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臺美人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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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 88 章 ◎你不要再逼我了……◎ 李懷素和李母這段日子在西里也并不好過。 李母自從得了中風(fēng)之后, 白天清醒,晚上瘋癲,本來這些年經(jīng)過李懷玉為她東奔西走地找大夫,她的病癥已經(jīng)好了差不多了, 但是自打來到京城再次見到高行修之后, 她又開始發(fā)起了瘋。而且比之前更加嚴(yán)重。 誰也不知道李母在那一年的那一夜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但是從此之后高行修便成了她一生的夢魘。每每提到這個名字, 便是聽到, 她便開始發(fā)瘋。 李母坐在李家老宅子的廊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趣事似的,她又開始拍著手嘿嘿的笑, 身邊的丫鬟似乎早已經(jīng)習(xí)慣她這樣,安靜地侍候在左右。 有一個剛來李府不久的小丫鬟跟在旁邊,她就沒有那么好的定力了, 她歪了歪頭, 忍不住悄悄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 “傻子?!彼吐暤?。 這個時候門哐當(dāng)一聲從里面打開了。 李懷素怒氣沖沖地直接沖了出來, 直接是用跑的來到了小丫鬟身邊,一個響亮的耳光扇了過去,“你說什么!” 小丫鬟被這火辣辣的一巴掌扇的當(dāng)下便口吐鮮血, 不過她也顧不得擦了,急忙跪了下來,“姑娘饒命!奴婢知錯了!” 李懷素死死盯著她,撕扯著她的頭發(fā),逼她抬起頭直視她,“你再說一遍, 你剛才說什么?” 頭皮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小丫鬟疼的一張臉都白了, “……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亂說了!求求姑娘饒了奴婢!” 李懷素寸步不移地盯著小丫鬟。小丫鬟剛來到府上,早就聽說過李府里的李姑娘不好惹,如今被她那黑漆漆的眼睛盯著,她覺得簡直都在發(fā)毛。 李懷素松開了她的頭發(fā),有一縷發(fā)被她硬生生地扯斷,飄到了地上。 “你這張臉倒是生的好?!彼粗⊙诀?,悠悠道,“想必在李府的時候,背著我,沒少往我哥哥院里偷偷去吧。” 小丫鬟聞言,似是被說中心事,一張臉簡直嚇得面如金紙,“奴婢沒有!奴婢沒有!” “沒有……”李懷素冷冷看她,簡直像是把她釘在地上一樣,“你這種賤人的心思,我可太清楚了。表面上恭順的很,背地里還不知道怎么不要臉,想做那飛上枝頭的美夢……憑著這幅姿色,你覺得一定會得到我哥哥的青睞,是不是?可惜你想錯了?!?/br> “一個賤人而已,就算長得再美,也永遠(yuǎn)是個賤人。而我最恨的就是你這種不識抬舉的賤人?!?/br> “來人。”李懷素冷冷吩咐道,“把她的臉刮花了,拿著賣身契賣到妓院里。” 一張臉對女子來說太過重要,毀了臉,那便是毀去了半條命,要是再落到以色侍人的妓院,那便是死都不如。小丫鬟簡直魂飛魄散,痛哭流涕道,“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很快她便被前來的兩個家丁拖走,凄厲的求饒聲響了一路,旁邊的丫鬟們簡直不寒而栗,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偏偏李母還在一片哭叫聲里拍手叫好。 “好啊……好啊……死人了……殺人啦……” “懷玉中榜了……懷玉成探花郎了……”她在胡言亂語著。 李懷素忍無可忍,一把將大笑的李母扯了起來。 “我怎么有你這樣的娘!”她又將她狠狠推開,惡狠狠道,“要不是你丟人,要不是為了照顧你,我何至于拖到今天?都是你們害了我,都是你們害了我!” “哥哥不為我籌謀,你也百無一用,我為李家付出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你們便一個一個都是這樣對我的,我受夠了,我簡直受夠了……” 她已經(jīng)失去了貞潔,失去了良心,失去了一切……她辛辛苦苦走到現(xiàn)在,期間風(fēng)霜艱辛百般嘗,才過上了這樣的日子,然而卻是付出了這樣慘重的代價,可是她又得到了什么?她什么也沒有得到。 “高行修……高行修……”她咬牙切齒,這三個字縈繞在嘴邊,心中簡直又愛又恨。 李母聽到高行修這個名字,臉色飛快變色,她的笑聲戛然而止,發(fā)出像公鴨一般粗嘎的古怪聲音,倒在地上不斷往后退,看著李懷素猶如看到了什么洪水猛獸。 “別殺我……別殺我……”李母不斷求饒,她好像是嚇怕了膽,竟然朝李懷素連連磕起了頭。 “你就哭吧,求吧,你這無用的廢物?!崩顟阉乩溲矍扑钅高@樣的狼狽樣已經(jīng)喚不起她的一絲憐憫,“反正你的心里只有我那好哥哥,我又憑什么好吃好喝地管著你。來人,把她關(guān)起來,今天誰也不許給她吃的喝的,我倒要看看,你是真的裝瘋,還是真瘋?!?/br> 說完這些她便走了,無論李母怎么哭怎么求,她都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 . 花燈節(jié)結(jié)束之后,蘇嬋帶著蘇落辰,兩個人回了西里。 以及蘇大的骨灰盒。 蘇嬋告訴過蘇落辰,盒子里面裝的是外祖父。小孩子雖不懂,但是心思純良,蘇落辰一路小心翼翼地護(hù)著,生怕磕了摔了。 一輛馬車緩緩?fù)T诹讼镂?,蘇嬋將蘇落辰抱下馬,兩人站在蘇宅門前。 “這就是阿娘以前住過的老房子嗎?”蘇落辰問道。 蘇嬋愣愣站在門前,一時半會忘了回他。 這里確實(shí)是以前的蘇宅沒錯,可是與她想象的卻截然不同,多年不曾回來,她以為蘇宅該是一片破敗不堪,可是眼前的蘇宅完全不是這樣。 它煥然一新,庭院里沒有一點(diǎn)雜草,雖簡陋卻處處干凈整齊,光透過門外就能夠看的出來,它被人精心地打理過。 蘇嬋怔怔地站在門外看了很久,這才動手打開門扉,將蘇落辰帶了進(jìn)去。 庭院里,蘇落辰坐在干干凈凈的石凳上玩手指,看著蘇嬋彎腰拿著一把鐵鍬,在槐樹底下刨了一個坑,然后她捧著蘇大的骨灰盒,看了許久,將它鄭重地放了進(jìn)去。 蘇落辰又看到她變戲法似的從里面拿出了幾壇酒。 “咦?”他好奇道,“哪里來的酒?” 蘇嬋將女兒紅放到了石桌上,笑著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是外祖母以前釀的。” “都放了這么久了,不會壞掉嗎?”辰兒可愛地皺了皺鼻子。 蘇嬋忍不住笑了笑,“不會壞,只會越來越香?!?/br> “這是以前阿娘和外祖父、外祖母一起生活過的地方?!碧K嬋抱著辰兒,懷念地看著庭院里的一草一木,“曾經(jīng)這里還有一條很聽話的黃狗,它叫大青……” 她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跟他講著以前的故事。 微風(fēng)吹拂,小院里一片靜謐的美好。她講了很久,辰兒也乖乖聽了很久,直到夕陽西斜,經(jīng)過了一天的舟車勞頓,辰兒不勝精力,窩在她的懷里,慢慢閉上了眼,睡了過去。 蘇嬋將辰兒抱回了屋里,鋪上干凈的被褥,將他輕輕放了上去。 她坐在床頭,靜靜看著他的睡顏。 月光透過窗牖照了進(jìn)來,她仰頭看著頭頂皎潔的月光。 庭院里一片靜悄悄,蘇嬋輕輕打開了門,從屋里走出來,她來到庭院,坐在了石桌前。 今夜有月色陪伴著她,她靜靜吹了一會風(fēng),打開了桌上的那瓶女兒紅。 酒香一下子濃郁地飄了出來,她走進(jìn)屋里,準(zhǔn)備拿一個碗。 她將碗拿在手里,想了想,又拿了一個出來。 她走出屋子,坐在桌前,開始自飲自斟。 阿娘的釀酒手藝自是沒得挑,她還一直沒有來得及好好品嘗。但她對這味道并不陌生。 阿娘擅長很多東西,也教給了她很多東西,是她讓她學(xué)會了很多道理,她自覺永遠(yuǎn)無法與她相比。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了肚,蘇嬋醉眼朦朧,開始覺得有些頭腦發(fā)沉,她歪了一下頭,撐起手托了托腦袋。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坐在了她身邊。 蘇嬋半瞇著眼看著他。 她絲毫沒有流露出驚嚇,仿佛早就預(yù)料到了來人,而來人也很沉默,他看上去一貫都是很沉默深沉的。 蘇嬋勾起唇,垂下眼,輕輕笑了笑。 高行修勾住她手里的碗,手指輕輕往外一撥,“你醉了,不要再喝了?!?/br> 蘇嬋難得執(zhí)拗,“可我還想喝?!?/br> 對面沉默了一會,似乎是低低嘆了一聲。 “好吧?!?/br> 他妥協(xié)道,“我陪你喝。” 他給自己也倒?jié)M了酒,與她手里的碗碰了碰,兩人面對面坐著,沉默地飲酒。 過了一會,對面?zhèn)鱽砼榈囊宦曧懀咝行逕o奈地?fù)u了搖頭,她的酒量……明知如此,還非要逞強(qiáng)。 他放下酒碗,走過去,搖了搖趴在桌上的蘇嬋,“阿嬋,醒一醒?!?/br> 半晌之后,蘇嬋艱難地抬起頭,她渙散著眼睛看著他,似乎是在仔細(xì)地辨認(rèn)他是誰。 “高行修……” 高行修低低嗯了一聲。 “我不回京城,不回高府……”她說的很慢,有些含糊不清,“你想來的時候,就來看看我們,不來的話,也不必告知,我們娘倆可以在這里生活的很好。” 她將臉埋在臂彎里,低低道,“這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讓步了,你不要再逼我了……” 高行修低身看她,輕輕道,“好。不回?!?/br> “你總是在逼我……”蘇嬋深深埋著臉,她的聲音聽上去委屈巴巴。 高行修沒有說話,心中緩緩升起一抹鈍痛。 “不會再逼你了?!绷季茫酀?。 一陣惡心感突然涌了上來,蘇嬋猛地抬起頭,她彎下身,胃里一陣翻涌。 “是不是難受?”高行修攬住她的腰身,以防她從石凳上跌下去,他密切地關(guān)注她,不住給她輕輕拍著背。 蘇嬋不住地?fù)u著頭,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 “想吐就吐出來。”高行修不住安撫著她。 感受到懷中人干嘔了一下,高行修以為她下一刻就要吐出來,可是她卻閉上了眼,頭一歪,飛快地跌睡了過去。 高行修愣了愣,然后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將她打橫抱起,送到了屋里。 他簡單給她擦了一下臉,又喂給了她半碗水,將她放躺到床上,給她捏好了被子。然后直起身,站在床邊,看著她。 理智告訴他應(yīng)該他應(yīng)該抽身離去,可是他還是停在床頭沒有動,久久無聲地凝著她的睡顏。他俯下身。 猶豫了很久之后,他垂下臉,還是輕輕吻了吻她。 唇瓣貼在唇瓣上,像漣漪拂過水面,這一吻一觸即離。他拂了拂她的眉眼,溫柔道,“睡吧?!?/br> . 第二天,蘇嬋在酒意中醒來,她揉了揉有些痛的頭,就看見辰兒趴在床頭,笑吟吟地看著她。 “阿娘,又睡懶覺。” 蘇嬋抱歉地看了看他,忙起身下床,全身因?yàn)樽蛞沟氖染七€有些軟綿綿,她現(xiàn)在渾身上下都使不上什么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