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酥手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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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蕭大人搶等?”梁紹清問出了余嫻的?心聲?,擰著眉打量他,“您從前不是在小樓……” 話未道盡,李氏輕咳,微皺眉瞥了梁紹清一眼,遂又迅速恢復溫柔神色,“大人有經(jīng)驗,何不上場與?郡馬爺一道嬉玩,您的?許多同僚也在此,不分?上下?其?樂融融,這場宴,本也是為了結(jié)交,如此良機,大人不去?” 蕭蔚抿唇,“多謝國公夫人好?意?!彼⒉徽剻C遇的?事,“在下?想陪著在下?的?夫人?!?/br> 他自己要?坐著,有沒有問過她的?意見???余嫻側(cè)頰一紅,低聲?囁嚅道,“但是,我想去冰嬉……” 蕭蔚側(cè)眸看了她一眼:? 李氏看著兩?人,一愣,掩唇失笑。 “蘇媛,你跟孩子躲在這兒笑什么呢?”不曾注意,元賀郡主已穿上夾襖,一邊擦汗一邊走近,腳一頓,活像掘到寶似的?雙目發(fā)光,“喲!好?俊俏的?身板兒!啊不不,好?俊俏的?郎君,好?健碩的?身板兒!” 她這一雙隔衣識人的?眼睛真?是毒辣,盯著蕭蔚目不轉(zhuǎn)睛,“既然來了,上場玩冰去呀!躲這作甚?這是幾個偷懶的?貓待的?地方!”說著才看向梁紹清,“你難得來我這玩冰嬉,就打算陪你娘?她是個病人,你也吹不得風了?”勸完這個又勸那個,視線轉(zhuǎn)一圈落到余嫻身上,“你是阿鯉吧?多動?動?,看你纖細的?,今日有上好?的?燒酒,只給烈性人嘗,沒上場玩冰的?,統(tǒng)統(tǒng)和小孩坐一桌!不,小孩都在那頭堆冰人呢!” 一場勸完,誰也沒動?,郡主納悶,李氏笑道,“阿鯉倒是想玩,她不會,你尋個懂教?習的?女官教?教?她?!?/br> “這好?說?!笨ぶ鳟敿凑惺郑瑔举N身婢女去請教?習官過來,又看向蕭蔚,后知后覺道,“誒?那你就是蕭蔚呀!真?是大名鼎鼎,如雷貫耳!郡馬爺說聽過你的?戲,當時看你實在貌美,還給你打過賞!誒你別介意啊,男子漢大丈夫,唱過就唱過!唱得好?唱得妙!想當年我在軍中?,常與?戰(zhàn)友們開懷暢飲,載歌載舞,給大家解乏時也唱戲!有什么拿不出手的??對了,方才敦羅王正找你呢,你也上場去陪他搶個球吧!我看他實在是找不著對手?!?/br> 余嫻躍躍欲試,已然站起身。蕭蔚很無奈,他穿的?新?衣服,不想弄臟,敦羅王又喜歡說白話,一點不打啞語,問東西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很不好?相與?。但余嫻要?去玩,他便也站起應承,“好??!?/br> “你這性子,怎的?這般沉郁寡言?”郡主皺眉頭,“高興起來不行嗎?要?上場了,歡快些!” 余嫻沒忍住,低頭失笑。他要?不沉郁,真?高興起來了,誰都遭罪。哦,她自己遭老罪。蕭蔚聽見笑聲?,又側(cè)眸覷她一眼,還真?抿出一抹笑來,“郡主說的?是?!?/br> 身穿袍服的?女官神采奕奕,風風火火地趕過來,她剛也參加了搶等,雖沒拿到籌,但也位列第十,教?人綽綽有余,微一欠身,她笑問,“這就是要?學?冰刀的?姑娘?” 郡主抬了抬下?巴,笑著示意她好?好?教?導,看向余嫻,“你阿娘雖與?我不大相熟,但我知道她是出身鍛兵世家的?虎女,她不愛動?彈,且看你的?膽量如何了?!?/br> “郡主放心,我一定好?好?學??!庇鄫裹c頭,又笑盈盈地拜過女官,“勞煩大人了。” “可不敢。”女官回禮,“郡主,這就帶她走啦!”遂引著余嫻走出大帳。 蕭蔚緊隨其?后,心道她還真?是迫不及待,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后方梁紹清暢然的?聲?音傳來,“那我也去玩一玩吧!” “去吧,小心些。”李氏頷首。郡主卻擰眉,“哎呀,小心什么小心,摔斷了腿大不了就接上!紹清,把那幾個男人都打趴下?!搶到球,姨母重重有賞!” 如此,幾人都朝偌大的?冰場去。侍女們拿精致的?銀攀脖幫余嫻絞起袖子,女官為她挑選合適的?冰鞋綁縛腳上。蕭蔚抬手止住向他伸手的?侍女,自己迅速解開外衣,很快準備好?,站定在余嫻身前等她。 余嫻抬眸看他穩(wěn)穩(wěn)立在冰面上,偏頭問道,“你怎么有機會玩冰刀的??” 第45章 我怕你占我便宜 蕭蔚稍抬手, “你看到拖冰床的人了嗎?”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光膀的武將還與幾個文官大汗淋漓,樂此不疲地拉著?自家妻眷, 穿梭在冰面上,女子們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帷幕間,余嫻也?不禁為這幅美妙畫卷笑起來,“他們看起來真美好?!?/br> “唔,是么?!笔捨党烈髌?,坦然道?, “以前我覺得,這樣的笑聲是世上最刺耳的聲音。但是, 一邊覺得刺耳,一邊也覺得甚妙?!?/br> “嗯?”余嫻狐疑地望著他, 隱約有個?猜想, 欲言又止。 “你很聰明?!笔捨悼闯鏊募m結(jié),低聲一笑,“是, 如你所想的那樣, 早年間,我在小樓尚未出頭, 入不敷出, 便會去?做做散工, 譬如,給有錢人家的夫人小姐拖冰床, 然則, 這樣的活無須會滑擦,有氣力的人都能賺, 所以彼時不算健碩的我賺得并?不多,只希望她們笑得開心,我能得打賞?!?/br> 他說得很坦然,絲毫不避諱一旁的女官與丫鬟,所幸旁人也?沒有用異樣眼?光瞧他,余嫻輕聲說道?:“難怪你雖是文?官,卻有武將般的身材?!?/br> 不知遐想什么,蕭蔚的耳廓飛霞,猶豫著?低聲問道?,“…你不喜歡么?” 余嫻旁顧左右,見幾人都憋著?笑,她的臉龐發(fā)起燙,轉(zhuǎn)移話題,“做這個?,當年吃了很多苦頭吧?” 蕭蔚抬手輕觸鼻尖,“沒。后來我就想了個?一勞永逸的法子,趁等活的空檔,借場子苦練冰嬉,年年搶等。因?為民間的一等彩頭,是金銀財寶,普通人得一次彩,三五年的著?落都有了?!?/br> 他說得輕巧,世上怎會有他這樣的人,只要定了目標,就必然能達成的?余嫻面露怪異,“你全然不提苦練冰嬉時的艱難?民間高手眾多,初時,你怎把握自己能得頭籌?說什么一勞永逸?” 問到此,女官也?好奇地覷了蕭蔚一眼?,個?中?辛苦她再清楚不過了,會玩冰刀不難,但要脫穎而出,天賦絕不可少,其次就是長年累月的練習。 “衡量過了,在冰場練習并?不耽誤做雜活,既然做了決定,當然要全力以赴?!笔捨祷叵肓朔敃r練習的辛苦,“固然很艱難,但我信這世間不存在什么事,堅定了目標,走?好了每一步,耗費了精力時間,還拿不下的。” 這番話,一致讓身側(cè)的人肅然起敬。余嫻清瞳微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所以,他不惜耗二十年,去?解玉匣之謎,一步步接近阿爹,為正當?shù)膱蟪鹱麂亯|。而這二十年間,不同的階段又細分了不同的目標,諸如初時謀生,其次謀財,再次謀官,而后謀私利……縱然為利娶她的這一步實在下作,但不得不承認,他生來就該平步青云,位居權(quán)臣。 薛晏么,作為瘋子是挺可怕,但蕭蔚,賦予了薛晏堅韌,一個?充滿耐心的瘋子,更為可怕。 “情字除外??!?/br> 驀地,蕭蔚迅速補了一句。余嫻一怔,抬頭看他,他若無其事地眺望著?遠處,仿佛沒說過話似的。啊,她好像懂了他一點,害羞么?再將這四字細咀嚼,余嫻后知后覺地回過味……情字也?沒有除外?啊,她這不是被?拿下了嗎?想到這,還有點挫敗,以□□人,真是卑鄙。 見她不像懂這句話的樣子,蕭蔚索性說開了,維持著?眺望遠處的模樣,抬手輕捂住半張紅,聲輕音啞,“于我而言,情,搞不懂,拿不下,等不了?!?/br> 搞不懂她的心思,于是沒法衡量利弊,只好不管利弊,由自己去?順著?她;拿不下她的態(tài)度,于是沒法堅定目標,只好不管目標,由著?她鬧脾氣使性子。 至于等不了……蕭蔚側(cè)眸打量她,臉更紅了。尚未察覺心意時他從不強求,但察覺了心意,想通了首尾,他當晚就沖進房間,想告訴她自己的真心。多一刻都等不了。 畫錦鯉那晚,他以為自己對她的情意,都是因?為世上沒有人不介意他的身份和經(jīng)歷,也?沒有人憐惜他的傷痕,他太渴慕這樣的偏愛,驚惑于她去?花家尋醫(yī)的事實,所以渴慕她,渴慕唯一對他這樣好的人。后來見到良人頻頻往她房中?去?,饒是知道?他們清白,他也?拈酸吃醋,獨占欲在心火中?作祟,他才幡然醒悟,就像沒理由會吃醋一樣,他對她的情意也?根本沒有理由。 非要說一個?的話,就像江海會翻覆,王朝必更替,蕭蔚天生就會愛余嫻。從見她的第一面開始,從為了利益去?思量要如何?娶她開始,從絞盡腦汁謀取她的心開始,緣分就已注定。仿佛是上天安排,他一定會愛上余嫻。 “搞不懂,拿不下,等不了”,不知她能否意會。看她臉紅了,應該是意會了吧? 如此深奧,余嫻當然不能意會,她試圖理解,明明屢屢猜中?她的心事,又拿捏到了她的心,為何?要說“搞不懂、拿不下”?她臉紅,全是因?為這顆聰明的腦袋瓜從字面上理解到了“等不了”。不就是那檔子事?那晚上等不了,站在窗口就想行不軌之事,前幾天等不了,摁她在座椅上說要當她的狗,今天等不了,坐在馬車白日宣yin什么的。 兩個?人的想法天差地別,但總歸都是說她是唯一的“例外?”,也?沒差太多。 待要回他一句青天白日不要說這些,尚未開口,一道?艷麗颯爽的身影從旁掠過,吸引了余嫻的注意,定睛一看,果然是梁紹清。只見他背手沖刺,衣袂飄飄,頭上戴著?余嫻剛送的紅瑪瑙簪,穿進搶球的兒郎中?,長臂一伸,截住了半空中?稍滯的彩球,球丸上的綢帶拂過他的粉面,他仰頭合眸,迎著?日光滑了出去?,露齒一笑,再回眸,一眼?看中?了她。 “小娘子,接??!” 余嫻剛被?女官扶著?站起,尚不能站穩(wěn),陡然一個?球越過重重人群朝她拋過來,她下意識以為是用了扔千金錘似的撕風破空的力道?,心道?這要是被?砸上,會不會砸出淤青?隨即嚇得趔趄驚呼,一旁女官一手扶她,一手作擋,正凝神?盯著?球,扶人的手卻空了,預料中?的彩球沒落到手臂上,只眼?前一道?人影迅速滑過。蕭蔚的大掌接住了球,攬住余嫻的腰一道?躲過,并?旋身化去?勁,待立住時,球丸在他幾個?指間旋轉(zhuǎn),彩綢帶飄轉(zhuǎn)。 “好厲害!”女官欣然,又安撫余嫻,“夫人莫怕,縱使被?砸中?了也?不大疼,比小沙袋還要柔軟。”球丸要稍有些重量,才好拋耍,但因?郡主就偏愛些有難度的耍法,刻意做了一軟一硬,軟球不易搶不易拋,硬球又太好拋,搶得激烈。 余嫻點點頭,蕭蔚卻面無表情回,“她嫩,會疼?!?/br> 女官一噎。余嫻揪緊蕭蔚胸前的衣裳,此刻還被?他環(huán)在懷里,只好低頭兀自低喃,她要臉的好么?這種話就不必說給外?人聽了吧!再說了,還要拜托別人教?習,何?必弄得人家以為她很嬌氣,吃不了苦。蕭蔚感覺到揪扯衣服的力道?,低頭看她,“不如我來教?你吧。” 那頭女官看向?梁紹清,喊道?,“姑娘,待蕭夫人學會了,再同大家上場玩,您這樣嚇著?她了!” 這頭余嫻在和蕭蔚說悄悄話:“不要?!?/br> 蕭蔚:“為何??” 余嫻抬頭,示意他附耳。蕭蔚低下頭,余嫻湊到他耳畔,說出了深思熟慮后的原因?:“我怕你占我便宜?!?/br> 蕭蔚直起身:“……”遂又附身在她耳畔,一本正經(jīng)道?,“我也?沒有瘋到這么不分場合吧?!?/br> 余嫻蹙眉,“說不準。” 蕭蔚伸出三根手指,“我發(fā)誓絕不對你出格。” 余嫻想了想:“那也?不行?!?/br> 蕭蔚挑眉:“又是為何??” 余嫻看看周圍,確定都在忙自己的,才又示意他附耳。蕭蔚從善如流,只聽她悄聲道?:“…我怕我占你便宜?!?/br> 蕭蔚抵著?唇欲言又止:“……”最后只是低笑一聲。 笑什么?余嫻可是很認真在說這情況,畢竟他這人擅長釣魚,不做出格的事,還可以引誘她來做出格的事,屆時反手誣賴,說是她先破功的,然后再有理有據(jù)地對她上下其手,這么多人,萬一隨機一位幸運過客看見了,傳出去?她還要不要臉面了。她可是鄞江城最嫻靜溫良的淑女……呃,最近稍有懈怠,好歹以前是吧。 蕭蔚看她一本正經(jīng)地皺眉沉思,還有點生氣的樣子,煞為可愛,便一臉促狹地逗她,“那你也?發(fā)誓絕不對我出格。” 余嫻一愣,咬唇瞪他一眼?,想了想,也?無不可。隨即再看去?,兩人視線對上,同時笑了出聲。 那頭女官與梁紹清協(xié)商好了不再打擾,轉(zhuǎn)過頭見兩人有說有笑,正想著?暗中?退下,湊合人家夫妻倆個?,成人之美的心思剛起,尚未離去?又有旁人來找。 “蕭蔚,我夸你是人間第一流的大話都吹出去?了,你卻只躲這兒攬佳人在懷,連面都不與同僚們露一個?,比內(nèi)閣首輔還要氣派,可讓大家好等??!” 聲音由遠及近,蕭蔚斂起笑意,端正神?色,松開余嫻,稍轉(zhuǎn)身將她以半身擋在后邊,看向?負手滑來的男子,行禮道?,“承蒙王爺與諸位大人們記掛,不嫌下官技藝拙劣,謬贊幾多。下官正要上場,只是內(nèi)子從未玩過冰刀,遂叮囑她與學官兩句,還望王爺海涵。” 在場的只有敦羅王一個?王爺,聽聲音也?能記著?人。余嫻稍探出頭來,悄悄打量,卻不慎被?敦羅王捕捉,一雙鷹眸猛地盯住她,她嚇了一跳,忘了移開眼?,心道?這人長得是真兇啊。 “這就是弟妹嗎?”敦羅王和祁國公最大的區(qū)別便是,后者是笑面虎,前者卻是兇閻羅,看著?并?非善類,實則耿直,此時一拍后腦勺,訝然道?:“我說怎么眼?熟!好像是同吾兒相看過呢!我家王妃聽聞她定親,還說若不是許了人,她也?想過讓吾兒下聘!結(jié)果就是嫁給你嘛!想起來了……我還吃過你的喜酒!誒,我可不是給余宏光面子,我是為了你才去?的婚禮,當時你助我奪回巡防營的兵權(quán)……啊,這個?事……” 真不會說話,當著?別人丈夫的面提起這等往事,還把兵權(quán)大事大剌剌說出來。余嫻險些沒笑出聲,難怪明明是個?莽夫,蕭蔚卻滿臉提防,原是嘴在前邊飛,腦子在后頭追,再看蕭蔚的臉色,嗯,強顏歡笑。 “王爺是開朝功臣,軍功赫赫,當年龍池宴上兵權(quán)被?釋,是陛下英勇神?武的權(quán)衡之道?。王爺心寬體?胖,忠心耿耿,從未生過怨懟之心,如今千秋太平,仍堪大用,執(zhí)掌巡防兵,也?是眾望所歸,與下官并?無干系?!笔捨祵⒃拡A過一陣,一筆帶過,卻絕口不提敦羅王的兒子曾要向?余嫻提親的事。興許是無語吧,余嫻心想。 不過從敦羅王的這番話中?,也?讓余嫻好奇,蕭蔚為何?在暗中?幫敦羅王奪回兵權(quán)?起初余嫻以為,敦羅王也?是沖著?玉匣來,如今一思量,難道?恰好相反,是敦羅王那里也?有玉匣的線索,蕭蔚私下攀成敦羅王的親信,另有目的? 那頭敦羅王已經(jīng)不再提這件事,招手示意蕭蔚一起去?那邊玩一場搶球,趁著?正午的日頭好,玩過這一場就該用午膳了。 蕭蔚看向?余嫻,有些無奈地與她分別,后者頷首表示理解,女官領(lǐng)著?她遠去?,蕭蔚才收回眸,跟敦羅王去?了人潮中?心。 有新人加入,眾人都歡呼起來,再一看是被?敦羅王夸上天的蕭蔚,好勝之心一起,不等他開口客套,立即拋起球丸開場。看來都被?敦羅王的話激起了雄心,沖著?揍他來的,蕭蔚搖頭一嘆,所以說他真的很討厭敦羅王這樣直白的人,若不是為了玉匣的線索,簡直不想搭理他。敦羅王自己都曉得在朝事上隱身,怎么凈給別人拉仇恨。 隨便搶搶吧。剛打定主意,祁國公的聲音又傳進耳朵,“蕭蔚,你可別拿朝堂上那幅圓滑狡詐的樣子,故意輸給我們??!” “諸位大人勇武,下官應付還來不及,怎有余力故意輸了去??自當全力以赴。”蕭蔚順口答,可他是個?堅決的人,饒是被?看破心思,應了聲,打定主意不搶風頭,就絕不會搶。 更何?況……他轉(zhuǎn)頭看向?余嫻那方,女官牽引著?她,繞場緩行,只瞧背影也?曉得她專注于腳下,是不會抬眸望他一眼?的。再意氣風發(fā),從武將手里奪下球,她又瞧不見。 “蕭蔚!”敦羅王見他心不在焉就來氣,從前說他心狠手辣,從不被?俗事所擾,如今成了親,眼?珠子都快戳到人家身上了,女子香真有那么勾人么?這讓自己剛夸過他的老臉往哪擱?思及此,敦羅王大聲道?,“你若能從本王的手中?搶得球丸,本王就將搶等奪下的二等彩賞賜給你!” 二等彩么?碧水玉。蕭蔚緩緩回過頭,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微發(fā)亮:“王爺當真?” “當真!”敦羅王抬手截球,還不忘分神?乜他,“一言九鼎!” 蕭蔚凝神?屏氣,認真打量起場上局勢。他雖有健碩的身板,但跟武將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更何?況敦羅王有行軍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搶球也?講究作戰(zhàn),要從他手中?奪球,只能斗智。稍一瀏覽全局,幾名兒郎的優(yōu)劣之勢盡收眼?底,他在心中?盤算一陣。好,碧水玉! 另一邊,余嫻小心翼翼地盯著?即行的冰面,女官倒滑,扶著?她的雙手,一點點牽引,問她感覺如何?。 “很奇妙呢?!蔽L從耳側(cè)拂過,有些冰冷,但余嫻只覺得歡喜,她頭一次“腳踏實地”地“行走?”,感覺自己像塊被?拖拉的冰豆腐,身子僵硬,直挺挺的。 女官引導她,“冰鞋下的刀刃光滑無塵,與冰面接觸,少有摩擦,便能如星馳般疾行。夫人盡管傾身抬腳,直行試試,放松一些?!?/br> 鼓足勇氣,余嫻學著?她的模樣控制身體?,傾身向?前,竟然真的滑出了一兩步的距離,只是控制不好身體?的平衡,剛滑了兩步便歪了,還好被?女官扶住,“好驚險!” “這就驚險啦?” 身側(cè),梁紹清的聲音穿進耳中?,余嫻聽見了卻不敢回頭看,只仔細盯著?腳下,用余光稍微打量。 隱約可見他正雙手背后,一邊倒滑,一邊將一只腳跟著?地,用鞋下鐵刃一角擦著?冰面,恣意擺動著?那只腳,迅速倒退,在冰面上留下偌大的一浪浪波紋。 女官告訴她,“這個?很難,通常在宮中?舉辦冰嬉游藝時,會有專人表演?!?/br> 余嫻不打算一步登天,專注腳下。梁紹清卻又倒了回來,湊到她身邊,用極緩的速度與她并?肩,“小娘子,你這樣學太慢了,冰嬉就是要膽子大才行啊,如此烏龜爬山似的小心,要猴年馬月才學得會呀?不如我來教?你吧!” “不必了。”余嫻心道?這人管得真寬,“梁小姐不是在那邊搶球嗎?” “啊,我才不和臭烘烘的男人們扎堆呢,也?就是方才瞧見你,才奪了彩球,想送你來著?,之后就沒和他們玩了?!绷航B清不談這個?,想找些話說,便提起她的家事來,“聽聞你阿爹向?陛下請旨,要把你二哥送去?戍邊了?他何?時走?,需要我找人隨行,幫你保護他嗎?或者,叮囑一番那邊我爹的舊相識,照顧照顧?” 余嫻沉吟,想起蕭蔚的話,低聲道?,“我二哥等過完年才走?。此番本就是為了讓他受苦,收斂性子,不必照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