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鯨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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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斯彧的身體底子本就不差,做完取彈手術(shù)的第二天就已經(jīng)能下床行走,見林潭來了,他正想起床去給林潭搬椅子,就被林潭叫住。 “別動,你身上有傷,我自己來就好,”林潭走去客廳那邊把水果籃放在桌上,然后提著張木椅過來床邊,坐下就關(guān)切詢問,“事情我都聽老唐說了,你放心,現(xiàn)在襄遙全城戒嚴(yán),警察正在加派人手搜山,一定能揪出傷害你的殺人犯,這段時間你就安心養(yǎng)傷吧,有什么事都有我和你爺爺在前面頂著?!?/br> 唐斯彧看著林潭半晌,輕輕開口,嗓音由于這兩天沒怎么說話而變得異常低啞,“阿公,林鯨去哪兒了?” 他想知道的只是這個。 林潭兩手撐在膝蓋骨上,皺眉疑惑道:“鯨丫頭沒跟你說嗎?前兩天她就跟她mama離開襄遙了,平常你們兩個老玩在一起,我還以為你知道的。” 唐斯彧的神情一瞬變得苦澀起來,語氣自嘲道:“沒,我并不知道?!?/br> “鯨丫頭本就不屬于這里,當(dāng)初出了那種意外,小錦不得已才決定把她送來襄遙換個環(huán)境生活,她待不長久的,”林潭說,“鯨丫頭能與你同行一段,是她的福氣,你也別太難過,將來等事情都過去了,你們兩個孩子還會再見面的。” 會么? 聽到這,唐斯彧已然感覺喉嚨干澀難耐,像聲帶破損那樣撕扯著疼,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來。 * 那天晚上,林言錦強(qiáng)制性連夜把林鯨送上美國的飛機(jī),在vip等候廳里,林鯨想了無數(shù)辦法,說了無數(shù)的話,求了無數(shù)次林言錦,都沒能讓林言錦放棄帶她走的決定。 最后,林言錦打了她一巴掌。 整個等候廳的氣氛嚴(yán)峻到可怕。 所有工作人員被林言錦叫到外面去,林言錦抱著雙臂靜靜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林鯨哭,過了會兒,等雙方的情緒都鎮(zhèn)定下來,林言錦才出聲:“你哥那里,你不想去也得去,現(xiàn)在傅家的情況很糟糕,我沒有多余的精力放在你身上,為了傅家,你給我聽點(diǎn)話?!?/br> 林鯨低頭站在林言錦面前,手緊緊攥著衣角,雙肩在抖,她聲音消沉又摻著不服氣,“那是你們傅家的事,跟我沒關(guān)系,我在襄遙根本不會影響到你們。” 林言錦目光冷凝,“林鯨,你別忘了,從小到大,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傅家給的,現(xiàn)在你跟我說沒關(guān)系?” “我有工作,我用的錢都是自己掙來的。” “呵,你真好笑,要是沒有傅家,你在娛樂圈會有今天的地位?不頂著傅家大小姐的名頭,你早就被人死死踩在腳下了?!?/br> 林鯨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眼淚大顆大顆地從臉上滑下去,她突然抬起頭用盡全力沖林言錦吼:“既然這樣,當(dāng)初你就不要把我安排進(jìn)娛樂圈?。槭裁捶堑帽莆腋蛇@個!” “因為我恨你的親生父親!”林言錦的聲音陡地抬高了一個分貝,“你這張臉有他一半的功勞,每當(dāng)我看到你就會想起他,所以我要讓你一直活躍在鏡頭前,讓他每看見一次,就記得一次他當(dāng)年他干的那些蠢事!” 林鯨一愣,胡亂抹了一把淚,胸腔不停地起伏著,“這些年以來你不在意我,忽視我,不關(guān)心我,也是因為你恨他?” 聞言,林言錦的臉色略微一動,隨后道:“是?!?/br> 林鯨情緒轟然間潰堤,她控制不住地痛哭起來,過了半晌,她抽泣著說:“可是媽,我很愛你,從小到大,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會去做,因為只有這樣你才會高興,我努力學(xué)習(xí)努力工作,都只是為了讓你注意到我的存在,而不是看著你的目光永遠(yuǎn)在傅承騫身上,我渴望得到你的贊許和關(guān)懷,雖然這些你從未給過我,但是我仍然滿心期待著在將來的某一天,你會站在我這邊跟別人驕傲地介紹說,這是我的女兒林鯨呢,媽,我保證以后會好好聽你的話,不跟你鬧脾氣不和你吵架,我最后求你一件事,放我回襄遙好不好?” 傾盡真心的訴說,林鯨以為能讓林言錦對她有那么一點(diǎn)憐憫,畢竟她還是親生女兒。 卻換來林言錦冷冰冰一句:“別跟我扯這些,今晚你必須去美國。” 這一刻,林鯨終于絕望。 ....... 離開襄遙已半月有余,林鯨被林言錦禁足在傅承騫的家里,哪里都不許去,沒有手機(jī)沒有電腦,她要踏出房門一步,門口就有林言錦的人把她堵回去。 林言錦把她送來美國后沒有走,而是留下來跟這邊頗有名氣的幾位律師請教學(xué)習(xí),想看看有什么別的方法能讓傅家順利度過這次難關(guān)。 這一留就留了半月,對林鯨也進(jìn)行了長達(dá)半月的監(jiān)、禁,林鯨幾近精神崩潰。 在林言錦回國前一天,她又找林言錦吵了一架。 沒有之前那幾次的撕心裂肺,也沒有失望,沒有痛苦,而是覺得累了。 她平靜地敘述著自己心里的想法和訴求,答應(yīng)林言錦會好好在美國讀書,哪里都不會去,也保證不會給林言錦惹麻煩,她會安安靜靜地和傅承騫待在美國,林言錦讓她往東她就往東,再也不會想著去反抗什么,她放棄了,不爭了,收起了身上所有的鋒芒。 但是有個條件,她想要回自己的手機(jī)。 不出意料的,林言錦仍舊駁回了她的請求,無法茍同她的想法,還把她訓(xùn)了一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手機(jī)的目的,更不要覺得我不知道你在襄遙都干了什么,那個年輕人叫唐斯彧吧,隔壁唐老的孫子,你和他的那點(diǎn)破事在網(wǎng)上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只不過我念在你是退圈狀態(tài),這點(diǎn)小打小鬧算不了什么,所以才對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談戀愛跟誰談我這輩子都不會管,但是林鯨,在美國這段時間你得給我老老實實地待著,別把他招過來,一個連親生父親都敢捅的人,我不相信他會不翻出風(fēng)浪來,所以這段時間里你最好跟他斷絕來往,否則你休想再見到他。” 林言錦撂下這么一段狠話的時候,傅承騫上樓時恰好聽見,等林言錦從林鯨房間里出來,傅承騫看見林鯨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消瘦背影,嘆了口氣,他叫住林言錦去二樓陽臺那邊說話。 商談內(nèi)容都是關(guān)于林鯨的,林言錦向來信任傅承騫的能力,也很接納傅承騫的意見,就爽快應(yīng)下了傅承騫的提議,把林鯨完全交由他來管教和開導(dǎo),隨后秘書來報車輛已經(jīng)到樓下等候,林言錦便著急忙慌地趕去機(jī)場了。 林鯨偷偷跑出來聽到這番談話,高興地又折回房間里,在門口等傅承騫過來。 “你的手機(jī)沒在我這里,想用的話先用我的吧,密碼你生日后六位,”傅承騫把自己的手機(jī)遞給林鯨,“一會兒我叫人去給你買部新的,還有別的需求就說,都給你安排好?!?/br> 林鯨小心接過手機(jī),齜牙一笑:“謝謝哥哥?!?/br> “這回開心了,只有我管著你,”傅承騫揉了揉她的腦袋,“給他打完電話就下樓和我吃飯,太瘦了,得補(bǔ)補(bǔ)rou?!?/br> 林鯨點(diǎn)頭,目送傅承騫去隔壁書房,她立馬把房門關(guān)上,跑去床上解鎖手機(jī),把心里那個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打出來,迫不及待地?fù)苓^去。 響了五六聲,那邊接起。 “喂?!?/br> 還是那道一如既往的清冷嗓音。 如果他在,或許這段時間她會沒那么難受悲傷,她可以跟他傾訴好多好多的心里話,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沉沉地壓在心底,無人訴說,也沒人愿意聽。 他要是在,她不知道會有多輕松。 她太想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好久沒聽到唐斯彧的聲音,林鯨心里的思念和委屈一股腦沖了上來,她帶著哭腔輕聲喊他:“唐斯彧,是我,林鯨?!?/br> 那邊淡淡地哦了一聲,隨即問道:“有事嗎?” 林鯨搖搖頭,眼淚啪嗒啪嗒地串成珍珠滴落到被套上,“沒事,我只是好想你,在美國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很想給你打電話,可是我媽她不準(zhǔn),今天我媽終于走了,我拿到傅承騫的手機(jī)就馬上給你打了過來,唐斯彧,我好想你,你等我,我一定會回去找你的......” 唐斯彧忽然冷漠打斷她的話音,“夠了林鯨,我受夠了?!?/br> 林鯨驀地愣住,聲音微微顫抖:“你說什么?” “我說我受夠了,說得不夠清楚嗎?你聽不明白嗎?”唐斯彧站在住院大樓天臺上抽煙,他一記冷笑淹沒摻著煙草味的風(fēng)里,“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我會等你回來,你把我想的也太簡單了,我這樣的人怎么會安安心心等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出現(xiàn)的你呢?林鯨,那天晚上你沒來,之后你玩消失玩了半個月,我還是想找你,每天找到發(fā)瘋,可你呢,你在干什么?現(xiàn)在你打個電話哄我一下,就覺得我會感恩戴德什么都答應(yīng)你是吧,我對你的耐心已經(jīng)耗盡了,聽清楚林鯨,年少的喜歡來得快去得也快,你對本少爺已經(jīng)不重要了?!?/br> “唐斯彧......” 林鯨還沒喊出口,那邊就把電話掛了,林鯨再打過去已是忙音。 一瞬間,一股疼勁兒密密麻麻從心臟里爬出來,林鯨指尖一抖,像被抽干了氣力,手機(jī)砸落在床上,胸腔悶得發(fā)脹。 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林鯨腦子里重復(fù)回蕩著唐斯彧這句話,宛如一座巨山堵在了她的胸口,擠著心臟用刀在上面剜,半點(diǎn)都沒打算放過她。 傅承騫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林鯨抬起一雙像泡在水里的眼睛看他,“哥哥”兩字未喊出來,林鯨視線忽然一片昏白,暈倒在了床上。 * 那天,林鯨被傅承騫送去醫(yī)院急救。 而唐斯彧,在天臺上抽了整整兩盒煙,下樓時,雙腳一時放空,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晚上梁烈琛打來電話說在南郊的一家精神病醫(yī)院里抓到了殺人犯,唐斯彧不顧因為摔破而重新縫針的槍傷,帶著一身新傷躲過護(hù)士們的視線,乘電梯到樓下。 一樓大廳的電子屏幕正在播放社會時事,聽到“導(dǎo)演傅懷渂”幾個字的時候,唐斯彧頓住腳步,轉(zhuǎn)頭看向電子屏幕。 “今日在網(wǎng)上有媒體曝出導(dǎo)演傅懷渂涉嫌偷稅漏稅,同時其傅姓哥弟疑似吸毒殺人,此則消息一出,當(dāng)即驚動了b市各界人士,成為社會熱點(diǎn),據(jù)警方透露本樁案件還在進(jìn)一步調(diào)查中.......” 殺人犯被梁烈琛手底下的兄弟們圍在中間,手腳連在一起全部綁得死死的,竟然藏在精神病院里,借此躲過了那么多人的眼線。 唐斯彧趕到時,梁烈琛正在打電話跟警局里一朋友說明情況,他越過梁烈琛沖進(jìn)去抓起殺人犯,一拳砸得比一拳狠。 見地上有一把沒上膛的舊式手、槍,唐斯彧撿起來,上膛,拉保險,槍口對準(zhǔn)殺人犯的額頭。 “斯彧!”梁烈琛大聲喝道,急忙掛掉電話跑過來攔住唐斯彧,“你給我冷靜下來!這臟事你不能沾手,聽見了嗎?放下槍!” 黑色鴨舌帽帽檐下的一雙眼比黑夜還沉,唐斯彧緊握著手、槍,周身全是冷氣。 周圍眾人看得提心吊膽,不敢大聲喘氣。 “警察馬上就到,你要?dú)⒘怂夷檬裁幢D?!在場隨便一位兄弟的后半生嗎!”梁烈琛吼得脖子上布滿了青筋,第一次跟唐斯彧這么大聲,“斯彧,你好好想想林鯨!你若想還跟她有未來,就給我立刻放下槍,之后我想辦法替你解決掉他。” 他就是想到了林鯨,所以才要把這個殺人犯就地正法。 這樣的話,從今往后,林鯨再也不會遇到任何危險。 可是他和林鯨,還有未來嗎? ...... 僵持良久,唐斯彧扔掉槍,離開了人堆中央。 梁烈琛叫人把槍卸了,趕緊追過去。 唐斯彧拉開紅轎后座的門坐進(jìn)去。 車內(nèi)開著燈,梁烈琛隨后也跟著上車,看得出來唐斯彧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非常不對勁,就試探性問道:“和林鯨聯(lián)系上了?” 唐斯彧靠著座背,帽檐陰影幾乎遮住了他半張臉,沉默一會兒,他問梁烈?。骸坝袩焼??” 梁烈琛在衣兜里摸了盒和打火機(jī)遞給他。 唐斯彧取了支就把煙盒丟回去,啪嗒一聲點(diǎn)燃煙,再丟打火機(jī),但是煙咬在嘴邊,他沒吸,臉色無比地蒼白,悲愴。 梁烈琛靜靜看著他半晌,沒接著問什么,也拿了支煙抽。 “我傷了她的心?!?/br> 過了會兒,唐斯彧緩緩開口,又喃喃重復(fù)道:“那些都是氣話,可是我誤會她也傷害了她,她不會原諒我了......” 說著,唐斯彧抿著煙猛地吸了一口,煙霧竄進(jìn)喉嚨里,將他的肺狠狠洗刷一遍,再被他反向抽干出來,嗆得難受,痛苦,自責(zé)。 梁烈琛嘆了口氣,在置物箱里撿了瓶水遞給他,“別這么想.....” “咳咳咳——” 唐斯彧控制不住地劇烈咳嗽著,像是要把心肝脾胃咳出來一樣,他悲傷過度,渾身的肌rou神經(jīng)瘋狂繃緊,腹部的傷口炸開,一股氣血隨即順著胸口往上洶涌。 唐斯彧捂住腹部,上半身往前倒,從嘴里吐出一灘暗紅的血來。 “斯彧!” 此時的夜空,比任何時候都要看不清了。 不知道那邊的夜晚,會不會比這里亮一些呢。 第59章 世界末日和他的鯨魚女友…… 五年后的六月夏日,在b市星越電影節(jié)獲獎采訪后臺,無數(shù)鏡頭對準(zhǔn)采訪席,現(xiàn)場盡是咔咔咔的拍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