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人忽視的感覺黎燃很是不喜。 黎燃神色更加冰冷,他像是被辛阮不理人的幼稚把戲激怒,往日的波瀾不驚早不知所蹤,眼底是無盡的怒意。 他大跨步過去,一把將辛阮從床上拎了起來,那一瞬間,手中的重量讓黎燃有些吃驚。 辛阮什么時候這么瘦了…… 日日同床共枕,即便沒有實質(zhì)性的關(guān)系發(fā)生,但兩個人同睡一張床,來回翻身間免不了要有肢體上的接觸。 黎燃印象中,每次不小心碰到辛阮的手感都很好,肌膚光滑,帶點rourou的手感,不胖不瘦,恰到好處。 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樣,骨瘦如柴,硌得人生疼。 他什么時候瘦成這樣了。 疑問剛在心中生出,手底下的人便突然掙扎了起來。 炙熱的手掌突然出現(xiàn),如同烙鐵一般鉗制住自己的手腕,辛阮嚇了一跳,思緒瞬間收回,下意識地掙扎起來。 寬松睡衣下的身體顯然沒什么力量,辛阮掙不開桎梏人的手臂,反倒把自己整的歪歪扭扭,狼狽不堪。 直到看見黎燃熟悉的側(cè)臉。 也對,這個房間里,除了他會來也沒有誰了。 努力抬眼看了下墻上的掛鐘,八點一刻,很顯然對于黎燃這個工作狂來說還不到他休息的時間。 辛阮有些不明白他現(xiàn)在為什么回房間。 可顯然,黎燃不會同他解釋這個,“你自詡清高不要我的錢,卻開口跟母親要lipobo的代言,二者有區(qū)別嗎?” “你那可憐的自尊一定要這樣維系嗎?” 黎燃站在辛阮面前,如同是個巨大的陰影將辛阮籠罩在下面。 窗外的冷月映照在黎燃臉上,襯得他面色愈發(fā)地寒冷。 在黎燃心中,辛阮兜這么大一個圈子,還要過經(jīng)紀(jì)公司的手才愿意拿錢完全沒必要,全是所謂的自尊心在作祟。 但如果辛阮這種方式拿錢會好受一點的話,他沒什么意見。 他甚至考慮到黎燃爺爺看病吃藥用錢,讓主理人把賠償金的額度提到了最高,結(jié)果辛阮還是不滿足,還要跟母親告狀。 正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 貪得無厭的人就是個無底洞,你對他再多好他也不會滿足。 …… 后背似乎在冒冷汗,辛阮渾身乏力,但依舊借著黎燃的手臂坐直了身體。 他不會唇語,聽不見他只能安靜地看著,不說話。 眼睛不會說謊,他看得出,黎燃的神色很冷,像是三九四九寒冬里凍出的冰凌,寒冷且刺人。 所以,他是哪里又不順?biāo)男囊饬恕?/br> 黎燃道:“這樣繞彎子有意思嗎,辛阮你是真的很喜歡耍這種小手段嗎?” 在黎燃看來,辛阮自己吃不了拍攝的苦,偏偏還要拿他當(dāng)借口退出演藝圈,當(dāng)初信誓旦旦,現(xiàn)如今又拉下臉去,跟長輩開口要代言,稍有不順?biāo)囊膺€要跟母親打電話告狀。 這種兜兜繞繞的方式讓他的尊嚴和虛榮心得到了滿足嗎? 可辛阮依舊聽不見。 他垂腿坐在床邊,慢慢分辨著黎燃的口型,試圖明白他的話語。 但是很顯然,他不是小說里天賦異稟的主角,沒有一看就懂的唇語天賦。 他的悟性太差,明白不了黎燃的話語,只能拖著疲倦,靜默地與他四目相對,等待著時間來治愈。 他好像真的該找個醫(yī)生看看耳朵了。 剛好他的違約金很多,足夠他治病的吧。 辛阮如是想。 流銀似的月光從窗子照進來,映在表盤上,成了屋內(nèi)最亮的地方,表盤里的秒針靜謐無聲,卻在不知疲倦地奔跑。 時間可以治愈一切。 像是有一個小泡在耳中炸裂,叮地一聲共鳴,簡短迅速,然后靜寂的世界似乎通透了幾分。 隱約有一絲聲音傳入辛阮的耳中,像是隔著一層膜,模模糊糊,還不太清楚。 “我做什么了?!毙寥罱K于說話。 許久未說話的聲音一片沙啞,像是砂紙一樣磨刺耳膜,聽的辛阮自己也皺眉。 “一定要人點破嗎?” 黎燃終究是沒了任何的耐心,語氣愈發(fā)寒冷,眼中帶著審視,“從前不知道?!?/br> “你竟然這么會裝?!?/br> 刻薄的話語傳入耳中。 聽得辛阮微怔。 他有些不確定,是自己的記憶出現(xiàn)了偏差嗎? 為什么從前熟悉溫暖的聲音與淺笑全然不在了。 那天溫潤如玉帶著善意笑容的人為什么跟他講出了這樣難聽刻薄的話語。 還是初次相遇太過于美好,以至于他沉湎在自己遐想的過去與將來,從未正視過現(xiàn)在,從未正視過此時此刻,在他面前最真實的黎燃。 那個真真切切討厭自己的黎燃…… 是從什么時候起,他變成了黎燃最討厭的人。 辛阮垂著眼。 他想不起來,也問不出答案。 “咚咚咚?!?/br> 不輕不重的叩門聲,是姜管家在敲門。 他等了一會兒,屋內(nèi)的人沒有喊他進去。 猶豫了一下,姜管家還是推開了一絲門縫,“辛先生,黎太太找你的電話?!?/br> 姜管家口中的黎太太自然指的是黎燃母親。 姜管家推開狹窄的門縫里,隨之而來的有長廊上暖黃的燈光,像是流金一樣淌進來,灑落在黎燃高大的身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