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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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遠處看,兩人挨在一起,頭對著頭,是個親密的姿勢。只有文樂知知道,程泊寒此刻和親密毫無關(guān)系。 文樂知胸口急劇收縮了一下,在回答了“明白”之后,程泊寒才慢慢放開他。 這一夜,和文樂知同樣難以入睡的還有文初靜。她不是傻子,這一切都太巧合。這個和她一起長大的玩伴,盡管后來交集少了,但在一些時間節(jié)點上,他們一直保持著聯(lián)系,哪怕只是簡單的問候。 她以為他們可以算是朋友了。 可如今看來,程泊寒有太多不確定的目的。但無論如何,她沒法拒絕對方的提議。事實上,她想拒絕也做不到。如果程家和謝家必須得罪一個,她只能選擇后者。她當然也不認為文樂知真的喜歡程泊寒,但文樂知和文初靜一樣,沒得選擇。 第二天上午十點,程泊寒準時等在文家的客廳里。 文初靜將一份補充協(xié)議遞過來——是文銘首席律師連夜擬定的,上面對之前文樂知和程泊寒簽訂的結(jié)婚協(xié)議做了一些補充,對文樂知的婚后生活做了最大程度的保護——程泊寒看了一遍,迅速地簽了字。 大概沒料到他這么痛快,文初靜心里的不舒服減輕了些。 同性結(jié)婚早在十幾年前已經(jīng)合法化,但需要預(yù)約。這樣也有好處,就是去了登記處不用等,工作人員早已準備好結(jié)婚文件,只要蓋章就可以了。 他們用了半小時到達登記處,用了十分鐘辦完手續(xù),之后就是在宣誓處拍照留念。 文樂知站在程泊寒身邊,穿著和對方同樣款式的白襯衫,聽工作人員努力調(diào)動著氣氛:“笑一下,對,再靠近一點?!?/br> 文樂知笑得有點僵硬,無意中瞥一眼程泊寒,他倒是挺自然的。 靠近了還是很有難度的,文樂知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就被一只手臂攬住腰,帶進了自己懷里。 兩人同時看向鏡頭,工作人員拍到了滿意的照片,不忘夸贊一句:“兩位真是好帥,般配!” 文樂知被人夸了也是愣愣的,眼睛睜圓了,尷尬地左右看了看,臉頰上像敷了一層細膩的粉,漂亮得簡直不像話。 第7章 只要你聽話 十點五十,他們走出登記處。車子在外面等,司機見他們出來,按下啟動鍵,還沒開出停車位,就被突然橫穿出來的一輛銀色轎車逼停。 謝辭從車上下來,幾步?jīng)_到兩人跟前,伸手去抓文樂知手臂。 程泊寒早已把文樂知扯到身后,擋住謝辭肩膀往后推了一把。謝辭抓了空,用力甩開程泊寒的手,后退一步站穩(wěn),眼底怒火熾盛,一貫溫和妥帖的人已經(jīng)看到情緒崩潰的前兆。 “你們在做什么!”謝辭嘶吼了一句,雙拳攥緊了,目光先后掃過對面靠在一起的兩人,不遠處掛著的“婚姻登記處”的牌子刺入眼簾,燒紅了眼。 程泊寒臉色很冷,嗤笑一聲反問道:“我們在做什么,你看不出來?” “樂知!”謝辭不理程泊寒,去尋他身后的人,咬著牙說:“你、你……” 謝辭連說了幾個“你”,似是氣急了,也傷心透了。 “我今天去你家,你姐說你和他今天來注冊,是真的嗎?樂知……你和他是真的嗎?” 文樂知從程泊寒身后走出來,他一開始不太敢看謝辭,臉上有些難過,像小孩子一樣強撐著堅強似的,很慢地說:“是真的,我們已經(jīng)注冊了?!?/br> 謝辭心猛地往下沉,幾乎控制不住喊出聲:“文樂知!你瘋了嗎?” “謝辭!”程泊寒眉眼凝著一層霜,眼底隱現(xiàn)薄怒,“文樂知現(xiàn)在是我合法伴侶,你如果不會好好說話,我可以教你?!?/br> “程泊寒!這是我和文樂知之間的事!” “你們之間沒有任何事。”程泊寒看著氣急敗壞的謝辭,抬了抬下巴,不屑像是與生俱來,帶著毫無掩飾的厭惡和不耐煩,一字一句地說,“他現(xiàn)在是我的人?!?/br> 一句話將謝辭釘在原地。 程泊寒還不罷休,手臂一撈,將文樂知拉過來,按進自己懷里。 場面一度劍拔弩張。文樂知很窘迫,他從小到大連吵架都不會,更別提經(jīng)歷這種修羅場了。但謝辭這個人是早晚都要面對的,文樂知性子再軟,也知道有些事必須當斷則斷。 “對不起,我不能和你結(jié)婚了。”文樂知從程泊寒懷里掙了掙,面對著謝辭的方向彎了一下腰,像小學生做錯事,跟暴怒失控的大人小心道歉,“對不起?!?/br> “告訴我,為什么會這樣?你明明不愛別人,你明明——” 謝辭站在原地,全身肌rou緊繃著,襯衣崩開了兩只扣子,頭發(fā)也亂,平素一絲不茍的人如今狼狽不堪。他說得出“你明明不愛別人”,卻說不出“你明明愛我”這樣的話。因為無論在別人眼中他和文樂知是多么恩愛相襯的一對,他都明白,文家是怎么被推著和謝家聯(lián)姻的。 文樂知或許不討厭他,但說喜歡或者是愛,是談不上有的。謝辭原想著不急,他有信心在點滴日常相處中讓文樂知愛上自己??墒钦l曾想,婚都定了,半路殺出個程泊寒來。 “對不起……”文樂知第三次道歉。他是個情緒不怎么豐富的人,也很少對什么人有歉意,但他面對謝辭,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到底是他悔婚在前,不管他遭遇了怎么樣的脅迫,謝辭才是那個真正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