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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前夫每天來求娶 第80節(jié)

    曲家在江南有數(shù)家畫廊,曲箏也算略有熏陶,上一世第一次見到這副《春山圖》時(shí),眼前就一亮。

    猶記得她當(dāng)時(shí)還沖謝衍腹誹了一句,“這么好的春山景,掛在書房蒙塵多可惜,就應(yīng)該上巳節(jié)的時(shí)候拿出去,和外面的陽春三月爭一爭春?!?/br>
    沒想到這一世,謝衍還真拿出來了。

    就在曲箏思忖間,周圍的貴女都在有意無意的打量她。

    她和謝衍的愛恨糾葛有很多傳說,真真假假誰也說不清楚,此刻見她站在謝衍的畫作前,那些對謝衍動(dòng)了心思的閨閣女子百爪撓心,恨不能當(dāng)著她的面刨根問底。

    這些貴女中要屬馮瑛柳最心直口快,蹙眉看了曲箏一眼,作勢剛要開口,卻被她的二妹拉出了人群道:“jiejie是不是又想挑釁曲姑娘?你難道不知道她現(xiàn)在身份地位都不同了?她已經(jīng)不是商家女,而是陛下親封的五品宜人,比你我的地位都高,況且麗貴妃和清樂公主都同她交好,謝大人對她又舊情復(fù)燃,你說,這些人哪一個(gè)咱們?nèi)堑闷?,侯府又有幾斤幾兩讓你這般折騰?”

    馮瑛柳憋得滿臉通紅,卻也不敢還嘴。

    她雖然是jiejie,卻是庶女,二妹是侯府嫡女,她不敢公然頂撞,只能恨恨的低下了頭。

    忽而聽到麗貴妃問了曲箏一句,“謝大人的畫她們見得少,稀罕的很,你總沒少見吧?”

    曲箏垂睫,“我這也是第一次見?!鄙弦皇酪娺^一回,這一世確實(shí)沒見過。

    聞言,馮瑛柳猛然抬頭,拖著調(diào)子故意沖二妹道,“舊情復(fù)燃?他們哪來的舊情?”

    二妹訕訕橫了她一眼。

    *

    曲箏從錦幛出來,就看到河對岸投壺的清樂公主,她沿橋過去,才發(fā)現(xiàn)蕭景行也在。

    蕭景行看見曲箏,扔下手里的箭矢就迎了過來,清樂一愣,停下了手中投壺的動(dòng)作。

    “曲姑娘?!笔捑靶型T谇~面前,看著她的目光熱切,仿佛胸中積聚了千言萬語要和她說。

    曲箏盈盈沖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面色恬靜,“見過蕭將軍?!?/br>
    蕭景行剛欲說什么,清樂公主已經(jīng)沖曲箏招手,“阿箏,快來陪我投壺?”

    曲箏如臨大赦,忙走了過去,接過清樂公主遞過來的一根箭矢。

    她雖然也玩過投壺,卻技術(shù)不精,陪清樂公主玩了幾把就站在旁邊當(dāng)起了鼓掌的觀眾。

    清樂見她不喜玩投壺,提議去不遠(yuǎn)處的山丘上放紙鳶。

    今日有風(fēng),空中已經(jīng)飛起了不少紙鳶,曲箏在江南時(shí)也喜歡玩,欣然同意。

    只是她第一次參加京城的上巳節(jié),不知道要自己帶紙鳶。

    見清樂公主那只碩大的蝴蝶飛上天,她羨慕不已,讓繡杏去折幾根柳枝做框架,自己則走到吟詩作畫的攤子前,朝那里的老學(xué)究們借了幾張白宣。

    道謝后剛要離開,蕭景行走過來,不解的問,“你要白宣做什么?”

    曲箏道,“做紙鳶?!?/br>
    蕭景行撇撇嘴,抬臂將她手里的宣紙抽出來,扔回桌案上,朗聲道,“白紙?jiān)募堷S看著多不吉利,你在這等著,我這就快馬到坊間把京城最好看的紙鳶給你買了來?!?/br>
    曲箏張口剛欲說不用,身后一道沉金碎玉的聲音在她之前開了口,“蕭將軍不必費(fèi)那力氣。”

    曲箏轉(zhuǎn)身,見謝衍不知何時(shí)站在桌案后,說話間從毛筆架上拈下一支細(xì)峰毛筆,慢條斯理的在硯臺中沾了沾。

    蕭景行蹙眉,聲音帶著慍怒,“不然你有什么好的辦法?”

    周圍方才還在暢意抒情的老學(xué)究頓時(shí)屏氣凝神,感受到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謝衍卻泰然自若,待毛筆沾滿了墨汁,拿過被蕭景行扔回來的宣紙,手腕一轉(zhuǎn),在上面揮毫潑墨。

    片刻之后,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鶴躍然紙上,凌風(fēng)而立的姿勢仿佛下一刻就要沖上天空。

    在場的人都瞪大了眼,仿佛不敢相信眼前這活了一樣的仙鶴是在頃刻之間完成的。

    謝衍在眾人驚嘆的目光中,修長的五指拿起畫紙,遞給曲箏,“這個(gè)拿去扎紙鳶?!?/br>
    扎紙鳶!

    此話如水滴入油鍋,人群轟的一聲炸開了,這幅畫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上乘之作,再加上謝衍的聲望,出手便值千金。

    扎紙鳶豈不是暴殄天物!

    曲箏看著那振翅欲飛的仙鶴,也不忍如此浪費(fèi),沒有接畫,而是輕聲道,“謝公爺厚意,但這幅畫用來做紙鳶,屬實(shí)不妥。”

    蕭景行瞬間從失意中恢復(fù)了神采,瞥目一笑,對曲箏道,“等著,還是我進(jìn)城給你買個(gè)正經(jīng)的,你是想要蜜蜂還是蝴蝶?”

    謝衍眉心一皺,還沒等曲箏回蕭景行的話,順手端起桌上的一碟漿糊,徑直繞過桌案,朝繡杏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對曲箏道,“走,我們?nèi)ツ沁呍堷S?!?/br>
    說完,就自作主張的走在前頭。

    曲箏雖然覺得謝衍此舉未免太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了,但也想盡快離開此處,因?yàn)槟切├蠈W(xué)究看她的眼神帶著一種“紅顏禍水”的憤慨,讓她很不自在。

    曲箏跟過去的時(shí)候,剛想出口再勸勸謝衍,卻見那幅畫背后已經(jīng)涂滿了漿糊,繡杏已經(jīng)用柳枝制好了骨架,正比劃著朝上面粘。

    曲箏忍不住惋惜一聲,“浪費(fèi)了?!?/br>
    春風(fēng)拂來,她一身輕紗軟絹曳曳飄動(dòng),如春日里最好看的那副仕女圖。

    謝衍轉(zhuǎn)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脊背微弓,對上她的眼睛,聲音溫潤如這河中的三月春水,“只要你能用上,再好的東西都不算浪費(fèi)?!?/br>
    曲箏長睫輕輕一顫,嬌眼慢慢收回和他對視的目光。

    等到曲箏的紙鳶飛上天空的時(shí)候,眾人紛紛舉目望去,那黑白色調(diào)的仙鶴在一眾花紅柳綠的紙鳶中,本就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又聽說那仙鶴是謝衍親手畫的,無不嘖嘖稱奇,艷羨非常。

    馮家二妹輕輕走過馮瑛柳身邊,仿佛只是隨口一說,“這還叫沒有舊情?”

    馮瑛柳卻只顧仰面看著那直沖云端的仙鶴愣神。

    曲箏本就喜歡放紙鳶,手扯著細(xì)細(xì)的引線,讓那活了般的仙鶴在自己手中翩然翱翔,腳下踱著細(xì)碎的步子,唇角止不住上彎,眼睛也瞇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狀。

    謝衍站在她的身后,目光落在她翩躚的身影上,移不開。

    正在這時(shí),麗貴妃身邊的一個(gè)宮女笑盈盈的走過來,對曲箏道,“貴妃娘娘的畫舫布置好了,邀曲姑娘過去說話?!?/br>
    曲箏腳步猛頓,笑意僵在臉上,余光下意識朝不遠(yuǎn)處的謝衍看了一下。

    那宮女見她無動(dòng)于衷,不禁納悶,小聲提醒,“曲姑娘方才不是說有話同娘娘講?”

    曲箏聞言,心在腔子里狂跳了一跳,胡亂的回了句,“請貴妃稍等片刻,我這就過去?!?/br>
    宮女含笑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離開。

    曲箏不知為何,心里微微發(fā)虛,手里的引線松了都不知道,那仙鶴沒了控制,隨風(fēng)向遠(yuǎn)處飛去。

    謝衍正疑目看向魂不守舍的曲箏,沒有發(fā)現(xiàn)紙鳶失控,倒是繡杏先喊出了聲,“姑娘,仙鶴飛走了?!?/br>
    曲箏瞬間回神,忙抓緊手里最后一截線頭,無奈高空風(fēng)大,她只能小跑著去追,前面剛好是一個(gè)陡坡,她被引線拖拽著往下沖。

    “箏箏,放手!”謝衍發(fā)現(xiàn)不對勁,提腳朝曲箏追去,可惜還是慢了一步,眼看著她滾下山坡。

    他目中一悚,腳下像生了火,山上放紙鳶的人一眨眼的功夫,就見謝公爺?shù)纳碛跋г诙钙轮隆?/br>
    幸好春天的草甸柔軟,曲箏在山坡上打了幾個(gè)滾,身體突然被一條遒勁的長臂凌空撈起。

    她惶然抬眼,就看到謝衍緊抿的唇線和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英俊容顏。

    謝衍方才腳下的速度太快,抱起曲箏后,又朝山下急跨了幾步,才堪堪剎住腳。

    兩人停下后,曲箏才發(fā)現(xiàn)他眼睛紅的嚇人,黑色的瞳孔像兩枚燃燒的碳火。

    “有沒有哪里感覺疼?”男人低頭看著懷里的人,胸口劇烈起伏,沙啞的聲音滿是關(guān)切。

    曲箏緩緩落了長睫,輕聲,“沒有?!?/br>
    謝衍舒了一口氣,輕輕的把她放在旁邊的巖石上坐下,卻又不放心似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檢查。

    曲箏不自然的縮了縮手。

    謝衍眼疾手快,一把將她的手拉出來,見那截?cái)嗔说募堷S引線還纏在她的手掌,勒出了一條血痕。

    他剛松懈的下顎線再度收緊,單膝跪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將繞在她手掌的線頭取下,而后才抬起狹長的鳳眼,聲音心疼中又帶著責(zé)備,“我剛才叫你放開,為何不聽?”

    曲箏低眸,像做錯(cuò)事的孩子,聲音小小的,“我不想紙鳶飛走?!?/br>
    謝衍眸光戰(zhàn)栗了一下,那向來疏冷的英俊面容一瞬間變得柔軟,聲音亦是,“曲箏箏,除了白鶴,天上飛的水里游的我都會畫,來日方長,我一一都畫了給你做紙鳶,那只白鶴飛了也罷?!?/br>
    他這句話很長,曲箏卻仿佛只聽到“來日方長”這四個(gè)字。

    心里止不住緊了緊。

    作者有話說: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62232420、阿福、小大的一只碗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9章

    ◎男人寬厚的胸膛將她視線堵得密不透風(fēng)◎翌日,望北書齋前院,一張寬大的桌案立在中間,桌上散落著幾張未畫完的手稿,院子兩邊的木架上晾著幾只飛鳥紙鳶。

    謝衍坐在屋子里看書,偶然瞥到那幾只紙鳶,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須臾,院子里出現(xiàn)一個(gè)人影,是文童氣喘吁吁的跑進(jìn)來,身后還跟著幾個(gè)手拿紙鳶的小廝。

    謝衍凝眉。

    文童對上公爺疑惑的目光,膝下忍不住一軟,慌忙跑過來,隔著窗子稟告道,“公爺,您讓我一早送去曲府的這些紙鳶,被退回來了?!?/br>
    謝衍沉聲,“為什么?”

    文童撓撓后腦勺,“曲姑娘說,這些紙鳶她以后都用不上了?!?/br>
    謝衍眉皺的更深,上京這才早春,放紙鳶的時(shí)間還長,怎么就用不上了?

    他本想多問兩句,突然看見霍將軍和宮北先生一起從門外走來。

    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重要的是,否則這兩個(gè)人不會同時(shí)出現(xiàn),謝衍起身,迎了出去。

    宮北先生一臉肅穆,見到謝衍后第一句話是,“我們進(jìn)去說?!?/br>
    進(jìn)到書房坐下,宮北先生和霍將軍眼神都很凝重,霍將軍先道,“陛下改口了。”

    謝衍疑目,“重審母親和父親的事?”

    霍將軍點(diǎn)頭,“那日從軍營離開時(shí),陛下承諾重審當(dāng)年的案子,回宮后也確實(shí)下令御史臺找出十年前邊關(guān)的所有戰(zhàn)事紀(jì)錄,又讓兵部提交當(dāng)年所有涉事將士的名單,誰知今日我去提交名單的時(shí)候,被御書房的公公暗示名單不需要了,我隨即問了御史臺,得知那邊的任務(wù)也停滯了?!?/br>
    宮北先生補(bǔ)充,“非但如此,順安帝今日還又請回了逍遙道人,煉丹房重新燒起來了。”

    謝衍面色微沉,問,“老師可知陛下突然改口的原因?”

    宮北先生和霍將軍對視一眼,才緩緩道,“他現(xiàn)在手里有源源不斷的現(xiàn)金流,再也不必受制于戶部的轄制。”

    “源源不斷的現(xiàn)金流?”謝衍不明白,“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