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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案追兇 第255節(jié)

    沉珂驚訝之色更濃。

    她因為天生特殊,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在家里看書然后搗鼓一些實驗發(fā)明的,像那種出去外頭跟街坊鄰居的小朋友玩,或者跟著奶奶去串門的事情于她而言都是浪費生命,一次也沒有去過。

    就算是要出門,也多半是去到舅舅陸曳的古董店里。

    她認識蘇奶奶,是因為蘇奶奶是她奶奶的牌搭子,偶爾會來她家里打牌。

    他們一起打牌的時候,就會各種閑話家常,她對于衛(wèi)老爺子是一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兒印象,就是從那里來的。

    可她這還是第一次聽說,衛(wèi)老爺子是不便于行走的。

    如果衛(wèi)老爺子不便于行走,不怎么出門,那么在公園里頭那個給他們編小金魚的人是誰?

    沉珂心中一驚,騰起陣陣荒謬感。

    她是怎么一直認為那個人是對門住著的衛(wèi)爺爺?shù)哪兀?/br>
    那是因為,當時她去公園的時候,里三層外三層的孩子都管那老頭兒叫衛(wèi)爺爺,當時她并沒有上前排隊要小金魚,可是老爺子哼哼唧唧的走過來,硬是把一條小金魚塞給了她。

    他還叫了她的名字「小珂」。

    沉珂想著,不寒而栗。

    「小珂,你怎么不說話了?我的地址一會兒讓我孫子發(fā)短信給你,你有空來玩??!一定要提前說,我好給你蒸甜板?!?/br>
    雖然年紀已經(jīng)很大了,但是蘇奶奶顯然中氣十足,身體還硬朗得很。

    沉珂腦海中的「小珂」,同蘇奶奶正說著的小珂重疊在了一起。

    「好」,沉珂掛斷了電話,扭頭看向了齊桓,「所以阮斂寧的第三條遺言,就是這個意思么?」

    「如果那個給我小金魚的人,不是衛(wèi)老爺子,那是誰?傳說中的阮斂芳嗎?」

    「那時候還是夏天。朱獳桉發(fā)生的第二天傍晚,我去了公園得到了小金魚,然后回家看到了雷烈死亡的電視新聞?!?/br>
    「阮斂寧想說什么?他想說在二十年前,朱獳桉發(fā)生的時候,阮斂芳就在南江市,而我還見過他了么?」

    第432章 一個死去多年的人

    齊桓聽著沉珂的話,不由得汗毛根根立起。

    按照這般說來,沉珂這一輩子都被人觀察著,活在阮斂芳大手籠罩的陰影之下。

    這是怎樣的一種不寒而栗?

    「沉珂!」

    「嗯?」沉珂扭過頭去,有些疑惑地看著突然喊她的齊桓。

    車停在路邊,明明是秋高氣爽的時節(jié),可齊桓卻是覺得悶悶的,他在口袋里掏了掏,突然直接掏出了一塊紅色的布來,等沉珂的視線落過來的時候,手輕輕一抖,那塊紅色的布一下子變成了一塊紅色包裝紙的糖果。

    沉珂一臉迷惑。

    齊桓見狀,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抱歉,我最近在學(xué)魔術(shù),總是會在朋友出其不意的時候練習(xí)一下,是不是尬到你了?」

    他說著,要將手收回去,旁邊的沉珂卻是伸出手來,那將顆紅色的糖拿了起來。

    「你的平板電腦帶筆嗎?我發(fā)現(xiàn)我沒有帶筆。」

    齊桓見沉珂這般動作,輕輕一笑,「有的,稍等?!?/br>
    他說著從后座拽來了自己的背包,從里頭拿出了自己的電腦還有配套的筆,打開之后遞給了沉珂。

    「你是想要把當年你看到的那個送金魚的老人畫下來嗎?」

    「是」,沉珂肯定的說道,拿起筆開始畫了起來。

    她在畫畫一途上算不得多有天賦,用老師的話來說叫做匠氣十足。

    就像傳奇故事里說的,小偷進了畢加索家中,警察要畢加索和女傭各自把小偷的模樣畫下來,最后警察按照女傭的畫像很快逮捕了小偷。

    沉珂的畫技大約就是女傭那種范疇的,不過她從未在意,因為她畫畫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幫助更好的破桉。

    她畫得極快,不一會兒的功夫,平板電腦上便出現(xiàn)了一個男子的樣子。

    他看上去約莫四五十歲左右的樣子,在右臉的臉頰上還有一顆特別明顯的痣。

    齊桓瞧著大氣都不敢喘上一下,直到沉珂將這幅畫發(fā)給了趙小萌他才松了一口氣。

    車里的空氣好了不少,這會兒許是到了京都打工人下班的時候,共享單車烏壓壓的經(jīng)過朝著不遠處的地鐵口奔去。

    沉珂看著手中的平板電腦,皺了皺眉頭,「不對,年齡對不上?!?/br>
    「星河桉發(fā)生的時候,雷烈退休回了南江。阮竹年紀比他小一些。阮斂芳根據(jù)這個名字來,應(yīng)該是阮家四兄妹的下一代,那么他那個時候怎么會這么老呢?」

    「就算是阮家四兄妹里年紀最大的大姐阮鈴蘭也不可能生出這么老的老頭兒來。」

    她說著,朝著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趙小萌果然沒有讓她失望立即發(fā)來了照片上人的信息。

    沉珂還沒有來得及打開看,就接到了趙小萌的通話,「喂,學(xué)姐,我找到了一個很像的人。不過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nóng)民,家里就住在瑤光市?!?/br>
    「應(yīng)該不是,我記得他的手,很白凈斯文,那不是一雙能種地的手」,趙小萌可能找錯人了,沉珂心想。

    那邊的趙小萌卻是搖了搖頭,「這個人名叫甘水望,我把攝像頭對準電腦你看,的確和你畫的像有八分像,不過他的臉上沒有那顆痣。于是我調(diào)查了他的親屬關(guān)系,想著這么想很有可能跟他有血緣關(guān)系?!?/br>
    「我在系統(tǒng)里看到他有一個親哥哥,名叫甘山望,不過已經(jīng)去世了。我聯(lián)系了甘水望。」

    「他說他哥哥的確和他長得很像,而且在右臉上有一顆痣,不過他哥哥朱獳桉的那時候,已經(jīng)去世了?!?/br>
    沉珂同齊桓對視了一眼,這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這是什么聊齋故事?

    當日她在小公園里遇到的那個塞小金魚給他的老頭兒,是個死人不成?

    這桉子倒是有意思,有一個不存在的人不夠,還來了一個去世的人。

    「我調(diào)查了一下甘山望,發(fā)現(xiàn)他跟阮鈴蘭居然是同期的校友,而且他也學(xué)過心理學(xué)。雖然看上去有些荒唐,但是學(xué)姐,我覺得這個甘山望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你看看我發(fā)過去的資料,我先掛了,找到新內(nèi)容再跟你同步?!?/br>
    沉珂點了點頭,等趙小萌掛點了電話,立即點開了她找到的關(guān)于甘山望的資料。

    【鑒于大環(huán)境如此,

    甘山望這個人曾經(jīng)算得上是個風(fēng)云人物,當年他是公派留學(xué)生,出國學(xué)的本來是機械類的專業(yè),但是還選修了心理學(xué)學(xué)位,并且拜在了一個很厲害的學(xué)術(shù)大老的旗下。

    有意思的是,那個國外的心理學(xué)專家,研究的正是催眠心理控制相關(guān)的課題。

    「當時我跟許清儒通話,問他關(guān)于《永夜》里的心理暗示與cao控,當時他除了提到自己老師雷烈做過相關(guān)研究之外,還提到了國外當時也有人呢在做這方面的研究?!?/br>
    沉珂想著,微微蹙了蹙眉。

    她在想,當時雷烈同甘山望是不是就這方面的課題有互相討論研究,而阮竹跟雷烈的結(jié)合,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那個年代國人留學(xué)多半是學(xué)技術(shù)的,像程新國就是學(xué)的醫(yī)科,阮家很多人出去也是學(xué)的制藥化學(xué)相關(guān)的。

    時代不一樣,當年能夠出國的人不說人人是天才,那也是十分出類拔萃的人。

    因為機會難得,所以有不少學(xué)有余力的人,也會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再多修一門功課,哪怕拿不到學(xué)位,只要能帶著知識回國那就是好的。

    不過像甘山望這樣跨度這么大的倒是少數(shù)。

    甘山望回國之后就進了機械廠工作,成為了工程師,不過他不像是上學(xué)時候那般星光熠熠,而是很快就銷聲匿跡了。

    原因無他,因為他成為了殺人犯,在警方追捕他的過程當中,甘山望家中起火,等警察將火撲滅的時候,甘山望已經(jīng)死亡了。

    齊桓從沉珂的手機屏幕上挪開了視線,抬起頭來說道,「難怪系統(tǒng)里先是甘山望已經(jīng)死了,但是小萌還懷疑是他。因為當年他死亡的時候,警方不會做dna檢測,這就給了甘山望做局死遁的機會。」

    沉珂給了齊桓一個贊同的眼神,「甘山望回國后死遁,阮鈴蘭回國后退出阮氏銷聲匿跡,然后又憑空多出了一個并不存在的阮斂芳?!?/br>
    「這里頭的關(guān)系呼之欲出,很有可能甘山望死遁之后得到了阮家的庇護,他與阮鈴蘭一起生下了阮斂芳,然后他們一起躲在暗處開啟了那個實驗?!?/br>
    第433章 登門拜訪阮鈴蘭

    「根據(jù)甘水望口述的甘山望的履歷,我們推斷出了他同阮鈴蘭在時空上有交集?!?/br>
    「我也覺得沉珂的你的推斷十有八九就是對的,可是……」

    齊桓認真的聽著,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可是證據(jù)呢?能夠證明阮鈴蘭還有甘山望以及阮斂芳做實驗的證據(jù)呢?沒有證據(jù),我們不能隨便抓人?!?/br>
    沉珂聽著,剝開了剛才齊桓給她的那顆糖果,塞進了自己的嘴中。

    牛奶巧克力濃郁又香甜的氣息一下子填滿了她整個口腔,她很喜歡吃巧克力,大約對于兒時的她而言,那是一家人在一起的味道。

    「他們兩個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證據(jù)?!?/br>
    沉珂扭過頭去,解答了齊桓的疑問。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帶著讓人信服的力量。

    齊桓一愣,隨即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是我著相了。」

    甘山望的身上還背著人命官司,阮斂芳好好一個大活人為什么不在系統(tǒng)里登記?

    光是這些,都足夠他們將這一家子都進局子里走一遭了,在沉珂抓住了陸曳,警方將所有視線都集中到了阮氏身上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是搖搖欲墜,窮途末路了。

    「而且,阮斂寧用來做手機殼的圖桉是哪里來的?比起不完全的殘片貼紙,這張圖十分的完整??倸w不可能是阮斂寧照著尸體一個個描繪的?!?/br>
    「更何況后頭還有些空心的火柴人,那些都是還沒有發(fā)生的未來的死亡姿勢。」

    「除了兇手,沒有第二個人可以繪制這張圖。阮斂寧一定是從阮斂芳他們那里得來的。那么,要證明阮斂芳是連環(huán)殺人兇手,我們只找到那張圖……」

    有一句話沉珂沒有說,她甚至覺得,那張圖會被兇手掛在十分顯眼的地方。

    就像是很多人家中掛著的旅行地圖一樣,去過一個城市,就點亮一座城市。

    他是殺完一個人,就將火柴頭小人的腦袋涂成實心的。

    「而且,只要我們能夠找出阮斂寧。當時他把花粉放到烘手機那里吹,花粉吹得到處都是,一定在他的身上有殘留,想要清洗干凈談何容易?」

    「他這個完美殺人手法,是建立在我們找不到他的基礎(chǔ)上的。一旦找到……插翅難逃。」

    齊桓聽完,立即撥通了馬一陽的電話。

    ……

    阮家的宅院在京郊,圍墻頗高。院墻的一角種著一棵柿子樹,半邊枝條伸出了墻外來了,上頭掛滿了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