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渣被逼考科舉 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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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成奉的臉色變了變,終是喊來于副將,照著程子安的話傳令下去:“將反賊的尸首都全部掩埋了!” 于副將領(lǐng)命,道:“將軍,這些反賊......” 蘇成奉瞄了眼程子安,懊惱地道:“先趕回縣城,留待楊知府處置!” 于副將便叫了同伴一道上前,大聲道:“都給我出來!” “聽好了,我們將軍心慈,饒你們一死!” “老實(shí)些,滾回縣城去,聽后處置!” 隨著太陽西下,外面已經(jīng)滴水成冰,到處雪茫茫,天下之大,早已沒了他們的去處。 在兵丁的驅(qū)趕吆喝下,躲藏逃走無門的他們,哆哆嗦嗦被趕牛馬一樣,趕進(jìn)了縣城,挨挨擠擠塞進(jìn)了牢獄里。 昌縣縣城比以前的富縣城墻低矮一些,多了兩條大些的街巷。臨街的鋪?zhàn)?,大多都不見了門窗,屋子里一片混亂,不時能見到干涸的血跡,殘缺的尸身。 尚完好的鋪?zhàn)?,則大門緊閉, 街頭巷尾都是兵丁,不時抬出已經(jīng)僵直的尸身扔在板車上。 蘇成奉暫時住在了縣衙里,程子安裹緊了大氅,麻木著臉隨他走了進(jìn)去,親兵奉上了熱茶。 程子安握著茶盞,茶香裊裊,他鼻尖,始終縈繞的,還是那股揮散不去的血腥味。 蘇成奉眼神一轉(zhuǎn),很是熱情地道:“我先前正準(zhǔn)備要問楊知府籌措兵糧,程知府,你帶了這些糧食來,真是及時啊,省了功夫不說,西路兵也能盡快開撥,前往盛縣,平康縣平叛?!?/br> 程子安放下茶盞,盯著蘇成奉,徑直道:“蘇將軍,圣上有旨,我只管賑濟(jì),并不管兵糧之事?!?/br> 太平年間不打仗,武將的軍功難得,無人拉扯提拔,很難升官。 軍功靠著殺敵人頭算,冒領(lǐng)軍功,夸大軍情,指民為盜,邊關(guān)永遠(yuǎn)有軍情,打不完的仗,便是其緣由所在。 這次昌縣平叛,蘇將軍估計(jì),多少能升一升。 蘇成奉自認(rèn)為,他所殺都是反賊,并未亂指民為匪,還給了他臉面,饒了那些逃竄的反賊一命。 可是,程子安竟然連一點(diǎn)面子都不給,拉來那么多糧食,居然舍不得拿出來一丁點(diǎn)! 蘇成奉的臉色沉了下來,哼了聲,陰陽怪氣道:“不知程知府,何時將糧食交給楊知府?我好向其討要?!?/br> 程子安見蘇成奉生氣,他依舊氣定神閑,道:“蘇將軍,楊知府不是災(zāi)民,賑災(zāi)的糧食,只交與災(zāi)民之手?!?/br> 蘇成奉再也沉不住氣,一拍案幾,怒道:“程知府既然處處為難我,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程子安平靜地道:“蘇將軍在昌縣,應(yīng)當(dāng)拿了不少的糧草。不過,我不知道的是,蘇將軍還要如何不客氣?是繼續(xù)去平康縣,盛縣搶奪糧食,還是將這兩個縣的百姓,屠殺殆盡?” 兵丁進(jìn)了昌縣,平叛時,順手將所有的糧食,值錢的寶貝全部收進(jìn)了囊中。 蘇成奉被程子安點(diǎn)出來,神色陰狠,道:“程知府是文官,居然管起了武將的事,程知府莫非是想要掌兵?” 程子安微笑道:“蘇將軍,你暗指我要造反,就直接寫折子到圣上面前去告狀,我心懷坦蕩,不怕這些。圣上,何相他們也會覺著是無稽之談,是誣告。何相以前掌兵部時,與我打過交道,他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圣上更加清楚,我是什么樣的人。蘇將軍可要猜猜看,為何圣上這次,會派我前來賑災(zāi),而非是楚州府的蔣知府?” 蘇成奉一愣,狐疑不定望著程子安,琢磨著他話里的意思。 是有傳聞何相與程子安交好,當(dāng)年何相是受了程子安的幫助,得以進(jìn)了政事堂。 程子安被朝臣參奏,被貶謫為縣令,卻很快得到了提拔,升為了知府。 當(dāng)時朝堂上下震動不安,圣上將其貶謫,不過是為了暫時安撫朝臣官員罷了。 圣上既然深信程子安,讓他前來賑濟(jì),定是為了防止官員從中貪腐。 蘇成奉雖是武將,這些年早將官場中的那些門道,摸得一清二楚,雖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竅,面子上到底掛不住,陰沉著臉道:“程知府不懼,我也自認(rèn)行得正坐得直,更加不懼!” 程子安點(diǎn)頭,道:“我相信蘇將軍不懼,懼怕的話,如何殺人?” 蘇成奉聽程子安口口聲聲稱他殺人,怒意再次上涌,道:“程知府休得含血噴人,我是奉命平叛,是殺反賊!” 圣上下令西路兵平叛,而非招安,意思不言而喻,要?dú)⒁毁影?,?zhèn)住欲造反的百姓。 程子安只是氣不過,意難平,他無力阻攔,只能盡力減少傷亡,給那些可憐的人一條活路。 “唉,蘇將軍,我不想與你爭辯,坐下來說話吧。” 蘇成奉見程子安的語氣緩和了下來,悻悻哼了聲,重重坐了下來。 程子安揉了揉眉心,道:“蘇將軍的家人,是留在明州府,還是隨著你前來了西路軍中?” 蘇成奉警惕地道:“程知府問這句話,是所謂何意?” 程子安沒理會他,凄涼笑了聲,道:“蘇將軍的家人,應(yīng)當(dāng)愿意留在明州府,明州府繁華啊,西路兵所在的幽州如何能比。蘇將軍其實(shí)應(yīng)當(dāng)清楚,就是富裕繁華的明州府,百姓的日子同樣不好過,辛辛苦苦到頭,肚皮都填不飽。明州府的廂軍也好,駐扎在幽州府的西路兵也好,都靠這些牛馬,蘇將軍口中的反賊,種出的糧食,繳納的賦稅人丁錢,服徭役修城墻防御,發(fā)放文官武將俸祿。鑄造出的刀箭兵器,建造出的高大城墻,護(hù)住了大周天下的太平安穩(wěn)??上В@份太平安穩(wěn),卻從來與他們無關(guān)。鋒利的刀箭,毫不猶豫朝他們砍去,高大的城墻,擋住了他們求活命的腳步。” 蘇成奉睜大眼睛,怔楞望著程子安。 程子安面上帶著笑容,眼底卻寒意浸浸,道:“蘇將軍,殺光了牛馬,誰來拉車種地?!” 蘇成奉聽得頭皮陣陣發(fā)麻,干笑著道:“這,這,程知府這些話,讓我如何說才好......” 程子安緊緊盯著他,不容置疑道:“蘇將軍是聰明人,心里一清二楚。蘇將軍,得饒人處且饒人,下面兩個縣,我隨蘇將軍一道前去,收起刀箭,以撫民為先!” 作者有話說: 第154章 154一百五十四章 ◎無◎ 入了夜的昌縣, 如一座荒蕪的死城,惟有縣衙,兵營, 牢獄能見到零星的燈火閃爍, 偶爾間或響起野狗搶奪打斗的嘶鳴。 程子安暫住在縣衙隔壁的客棧里,破掉的門窗用破木板堵住, 燒了炕, 屋子尚算暖和。 慶川從牢獄中回來, 眉毛上結(jié)了層霜,看上去要哭不哭,比天氣還苦寒。 “少爺,小的親自看著,每人都分到了兩只小芋頭, 一碗熱水。牢獄里人多,不算太冷。就是,小的......” 慶川想起牢獄里的景象,好些人受了傷, 手腳凍瘡流著血膿,孩童餓得哭都沒有力氣, 老人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不知是活是死。婦人不敢說話,緊緊摟著他們縮在角落里。 漢子們憤怒絕望,驚恐地等待著官府對他們的處置。 慶川眼睛通紅, 垂下頭開始抹淚。 程子安不敢保證, 他們能全部逃過責(zé)罰, 畢竟他們殺了官吏富紳, 想要造反。 但是既然救下了他們的命, 程子安爭取讓他們得到一個公道,讓慶川拿了些芋頭,先讓他們吃點(diǎn)熱吃食,安撫他們的驚恐與絕望。 程子安嘆息一聲,溫和地道:“慶川,你做得很好。他們能活下來,以后會不會好,我不敢保證,但是還活著,先活下去再說?!?/br> 慶川輕輕點(diǎn)頭,道:“是,小的一家逃難,遇到了老爺,老爺人好,小的一家過上了好日子,他們也能。” 程子安看到慶川飽含希冀的神情,不忍打破他的念想,微笑著道:“是,你想得對??烊ハ词Q一下,柱子給你留了飯,熱一熱再吃。” 慶川稱是退了出去,程子安盯著豆大的燈盞,靠在被褥上出神。 如果他不來的話,平康縣同盛縣的戰(zhàn)事,估計(jì)沒那么快平定。 打仗才有機(jī)會,小打小鬧拖延個一年半載,能報更多的軍功。至于殺敵之?dāng)?shù),敵與民難辨,還可以謊報,夸大其詞。 蘇成奉已兒孫滿堂,程子安不敢賭他的人性,只能拿他的家族富貴來賭一把。 縣衙里,蘇成奉與于副將,幾個親信下屬圍坐在炕上,低聲討論了許久。 “將軍,要是讓程知府前去,恐不穩(wěn)妥?!?/br> 于副將憂心忡忡,并未言明為何不穩(wěn)妥,親信們紛紛附和:“于副將說得時,程知府是文官,文武向來不合,程知府可狡猾得很,要是他一個折子上去,咱們這一趟,就白走了?!?/br> 蘇成奉煩惱無比地拍大腿,接連二三嘆著重氣。 程子安的本事,于副將幾個粗人不懂,他卻一清二楚。 蘇成奉還憋屈得很,都怪他當(dāng)時腦子糊涂了,如何能告訴程子安盛縣與平康縣的實(shí)情。 就算程子安不一道前往,要是西路兵打個十天半個月還未平定局勢,他這個統(tǒng)領(lǐng),就得換人了。 “將軍,你看,我們兄弟一道追隨將軍前往吉州,大周承平日久,已有許久沒動過刀箭,兵餉都快生銹了......” 于副將目光灼灼盯著蘇成奉,其余幾人一樣,就跟餓虎聞到了血腥氣那般,恨不得撲上去撕咬,飽餐一頓。 蘇成奉與他們倒不大相同,他今年已經(jīng)四十五歲,長孫都快張羅親事,他是個五品的游擊將軍,武將的官銜,比起文官向來要低半品。 兒孫都靠著他的恩蔭,在軍營里當(dāng)差,一家子都吃上了皇糧。 要是他得罪了程子安,被他參奏,覬覦著他差使的人不知凡幾,他倒了臺,兒孫們肯定要跟著倒霉。 蘇成奉不缺錢,他要的是安穩(wěn)。程子安狡猾聰明得很,對兵營里的手段門清,他們進(jìn)了昌縣,撈到的那些錢財(cái),已被程子安知曉。 底下的這群人想要發(fā)財(cái),蘇成奉也有怨氣,他們要發(fā)財(cái),風(fēng)險卻要由他去承擔(dān)。 蘇成奉干脆直言道:“我先前已經(jīng)開口要過,被他威脅了。” 于副將詫異不已,陰惻惻道:“聽說他們在往牢獄里送吃食,熱湯。牢獄里都是造反的欽犯,他一個知府籠絡(luò)欽犯,將軍,要是圣上得知,他肯定難逃其咎!” 蘇成奉瞥了他一眼,為了替自己挽回顏面,描摹道:“你能想得到的事情,他程子安是何人?他是能搬倒宰相,戶部吏部尚書跟著倒霉的大周狀元郎,他豈能想不到?他敢做,就不怕你我告狀!程子安是圣上最親信之臣,不然為何會派他前來。你我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腳,就等于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動手腳。你有幾個腦袋被砍?” 于副將難以置信地道:“可是將軍,程子安只是云州府的知府,前來賑濟(jì)而已,他怎地敢插手將軍用兵之事?” 蘇成奉氣道:“他就是插手了!規(guī)矩是不許插手,規(guī)矩多得很,我們又何嘗遵守了?” 于副將跟著蘇成奉多年,深知他的品性,膽小謹(jǐn)慎,貪婪,對他們這群底下的部將還算大方,見他已經(jīng)惱羞成怒,便忍住了沒再出聲。 蘇成奉道:“昌縣的這些東西,你們別聲張,悄摸拿去分了。其余的,就莫再伸手,若是出了事,莫怪我不護(hù)著你們。我沒那么大的本事,就是想護(hù),也護(hù)不??!” 大家瞧著蘇成奉的神色嚴(yán)厲起來,不禁神情一震,不情不愿應(yīng)下。 蘇成奉眼神掃過去,道:“盛縣與平康縣,就按照他的主意去做。是他稱不要動刀箭,到時候他擺不平,出了事,可不能怪你我了。” 要是程子安被亂民不長眼,傷了殺了...... 于副將他們重新高興起來,嘿嘿笑著道:“將軍說得是,我們只管在旁邊看著,呵呵,這些亂民最恨的就是官,我看他這個官,究竟有幾分薄面,能勸降他們。” 蘇成奉頗為自得地?cái)[手,道:“好了好了,你們快去歇息吧,明朝還得點(diǎn)兵,早起出發(fā)前往盛縣?!?/br> 于副將等人心領(lǐng)神會,起身告辭離開。 翌日天還未亮,兵營里開始了喧囂,整兵等待出發(fā)。 程子安習(xí)慣了早起,洗漱后吃了炊餅熱湯,留下慶川與一半的糧食在昌縣等待楊知府,莫柱子與他一道隨行。 蘇成奉看到程子安身后的車馬,連著看了好幾眼,道:“程知府,你們帶著輜重,如何趕得上行軍?” 程子安不緊不慢地道:“蘇將軍可是要急行軍?” 急行軍辛苦且不提,路上要不斷換馬,西路兵缺乏兵馬,更缺乏cao練,至少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年的蘇成奉,已經(jīng)無法承受急行軍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