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第12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嫁給男主的殘廢哥哥[八零]、炮灰媳婦的人生(快穿)、狗血文工具人他絕不認(rèn)輸[快穿]、他說他家的狗只會坐下、室友雀兒喜的夢想、國子監(jiān)紀(jì)事、被怪物覬覦的他[無限]
姜婳看著,又看了看一旁還在玩花的少女,輕聲嘆了口氣。她望向身前的青年,如若不是因?yàn)樯弦皇篱偬峭f的印象過深, 她也不會覺得這個(gè)青年曾經(jīng)是武狀元。 過了半刻,青年的算珠停了下來。 “小姐方便在我這鋪?zhàn)又写羯习肴諉??我今日先關(guān)了鋪?zhàn)尤樾〗憧纯丛鹤? 下午再帶小姐一同去看院子。若是小姐急要, 我們今日應(yīng)該就能尋到?!?/br> 姜婳的確不方便四處走動,便應(yīng)下了。 青年剛準(zhǔn)備將meimei關(guān)到房中, 就被姜婳止住了,她輕聲道:“無事,你將鋪?zhàn)拥拈T關(guān)好便好?!?/br> 青年望了一眼,應(yīng)了。 鋪?zhàn)拥拈T被關(guān)上,姜婳望了望四周,一貧如洗。 只有客人放在當(dāng)鋪中的幾件東西,還有不遠(yuǎn)處少女身上穿的衣裳,稍稍值錢些。原因她倒也知道,未尋到meimei之前,青年便將所有的錢都用在了尋meimei身上,尋到meimei之后,青年再賺到的錢便都捐出去了。 一部分捐給了寺廟,還有一部分捐給了貧苦百姓。 姜婳打量四周,打量了一圈,望向了正在玩花的少女。她沒有試圖靠近,她知曉少女害怕生人。 她一邊想著那二十本賬本,一邊玩著手下的銀錢。 * 大牢之中。 莫懷帶著幾件雪衣,潛入了牢獄之中。 他同往常一般打開牢獄的門,進(jìn)去,將里面的衣服拿出來遞給公子。 青年本來垂著眸,聽見聲響,淡淡地抬了起來。 莫懷同尋常一般匯報(bào)這些日的事情,眼眸停在周圍染著血的雪衣上??匆姸贾皇堑难E,莫懷心松了一分。 “姜家昨夜失了一場火,姜老夫人的院子都被燒沒了。姜老夫人也被嚇到了,現(xiàn)在還在昏迷?!?/br> “她被嚇到了嗎?” 青年的聲音很淡,像是冬日初陽時(shí)消融的那一抹雪。牢獄臟污,青年一身雪衣也透著淡淡的血跡,但是整個(gè)人還是如淡淡的月光一般。 莫懷一怔:“應(yīng)該沒?!?/br> 然后他在青年的注視之中緩緩說道:“火應(yīng)該就是小姐放的?!?/br> 青年淡聲重復(fù)了一遍:“應(yīng)該?” 莫懷出聲:“看行事痕跡,是晨蓮的手筆。只是是晨蓮自己做的,還是小姐讓晨蓮做的,屬下并不知。按照公子之前同晨蓮所言,晨蓮如今只是小姐一人的暗衛(wèi),所做的事情不再需要同我們上報(bào)了?!?/br> “屬下是想,按照晨蓮的性子,如果是晨蓮自己想做,這一次燒得就不僅僅是元寧居了,所以屬下推測是小姐的手筆?!?/br> 謝欲晚沒有再多問。 遠(yuǎn)山寺的事情之后,他已經(jīng)將整個(gè)暗衛(wèi)營交到晨蓮手中了。以如今的局勢,暫時(shí)沒有勢力能夠動小婳。 至于暗衛(wèi)營,交到晨蓮手中,同交到小婳手中無異。 左右都是為了保護(hù)她。 原本商陽那邊的勢力,待到了時(shí)間,他也會一并交到她手中,只是她并不知情。 謝欲晚垂下了眸。 這是那日在山寺之后吩咐下去的,那時(shí)直接同她說,她如何也是不會接受的。原本他所想的是待他為她鋪好一條無虞的路之后,再將這些事情‘告訴’她。 莫懷望了公子一眼,昏暗的燭火下,公子的臉還是很蒼白。但是比起前些日子,還是要好上不少。莫懷不明白其中曲折,他只知道,只要公子能夠好起來,這天下誰為天子他絲毫都不在意。 莫懷繼續(xù)講著朝堂的事情,這幾日因?yàn)楣拥氖虑椋懈魅说膭幼鞑⒉凰阈 ?/br> 謝欲晚淡淡聽著,他手骨修長,轉(zhuǎn)著手中的玉扳指,從莫懷口中聽見‘靜王府’三個(gè)字時(shí),他轉(zhuǎn)著玉扳指的手指停下了。 “靜王府世子之前借長寧郡主的名頭舉辦了一場賞花宴,贈給了小姐一根金釵,那金釵是先皇后之物?!?/br> “前些日長寧郡主在宴會上同姜老夫人說過許久的話,昨日姜老夫人以丟失一本佛經(jīng)為名,讓侍衛(wèi)搜查了小姐的小院?!?/br> 青年輕聲開了口:“什么佛經(jīng)?” 莫懷沉默:“《般若》第三卷 ?!?/br> 謝欲晚眸含了一些清淡的笑,未再說話。 莫懷繼續(xù)說道:“后面姜老夫人尋小姐去了元寧居,同小姐說了公子的事情,還說——” 謝欲晚抬起眸,望向欲言又止的莫懷。 莫懷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同平常一樣:“姜老夫人還同小姐說,小姐若是想救公子,就只有一條途徑,那就是入太子府。” 莫懷小心翼翼望向公子,發(fā)現(xiàn)公子眸色依舊平靜,只是又開始轉(zhuǎn)動手上的玉扳指。玉扳指是一塊冷白的玉,同青年整個(gè)人一般冷白。 沉默許久之后,青年聲音清淡:“去將林家的事情放出去吧?!?/br> 莫懷點(diǎn)頭,林家是寧玉郡主母親林胭所在的家族,當(dāng)年林胭被靜王所救,對靜王一見鐘情,不顧父母阻攔,義無反顧地嫁入了靜王府。 可那原本就是靜王的設(shè)計(jì),所為的不過是林家的助力。得了助力榨干了林家的價(jià)值后,靜王待林胭自然也算不上用心了。 后來,林胭誕下一女,也就是徐寧玉。徐寧玉還未足月時(shí),林胭便薨了。 林胭薨了不過一月,靜王便將原先的側(cè)妃抬正,連帶著向皇上請封側(cè)妃的兒子為世子。 林家因?yàn)椴淮笈?,但林家雙親已逝,這些年早已沒落。這些年才從旁支出了一個(gè)驚艷絕倫的探花郎,一早便投奔了三皇子。 當(dāng)年林胭根本不是因?yàn)樯a(chǎn)傷了身體而死,而是被側(cè)妃所害,靜王知曉,卻選擇了漠視,甚至在林胭死之后直接將側(cè)妃抬上了位。 公子如今讓他將消息放出去,便是讓林家同靜王府相斗。 但這都只是表面的,林家的背后如今是三皇子,靜王府的背后如今是太子。靜王明面上一直稱自己中立,但若是林家那位探花郎借著流言去細(xì)致地查靜王府,三皇子和太子便要開始相斗了。 莫懷收拾了染血的衣服,轉(zhuǎn)身出去。 不知為何,他回身忘了一眼公子?;璋档臓T光下,他看不清公子的臉,他原以為公子聽了姜老夫人做的事情,公子應(yīng)當(dāng)會生氣。 但是公子很冷靜。 是一種異常的冷靜。 像是天邊那輪月,被蒙上了一層霧,從遠(yuǎn)處看去,如何都只有極淡極淡的一層光。 謝欲晚望著自己手中的玉扳指,眸色很淡。 太子已有正妃,姜老夫人此番做,是想讓小婳為妾。如此匆忙,應(yīng)該是因?yàn)樯崂拥氖虑椤?/br> 他心中泛起一種疼。 像是雪一層一層地壓下來,讓他有些喘息不過來。 他望向牢門外,仿佛看見了那日的小婳。她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裳,頭上簪著一根玉簪,同從前在畫舫上那日并沒有什么不同。 只是那日畫舫上,殘留的春光燦爛。小婳同他道別,輕笑著一步一步走遠(yuǎn)。他望著她的背影,沉默了許久。 可如今她向他靠近的每一步,她都在哭。為這方牢獄,為他染血的雪袍,為他。 他一直在品嘗著偷來的歡喜。 那支枯萎的花被他小心安置在干凈的雪袍之上,幾日過去,還是枯萎了。那日她將花遞給他時(shí),花瓣純白,上面甚至沾著新鮮的露水。 可不過兩日,這方牢獄便讓這支花全然枯黃。 他對她而言,是那方牢獄嗎? 他活在在她苦痛的過往之中,她邁向他的每一步,都在回憶,都在苦痛。 他曾以為那不過是過往,她不喜,他便同她一樣期許余生便好。可如若過往能夠隨意分離和舍棄—— 他難道能言他對小婳的愛不是因?yàn)檫^往嗎? 謝欲晚不能。 第八十三章 昏暗的燭火下, 青年靜靜望著雪衣上那一朵枯萎的花。 * 傍晚的時(shí)候。 當(dāng)鋪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姜婳抬眸,望向門口的青年。 青年穿著一身素色長袍, 頭上一頂木冠, 身姿挺拔。 他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門, 隨后向著姜婳走了過來,將手中的紙遞給了她。 雖然曾經(jīng)是個(gè)武狀元,但是如今卻一身書卷氣。青年躬下身,輕聲說道:“小姐, 這是幾處正在售賣的院子,不過都不太大, 可能只有三四間屋子。小姐若是覺得不合適, 我明日再去為小姐尋一尋。” 雖平日被人喚慣了‘小姐’,但是如今被青年一聲一聲喚著, 姜婳還是不太適應(yīng)。 她接過青年手中的紙:“喚我姜婳便好?!?/br> 便是‘姜小姐’, 也比‘小姐’要好上許多。其實(shí)如若談起來,青年幫助她良多。當(dāng)初她也是因?yàn)橐棠锏氖虑椴艑さ剿? 利用上一世知曉的事情同他做了交易, 從而完成了姨娘假死的事情。 隨后她去江南之時(shí),姨娘那邊青年也多有照料。待到她從江南想回長安之時(shí),也是青年為她聯(lián)系了船只。 此次亦是她在麻煩他。 聽見姜婳之言,青年忙搖了搖頭, 他望著面前柔弱的小姐,看向了一旁已經(jīng)玩了一下午花的meimei, 認(rèn)真道:“當(dāng)初小姐愿意先告訴我阿妹之事, 讓阿妹少受一日折磨,這份恩情已經(jīng)值得潤宇此生相報(bào)?!?/br> 青年的字是潤宇。 時(shí)下, 在同輩面前,以字稱呼自己代表尊敬。 姜婳沉默了一瞬,望向了手中的紙,悄無聲息轉(zhuǎn)移了話題:“這幾處宅子都在何處,現(xiàn)在去看的話,會有些來不及嗎?” 青年望了望外面的日色:“若是小姐急,我們雇一輛馬車,其實(shí)也來得及?!?/br> 說到底,長安城并不算太大。 姜婳應(yīng)了,望向遠(yuǎn)處正在玩花的少女,走上前蹲下身將手中的一對‘蝴蝶’遞給了少女。 同她呆了一下午,少女并沒有那么怕她了。 見到玉蝴蝶,眼眸頓時(shí)亮了。 少女揚(yáng)起手中的碎花,花瓣簌簌落下,落在姜婳的手心上,將玉蝴蝶掩住。姜婳微微將手掌分開,花瓣從手心的縫隙落下去,又露出那對玉蝴蝶。 少女望了她一眼,將玉蝴蝶拿起來,輕聲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