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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渣被逼考科舉 第98節(jié)

    差役惱怒地道:“你們有本事,就去讓朝廷早些派大官來解決,疏浚河道!”

    “這條河我走了多年,河道雖被沖了些泥沙,你看這水清得很,船哪就能陷進去了?”

    “漕運船上運的乃是夏糧,糧食重,船吃水深,當然過不去!”

    “漕運船過不去,我的船吃水一樣深,我能過得去!快將漕運船弄開,別耽誤了大家的功夫!”

    差役氣得想動手,雖有漕運船的漢子們在,不過面對著憤怒的眾人,念著到底好漢不吃眼前虧,嘴上厲害幾句,退到一邊,低聲跟漕運船的漢子們商議起來。

    這時,有人看到了程子安他們走近,疑惑地朝他們打量。

    程子安同他們笑著頷首,坐在馬上,朗聲道:“諸位,我乃朝廷的水部程侍郎,同戶部施侍郎一并前來,查清此事!”

    眾人先是一愣,接著高興歡呼。

    “朝廷官老爺總算來了!”

    “程侍郎,你得趕緊解決此事啊,我們的船,都等著過去呢!”

    施二見眾人都朝著程子安圍了過去,打馬來到施侍郎身邊,小聲嘀咕道:“三叔,你瞧他,真是愛搶風頭。三叔,你也是侍郎,一并來查此案,你年紀還比他長,怎地不先尊著你到前面去?”

    施侍郎淡淡道:“圣上差了他統(tǒng)領(lǐng)此事,他當在前面。正好,有他解決,我們正好在旁邊看著。”

    施二看向程子安,急著道:“三叔,程子安聰明得很,他肯定很快就解決了?!?/br>
    施侍郎還要說些什么,只聽見人群中爆發(fā)一陣雷鳴般的響動,道:‘草民水性好得很!’

    “草民有的是力氣!”

    他們還沒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眾人已經(jīng)摩拳擦掌,來回奔走,拿來纜繩,脫下外衫,噗通跳下水,上了漕運船。

    正要趕著上前見禮的差役,同漕運船的漢子們,一起傻了眼。

    這條漕運船小頭目的武十三向來橫行霸道慣了,這時目露兇光沖上前,兇神惡煞道:“老子看誰敢動我的船!也不看看我們大當家是誰,就是天王老子來,也要好生說個一二!”

    漢子們見到武十三在前,嘩啦啦圍了上去,齊聲囂張叫喊:“住手!都給老子住手,”

    有人干脆動手,去搶拿來纜繩的艄公。

    “啪”地一聲,一道鞭子揮來,打到了那個漢子的手上。

    漢子吃痛縮回手,嘶聲喊道:“誰,誰敢打老子!”

    程子安抬了抬手上的馬鞭,朝著他抬起了下巴,傲然道:“是我,大周最俊美,最年輕的狀元郎,水部侍郎程子安。怎地,你不服氣,想要襲擊朝廷命官?!”

    作者有話說:

    第94章 94 九十四章

    ◎無◎

    武十三在地方算是一霸, 囂張歸囂張,到底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朝廷命官動手。

    這口氣, 無論順不順, 都得吞下去。

    挨鞭子的漢子見武十三鐵青著臉,沒做聲, 見狀趕緊縮起脖子退了下去。

    程子安看向一旁當縮頭鵪鶉的差役們, 淡淡道:“你們聽好了, 我要是在益州府出了點事,你們的黃知府肯定脫不了干系?!?/br>
    領(lǐng)頭的差役孫三干笑一聲,趕緊上前見禮。

    程子安看了他一眼,喊道:“諸位繼續(xù)!”

    漕運的這幫人,依仗同官府有關(guān)系, 平時在河上那是橫沖直撞,無人敢惹。

    程子安一言不合就動手,眾人見漕運幫沒了臉,差點沒拍手稱快, 暗自一高興,更加認真賣力了。

    施二看得吶吶道:“還真是威風啊, 比我在京城還要囂張!”

    施侍郎嫌棄瞥了施二一眼, 漫不經(jīng)心看著眼前的忙碌。

    他從不懷疑程子安的聰慧。只僅聰慧無用。他讓眾人去拉陷在河里的漕運船。與他在京城處置送貢品的官船并無不同。

    施侍郎心道,接下來,程子安就該出錢, 招呼民工清理河道淤泥了。

    趕路實在太累, 施侍郎感到無趣, 暗罵姓黃的怎地這般慢, 還未到來。

    這次的人中多在運河上來回, 對船與水性更為精通,纜繩等齊備,比上次還要快,只花了大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將漕運船拖到了岸上。

    黃知府得到消息趕來時,被漕運船堵住的河道,船只緩緩恢復(fù)了通行。

    程子安一直在同走船多年的漢子們說話,不時朝進水的船艙里仔細查看,再問幾句,頷首道:“我明白了。多謝諸位?!?/br>
    “不敢不敢,托程侍郎的福,我們方能繼續(xù)前行?!?/br>
    漢子們客氣而恭謹,陸續(xù)離去。

    黃知府看著眼前的情形,心頭莫名不安,上前彼此見禮。

    程子安道:“黃知府怎地來了?我正準備進城呢?!?/br>
    施侍郎一怔,脫口而出道:“河道的淤泥不清了?”

    程子安笑道:“不清了?!?/br>
    施二一直在看旁袖手看戲,咦了一聲,“那條大船過去了!”

    “那邊的大船,也過來了!”

    施侍郎腦中轟地一聲,轉(zhuǎn)動著脖子,定定看向船來船往的河道。

    漕運船陷進去,別的船卻安然無恙!

    黃知府臉色亦難看至極,暗中恨恨剜了武十三一眼,勉強擠出絲笑,道:“程侍郎,施侍郎,施郎中,請隨下官前去衙門一敘?!?/br>
    一行人進了益州府城,天色已晚,城門早已關(guān)閉。

    黃知府叫開了城門,一行人進去,程子安指著一間客棧道:“黃知府,我實在困了,懶得前去驛館,也不去衙門了,先進去睡一宿再說?!?/br>
    不僅程子安疲憊,施侍郎他們皆如此。黃知府在他們身上來回打量,看了眼施侍郎,道:“恭敬不如從命,程侍郎好生歇息,明朝下官再來拜見?!?/br>
    程子安拱手道別,帶上老張莫柱子進了客棧。施侍郎看著迎出來的伙計,半晌后道:“走!”

    黃知府趕緊跟上前,將他們請進了一處安靜寬敞的宅院。

    宅邸前不時駛來車馬,再駛離。宅院的書房,徹夜燈火通明。

    天色漸漸亮起來,書房的燈終于滅了。黃知府走出來,眼底一片青色,啞著嗓子道:“備馬車,前去客棧恭請程侍郎?!?/br>
    隨從駛來馬車,黃知府去到客棧,吩咐道:“去請程侍郎。”

    隨從進去了,不多時就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張紙條上前,道:“老爺,程侍郎一行早已離去,留了這張紙條,托伙計交給老爺與施侍郎?!?/br>
    黃知府大感不妙,慌忙接過紙條一看:“先行回京,就此別過。施侍郎可慢行回京?!?/br>
    黃知府黑著臉,將紙條揉成了一團,不死心沖進客棧一問,掌柜戰(zhàn)戰(zhàn)兢兢答道:“回知府老爺,先前的貴客,在天剛拂曉,城門一開時就出了城?!?/br>
    黃知府一拂衣袖,大步離開,道:“回去,快回去!”

    隨從駕著馬車,飛奔回了宅邸。

    商議了一晚,施侍郎剛剛睡下,就被隨從喚醒:“三爺,黃知府來了!”

    施侍郎只得睡眼惺忪坐起來,接過隨從遞來的衣衫套上,不悅道:“這廝,恁地不讓人安睡,先前不是說好,他先探遞,待我歇一陣,用過午飯后再前去府衙?”

    隨從道:“黃知府急得很,說是出大事了!”

    施侍郎一聽,來不及抱怨,連頭發(fā)都來不及束,道:“快去讓他進來!”

    黃知府奔進屋,顫聲道:“施侍郎,程侍郎離開了!”說罷,將手上的紙條遞了上前。

    施侍郎驚叫道:“什么?!”接過紙條一看,臉色跟著大變。

    程子安的字寫得極好,施侍郎很是欣賞,看到熟悉的字跡,只感到后背發(fā)涼,驚恐又憤怒。

    “早知如此,昨晚就該定下來!”施侍郎六神無主,捏著紙條,在屋內(nèi)來回轉(zhuǎn)圈。

    黃知府道:“只怕程侍郎早就有提防,在進城時,故意歇在了離城門最近的客棧?!?/br>
    施侍郎道:“程子安智多近妖,我以前早有所耳聞。這次是我粗心大意了,以為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且他做的那些事,不過司空見慣,并無甚令人驚奇之處.......”

    說到這里,施侍郎閉上眼,想起了初次見到程子安的情形。

    那時候的他雖落落大方,逢人就笑。加上生得好,說話坦誠,令人莫名心生好感。

    一路連中幾元,卻進了水部,做了個小小的郎中。

    施侍郎并不意外,程子安在京城雖與許多人來往,他卻并無攀附任何一方勢力,想要升一升,除非他與某系走得極近。

    誰知,程子安從一個連座位都沒混上的郎中,短短數(shù)月,迅速升到了侍郎,與他同品級。

    甚至這次差使,他還受程子安統(tǒng)領(lǐng)。

    漕運復(fù)雜至極,里面利潤豐厚,勢力龐大。

    施侍郎都只能算作只沾了些邊,從不敢插手進去。

    除了漕運,各地的常平倉亦是如此。

    施侍郎心咚咚跳個不停,前所未有地不安。

    同程子安的那場談話,以程子安的聰明,他豈能不知其中的兇險。

    程子安那時對他說了什么?

    施侍郎努力回想。

    程子安對他說:“人吶,多回首,多回頭,望望身后可有退路。”

    身后可有退路?

    程子安回京之后,會得如何做?

    黃知府神色陰狠,道:“早知如此,昨晚就不該考慮那般多!”

    施侍郎陰沉著臉,沒有接話。

    天下沒不透風的墻,中樞五品大員命喪益州,姓黃的真是在益州府做了太久的土霸王,忘了益州府,也屬于大周的天下了。

    黃知府袖著手,陰森森道:“他既然敢跑,正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路上驚馬,遇到了強盜,劫匪這些事,誰能預(yù)料得到!”

    施侍郎聽得一甩衣袖,道:“你莫要說瘋話了,我什么都未曾聽見!事已至此,我得趕緊回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