過來,看見這一幕直接愣住,“柳姑娘,這…” “岑大夫呢?岑大夫在哪里?”朝朝看著福全,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的臉上不知什么時候落滿了眼淚,但聲音還是清晰可見。 她在問福全,“我們現(xiàn)在,是回去更好,還是在這里等岑大夫更好?” 福全也不清楚。 朝朝拿不定主意,唯一能夠知曉的就是要等大夫。 馬車顛簸,可裴錚的傷卻拖不得,朝朝感覺到自己臉上的淚,她奮力的擦去眼淚,鮮血沾染到了她的臉上,但是朝朝卻半點都不在乎,見福全沒說話,便自己想法子解決。 無論做點什么都比困在此處要好,“前面不遠處有一家客棧,福全,把裴錚帶過去?!?/br> 朝朝從自己的荷包中摸索出了一些銀票,將銀票遞給一旁的甲一,“想法子把客棧包下來。” 甲一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飛快的去辦,那歹徒早就被捆了起來,手腳不能動,但那雙眼睛里卻還是閃著怨毒的光,朝朝看了好一會兒,可以確認自己是不認識他的。 朝朝也無暇顧及這人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她現(xiàn)在唯一關(guān)心的就是裴錚。 客棧開在比較偏遠的地方,本就沒有什么人,裴錚的傷不能顛簸,朝朝當機立斷的作出決定,是最好的決定。 朝朝為了避免麻煩,才讓甲一出面,她都已經(jīng)想好,若是掌柜的不愿意,她就要去找裴錚的令牌,好在一切都很順利。 等他們在客棧安頓好之后,岑大夫也被找來了,朝朝剪開了裴錚身上的衣裳,想法子止住了血,只是匕首卻不敢輕易去動,她坐在一旁,呆呆的看著這一切。 “這是怎么回事?”岑大夫過來之后,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整個人都傻了。 朝朝抬起頭,看向岑大夫,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像是終于有了一絲神采,“岑大夫,你救救他?!?/br> “我求求你,救救他?!?/br> 朝朝看著岑大夫,喃喃低語,最后的幾句話,岑大夫只能聽到幾個模糊的字,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些低語,唯有朝朝自己明白。 “裴錚…我不想要這樣的永遠?!?/br> 這樣的永遠,要來做什么? 第114章 裴錚,你要好起來 朝朝的喃喃低語, 沒有一個人聽見,岑大夫聽了一耳朵,但心中更關(guān)心的是裴錚的傷勢, 便將這事情拋諸腦后。 朝朝原本, 是不會在這種時候想這些事情的, 裴錚傷的那么重, 她擔心都還來不及, 如何還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可有些事情, 往往出乎意料,并非朝朝不在乎裴錚的死活,要在這兒想些有的沒得, 只因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 朝朝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裴錚在昏迷之前和她說過的話。 她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是誰瘋了。 什么叫做,如果他就這樣死了,那他們之間也是永遠了。 朝朝聽到這話的時候, 直接愣在了當場, 她看著裴錚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只覺得荒誕。 這算什么永遠? 她為何要這樣的永遠? 裴錚又為什么,這么說? 客棧的屋子不算差,三個算不上好, 屋子里很暖和, 因為福全使了大把的銀子,讓掌柜的準備了好幾個炭盆。 里頭溫暖如春, 朝朝的心卻很冷很冷, 她坐在一旁, 目光空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呆呆的看著裴錚的方向, 眼神卻沒有準心,像是在看裴錚,又像是在看別處。 可即便如此,朝朝還能說出心中所想,“岑大夫,求求你救救他?!?/br> 岑大夫如今也顧不得朝朝,只是上前去查看裴錚的傷勢。 裴錚傷的很重,朝朝是知道的,在給裴錚止血的時候,她看到過傷口,很深很深。 那血怎么都止不住。 她倒了整整一瓶的止血藥才勉強的止住,朝朝只求岑大夫救救裴錚,卻一直都沒有問他到底怎么了。 有些話一旦問出口,恐懼就會隨之而來,所以朝朝并不想問這些。 岑大夫的臉色非常凝重,里里外外的忙碌起來,而朝朝一直就坐在一旁,一言不發(fā)。 福全焦急的在一旁侯著,至于甲一和甲二,早就按耐不住的要去審問歹徒。 他們沒有選擇第一時間把人送去大牢,是因為他們想要先審問一番。 他二人是裴錚的侍衛(wèi),若是將歹徒送去大牢,他們倆是沒有資格審問的。 這當然是不符合規(guī)矩的,可裴錚尚未醒來,福全對他們倆的態(tài)度當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和不和規(guī)矩的另算,今日總要問出點有用的東西來才成。 岑大夫給裴錚施針止血的時候,福全去外頭看過甲一和甲二兩人一次,詢問過一些事情,但這人的嘴巴很硬,根本問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福全擔心把人給弄死了,便讓甲一和甲二住手,這歹徒的動機非常的明確。 福全命他二人嚴加看管,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福全總覺得背后的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福全去審問歹徒的時候,朝朝也在想這件事情。 那一刻的恐懼還深深的刻在腦海之中那歹徒的目的非常明確,從黑暗處沖出來,便是沖著她來的。 眼神冰冷,看著她的時候仿佛是在看一件死物。 她從未遇見過這般不加掩飾的惡意。 驚慌之下朝朝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才會給對方可乘之機,只是沒有想到,裴錚竟然會撲上去阻擋。 朝朝那時候,腦子里一片空白。 就算是現(xiàn)在,也沒有好太多。她很努力的回憶起之前的事情,勸說自己不要害怕。 仔仔細細的回憶那個人的面容,發(fā)現(xiàn)她真的不認識這個男人的。 朝朝的心中充滿了疑惑,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是從什么地方來的,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無數(shù)次的回想著當時發(fā)生的一切,一切都在一瞬間,朝朝無比的后悔,自己為什么會呆呆傻傻的站著,為何不跑? 那一刻她只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沒有辦法去控制。 在那雙充滿惡意的目光下,她仿佛被牢牢的釘在了地面上… 甚至這會兒想到也會忍不住的顫抖。 這也是朝朝不敢面對裴錚的主要原因。 她為什么就沒有跑呢? 只要她躲開,裴錚就不會有事,就算受傷也許只會是小傷。明明是那么簡單的一個動作,只要她稍稍的往邊上躲開就好。 朝朝越想越想不明白,越想就越覺得難受,這份愧疚一直折磨著朝朝,以至于她根本就不敢走過去看裴錚的情況。 就算岑大夫告訴朝朝,裴錚沒有什么大礙,就算他告訴她,裴錚很辛運,那把匕首沒有戳中要害,只是還有一些為難的事情。 “柳姑娘,老夫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贬蠓蚝鋈婚_口,朝朝原本的眼神是茫然空洞的。 聽到岑大夫的聲音,才總算回過神來,“您說?!?/br>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迫切,“若是有什么是我可以幫上忙的,您盡管說?!?/br> “柳姑娘太客氣了?!贬蠓蚩戳怂谎?,告訴朝朝,裴錚的傷其實沒有大礙,只是匕首需要拔出來,岑大夫需得全神貫注的拔出匕首。 自然需要有人幫忙,穩(wěn)住裴錚的身子。 “福全他們幾個都是大老粗,比不得姑娘心靈手巧,不如就姑娘來吧。” 岑大夫說的很輕松,朝朝一愣,心中有些為難,但岑大夫只當沒瞧見。 他說的本來也就是事實,何況像世子這般挑剔的人,自然也是不想旁人近身的。 岑大夫越說越覺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 朝朝不疑有他,照著岑大夫的吩咐,抱住裴錚不讓他掙扎。 雖然他這會兒沒有醒,可匕首拔出來的那一刻,一定會有痛覺傳來,若是掙扎亂動,碰到傷口可就不好了。 朝朝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認真的點了點頭,“您說,要怎么辦?!?/br> 在岑大夫的說明之下,朝朝用力的點點頭,緊緊的抱著裴錚的上半身。 他身上的衣服盡數(shù)被剪開,露出了猙獰的傷口,血已經(jīng)止住,但還沒有完全的止住。 匕首周圍撒了一圈的止血藥,但殷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滲了出來,漸漸的浸潤了止血藥。 朝朝的手上被塞了一塊兒帕子,上頭涂滿了藥。 岑大夫吩咐著朝朝,“等老夫?qū)⒇笆装纬鰜?,就將這藥摁上去。” 朝朝用力的點點頭,不敢分出絲毫精力去想別的事情,生怕這個時候又做錯了什么。 裴錚的臉色因為失血過多的關(guān)系變的非常蒼白,朝朝抱著他,忍不住的用力。 岑大夫沒有去理會別的,聚精會神的盯著匕首,瞅準時機將匕首拔了出來,“柳姑娘,快!” 朝朝這一回的反應(yīng)很迅速,直接將帕子捂在了裴錚的傷口上,也許是有一些太用力。 昏迷中的裴錚都忍不住的悶哼一聲。 朝朝聽見這動靜,下意識的松開了一些力道,但帕子還是被她牢牢的捂在上頭,那些藥粉一點兒也沒有碰落。 朝朝看著裴錚,看到他微微的掙扎著,一股強烈的擔憂和愧疚,縈繞在朝朝的心上,她看向岑大夫,有些哽咽,“岑大夫,他真的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