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救贖[快穿]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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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鐸藏于袖中的手指緊握,輕聲問道:“為什么?” 夢境乃本我之呈現(xiàn),小狐貍待在他身邊這么久,竟是這么想的么? “我在山下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眼,人間很繁華,但是很喧鬧,靈氣稀薄,而且還要守好多規(guī)矩,感覺一點(diǎn)也不自由,我忽然覺得人間也沒什么好的,不如一直在山里呢?!?/br> “餓了就吃菌果鳥獸,渴了就溪水晨露,多快活呀?!?/br> 小狐貍在石頭間蹦來蹦去,在小溪里驚擾魚群,弄的皮毛濕漉。 他跳回石頭上抖了抖皮毛,又恢復(fù)了之前的蓬松。 裴鐸想這應(yīng)該是狐貍先前做過的事,才在山下看了一眼,便覺人間嘈雜,同他居在深宮之中,是否早已心里煩亂? 想到小狐貍待在他身邊并不開心,裴鐸的心情有些煩躁。 “以后你想找我的話,就來山上吧,我會為你引路,不會讓你有危險(xiǎn)的?!?/br> 紫狐繼續(xù)說著,蓬松的尾巴輕晃,表示著歡快的情緒。 “如果那天迷路進(jìn)去的人不是我,而是別的模樣好看的人,你也會這樣嗎?” 裴鐸忽然想到他們相遇時的交易,如果小狐貍不是被進(jìn)獻(xiàn)給他,而是被進(jìn)獻(xiàn)給別人,他也會這般呆在別人身邊嗎? 這種猜測更讓裴鐸心里沉沉,面上卻不顯。 聽到裴鐸的這句話,小狐貍思考了一會兒,遲疑地說:“應(yīng)該不會吧?” 小狐貍直率地說:“畢竟我看見你第一眼就覺得你很親切,認(rèn)為你一定是好人,這是我們妖的直覺,再說了為什么要有如果啊,那天走進(jìn)來的就是你,又不會再改變了?!?/br> 這倒是讓裴鐸的心里舒暢些,確實(shí),小狐貍已經(jīng)在他身邊,而且按照別人的實(shí)力,小狐貍也不可能和他們進(jìn)行交易,再說按照他的身份,這只特別的紫狐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究會被供奉到他的手中。 聽著林織的理由,裴鐸詢問:“那再出現(xiàn)第二個第三個好看的人呢?” 這始終是裴鐸心里過不去的一點(diǎn),他寧可希望狐貍是因?yàn)閷?shí)力擇主,而不是皮囊。 如果只是因?yàn)槠つ遥@世間美人太多。 小狐貍對風(fēng)月之事明了,卻情卻懵懵懂懂,他待林織如情人,可林織對他百般依賴甜言蜜語,到底是對飼主的忠誠與依賴,對皮囊的喜歡,還是情? 妖真的懂情愛嗎,裴鐸發(fā)覺自己不清楚,越深入去想便越心冷。 小狐貍是否有一日會棄他而去,回到更為廣闊的天地,而不是與他終日在壓抑的富貴囚籠中,擔(dān)心小狐貍會在某一日分清楚依賴與喜歡的區(qū)別而奔向他人。 人的壽命總有走到盡頭的那一日,更何況他可能沒有多少時間,就算有,等到他容顏不復(fù)日漸衰老,而狐妖依舊是少年之身天人之姿,到時候又會如何? 縱使他天賦世無其二,能夠?qū)⒑в谡菩?,可他要是心里有了別人,他也困不住他的心。 裴鐸想到這點(diǎn),心里像是燃了把火,燒的他格外難受。 小狐貍否定地說:“不會有那么多人來這里?!?/br> 裴鐸想,他還是這般率真。 不過面對小狐貍真實(shí)的本我,這個絕不會有欺瞞的存在,裴鐸靜靜地看著小狐貍追問說:“若是有呢?” 妖的壽命漫長,一生會遇見許多人。 小狐貍回望著他說:“你不想要我和別人像和你這樣嗎?” 小狐貍沒等裴鐸開口,自言自語道:“或許也不會再有了,這世間上有很多事情都是獨(dú)一份的。” 他仰頭看著年輕的人族,笑著問:“你說呢?” 這個答案讓裴鐸有些意外,卻也情理之中。 若是小狐貍對他太過篤定,他反而要心生疑竇,可得到了這個答案,裴鐸不知為何又有些不滿足。 小狐貍仰頭看了看天空說:“我該回去了,我送你下山吧?!?/br> 裴鐸感覺到桃紅色的霧氣越來越淡,知道他要從這場幻境中醒來了。 他順著變化出來的路下山,小狐貍跟在他左右,奔跑間如同一團(tuán)紫色的火。 出口前,小狐貍站在大石頭上和裴鐸相望. 裴鐸走進(jìn)出口,離開時他轉(zhuǎn)身,小狐貍還蹲在那顆大石頭上看著他。 狐貍的身影漸漸模糊,裴鐸睜開了眼。 他依舊在水上,船在夜里平緩地向前。 林織的手正環(huán)著他的腰,睡的十分香甜。 裴鐸的靈氣探入他的體內(nèi),發(fā)覺桃花妖的妖丹已經(jīng)被徹底煉化,消失無蹤。 林織似乎被他的動作弄醒,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看著這雙眼,裴鐸想著夢里的他,垂著眼眸問他:“小狐貍,你想回到山林里去嗎?” 他的心里有許多問題,但最終只問了這一句。 他想他就算問狐妖喜不喜歡他,狐妖自然回答是,可他真的明白么,既然如此,這句話不如不問。 “大人怎么忽然這么問,”林織看起來清醒了些,搖了搖頭答,“不想,我不想和大人分開?!?/br> 撒謊。 裴鐸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再次詢問:“真的不想回去?” “大人與我同去嗎?大人若是去,我便想,大人不去,我便不想?!?/br> 林織枕在裴鐸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 妖物的心思純真直白,叫人不會誤解他的意思。 林織聽見了裴鐸加快的心跳聲,眼里的光芒流轉(zhuǎn)。 林織知道裴鐸喜歡他,或者說愛他,但那種愛并不夠深入,其中占有欲的成分更多。 他和裴鐸的關(guān)系中混雜了太多元素,人與狐,鎮(zhèn)妖師與妖,飼主與妖寵,他立的還是率真不懂人間事的人設(shè),因此他們雖然是情人,雖然很親密,但并不是純粹的愛情,在這種愛中有多少是依賴與相互慰藉。 察覺裴鐸上鉤,林織開始收網(wǎng),他要讓裴鐸徹底地對他們的關(guān)系進(jìn)行審視和認(rèn)知。 林織一直感覺到他和裴鐸之間差了點(diǎn)什么,他依舊離裴鐸有些距離,無法完全靠近他的心。 這種無法靠近不是源自裴鐸的防備,不是因?yàn)榕徼I心機(jī)深沉,而是別的東西。 “以后”,裴鐸從不和他說以后。 他沒有構(gòu)想過他們的未來,就算人和妖的壽命有別,但至少短期內(nèi)不會有太大差別,可裴鐸從未許諾過。 裴鐸不是那種“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jīng)擁有”的性格,他對自己在意的事情有著超乎尋常的掌控欲。 林織想生病的主人格應(yīng)當(dāng)也是這樣,因?yàn)檫@一點(diǎn)在前兩個人格碎片中也有呈現(xiàn)。 宋嘉竹是三個人中最青澀的那個,因此他的想法展露的也最直接,他們還沒畢業(yè),他就已經(jīng)在規(guī)劃他們的未來,沒道理裴鐸這種一步三算的性格不去考慮以后。 只有一個可能,裴鐸覺得自己沒有以后。 所以裴鐸和他在一起后頭疼不僅沒有減輕反而在加重,這讓林織覺得他的情感對于裴鐸來說是止疼的毒藥,讓他走向更遺憾的無望深淵。 林織當(dāng)然不會放任他這樣,所以他特地延遲消化桃花妖的妖丹,在裴鐸解決完蟲母的事情后才出手。 想要在不傷害裴鐸的情況下激一激他,林織覺得這是最好的方式。 渴望自由不喜歡人間繁雜的妖,卻愿意為了鎮(zhèn)妖師留在人間,裴鐸如此心思的人,自然會做出相應(yīng)的回應(yīng),至少會為了和他待久一點(diǎn)多活幾年。 會因?yàn)橄胍退虚L久的以后,而心懷對未來的希望。 等到裴鐸走出這一步,林織才覺得自己真正成功了。 情愛便是如此微妙,他可以捧裴鐸上云端,也可以讓他落泥潭。 自然,林織不可舍得再讓他跌下去。 床榻間,裴鐸聽著林織的話語意動,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含住了林織的唇。 他倒是要看看小狐貍的嘴抹了什么蜜,這般會討人歡心。 在聽到林織的答案之前,裴鐸的心里劃過了格外陰郁的想法。 倘若林織想離開,他便捏著那半顆狐心,讓林織一直待在他的身邊,無論用什么辦法,他都可以將狐貍囚困住。 屆時他給的不再是手鏈,而是精巧的腳環(huán),將狐妖鎖在自己的密室中,只有他一人得見。 微軟的少年音如同清風(fēng),拂去了他心里的那些不堪。 裴鐸想,也罷。 即使以后小狐貍想離開,即使他留不住,他也將他放還。 一想到這個可能,裴鐸眼里一片晦暗。 想著小狐貍依賴的話語,裴鐸又難免在心里反復(fù)的去揣測他的情感。 他想得到一個答案,可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心里想要哪種答案。 無論如何,他得再快些了。 林織和裴鐸秘密回京,恰好趕上了京城的初雪。 雪晴云淡日光寒,京城的百姓都裹上了棉衣。 林織有著厚厚的毛,自發(fā)給裴鐸當(dāng)起了暖爐。 裴鐸的體溫本來就低,在冬日更是凍人。 回京后裴鐸顧不上休息,立刻處理堆疊的政務(wù)。 因?yàn)榕徼I稱病,各方人馬倒是借著探望來打探了一番情況。 替身只見了皇帝,其他人都無緣得見。 裴鐸也沒問皇帝有沒有察覺,因?yàn)榛实郾厝徊恢浪酵氖莻€假貨,這替身裴鐸也不是第一回用,不僅替身模樣像,他還在周圍布置了陣法,除非皇帝周圍有高超的術(shù)人,不然不可能察覺。 林織將自己的紙人替身回收,看著裴鐸投入到了政務(wù)的忙碌中。 十幾日后,林織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本來以為裴鐸開始的忙碌是為了早點(diǎn)退休和他一起歸隱山林,然后發(fā)現(xiàn)似乎不是這樣。 裴鐸這些天下達(dá)的命令和準(zhǔn)備動作被林織看在眼中,感覺到了裴鐸要做的事情有些激進(jìn)。 那樣子不像是想早點(diǎn)退休,而是想在自己死前把事情全部做完一樣, 裴鐸其實(shí)并不用著急掃除障礙將所有的權(quán)勢攬?jiān)谑种?,能讓他快速做出這件事的原因只有一個,早日對烏城出兵,早一點(diǎn)拿到他的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