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救贖[快穿] 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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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未和無塵大師表現(xiàn)出熟稔的姿態(tài),兩人隔著距離,說著些場面話。 將人送走前,裴鐸往明悟的手里遞了一方絲帕。 那自然不是普通的帕子,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梵文,隱隱透著玄妙的禪意,是佛門中物。 “此為桃木枝的回禮,我代我家狐貍送你,多謝你的好意?!?/br> 裴鐸自然不是白收禮的人,明悟給了心意,他知曉對方?jīng)]有旁的心思,所以給了相應(yīng)的回禮,畢竟明面上鎮(zhèn)妖司和梵靜寺還是十分友好的合作關(guān)系。 明悟看著遠(yuǎn)比桃木枝貴重的秘傳經(jīng)文,朝著師父無塵大師那看了一眼,見他微微頷首,雙手合十向裴鐸道謝。 和尚們出宮,兩撥人各自分別。 無塵大師回頭,看著注定會在史書上留下一筆的朱紫衣袍青年走向晦暗的夜色,低聲念了句‘阿彌陀佛’。 他曾勸過裴鐸,放下執(zhí)念,方可無量無邊。 那時的裴鐸還年少,才進(jìn)鎮(zhèn)妖司不久,正在同他對弈。 裴鐸執(zhí)白棋,落下一子,讓本平和的局勢充滿了緊張的殺機(jī)。 ——大師,與我而言,若無執(zhí)念,便同荒蕪雜草一般,野火燒了,卻沒有來日再生的機(jī)會。 ——白子為后手棋,可從不是先落子者為贏家。 無塵大師那時便知道,裴鐸日后定時要業(yè)障纏身,一身天賦不能盡用。 可惜,如何不可惜。 明悟見無塵出神的模樣,低聲道:“師父,人生在世,緣法自然?!?/br> 無塵大師笑著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道:“自然如此。” 無塵大師很滿意他的這位親傳弟子,在修禪這方面比他更甚,也比他更為通透。 明悟不言,心里對鎮(zhèn)妖師和狐妖攪和到一塊的事也沒打算管,如他所言,一切自有定數(shù)。 在無塵師徒倆腦電波岔開又能接上話的時候,裴鐸已經(jīng)回了玉鉉殿。 準(zhǔn)確地說是從玉鉉殿通往了鎮(zhèn)妖司明面上的主司處,不在皇宮地底下,在京城最寬闊最繁華的那條街上,外邊是間茶室。 這便是大隱隱于市,鎮(zhèn)妖司主司的位置并不固定,偶爾會變動,變動到這兒就是裴鐸三年前的指令。 茶樓內(nèi)部,千石站在了裴鐸面前,樣子和林織第一次在小院里見他的時候有些區(qū)別。 他的面上多了幾道傷疤,模樣也看起來憔悴蒼老了些,給人一種凌厲老練之感。 林織聞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和一股難以言喻的腥臭味,不像是人類能產(chǎn)生的氣味,他往裴鐸懷里靠了些,嗅聞著裴鐸身上的清香來忽略那股味道。 林織想那大概是蟲子的味道,他第一次見到千石,就是在裴府的小院里,千石和百心壓著一個被下蠱的鎮(zhèn)妖司的成員,死掉時身體里爬出了密密麻麻的蟲子。 不僅手底下的成員被下蠱,還丟失了兩份檔案,裴鐸便讓千石去追回,至今千石才回來。 “主司,兩份檔案已經(jīng)追回,那蟲母被我和萬易借用八人陣之力聯(lián)手封印在辛紅觀內(nèi),已派人把守,兩份檔案悉數(shù)追回,屬下特地回來稟報。” 盡管裴鐸給的時間是年前,但這種事千石自然是能早些做完便早些做完。 千石將身上的東西拿了出來,那是一條黑色的蠱蟲,是蟲母最強(qiáng)力的一部分。 蟲母的身體內(nèi)有著許多待出生的蟲卵,因此鎮(zhèn)妖師們選擇將它鎮(zhèn)壓而不是斬殺,除非他們想面對密密麻麻的蟲子四處奔逃的場面,但凡漏掉一只都容易有隱患。 裴鐸頷首,表示他做的不錯。 那被盒子裝著的蠱蟲的尸體被呈在了裴鐸的面前,林織立刻跳開了裴鐸的懷中,忍不住有些反胃。 這條蟲子也太難聞了,讓他感覺十分惡心。 千石有些疑惑地看著裴鐸,不知道這妖狐為何如此排斥,這明明只是一只死蟲。 說起來他第一次見這狐貍還把他當(dāng)成了凡狐,沒想到竟然是只妖,不過是主司養(yǎng)著的妖,他自然不會露出鎮(zhèn)妖師的攻擊性。 裴鐸也有些奇怪,讓千石將東西放回鎮(zhèn)妖司的倉庫,讓專人處理后封存。 “幾日后我會親自去一趟,將那蟲子解決。” “屬下會讓人嚴(yán)加看守。” 千石帶著盒子離開了,裴鐸朝著林織招了招手。 “不喜歡蟲子?” 林織的狐貍五官都皺著,答:“這只蟲子特別的臭,大人不覺得嗎?” 那不是一種尋常的腥臭味,殘余的味道仍然讓林織反胃。 能讓他一只狐妖都產(chǎn)生這樣的反應(yīng),向來這只蟲子殺了不少人,血?dú)鉀_天。 “那我先凈手?!?/br> 裴鐸想可能是他殺的妖鬼太多已然習(xí)慣,不覺得這蟲子有多難聞,不過想著小狐貍不喜歡,裴鐸便去洗手再抱著小狐貍。 林織的注意力轉(zhuǎn)到了裴鐸剛剛說的話上,問:“大人,過幾日你要離京嗎?” “辛紅觀位于璋州,那可是個好地方。” 裴鐸抱起林織,把玩著狐貍的rou爪。 林織腦海里思緒閃過,璋州的父母官,正是六王爺母妃的家族所在之地。 裴鐸沒想讓人安生過年啊,林織一點(diǎn)也不意外。 一場大風(fēng)后,京城便入了冬。 雖然沒有雪,但干冷已然遍布各處。 裴鐸稱病待在了玉鉉殿里,留了個替身。 林織也用了妖術(shù),用紙人替身做了個紫狐出來,讓它替自己在這兒待著。 裴鐸此去璋州,不僅僅是為了解決蟲母,還做了些其他事。 在普通人看來,廢棄的辛紅觀在夜半起了場大火,什么都燒沒了。 回京城的途中,裴鐸手里拿著一顆烏紅色的實(shí)心蟲卵,里面的蟲子已經(jīng)死了。 “本想著喂你,但瞧你這番模樣,還是罷了?!?/br> 裴鐸看著坐在他旁邊滿臉抗拒的狐貍少年,將蟲卵裝好。 蠱蟲自然算在妖物的行列內(nèi),它死后留下來的東西自然也可以被妖吸收。 林織其實(shí)也很疑惑,他也沒想到他會對這個東西如此抗拒,按理來說不應(yīng)當(dāng),他并不害怕蟲子,原主身為狐貍自然也不可能害怕蟲子,可他就是見了便不舒服,沒有任何想要吞吃煉化的心。 “大人不必?fù)?dān)心我,京城雖然靈氣衰微,但有大人幫我,我進(jìn)步的也很快,只是大人的身體沒事嗎?” 妖類中以狐妖蛇妖貓妖這些為一類,可以吸收精氣來修煉,越是陽氣足靈力重的男子,精氣的效果便更好。 但凡人經(jīng)不起妖物的索求,會在精氣泄出后越發(fā)衰弱直至死去。 裴鐸倒是個例外,追著林織喂,似乎并沒有變得孱弱。 聽著小狐貍心直口快地關(guān)心,裴鐸手心勾著林織的發(fā)絲,以別的行為替代作答。 他自然沒事,修為無法再上一層只是因?yàn)闊o法突破,但他從未懈怠,因此靈氣堆疊環(huán)繞,比尋常人深厚的多,喂喂小狐貍自然沒什么影響。 大越境內(nèi)水路發(fā)達(dá),比走陸路要快得多,因此從璋州回京城,裴鐸乘船而行。 他雖然遮掩了身份,但也并不是完全樸素。 外邊是個中小型的商船,以此作為遮掩。 船平穩(wěn)地在水面上行駛,林織被抵在船上的窗上,瞧見了湖心明月。 那在他手上的法器鈴鐺,因?yàn)榕徼I的靈力而共振起來。 它本沒有聲音,此刻卻作響。 隨著裴鐸的動作,在夜里同水面輕晃。 裴鐸沒太過分,控制的澆灌了兩次,看著林織在睡夢中自主煉化著靈氣。 若有若無的紅霧從林織的身體里散出,裴鐸便知他這是要徹底煉化了桃花妖的妖丹。 想來小狐貍也是不易,明明還差一點(diǎn)便可消化了,卻頻頻被他打斷,要拖到如今。 但裴鐸也沒什么歉疚之心,摟著小狐貍溫?zé)岬纳碥|,在他的香味中入眠。 這已經(jīng)是他近來的習(xí)慣,在擁著林織入睡一次過后,連夜里也不想讓他變?yōu)楹偭恕?/br> 桃紅色的霧氣在室內(nèi)彌漫,又一次看見滿天桃花時,裴鐸便知自己應(yīng)當(dāng)又是進(jìn)了林織的夢境。 想來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等到林織完全吸收掉桃花妖的妖丹后,便不可能再出現(xiàn)這般場景了。 裴鐸從入口進(jìn)入,想看看小狐貍這次會夢見什么,是否會夢見和他有關(guān)的場景。 夢里是一片開闊的山林,讓裴鐸微怔。 并不是,這依舊是小狐貍在修煉時的場景,裴鐸從未在京城見過這樣一片山。 他的心里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小狐貍就算躺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過了許久,說過哪怕只有半顆心也會留在他的身邊,但夢里依然是這片寬廣的天地嗎。 狐貍這次并未化為人形,而是以狐身在漫山遍野里奔跑。 他瞧見了裴鐸,朝著他的方向跑來。 第77章 權(quán)宦的狐貍妖寵 天高云闊,外界是初冬,林織的夢里卻是溫暖的春天。 裴鐸看著小狐貍跑到自己面前,身形靈動飄逸,紫色的皮毛在陽光下熠熠生光,宛如這片山林誕生的美麗靈物。 “又看見你了,你又迷路了嗎!” 小狐貍的聲音清脆,同裴鐸打著招呼。 “沒有,我特地來尋你,那天你說下山就會來找我,但我遲遲沒等到你?!?/br> 裴鐸自然地和夢中的小狐貍對話,眼眸沉靜。 為何還會夢到從前,小狐貍,待在我身邊時,你仍然在懷念這片山野之地嗎? 小狐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我不打算下山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