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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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溝通一下?!标惡螆@有些僵硬,末了又轉(zhuǎn)頭問:“泉音你方便出來一起?!?/br> 氣氛莫名古怪了點,季姜寰仰著頭喝湯,感受到了葉俊重投來好奇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路勉。 路勉垂著頭端詳著面前的碗筷,一臉無辜的樣子。 季姜寰看了他幾秒,又嗅到了那種曖昧而詭異的信息,不知道想起什么,也低下頭不說話了。 李泉音帶著點驚詫聽完了陳何園的解釋,半晌沒回過神。 “這個項目其實米婭不太同意推進,但是路總手上的權(quán)限比較高?!标惡螆@很溫和,“所以他想先試試。” 意思是瞞著米婭但借用目量的資源生米煮成熟飯。 “可能因為你也是項目管理系統(tǒng)里的,她沒聯(lián)系上我?!标惡螆@思索了幾秒,“所以就打給你了?!?/br> “好的?!崩钊舫恋榈榈攸c頭,“嗯嗯,我說了我們在團建?!?/br> 陳何園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繼而又恢復(fù)了有些滯重的臉色:“其實路總很希望小菜籃能越來越好?!?/br> “我知道的?!崩钊粽f。 “他以前很少參與這種長線運營的項目,都是收一個換一個地方?!标惡螆@猶豫著說,“像和濱海這樣的合作,他肯定是不會自己做的,這次確實不太順利。” 鋪著紅色地毯的走廊沉默下來,那股臨近新春的、輕盈的氣氛消散了。 “他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原因?!标惡螆@又說,不太明顯地嘆了口氣:“總之,如果后續(xù)米婭還有找到你的話,給我打電話就行,我都在線。” 他說得輕松又莊重,好像在做很重要的承諾。 “好的?!崩钊舻谋砬樽兊煤艹领o,好像真的安下心來:“陳助理,我還有個問題?!?/br> “你說?!标惡螆@看著手機里的新消息。 “路總這么堅持做這個事。”李泉音找了一會措辭,“和小季有關(guān)嗎?” 陳何園正一條條確認消息的手頓了頓,含糊地說:“路總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小菜籃未來的發(fā)展前景很大,這么堅持肯定是有他的原因。” 與路勉一同困在篳路藍縷上的助理不太熟練地車轱轆著,和李泉音四眼相對,最后說:“嗯,先吃飯吧。” 從濱海集團出來的這個傍晚顯得很珍貴。 工廠靠海的方向有一排不算高的平房,墻角壘了圓潤的、巨大的石頭,已經(jīng)被海水蝕成了很特殊的青灰色。 預(yù)約的商務(wù)車還沒到,路勉很有領(lǐng)導(dǎo)做派地擺了擺手,讓大家去海邊走走。 海灘上很蕭條,沿著冷白色的浪花往遠處的浴場影影綽綽地顯現(xiàn)出來,有幾條用途不明的小船浮蕩在海面上,隨著浪潮一下一下地晃動。 季姜寰拍了幾張照,回過頭看落在最后的路勉。 路勉走得很慢,看不出太多情緒,整個人像是被籠罩在成團的霧氣里,但側(cè)著的臉部線條很清晰,漂亮得沒有一點兒突兀。 他看了一會,有點出神,心里動了動,想要整理清楚自己的情緒。 季姜寰往路勉的方向走了幾步,喧囂的海風(fēng)正對著灌進來他的衣服里,把外套吹成半個鼓鼓的球。 他記得自己好像主動親了路勉,還巴巴地湊在對方面前。 但是路勉好像沒太吃驚,甚至沒有再提起這件事,這讓季姜寰的自我探索最終一無所獲。 來濱海集團的途中他想了一路,甚至不敢抬頭看前排坐著的路勉,他怕看見路勉的目光,又渾渾噩噩地連帶著自己的情緒一起逃避了。 季姜寰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個答案,他對于路勉,到底是什么感情。 是純粹的酒精作祟,還是小菜籃被照顧的義氣,又或者是其他。 季姜寰有點恍惚地站著,心里氣勢磅礴的。 盡管他表面平靜得要命。 路勉在他一肚子的翻江倒海里走了過來,似乎剛發(fā)現(xiàn)他,動作很慢地從風(fēng)衣的口袋里拿出手機,正對著季姜寰的方向按下照相鍵。 手機發(fā)出很輕的快門聲,被裹進海風(fēng)的呼嘯里。 季姜寰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好久才發(fā)出聲音:“老板?!?/br> 路勉嗯了聲,正好走到他身邊,嘴角不太明顯地揚了點,有種撲面而來的踏實和安穩(wěn)。 “我們什么時候回去???”季姜寰雙手揉了揉被吹得有點麻木的臉。 路勉沒看他,問:“你想什么時候回去?” “……晚上?”季姜寰還沒適應(yīng)路勉這種大事小事都反問他的習(xí)慣,“或者明天?” 路勉沒說話,沉默地往前走。 “后天就過年了誒?!奔窘居悬c遲疑,“雖然我不回家過年,但是他們應(yīng)該都要回家過年?!闭f完,他指了指沿著海灘站得七零八落的同事。 “你喜歡過年嗎?”路勉對他的建議沒有任何表態(tài),直接跳進下一個問題。 “???”季姜寰扭過頭看他,小聲嘀咕:“還好吧……” 路勉反問:“還好?” “不喜歡回家過年?!奔窘居悬c沮喪,“但是過年總是好的吧?” 路勉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大概是因為過年的緣故,直到走近景點附近,都沒看見任何一個游客,太陽徹底落了下去,墨藍色的天空更顯得寂靜,風(fēng)一陣陣吹散了很薄的云層,海平面上露出一點半圓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