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與狗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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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僵了一下,盡量溫柔地開口:“還是很痛嗎?” “你?說呢?”唐嫻哭著反問?,聲音很弱,卻一下子把云停問?得沒聲了。 她淚汪汪地瞪著云停,抽泣了下,用哭腔指責(zé):“你?只會?坐著嗎?裊裊都知道問?我渴不渴?!?/br> 云停對著她蒼白得不似真人的面龐,沉默地站起?,走?到?桌邊端來?溫水,回到?床邊后,發(fā)?覺唐嫻不便?坐起?,動(dòng)作又遲緩下來?。 他沒照顧過傷患,尤其是極其怕疼的姑娘。 生疏地端著茶盞,他慢吞吞坐在床榻邊,彎下腰來?想?把茶水遞到?唐嫻嘴邊,她又說道:“你?問?我了嗎,就給?我喂水?” 在她泉眼一樣隨時(shí)能落淚的烏黑雙眸的迫視下,云停妥協(xié),“……要喝水嗎?” “這不是廢話?嗎!”說話?的聲音大了些,扯動(dòng)肩上傷口,唐嫻痛吟一聲,眼淚順著臉頰再次流下。 隔著淚眼看?不清云停的表情,只能確定他坐在榻邊一動(dòng)不動(dòng)。 唐嫻肩上巨痛難忍,崩潰哭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很想?殺了我?” “那你?動(dòng)手吧,反正我也快痛死?了。死?了倒也好,省得你?再拿我爹娘威脅我……” 云停平白遭受污蔑,蹙眉問?:“我何時(shí)又拿你?父母威脅你?了?” “你?敢說沒有?我都聽見了!” 唐嫻忍痛斥責(zé),“我痛得要死?,你?卻連哭都不準(zhǔn)我哭,還說再哭就殺了我爹娘……你?不是人!” 第35章 預(yù)感 對唐嫻來說, 人生中?最重要的唯有父母親人。 最初被云停拿父母威脅,那是他二人立場不同,威脅就威脅吧,她無話可?說。 相識這么久以來, 雙方對彼此的性情都有些了解, 她自認(rèn)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是那么劍拔弩張了, 云停還承諾會保護(hù)好她。 結(jié)果卻在她重傷神志不清時(shí)再次用父母威脅,這讓唐嫻難以接受。 是以, 她醒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云停清算。 而云停不管是在西南, 還?是來到京城之后, 都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 唐嫻重傷迷糊那會兒?,兩人之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沒有人比云停更清楚。 更甚者?,他肩上被唐嫻咬出的齒印、后腰上被她指甲抓出的紅痕,都還?保留著, 無一不能?證明當(dāng)日是唐嫻對他用粗。 什么拿她父母威脅她?做夢了吧? 云??粗瘧嵱^的可?憐樣,沉默了下, 耐心解釋道:“我沒有……” “那你是說我聽錯(cuò)了?還?是我編造謊言冤枉你?” 唐嫻頰上濕潤, 滿臉的不可?思議,像在震驚他怎么可?以這樣欺辱她一個(gè)受傷的弱女子。 云停一忍再忍, 試圖把事情?與她說清楚,“在你受傷昏迷期間, 我從未提起你父母,反倒是你口口聲聲要?讓你爹打死我……” “你胡說!”唐嫻既驚且怒, 淚眼瞪著云停,“我從來不會威脅人, 你誣陷我!” 語氣篤定,情?緒憤怒,無奈她伏趴著,光是氣勢是輸了一大截。 唐嫻不服氣,心口憋著一口氣,以手臂撐著床榻想要?坐起來。 然而上半身剛離開?床榻一寸距離,肩上傷口被撕扯,傳來的痛楚讓她嗚咽一聲,哭著臉重新趴了回去?。 都受傷了還?要?被云停這樣欺辱,唐嫻心中?無限委屈,覺得再也沒有比云停更可?惡的人了! “你還?說會保護(hù)好我……你就是這樣保護(hù)的?我恨死你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埋頭?抽噎幾聲,忽然感覺右側(cè)后肩被人觸碰,唐嫻下意識轉(zhuǎn)目,正好看見云停的手正欲掀開?她的寢衣。 單薄的寢衣貼著圓潤肩頭?松動(dòng),唐嫻已看見寢衣下肌膚與肩上小衣的系帶。 她一陣心慌,驚叫:“你做什么!” 云停掀衣裳的手瞬間停住,后知后覺唐嫻此刻是清醒的,他不方便去?查看她的傷口。 松動(dòng)的寢衣又貼了回去?,云停道:“我想看看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頓了頓,又說:“是我魯莽了?!?/br> 唐嫻仍趴伏著,模糊想起受傷那日是被云停抱進(jìn)?屋里的,疼得痛不欲生時(shí),聽見的也是他的聲音。 隨行的沒有姑娘,農(nóng)戶一家自顧不暇,那么,是誰給她清理的傷口? 一想到被人看了身子,唐嫻心頭?驚慌惱羞交錯(cuò),想銥誮把自己蜷縮起來。再一想,人家是為了救她,又覺得該與之道謝。 她偏頭?偷瞧云停,見云停的視線仍落在她后肩上。 是擔(dān)心傷勢…… 緩緩抓住身下的褥子,唐嫻撇開?臉,聲音輕得幾不可?聞,“你看吧……” …… 一陣落針可?聞的沉寂后,云停向前探身,上半身斜在唐嫻背上。 天熱,唐嫻肩上有傷,就沒有蓋寢被,只披了件單薄的素白寢衣。 他一靠近,唐嫻就感知到了腰背上傳來的不屬于?她的熱度,明明沒有觸碰,卻也有重量一般,存在感十足地壓在她背上。 她呼吸轉(zhuǎn)急,強(qiáng)行放松,生怕身軀起伏,讓后背貼到了云停身上。 全部?注意力?都在后背上,背部?的感覺就更加敏銳。 在陰影籠罩上來時(shí),唐嫻又無意識地沉了沉腰,莫名地想往上躲開?這道影子,最終被理智阻攔,只是抓緊了手中?褥子,緊張地等著寢衣被人掀開?。 不知等了多久,背后傳來云停的聲音:“沒滲血。當(dāng)心些,別再用力?了,否則要?重新清洗傷口換藥,你又該哭了?!?/br> 他傾斜在唐嫻身上開?口,氣息噴灑在她耳后,帶來一陣輕微的癢意和酥麻感。 云停并未掀開?她的衣裳查看,只是隔著薄薄的寢衣,近距離觀察,未見鮮紅血水滲出,想來應(yīng)該是沒出血的。 唐嫻也想通這茬,抓著褥子的手松開?,悄悄在身下攏緊了寢衣。 盡量放平呼吸,她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悸動(dòng),帶著點(diǎn)兒?哀怨的味道與云停道:“……那你就不要?總是氣我……” “我氣你什么?分明是你……” “我什么?”唐嫻側(cè)過臉,不滿地從下往上瞅云停。 她臉上的淚痕沒擦掉,大咧咧的掛著,又因方才情?緒激烈、動(dòng)作太大遭了罪,此刻有所收斂,興師問罪的語氣弱了許多,聽起來狀若軟聲撒嬌。 唐嫻問出口,目光恰與云停俯下的黝黑眼眸相對,霎時(shí)間,方才那陣懸浮未定的酥麻感再次襲來,她連忙移開?眼,心跳轉(zhuǎn)急。 發(fā)覺自己的異樣,唐嫻默默咬著牙垂下了眼睫。 床邊坐著的云停動(dòng)了動(dòng)喉結(jié),片刻后,緩慢而低沉地開?口:“沒什么?!?/br> 他肩上與后腰上被唐嫻弄出的痕跡還?在,只要?把這兩處露出來,云停就能?簡捷了當(dāng)將唐嫻的指責(zé)擋回去?,反過來讓她與自己道歉。 可?云停沒提這事,想起她神志不清時(shí)哭著喊要?著爹娘的可?憐樣,沉聲解釋起最初的矛盾。 “最初我的確有派人去?禹州調(diào)查你父母,并未查出任何線索。你既然不想驚動(dòng)家人,稍后我便讓人撤回,不會再拿你家人脅迫,你盡管安心養(yǎng)傷?!?/br> 唐嫻聽他語氣罕見的溫柔,抿了抿下唇,盯著被洗得褪色的床褥,低聲道:“你不要?騙我……” “不騙你。” 云停保證完,唐嫻也不說話了,屋中?沒了聲音,變得離奇寂靜,靜得讓人渾身不自在。 唐嫻趴著,視野受限,不知道云停在做什么,想看過去?,又覺得難為情?,怕被發(fā)現(xiàn)。 云停就坐在床邊,是隔著寢衣看她的肩上的傷口,還?是在看別處? 這么想著,唐嫻感覺腰背上一陣酥癢,仿佛被人用視線撫摸。 她咬咬下唇,嬌聲指使:“給我把毯子蓋上?!?/br> 云停無聲站起來,掀開?毯子,緩慢覆到唐嫻背上,只提到腋下的位置,小心地避開?了她的傷口。 身軀被遮住大半,唐嫻安心了點(diǎn)兒?,又說:“要?喝水——” 誰要?喝水? 自然是她了。 唐嫻又渴又餓,說了這么久的話,已然沒了力?氣,嗓音拖著,細(xì)軟黏人,就像她還?在唐府的時(shí)候。 幼時(shí)生病,父母哄著,下人候著,她躺在紫檀木的牡丹床榻上,難受的厲害了,邊掉眼淚邊撒嬌。 “苦。” “熱。” “不。” 唐府的金枝玉葉,使小性子的時(shí)候,心思要?別人去?猜、用膳也是要?哄著的。 今時(shí)不同往日,但骨子里打小養(yǎng)成的嬌慣一點(diǎn)兒?沒變,身子一不舒適,就全暴露了出來。 云停早先端來的水已經(jīng)涼了,幸而是夏日,涼些正好飲用。 他端著茶水向唐嫻遞來,后者?自是沒法接的。 略微遲疑了下,云停將茶盞放低,湊到唐嫻嘴邊,繼而被唐嫻淚盈盈地瞪了一眼,“你一點(diǎn)都不會照顧人!” 云停從來就沒照顧過人,也用不著去?學(xué)。 但此刻動(dòng)了動(dòng)眼皮子,沒反駁,在唐嫻的示意下,輕輕扶起她,緩慢地喂了這口水。 茶盞收回,房門被人敲響,云裊在外?面喊:“哥哥,我給毛毛送吃的來了?!?/br> 唐嫻看了看房門口,道:“你瞧瞧別人,比你體貼多了?!?/br> 云停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房門敲響第二次,他才記起明鯉來,道:“給你找了個(gè)侍女,這段日子暫由她來照顧你?!?/br> 唐嫻明了,有了侍女,就不用他來給自己換藥了,避免了那尷尬的一幕。 她眼波搖蕩了幾下,朝著云??焖偬鹩致湎拢詈蟮椭佳鄣溃骸爸懒恕辛?,不用你了,出去?吧。” 云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