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妾 第1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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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是想要我承擔(dān)鎮(zhèn)南侯府的職責(zé),還是單純的想要拆散我和朝朝?”裴錚這話問的同樣平靜,但阮氏的心卻一點也不能平靜。 “母親若是要我承擔(dān)鎮(zhèn)南侯府的職責(zé),兒也許辦不到了?!迸徨P甚至都為自己找好了后路。 “若是單純的想要拆散我和朝朝,請恕兒不能答應(yīng)?!迸徨P的聲音不卑不亢。 他早該勇敢的站出來,若房間他早早的想明白。 也許他們之間就不會變的如此,但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裴錚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讓自己的余生不要再后悔。 “你不答應(yīng)?”阮氏的聲音驟然提高了幾度,明明早就已經(jīng)是預(yù)料之中的事情。 但親耳聽到裴錚說起,阮氏心中還是不能接受。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自然知曉自己在說什么?!迸徨P的聲音還是那么的平靜,但阮氏已經(jīng)聽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無論如何,他都是不會放棄柳朝朝。 阮氏的心中忽然有了一個瘋狂的念頭,她在想,若是她一定要裴錚在二者之中選其一,又會如何? 只是這念頭不過是在阮氏的心中想了想。 她不想將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關(guān)系,再一次推入萬丈深淵。 “你既然已經(jīng)又了決定,為何還要回京?”阮氏的聲音冰冷,似有些難以理解。 兩個人山高水遠(yuǎn),躲開他們,不是更好? “母親,我并非是要忤逆不孝,古語有云養(yǎng)兒方知有父母恩,有了玖玖之后,我才知母親昔日為我付出了多少?!迸徨P從前哪里會去考慮這些事情。 他自認(rèn)是個孝順兒子,卻從未真正的站在母親的立場上去思考問題。 以至于讓母親和朝朝的矛盾越來越深,甚至都到了難以解決的地步。 “昔日種種,都是我的錯,只希望母親莫要氣壞了身子。”裴錚的語氣比起從前來,要軟和許多。 裴錚其實一直都是個孝順的孩子,只是性子莫名的有些冷,和誰都不怎么親近,總是獨來獨往的。 阮氏細(xì)細(xì)的想起從前,還是小時候的裴錚有幾分可愛。 倒也是稀奇,阮氏沒有想到,自己如今還能聽見裴錚用這般溫和的語氣說話。 阮氏看著自己的孩子,總是會忍不住的心軟,但她一想到裴錚轉(zhuǎn)變的原因,這心里頭就莫名堵得慌。 “我倒是不知,你如今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br> 裴錚知曉母親如今心中不悅,自不會和阮氏過不去,只是好好的哄著她。 阮氏看著這樣的裴錚,也說不出太多的重話,“你回來京城,明日定要去上朝,便是不早朝,陛下也一定會召喚你。早些回去休息吧?!?/br> “母親…” “我也乏了?!比钍险Z氣淡淡的開口。 她瞧著態(tài)度平和,不像是故意賭氣,裴錚看了眼刻漏,也覺察到時辰太晚。 便辭了阮氏離開正院。 等到裴錚離開以后,阮氏才喚張嬤嬤到跟前來伺候。 主仆倆相伴多年,自有她們彼此的默契在,張嬤嬤眼看阮氏在發(fā)呆,便忍不住走上前來勸道,“夫人,夜深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你說,亭瞳到底,喜歡她什么?”阮氏忍不住的問道,“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這大概是阮氏最想不明白的問題。 阮氏從未真正的去了解過柳朝朝,知曉的都是一些只言片語。 她不明白裴錚為什么就那么的喜歡她。 “夫人,有一句話奴婢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睆垕邒哌@些年陪在阮氏的身邊,如何不知主子成日在糾結(jié)些什么。 不過是因為世子喜歡的姑娘,不是她喜歡的,甚至都不是她看得上的。 阮氏心中最理想的兒媳,是知書達(dá)理的世家貴女,而柳朝朝,和自己所期望的全然不符。 這讓她如何能夠接受? 阮氏看了一眼身邊的人,無奈的搖頭,“你我之間還有什么話是說不得的?” 張嬤嬤輕聲的說道,“夫人,愛一個人和不愛一個人,都是沒有理由的?!?/br> “世子連一個理由都說不出來,卻是愛慘了他,您若執(zhí)意要拆散他們,只怕是…” 后面的話,張嬤嬤都已經(jīng)不敢說了,身為奴婢這些話已是僭越。 屋子里很安靜,安靜的連一根針落地都能夠聽得見動靜。 桌上的燭火快要燃盡,一點一點的跳動著,阮氏看了許久,久到張嬤嬤都以為阮氏不會說話的時候。 她卻忽然出了聲,“亭瞳說她一直都在雍州…在府中找?guī)讉€明事理又不古板的,辛苦他們?nèi)ビ褐葑咭惶??!?/br> 張嬤嬤心中一驚,詫異的抬起頭來,“夫人這是…” “你且放心,我不會對她怎么樣?!?/br> 阮氏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始終都沒有舒展,但她當(dāng)真沒有想過要去傷害柳朝朝。 直到現(xiàn)在,阮氏依舊不喜歡柳朝朝,但她因為柳朝朝是裴錚愛著的人,是玖玖的生母,所以不會有什么過激的舉動。 “我從未去了解過她是一個怎樣的人,我如今只想知道,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比钍陷p聲開口。 從前不了解,是因為沒有必要。 如今要求事無巨細(xì),是想重新了解她。 若她的孩子當(dāng)真舍不得放不下。 身為母親,她總會選擇讓步。既如此,無論她能不能辦到喜歡柳朝朝。 至少,阮氏不想討厭她。 第120章 陛下,我要辭官 裴錚回到川舒苑, 看著熟悉的地方,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朝朝來,他還記得他們在這里生活時候的點點滴滴。 只是那個時候, 不好的回憶占據(jù)了很多很多。 他們之間也有甜蜜的往事, 但那些記憶更加的遙遠(yuǎn), 他現(xiàn)在想起來, 還覺得心中鈍痛。 裴錚呆呆的坐在一旁, 福全就在這個時候走進(jìn)來, 將裴錚的朝服擺在一旁,“世子,夜深了, 您早一些休息。” 裴錚隨意的點了點頭。 之后,福財又做了許多,小廝會做的事情。 他們倆誰都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倒是鎮(zhèn)南侯府的那些下人們, 開始議論紛紛, 他們怎么都沒想明白,為何福全侍衛(wèi),還會做小廝的活了? 難不成是因為雍州并沒有什么人伺候,委屈了他們世子嗎? 川舒苑的下人們越想越覺得是這么一回事, 看著裴錚的臥房時又多了一些心疼。 福全對此一點兒也不清楚, 這一回福財和春荷都沒有跟著回來,世子爺身邊用的慣的人也只有他一個, 雖說這些事情不需要他來做, 但福全只希望裴錚可以過得舒心一些。 裴錚的睡眠, 就算到了京城也沒有太大的改變,他一直都睡不著, 直到天色漸漸亮了,裴錚才緩緩的合眼,籠統(tǒng)睡了不到兩個時辰。 福全就進(jìn)來伺候他更衣。 今日,裴錚要進(jìn)宮。 他已經(jīng)許久未曾上朝,此番出現(xiàn)在宮門外,文武百官們紛紛側(cè)目,一個個偷偷的打量著裴錚,只想看看這么多年過去,裴錚到底變得有什么不一樣的。 雖說鎮(zhèn)南侯世子一直都在雍州,但朝堂之上關(guān)于他的傳言是不會少的,雍州刺史并不是個很好當(dāng)?shù)墓俾殹?/br> 雍州一向都是貧瘠之地,這件事情眾人皆知,任誰調(diào)職都是不會忘這些地方去,除非是實在沒有法子。 但裴錚卻是自己主動去的雍州,放棄了京城的一切。 只是這件事情沒有什么人知道,眾人只當(dāng)他是被貶官的,當(dāng)初那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起初有多羨慕,后面就有多慶幸。 京城眾人,看熱鬧的居多,紛紛等著裴錚跌落。 只能說有能力的人,不管到什么地方,都是有能力的,他去了雍州之后,那貧瘠的地方日漸繁榮。 陛下對裴錚更是贊不絕口。 故而有許多人都想一睹裴錚的風(fēng)采,尤其是新入仕的官員們,只可惜雍州刺史一直都待在雍州,怎么都不愿回京,他們的期望也就那么落空了。 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一個個的心中都有了不少的計較。 許多人都知道裴錚年輕,倒是不知道他會這么年輕。 四面八方有不少視線匯聚到裴錚的身上,有探究的,有疑惑的,有欣賞的,自然也有鄙夷的。 可裴錚統(tǒng)統(tǒng)都不在乎,只是恭恭敬敬的站著,很快就到了早朝的時間,裴錚隨同百官一塊兒上朝。 聽著他們在朝堂之上各抒己見,而他就像是個看客一般,把自己游離在外。 直到坐在高位上的蕭鴻熙點了他的名,“裴卿是怎么看的?” 一時之間,所有的爭吵都戛然而止,朝堂之上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裴錚的身上。 裴錚在上朝的時候心不在焉,偷偷打量裴錚的人都能夠看的到,有些人開始等著看裴錚的笑話。 可裴錚卻對答如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些人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只覺得被裴錚比下去了,他們久居京城看問題竟然還沒有裴錚看的明白。 一個個臉上的表情變得青一陣白一陣的。 蕭鴻熙看著裴錚,倒是由衷的滿意,尤其是這些見天都喜歡吵架的臣子們,這會兒一個個都跟鋸了嘴的葫蘆似得,什么都說不出來。 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憋屈的不得了。 蕭鴻熙心里別提有多高興。 唇邊泛起了微微的笑容,只覺得裴錚當(dāng)真是自己的好臣子,要知道他不在的這些日子里,蕭鴻熙每日聽著朝臣們吵吵嚷嚷的,當(dāng)真被他們吵得頭疼欲裂。 可是他一個當(dāng)皇帝的,還能怎么辦? 總不能去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