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妾 第1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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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得裴錚不耐煩起來,荀烈才消停。 但是這次的見面,也讓荀烈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荀烈愛喝酒,但裴錚這一回,卻只愛喝茶。 被問及緣由的時候,裴錚便說京城的酒喝著并不怎么有滋味,這話聽得荀烈心里有點兒不得勁,這酒都送到了嘴邊,這會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當(dāng)真讓人無奈極了。 二人喝了不少的酒,也說了不少的話,到最后兩人的目的都已經(jīng)不在眼前的美味佳肴之上,那些生疏仿佛都不存在一樣,久別重逢,兩人照樣都有說不完的話。 荀烈早就沒了形象,歪在了一旁的柱子上看著裴錚,有點兒不大情愿的問道,“你這次回來打算什么時候走?” 裴錚聽見這話,隨意的看了荀烈一眼,“不知。” 荀烈聽到這個答案,也沒有多說什么,默默的喝掉了自己眼前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就在裴錚以為荀烈要繼續(xù)這么喝下去的時候,他卻問道有沒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幫忙的。 “你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迸徨P說的這些話并非是客套,若非荀烈尋來的洛陽美酒,說不準(zhǔn)他和朝朝,并沒有一同去上元節(jié)看花燈的機會。 荀烈大概能聽明白裴錚在說什么,但那些對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故而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告訴他,若是有什么需要自己幫忙的,讓他盡管說。 荀烈一本正經(jīng)的開口,著實讓裴錚有些不習(xí)慣。 他看著荀烈笑,“我還沒學(xué)會怎么和你客氣?!?/br> 這句話聽在荀烈的耳朵里,足以讓他開心許久。 但荀烈卻不像表現(xiàn)出來,默默的別開眼佯裝看著別處。 裴錚和荀烈出來許久,兩府的人相繼出來尋人,兩人于夜幕中分別,像極了多年以前,同樣的景,同樣的夜。 他們也同樣在夜幕之中分別。 裴錚回到鎮(zhèn)南侯府,換了一身衣裳之后便去見了阮氏。 阮氏這會兒還沒有休息,正跪在佛龕前頭誦經(jīng),聽見動靜也沒有回頭,而裴錚則是安安靜靜的等在一旁,并未有任何打擾。 直到阮氏誦經(jīng)結(jié)束,他才走上前來扶起阮氏,“母親?!?/br> “回來了?”阮氏早知道裴錚外出,會有此一問也實屬正常。 裴錚扶著阮氏坐下,告訴她自己去見了荀烈。 “你不在的這些年,我同荀家的女眷時常有走動,荀烈是一個好孩子。”阮氏提及荀烈的時候,心中還是有許多欣慰,他和裴錚是摯友,裴錚不在京城,荀烈便三不五時的差人來問候。 “這些年,讓母親擔(dān)心了。” 裴錚的話說的分外誠懇,但阮氏看著裴錚,卻知道今日他并非只是過來和自己寒暄的而已,他還有些話要告訴自己。 阮氏一直在等,裴錚一直都沒有開口。 只是關(guān)心阮氏好不好。 而一向沉得住氣的阮氏,這一回卻有些沉不住氣,“亭瞳,你可是有什么話要和母親說?” 到底還是阮氏先開了口,但裴錚卻出乎意料的平靜,甚至都沒有順坡而下,“想說的話,兒都已經(jīng)告訴過您?!?/br> 裴錚也沒有想著要一直開口提及。 他相信,母親是明白的。 阮氏看著裴錚,沉默了許久,她沒有拒絕裴錚的親近,但也不知道要和裴錚說什么才合適,母子倆之間的氣氛有一些糟糕,也有一些尷尬。 她已經(jīng)知曉裴錚這一次為什么回來,同樣也知道,他這次是一個人回來的。 “玖玖呢?你回了京城怎么還把他一個人留在涼州?”阮氏也是許久未見玖玖甚是想念,她心中大概能猜測到緣由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路途遙遠(yuǎn),帶玖玖回來并不是很方便?!迸徨P并沒有隱瞞朝朝的存在,反而告訴母親,玖玖有朝朝的照顧,他很是放心。 這一番話聽在阮氏的耳朵里,讓她皺起了眉頭,“是嗎?” “是。”裴錚回答的干脆利落,一點都沒有藏著掖著,裴錚本不欲這么快提及這些事情,但他們母子倆都清楚,這些事情是怎么逃避都繞不開的,母親總會問起。 而自己也總會提起。 如今母親主動,裴錚自然不好隱瞞。 阮氏有心想要問些什么,卻又覺得自己一旦問出之后,有些事情就無法挽回,她看著裴錚心中漸漸開始猶豫。 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有些事情早就已經(jīng)沒有辦法挽回。 就如裴錚所言,他早就將這些事情想得明明白白,該說的話也都已經(jīng)說的清清楚楚。 哪里是她不言語,就能夠阻止得了? “你和她…又遇見了嗎?”阮氏的聲音帶著一點兒疑惑,也帶著一些探究。 裴錚看著阮氏,認(rèn)真的回答母親的問話,“是,我和朝朝,我們倆又見面了。” 遇見的很不容易,過去的五年里,裴錚一直都在找尋朝朝的下落,會遇見只能說是老天垂憐,天意弄人,最先見到朝朝的人還不是自己。 明明他們算得上是近在咫尺,可就是沒有遇見。 裴錚不止一次的在想,若是沒有玖玖,也許他這輩子都要見不到朝朝。 “她在雍州?” “是?!迸徨P回答的并不輕松,朝朝在雍州這件事阮氏其實已經(jīng)知曉,但是阮氏卻不敢相信,山高路遠(yuǎn)的,她想象不出柳朝朝到底是怎么去的雍州,辰國這么大,他們居然還能夠遇見? “母親,您可否成全我和朝朝?” 有一些話,裴錚到底還是說了出來,他看著自己的母親,心中有諸多的期待,裴錚不加掩飾,阮氏同樣的,也沒有辦法忽略。 她只是很想不明白,都已經(jīng)這么久了,過去了那么多年為何裴錚還不放下? “亭瞳,你為何就不能放下?” “這世上并非只有她一個女子,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忘的?” 這大概是所有人都想不明白的地方。為何就是放不下? 但又有誰能夠相信,就連裴錚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放不下。 “母親,這個答案早在很多年以前,我就已經(jīng)同您說過?!迸徨P沖著阮氏淺笑,那笑容極淡,卻很是放松,阮氏其實每一年都能見到裴錚,可這些年見到他的時候,他每一次都是愁眉不展,眉頭緊鎖。 雍州的確花費了裴錚大量的精力,但阮氏同樣明白,裴錚眼底的哀傷和愁緒是為何。 “母親,您若是非要問我為何念念不忘,我當(dāng)真是想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的?!边@個問題,在夜深人靜,孤獨絕望的時候,裴錚也曾問過自己只是每一次他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答案。 后來,裴錚明白了,他是找不出理由來的。 “母親…朝朝她變了很多。”裴錚就宛如話家常一般的將朝朝這些年來的變化全部都說了出來,他告訴阮氏,朝朝已經(jīng)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人。 她變得更加的勇敢,更加的果斷,更加的堅強。 這些美好的品質(zhì),從前在朝朝的身上也有,只是因為隨他一塊兒回京城,被他弄丟了,如今朝朝自己講這些統(tǒng)統(tǒng)找了回來。 她變得更好。 只是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她沒有以前那么愛他了。 這件事兒,裴錚其實心里都清楚。 起初知曉的時候,裴錚也是傷心絕望的,并且還做了許多瘋狂的事情,但是… “母親,我發(fā)現(xiàn)不管朝朝變成什么模樣,變得有多么的陌生,我也會對她念念不忘的。”裴錚低下頭,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的心情。 這些年來,他當(dāng)然也不是不恐懼的。 他恐懼自己找不到朝朝,恐懼自己尋尋覓覓也許無疾而終,可最深的恐懼還是源于自身,裴錚問過自己,他對那個人的渴望和思念,可會有盡頭的時候? “沒有任何的理由,只因為她是柳朝朝?!?/br> 沒有任何別的原因。 只因為這個。 他愛的是朝朝這個人。 僅此而已。 “我想和朝朝在一起?!迸徨P說的篤定,也說的認(rèn)真,半點都沒有因為阮氏的眉頭緊鎖而退縮一步。 “我只想和朝朝在一起。”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這就是裴錚唯一的心愿。 “所以,你要忤逆我嗎?”阮氏的聲音很平靜,她本以為自己會暴怒,結(jié)果臨到頭來,自己竟然會那么平靜。 也許是心中早有所覺,所以當(dāng)事情真正發(fā)生的時候,她才會是這般態(tài)度。 “亭瞳,你當(dāng)真要為了她,忤逆我嗎?”阮氏的語氣很輕,說的話卻很重,一頂忤逆的帽子扣下來,便是裴錚洗刷不掉的污點。 “從前,你不會忤逆我?!?/br> 阮氏的聲音很冷,一直冷到裴錚的心中。 “母親,我從未先過要忤逆您。” “我只想和朝朝在一起?!边@是裴錚的態(tài)度,而裴錚此番歸來,同樣也是因為這件事。 “若是我不同意呢?” “若是我非要你們倆分開呢?” 阮氏很平靜并沒有面對裴元勛時候的暴躁,也沒有在張嬤嬤面前的無助,她只是很冷淡的講這些話問了出來。 “裴錚,你當(dāng)如何?” 這個問題壓在阮氏的心中很久很久,只是她一直都沒有問過,只是母子倆有著自己的默契。 如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裴錚找到了柳朝朝,他們還是遇見了。 “就像你喜歡她一樣,我不喜歡她,沒有什么理由?!比钍喜⒉挥憛捔?,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她。 甚至還很感激柳朝朝救了裴錚。 但感激和喜歡是兩回事。 阮氏的聲音驟然變得犀利起來,“裴錚,若是我現(xiàn)在要讓你和柳朝朝分開,你當(dāng)如何?” 裴錚望向自己的母親,眼眸中一片的平靜,沒有阮氏想象當(dāng)中的憤怒,也沒有她以為的驚慌失措。 那眼神看的阮氏心中猛然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