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渣被逼考科舉 第8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炮灰她美麗動人[快穿]、艷鬼纏身(百合)、全族捧我當(dāng)國王、和男友分手后他去當(dāng)了天師、年代文女配重生后踹了男主、蝶變、星途幾許(np有真骨科)、鬼壓床(高H)、(歷史同人)盤點千古風(fēng)流人物、誘神 (仙俠 h)
一個官身起來,圣上的天下,又要分出去一些。 雖說這點微不足道,但圣上還有一堆兒子,親戚,他們也要分。 分錢財時是喜慶,可等分完了呢? 圣上就該窮了,國庫窮,他的江山就坐不穩(wěn)。 至于官宦們,他們沒幾人在意此事,前朝皇室姓元,輪到了周氏,他們照樣很快俯首稱臣。 誰當(dāng)皇帝,對他們來說,對百姓來說,并無有任何不同。 孫仕明與其他貢士落第,多少與程子安也有點關(guān)系,殿試那場談話,估計戳到了圣上的痛處。 且南北榜不分,憑著真本事取士,孫仕明在南榜被打壓中占到的便宜,就還了回去。 程子安難得好心勸道:“姨父,你我是親戚,我就不繞彎子了。姨父想要在科舉上有所作為,估計這條道有些難。姨父在讀書上還算有些天分,回到青州府,去府學(xué)尋個夫子的差使,好生養(yǎng)育阿寧阿喬,日子也能過得順?biāo)彀卜€(wěn)。” 孫仕明咬緊牙關(guān),眼里不甘與怨懟涌動,嘶啞著嗓子道:“你雖僥幸考中了狀元郎,又不是那神仙術(shù)士,竟能斷人前程了?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的長輩,我以后要做何打算,做何事,豈是你能插嘴!” 既無真正靈活的頭腦,又沒有敏銳的官場直覺。將自己看得過重,缺乏與之匹配的才能。 他當(dāng)了官,以他的膽識,也做不出抄家滅族的壞事。糊涂昏庸,拿著俸祿,享受著百姓供奉,做個朝廷的應(yīng)聲蟲。 大周上下,孫仕明這般的官員比比皆是。 程子安也不惱,就那么平靜地看著孫仕明,道:“正因為你是我長輩,我才說了肺腑之言。要是無關(guān)之人,想聽都聽不到。此次的貢士,不止姨父一人落第,以后的春闈取士,定會只取真才實學(xué)之人,且會越來越少。姨父覺著,可能與他們爭?” 孫仕明先前的氣焰,一下就低了下去,靠在床頭,悲傷更甚。 程子安未再多言,見禮后離開。 屋外,太陽正盛,曬在身上熱乎乎,又不至于太燙。 程子安很珍惜,再過些時日,天氣就要熱了。 新科進(jìn)士還在等著派官,派完官,新科進(jìn)士會有假期,衣錦還鄉(xiāng)慶賀之后,再赴任,正式走向仕途。 程子安還不清楚,他會到何處任職。 一般來說,他要不進(jìn)翰林院,當(dāng)個翰林學(xué)士,要不去地方當(dāng)縣令。 眼下這些都無關(guān)緊要,程子安琢磨著回鄉(xiāng)的事情。 衣錦還鄉(xiāng)?。∷刹皇清\衣夜行之人,一定要轟轟烈烈,多收些禮。 向朝廷要錢難,手上有錢,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取之于士,用之于民,對程子安來說,已經(jīng)駕輕就熟。 這些時日慶賀酒席太多,睡得不足,程子安也不管眼下的時辰,打了個呵欠,袖著手就打算進(jìn)屋睡一覺。 這時,莫柱子跟背后有惡狗在嘴一樣,跑得兩條腿都快成了幻影,著急忙慌道:“少爺,宮里來旨意,傳少爺進(jìn)宮。少爺,我去給少爺打水洗漱更衣,老爺說了,少爺不能有酒意,當(dāng)心御前失儀!” 程子安不吃酒,抬起衣袖聞了聞,身上的酒意是有點濃,他轉(zhuǎn)身進(jìn)屋,道:“柱子,是誰來傳的旨?” 莫柱子喘著氣,道:“是黃侍中,有老爺在招呼著,少爺放心?!?/br> 黃侍中乃是圣上的近身內(nèi)侍,程子安愣了下,腳步一個急旋,進(jìn)屋扒拉下衣衫,沖去凈房用涼水一通呼嚕洗漱,拿了件干凈衣衫套上,抹光頭發(fā),戴上干凈幞頭,快步走了出門。 剛打來熱水的莫柱子,看著程子安傻了眼。 程子安沒空理會他,疾步經(jīng)過他,朝他擺了擺手。 去到前院待客的花廳,程子安在門口就作揖見禮:“黃侍中久等了?!?/br> 黃侍中長得白白胖胖,看上去滿團(tuán)和氣,起身還禮,對著程箴道:“多勞程舉人招待,我還得回宮去交差使,這就告退?!?/br> 程箴趕緊起身,將他送到門口,遞了一個頗為鼓囊的荷包上前。 黃侍中也不推遲,笑呵呵收了。程箴微松了口氣,趁機(jī)朝程子安打量。 程子安回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也不多問,跟著黃侍中進(jìn)了宮。 到了宮門處,兩人下車前行。穿過侍衛(wèi)林立的廣場,走進(jìn)甬道,程子安上前兩步,拉了拉黃侍中的衣袖。 黃侍中斜眼看向程子安的手,再抬眼看向他,溫和地道:“眼前就到承元殿了,程狀元進(jìn)去就能知曉?!?/br> 程子安綻開大大的笑容,道:“天色不早了,圣上這個時辰召我進(jìn)宮,我心中沒底。黃大叔,你給我透透氣唄,究竟是好是壞。” 黃侍中愣住,他本為閹人,底下的內(nèi)侍,干兒子們,干爹祖父叫得歡,那是他們這些人上不了臺面的規(guī)矩罷了。 官員們見到他也客氣,按著官職品級稱他黃侍中。 黃侍中還是第一次聽到官身叫他大叔,偏生還叫得很是順口,熟練,仿佛他同其他人一樣,并非身體殘缺之人。 程子安微皺著眉頭,苦巴巴道:“黃大叔,說老實話,我面圣時怵得很。官職還沒派下來,要是惹了圣上不快,將我指到窮山僻壤去,我這個狀元,好沒臉的!” 黃侍中心里滋味復(fù)雜萬千,眼神變了變,最終道:“進(jìn)去吧,你不會去窮山僻壤的?!?/br> 程子安立刻轉(zhuǎn)憂為喜,笑得比那御花園盛放的牡丹還要耀眼,嘿嘿道:“多謝黃大叔,我這就有底了。” 黃侍中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向前走去,情不自禁笑了下。 程子安抹了把臉,換成了端莊的表情,跟在了黃侍中身后。 圣上召見,是好是壞,見了便能得知,程子安完全無需多此一舉。 不過,能與人打交道的好時機(jī),程子安如何能錯過呢? 進(jìn)了大殿,圣上坐在殿中央,背靠在塌幾的軟囊上,看上去很是悠閑。 程子安上前見禮,圣上上下打量著他,眉頭皺起,道:“你打馬游街時穿的大紅錦衫呢?” 看來,圣上還真是喜好美物,雅致。 程子安低頭看自己身上的青色細(xì)布衣衫,老實答道:“回圣上,學(xué)生只有那一身衣衫,穿了好些次,洗了之后就收了起來,等到回鄉(xiāng)的時候再穿?!?/br> 圣上抬眉,唔了一身,似笑非笑道:“回鄉(xiāng),你為何要回鄉(xiāng)?” 程子安暗自咦了聲,道:“學(xué)生考中了狀元,這是天大的喜事,要回鄉(xiāng)慶賀,告祭列祖列宗。” 圣上慢悠悠道:“你程氏的列祖列宗,往上數(shù)統(tǒng)共也沒幾個,你阿爹回去磕個頭,燒柱香就夠了?!?/br> 報名時要查祖上三代,程子安訕笑著不做聲了,屏聲靜氣等著圣上放大招。 圣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道:“你殿試時的時政答得很是不錯,在河工河道上很有見地。你就去工部當(dāng)差吧,眼見夏日要到了,雨水多,河工河道為重中之重,尤其是護(hù)城河。明日就前去吏部應(yīng)卯,前去工部當(dāng)差?!?/br> 不是翰林院,不是地方官,而是六部中最被忽略,偏生又容易出事犯錯的工部! 還不能衣錦還鄉(xiāng)嘚瑟! 程子安腦中回想起會試之后,陪同崔素娘前去逛鋪子,殺魚婦人對他說的話:“以前河水清澈得很,近兩年河水變得渾濁了。” 咄,這倒霉催的差使! 這狀元郎的起步! 作者有話說: 第77章 77 七十七章 ◎無◎ 月色撩人, 程子安蹲在石榴樹下,揪著石榴花瓣,沮喪得將頭發(fā)抓成了鳥窩。 莫柱子端了椅子出來, 聞訊趕來的聞山長, 同程箴一起坐在他對面,吃著茶, 不時擔(dān)憂看他一眼。 程子安手上的花瓣被揪得光溜溜, 起身再要去摘一朵。 聞山長看不下去, 放下茶盞咳了聲,溫和勸道:“子安,石榴花何其無辜,別折騰了,留著吃石榴多好。你吶, 能留在京城也好,還是去工部,由圣上親指了差使,別的新科進(jìn)士, 差使還沒眉目呢。你這可是獨一份的榮耀,就算是去了工部, 連工部尚書楊椴林都得讓你三分?!?/br> 喀嚓, 石榴花落在程子安手中,他順手別在了頭上,在樹下的石階上坐下, 伸直腿, 仰頭沖著月亮嗷嗷叫。 聞山長與程箴嚇了一跳, 彼此面面相覷, 以為他中邪了, 慌忙就要起身上前去察看。 程子安跟狼嚎般喊完,總算爽了些,恢復(fù)了正常。 聞山長與程箴松了口氣,又坐回了椅子里。 要是程子安覺著棘手麻煩的差使,他們兩人也沒甚辦法,只能寬慰他一二了。 程子安手撐在地上,身體后仰,淡淡說了護(hù)城河的現(xiàn)狀。 “照理說,護(hù)城河當(dāng)年年清理。在圣上眼皮子底下,他們都能做成這副德性,里面的彎彎繞繞,有多棘手,自不用提了。圣上算得上聰明,護(hù)城河沒甚改變,當(dāng)著差使的人,肯定有一大堆托詞借口,或者圣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大皇子在工部掛著名,要真追究,大皇子一個失察,辦事不力的名頭,肯定少不了。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三個皇子二十歲出頭,年紀(jì)只相差幾個月。他們的聲望都相差無幾,皆聰明過人,文武雙全,人人稱贊?!?/br> 這些時日在外面同紈绔們玩,程子安多少聽了一些。 太子未定,剩下的四皇子五皇子才四五歲。三個大的皇子之間,彼此暗暗較著勁,你學(xué)文,我就學(xué)武,你禮賢下士,我就善待百姓,計謀百出。 幾個相爺,看似中立,只忠君。 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以及實際如何做,只有他們自己清楚了。 世卿世祿,能撈到從龍之功,勝過在官場辛辛苦苦打滾幾十年。 聞山長神色凝重,程箴緊張不安,歉意地道:“子安,阿爹幫不了你,著實愧疚。我同你阿娘,還是留在京城吧,就不回明州了。離得遠(yuǎn)不知你的消息,我們?nèi)绾文芊判摹!?/br> 既然程子安領(lǐng)了差使不能回明州,程箴打算同崔素娘回去,順道押上為萎靡不振的孫仕明,前去青州府探望崔婉娘。 程子安笑道:“阿爹,阿娘不習(xí)慣京城的氣候,來了京城之后,身體總是不好,你們還是回去吧,總要去祭祭祖,收些道喜,看看積善堂。我沒事,將莫柱子與老張秦嬸留下就行了。要是阿娘實在不放心,你們再來京城就是?!?/br> 程箴一聽也是,家中著實還有一大攤子事情要處理,就算要隨著程子安長居京城,也要回去做好妥善安排。 程子安道:“阿爹,辛辛苦苦得來的進(jìn)士,舉人,能享受到的免賦稅田畝,不能浪費了。阿爹,你將錢,全部換成田地,佃戶們能多留下幾口糧食吃,我沒日沒夜苦讀,也算是有回報了?!?/br> 聞山長聽得心酸又驕傲,程箴同樣笑了起來。 種地的百姓們,大周的海晏河清,并不能照拂到他們。繁重的賦稅,從頭到尾都壓在他們身上,腰從未直起過。 程子安讀書的本意,從來皆如此:“哀民生之多艱”。 幾人再商議了一會,程箴與崔素娘回明州,聞山長辭去差使,也要回去一趟,正好順道一起。 程子安調(diào)整好心情,翌日天不亮起來,將自己收拾得精神抖擻,前去了吏部應(yīng)差。 進(jìn)了吏部大門,程子安見明九從門口背著手跳出來,他吃了一驚,望著天色,再看明九:“這般早來,真是稀奇啊!” 明九拉下臉,道:“我得知你得了差使,要來吏部,我念著你不知道規(guī)矩,特意早早起床前來幫忙,真是,瞧你這是甚反應(yīng)!” 程子安心道,明九的消息來得還真是靈通,明相這般快就告訴他了。 不過,明九向來都在吏部渾水摸魚,程子安很是懷疑,他不添亂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