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說的也對?！奔窘纠^續(xù)說，“小菜籃不是公益項目，我們想要的就是錢嘛。”

    吳景根喝了口水，很認同地點了點頭。

    他措辭很直白：“我們沒有廣告費用，也不要太多營銷費用，所以現(xiàn)在已經(jīng)合作的人…合作的商家會給最低的價格?！?/br>
    季姜寰停了停，有點心虛地補充：“他們自己承諾的最低哈?！?/br>
    “價格最低的話，小菜籃能抽取的傭金就是最多的，所以我感覺我們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很能賺錢！”季姜寰誠懇地總結(jié)。

    路勉挑眉，忍了一下沒笑出來。

    “我覺得它是可以一直運營下去的。”季姜寰點點頭，“所以這個你放心，剩下的，讓我們同事給你說。”

    他像是盡力了一個漫長的、艱難的考試，最后雙手朝著路勉閉了一個請的姿勢。

    路勉笑了笑，推開椅子站起來，背部狹直而挺拔，從李泉音手里接過控制器，有點反客為主的態(tài)度。

    他把幻燈片調(diào)到下一頁，想起了某些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想事情的晚上，偶爾會有新的思路，但大部分時候并沒有什么頭緒。

    也許并不是獨自一個人，因為大多數(shù)時候，季姜寰會因為想蹭車在樓下等著。

    路勉穿著不算絕對正式的風衣，語氣穩(wěn)cao左券，一如出現(xiàn)在新聞報道里：“創(chuàng)新類合作的奇妙不在于更高的利潤，而是變強?！?/br>
    結(jié)束會議正好是傍晚，天色連著海水一起變灰，空氣里是北方深冬特有蕭索。

    吳景根不像昨天那樣，把自己裹得很嚴實，一點兒紋身也看不見，看起來有點疲憊地跟一行人告別：“我還有點事兒，就不招待你們了，節(jié)后再來，我等著啊?！?/br>
    路勉很客氣地笑了一下，朝他點點頭。

    陳何園在他身側(cè)，例行公事地跟著他點頭：“辛苦吳總。”

    吳景根停下腳步：“我讓人給你們安排食堂了，吃了再走唄？”

    路勉下意識要推脫，又聽見他說：“別客氣，特好吃，馬上過年了，外頭沒啥好吃的，小季經(jīng)理，多吃點?！?/br>
    他說著，打量了一會季姜寰，有點嫌棄：“就屬你最瘦?！?/br>
    季姜寰愣了下，對這份熟絡有點莫名其妙，又覺得和在齊齊果園遭到的嫌棄類似。

    “謝謝吳總?！甭访愫鋈婚_口。

    所謂食堂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樣，沒有目量園區(qū)里成排的座位，而是被切成了一個一個包廂，裝潢雖然不算金碧輝煌，但也是老派的豪裝，天花板上雕了各色不中不西的花紋。

    “這都是過年時候要吃的菜?！敝肀３种茱枬M的熱情，“吳總說了，先提前祝各位春節(jié)快樂?！?/br>
    季姜寰低著頭瞥了眼手機屏幕，上面顯示大年二十八。

    “小季。”李泉音叫了他一聲，看起來很雀躍的樣子，朝他比了個棒的手勢：“今天很帥哦！”

    “……是哈？”季姜寰撓了撓頭。

    “是啊。”李泉音笑了，“你怎么會想到這樣說服他啊？”

    季姜寰有點不太確定地反問：“說服？”

    “他聽完你說的，態(tài)度就變了。”李泉音仔細地

    季姜寰呆了幾秒，隱約想起自己罵了他一句有病。

    服務生像是接龍一樣往里推著托盤，李泉音剛坐下，就聽見挎包里的手機響起來，是目量集團工作用聊天軟件的鈴聲。

    明天放假，按理說今天不會有人找她，李泉音有點疑惑地把手機抽了出來，看見了來電人的名字：米婭。

    她先是詫異，繼而很熟練地蓋住了米婭的名字，推開包廂門走出去。

    “李泉音嗎？”來電話的人聲音陰沉。

    李泉音誒了聲，說：“是的?！?/br>
    “你們路總和你在一塊嗎？”米婭跳過了客套話，有點不耐煩地問。

    李泉音握緊了手機，手背上的筋繃緊了，猶豫著該怎么回答。

    “我看陳何園給小菜籃工作室提了團建，你們不在一起嗎？”米婭等了幾秒，又說：“陳何園也沒接電話，他們到底在干嘛？”

    她的語氣聽起來沒什么耐心，甚至忘記保留已知的信息。

    路勉沒給她說實情。

    李泉音很快速地理解了，腦袋里只剩下這個念頭。

    下一秒她便反應過來，背脊上帶了點寒意：“是的，我們正在吃飯，這邊信號有點差，我讓陳助理給您回過去。”

    第41章 過年也要打工-6

    關于目量集團內(nèi)部，有過各種各樣的說法，李泉音也聽過一些。

    大多數(shù)部門并不是每天都在明刀暗箭地斗來斗去的，但這不代表他們不擅長爭奪。

    她從米婭的口氣里解讀出了一些信息，類似某些網(wǎng)絡論壇上說的那樣，比她年輕一些卻是她的上司的路勉，明顯有點脫離了比她大一些但是路勉上司的米婭的管控。

    李泉音在停頓的間隙里很快地理解并反應過來，向處于更上方、具有優(yōu)勢的米婭撒了個謊，或者是幫路勉圓了一個謊。

    桌上堆著看起來很容易吃飽的硬菜，李泉音抽了張紙巾擦筷子，朝陳何園說：“陳助理?！?/br>
    陳何園很難得地被菜色吸引了目光，第一次像個活生生的人那樣反問：“怎么了？”

    “米婭給我打電話了?！崩钊裟樕悬c為難。

    路勉的動作停了下來，看了陳何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