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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底慘死后重生了 第52節(jié)

    第67章

    私人的培訓記錄?

    趙青捏住了指尖的那張看似微不足道的存儲卡,小小的卡片里面記錄著鸚鵡曾經(jīng)的所有過往,記錄著他們未相識前的一切光陰。

    窺看他人隱私不算妥當,可調(diào)查臥底經(jīng)歷很符合規(guī)矩,現(xiàn)在公開放映其中的內(nèi)容也不過是需要趙青一句話的事情。

    盡管他很想看一看鸚鵡的訓練影像,看一看這個武裝部精英臥底的成長史,但他沉思幾秒,將存儲卡重新拋回了盒子里。

    趙青吩咐老鷹道:“帶他們?nèi)ニ奚嵝菹?,醫(yī)療體檢方面找白鴿處理?!?/br>
    老鷹應了一聲,叫上程云等人準備離開,程云沒有移動步伐,他有些搞不明白,為什么這名暗鴉團長會放棄探究一名臥底的過去,這不是很有價值的資料嗎?

    這是一個多好的可以滲透敵人身心的機會,只要了解得足夠多,掌握得足夠深,就能從中找到精神上的突破口,拿捏住被隱藏起來的致命弱點。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審訊的第一步就是擊碎俘虜?shù)男睦矸谰€,這張存儲卡就是防線的入口,就是挑出潰爛傷口的刀尖,卻沒想到會被趙青直接無視。

    程云不解地問他:“你不想查看卡里的資料嗎?雖然需要一系列的密碼串破譯,但我都有存檔備份,可以隨時提取內(nèi)容審閱?!?/br>
    趙青輕挑了一下眉峰,反問道:“你希望我看?”

    程云沉默了幾秒,道:“我以為你們會為了審訊進展順利,而將這張存儲卡里的內(nèi)容翻來覆去地觀看和研究?!?/br>
    趙青的目光劃過盒子,略帶惋惜地看了看那張貼著“黑耀”二字的存儲卡,道:“能快速且全面地了解一名臥底的過去,對日常審訊是有一點用處,但對我而言沒有什么必要?!?/br>
    他沉眸道:“如果我想知道什么,會親自從鸚鵡口中直接問出,現(xiàn)在星際科技發(fā)達,信息資料可以作假,影像記錄未必就是真的?!?/br>
    金雕等人聽了這話,也打消了把這些存儲卡當飯后劇集觀看的念頭。萬一武裝部在這上面做了手腳,將鸚鵡描繪成了一個十惡不赦、濫殺無辜的兇殘之人,試圖離間關(guān)系,破壞感情,那看了不如不看,免得鬧心又麻煩。

    程云沒想到暗鴉的警惕心如此之高,可只是對待一名曾經(jīng)的臥底,現(xiàn)在的俘虜,就算存儲卡里面的內(nèi)容不實,有詆毀和污蔑的可能又怎么樣呢?不過是有助于審訊叛徒而已,需要顧慮這么多嗎?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我可以保證這里面的記錄真實可靠,絕無虛假,有些過程甚至是我們一同經(jīng)歷,或者我們在旁圍觀的?!?/br>
    趙青察覺到了程云的不對勁,他往前走了一步,自然散發(fā)出來的氣勢中帶著隱約的壓迫感,道:“這些培訓記錄分門別類地劃分和存儲,還做了密碼保護,應該屬于隱私資料之類,你是蘇副部長手下的人,就這么希望他被公開剖析一番?”

    程云被逼的后退了幾步,腰頂在了餐桌角處,他忍著因為莫名的恐懼想要離開的沖動,咬牙說道:“蘇越不會希望這些不堪過往被人看見,但我寧愿被他責備也想讓你們知道,他看似身披榮耀登頂,卻不是踏著五彩光芒的坦途大道走來的,他是在深淵里面硬劈出了一條血路,踩著荊棘抓著刺藤,帶著我們一點一點地往上爬。”

    程云說話的時候,沒有去看那些存儲卡,事實上他連抱著盒子的手都會偶爾微顫,只要回想起那血淋淋的過去,就越發(fā)覺得對不住蘇越。

    如果不是他們太過沒用,又怎么會讓蘇越時常因為挑釁周教授而受罰?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太過無能,又怎么會在蘇越被人惡意磋磨的時候只能在一旁干看著?

    程云的眼眶止不住地逐漸泛紅,他強撐著把話說完,只是最后幾個字里帶著一絲哽咽的啞音,讓在場的傭兵們?nèi)技澎o了下來。

    趙青的面容徹底陰沉了下去,他看了程云一眼,讓人準備一間隔音的暗室,將存儲卡插入了星影播放器中,獨自一人靜靜地從頭看到尾。

    結(jié)束后,趙青點了一下重新播放,等再結(jié)束后,他又點一下回放,就這樣整整自虐了三遍,他才關(guān)上播放器走出暗室。幾名傭兵骨干站在門口等著,正要圍過來時不禁紛紛頓住了腳步,無一人敢上前來。

    趙青眼底布滿了沉沉的暗云,周身氣息凌冽如同巍巍雪山即將轟隆崩塌,陰毒狠辣的目光幾欲噬人。

    他把存儲卡拋給了老鷹,不阻止一些信得過的傭兵們?nèi)チ私恹W鵡的過往,正如程云所說,再丑陋的傷疤也要露出來,才會讓人知曉曾經(jīng)的艱難求生。

    趙青什么也沒說,他走進了醫(yī)療室內(nèi)打開艙門,解開了俘虜?shù)娜渴`,一邊提防著鸚鵡有不軌舉動,一邊將人帶回了臥室內(nèi)。

    趙青隨手將門關(guān)上反鎖,把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鸚鵡按在了床上,他低頭凝視著這名男人沉靜俊美的臉龐,久久不語。

    他從未想過鸚鵡的過去,那名叫黑耀的男人的過往,竟會如此的慘不忍睹,難以置信,那一幕幕令人發(fā)指的場景畫面,就像是一把尖刀在一寸寸地將他的心臟攪碎。

    從小在訓斥和責罰之中長大,被要求服從所有的命令,無論是尊嚴被踐踏,還是人格被摧殘,都不允許有絲毫反抗的余地。

    鞭笞是最基本的懲罰方式,還有許多連暗鴉都不想采購的殘忍刑具,被當做試驗品一般用在鸚鵡的身上,讓他挨個嘗試,事后還要寫出詳細的體驗報告。

    即便是后期具有a級戰(zhàn)力,身體的復原速度加快,也總是能在錄像之中看見傷痕累累的肌膚,唯有一身背脊始終保持挺拔,從沒有在那些毫無理由的訓打之中有過絲毫怯弱顫抖。

    他見到了鸚鵡是如何冒著生命危險拖拉著一些實力不如他的成員,將武器對準了外敵而非同伴,在饑腸轆轆,幾乎餓死時,也拒絕啃食同類的血rou,拒絕失去最后一絲底線,拒絕成為喪盡天良的怪物。

    他見到了在那黑暗又殘忍的世界之中,蘇越是如何一步步地赤腳走在血與火的道路上,呼吸著利刃般的寒風,穿梭過布滿尖刺的荊棘叢,在鞭影和棍棒之中終于有機會遍體鱗傷地走出了武裝部的大門,帶著堅定又決絕的眼神,就這樣一路走到了他的面前。

    趙青閉了閉眼,光是回憶起幾個畫面,就讓他痛不欲生,疼得骨頭寸斷,疼到肝膽俱碎。

    “鸚鵡。”趙青聲音嘶啞地叫了一聲,不禁想用力抱緊身下的人,但又怕力度太過讓鸚鵡傷口發(fā)疼,他只好交疊著雙手繞過鸚鵡的身后,指尖用力深陷入手臂的rou里。

    趙青一字一句地低聲道:“蘇越?!?/br>
    他很少稱呼鸚鵡的真名,仿佛多叫一聲鸚鵡,這就是完全屬于他的傭兵一般,始終不會離他而去。

    可惜代號始終是代號,哪怕他叫得再多次,也無法擁有一個人從頭到腳的所有,連這隱秘又重要的過往經(jīng)歷,都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得以窺見。

    就算被他捕捉關(guān)押,無計可施之時,鸚鵡也從沒有開口提起半句,明明是可以用來讓他心軟的借口,鸚鵡卻始終不屑去用。

    原來他從未了解過鸚鵡,也從未了解過蘇越。

    蘇越不明所以,他輕輕拍了拍團長的肩膀,帶著幾分安撫問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趙青的眼底滿是苦意和疼痛,他看似輕松地說道:“剛知道你以前的代號叫黑耀,和某些鸚鵡一樣都是五彩斑斕的顏色,這些都是自選的稱謂,你喜歡色彩豐富的東西?”

    蘇越沉默地用手攬著團長的緊實精悍的窄腰,似乎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他道:“還好,顏色多看著有朝氣一點?!?/br>
    以往總是被關(guān)在黑屋之中,戰(zhàn)力不足時夜視能力沒能開啟,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占據(jù)了所有的視線,偶爾房門打開時也只能看見外邊慘白的墻壁,在那段時間里他的世界之中似乎只留下了黑白兩色。

    蘇越無所謂被囚禁和折磨,但他覺得這個世界還是色彩斑斕點好看。

    趙青的用手極為柔和地劃過蘇越的胸膛和小腹,細心避開那些還未愈合的傷痕,他輕聲問道:“還疼嗎?”

    蘇越笑了下,道:“早就不疼了,只是還沒完全愈合,醫(yī)療艙的效果不錯。”

    趙青重復了一遍,聲音暗啞:“還疼嗎?蘇越?!?/br>
    蘇越微微一怔,他按住了趙青的手,語氣放緩地說道:“團長,我不疼,無論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都不疼了。”

    至于以后?那是以后的事情。

    趙青似乎放下心來,他把頭靠在鸚鵡的脖頸處,感受著那充滿生機的觸感,他又叫了一聲:“蘇越?!?/br>
    蘇越隨意團長怎么叫,他試圖動了動手,發(fā)現(xiàn)又被趙青重新壓住了,真是不給他半點行動的機會。

    趙青一邊提防著鸚鵡暴起自殘,一邊又不忍心繼續(xù)束縛著他,以前被捆綁起來毒打的時候這么多,趙青不愿意讓鸚鵡再受到類似的對待,再讓他聯(lián)想起那些不堪的屈辱過往。

    他見鸚鵡沒有反應,似乎對名字無動于衷,一時又拿不準直接稱呼姓名是不是有點生分?

    趙青認真地問道:“以后你喜歡我叫你什么,鸚鵡,黑耀,還是蘇越?”

    蘇越暫時放棄掙扎,他無謂地說道:“團長喜歡叫什么都可以。”

    趙青選擇了最喜歡的,他低頭蹭了下蘇越的脖頸,嘆聲道:“鸚鵡崽子。”

    蘇越:“……”

    你再說一次?你剛叫我什么??

    你怕不是想讓我叫你小夾子!

    第68章

    蘇越無奈道:“團長,還是叫我鸚鵡吧?!?/br>
    趙青從善如流地改口,道:“鸚鵡?!?/br>
    說完后,他重新把鸚鵡給拷在了床上。

    蘇越:“?”

    趙青也不想鎖著他,但這新兵蛋子看著就不像是會安分的模樣,總不能一直這樣壓著鸚鵡,把人壓壞了怎么辦?

    趙青拍了拍他的臉,道:“乖一點,我去把白鴿叫來,你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br>
    蘇越不是很適應團長的這些小動作,他垂眸看了眼腹部處那一道新增的細微血痕,再慢一點都可以自動痊愈了,他道:“只是剛才掙扎的時候崩掉的一點血皮,沒什么要緊的?!?/br>
    趙青給了他一個難言的眼神,道:“你以前也這么認為嗎?那些傷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放任不管的?”

    蘇越怔了一下,對他來說重傷才需要治療,輕傷連上藥都嫌麻煩,a級的體質(zhì)本就可以無視掉這些輕微細小的傷口。

    趙青將剛才弄亂的衣服輕輕合攏整理了一下,道:“沒關(guān)系,以后你不管,我來管?!?/br>
    他給肖覃發(fā)了一條通訊,走到房門口等著肖覃送藥過來,不敢走得太遠,也不敢讓鸚鵡徹底離開視線。

    蘇越無可奈何地看著白鴿步伐匆匆地走來,先是跌跌撞撞地沖到他的床邊,像是準備見到他垂死掙扎、命不久矣的模樣,結(jié)果在仔細觀察過腹部的那一條并不嚴重的新血痕后,白鴿差點發(fā)出了咕咕的怒吼。

    他回頭朝趙青道:“這就是你說的情況危急?”

    趙青耐心解釋道:“我只是抱一抱他,就把傷口弄裂開了,萬一還想做點什么,那豈不是血流成河?我覺得有必要事把所有的傷勢檢查一遍,該治療的就治療,別遺漏掉邊邊角角了。”

    肖覃不可置信地說道:“你還想對他做什么?”

    趙青淡淡地移開視線,道:“我只是打個比方,你不要上綱上線的?!?/br>
    肖覃揉了揉眉心,道:“團長,你最好克制一點,不要欺負鸚鵡現(xiàn)在不能動彈,也不要懷疑我的職業(yè)素養(yǎng)。”

    他手腳麻利地給那條細小傷痕上藥完畢,又將其他傷口都檢查了一遍,確定恢復良好后,才直起腰來,和蘇越叮囑道:“你別任由團長亂來了,該喊人就喊人,就算是戰(zhàn)俘也有人權(quán)?!?/br>
    他頓了一下,想提幾句那個訓練錄像的事情,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終,他選擇了沉默地拍了拍蘇越的肩膀,安慰道:“無論如何一切都過去了,好好當暗鴉的俘虜,爭取早日將功抵過。”

    蘇越?jīng)]想到白鴿會冷不丁冒出這一句,像他這樣的無用之物,竟還會地方愿意收留,還會有將功抵過的機會?

    趙青見肖覃處理得差不多了,就準備過河拆橋地將人催走,不要打攪他和鸚鵡的二人空間,好不容易可以有機會破開鸚鵡的心理防線,這不比嚴刑拷打方便得多嗎?

    隨之肖覃才走到門口,外邊就站滿了看完錄像的傭兵們。

    他們伸長脖子確定鸚鵡在房內(nèi)后,就不請自來,魚貫而入,挨個上前拍拍肩膀,輕捶胸膛,揉揉手背,試圖用聽起來蒼白無力,但卻真情實感的簡單話語來安撫一下鸚鵡。

    都是游蕩在星際的傭兵,居無定所,朝不保夕,很多人都有著無法啟齒的隱秘,都有著不愿回憶的過往,但像鸚鵡這么慘烈的人生,他們還是頭一次見。

    從小到大無人看管,自食其力就已經(jīng)是很困難的事情了,如果再加上一個有人看管,肆意虐待呢?傭兵們不敢想象那么小的幼崽,是如何在險惡環(huán)繞之中存活下來,并且還沒被那烏黑臭水所污染,活成了如今強悍堅毅的模樣。

    金雕是第一個擠進去的,他率先開口道:“我想我肯定不行,但我也希望你不行,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有去嘗試行不行的機會了?!?/br>
    蘇越眉眼微抬,在雙手被銬住沒辦法把金雕收拾一頓的前提下,勉強收下了來自同事的美好祝愿,在心里悄悄反駁他行不行,團長最清楚,金雕說的不算。

    杜鵑緊跟著進來,看著鸚鵡目光灼灼地說道:“聽說那個姓周的還沒死?下次見到我們必讓他挫骨揚灰,渣都不剩?!?/br>
    蘇越友好地收下了這個許諾,如果不是他支撐不住昏死過去,周立言也不可能有機會再次逃離。

    后面的孔雀也不甘示弱地說道:“鸚鵡,以后有什么事情你盡管找我,別說帶你去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就算讓我?guī)闳ァピ缢缙穑詽嵶詯?,都不在話下?!?/br>
    蘇越不明所以,孔雀的話前后轉(zhuǎn)折有些生硬,但他還是微微頷首,示意知道了。

    孔雀轉(zhuǎn)身離開時悄悄擦了一把額上的冷汗,頭也不抬地縮著脖子走過團長面前。

    老鷹是最后一個擠進去的,他盡量忽視掉團長那想攆人的眼神,言簡意賅地對鸚鵡表示了支持和鼓勵,并且叮囑他不用太在意戰(zhàn)俘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