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臺美人 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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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去給辰兒準備早飯,辰兒卻指了指廚房的方向,“阿娘,里面有醒酒湯,你去喝?!?/br> 蘇嬋轉(zhuǎn)過頭,有些訝異地看了他一眼。 辰兒吐了吐舌頭,“辰兒什么也不知道?!闭f完便調(diào)皮地跑開了。 蘇嬋有些晃神地用完了早膳,還是決定帶著辰兒出門一趟。她直接去了高行修曾經(jīng)在西里置辦的那一處宅邸。 果然,杜齊早已候在了外面,看到了蘇嬋,他點了點頭,“蘇姑娘,將軍在里面。” 蘇嬋抿了抿唇,帶著辰兒走了進去。 “阿娘,這里好大!”辰兒驚呼道,眼花繚亂地看著眼前的亭臺樓榭。 蘇嬋心事重重,讓辰兒在外面等她,然后她一個人進了書房。 “高行修,你究竟要干什么?”蘇嬋盯著書房里背對著她的高大身影,直接道,“誰讓你住在西里的?” 高行修轉(zhuǎn)過身,看她,“你昨夜不是早已經(jīng)知道,是我了嗎?” 蘇嬋怔了怔,目光微變,她咬了咬唇,道,“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住在了這里……” 高行修嗯了一聲,又換了一個話題,平和道,“留下來用午膳吧?!?/br> “我昨夜沒說什么不好的話吧?!碧K嬋看著他。 高行修頓了頓,片刻后,他道,“沒有?!?/br> 蘇嬋心里松了口氣,當下便要離開,語氣不是很好,“你住不住在這里,我無權(quán)干涉,但是我和辰兒要走了。將軍自便?!?/br> 她打開了門,辰兒就等在門前,興高采烈地往她身后看,“阿爹!” 高行修彎下腰,將撲過來的辰兒抱在了懷里。 “這是阿爹的宅子,好大!”辰兒一張小臉紅撲撲的,想到了什么,遲疑道,“我能和阿娘在這里住一晚嗎?” 高行修微笑,“你想住多久都可以?!?/br> 話畢,他抱著辰兒,看了她一眼,“辰兒說想要留在這里?!?/br> 蘇嬋抿了抿唇,無可奈何。 蘇宅寒酸,習慣了舒服日子的辰兒自然住不習慣,住在高行修的府邸就不想走了,蘇嬋也不想委屈了他,于是在他一次又一次地央求下,她的防線一再被打破。 等辰兒在西里玩夠了,她就準備帶著他回去江都。這段日子她白天帶著辰兒出門游玩,晚上便帶著他回府邸休憩,高行修倒是很有眼色,這幾天沒有太來打攪他們。 又是一個夜,蘇嬋將辰兒哄入睡了,自己也隨之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個人在叫她。 她睜開眼,高行修坐在床頭,他正看著她。 蘇嬋從床上坐起,點亮了燭火,心中猶疑,“怎么了?” “京城有變,我要馬上趕回去?!备咝行掭p輕道,“出發(fā)之前,我想來看看你?!?/br> 蘇嬋沒說話。 他握住她的手,將一個冰冷的物件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這個,還給你?!?/br> 蘇嬋低頭一看,是那把熟悉的匕首。 五年之前,這把匕首形影不離地陪伴了她很長一段時間,她對它有著一定的感情。無形之間,它似乎也成為了她與高行修之間羈絆的符號。 她盯著手里的匕首,目光有些復雜。 “府里的人隨你遣用,回江都的路上保護好自己?!备咝行奁鹕黼x開,“我走了。你睡吧?!?/br> 蘇嬋表情有些怔忪,仿佛還沉浸在他剛剛留下的話里。 她心中一頓,突然跳出一個不好的預感:他或許不會回來了。 高行修一路出了府邸,翻身上了馬,杜齊一語不發(fā)地跟在他身后。兩人的神色均是肅穆。 兩人剛要策馬離開,一道腳步聲匆匆傳來,似乎帶著些急促。 “等一下——” 高行修猛地勒住韁繩,回頭看向來人。 也許是跑的太快,蘇嬋一張小臉仍是紅紅的,她的發(fā)絲被風吹得有些凌亂,一雙眼睛在夜色下卻是亮的驚人。 她停在他幾步之外,仰頭看他,伸出手,指了指天上的圓月。 “今夜的月亮是圓的?!彼龑λα诵?,亮亮的眼睛看著他,“好兆頭。” 高行修靜靜俯視著佇立在月色下的人兒。 如此芊薄,又是如此美麗,皎潔的月色將她的身影映得更加溫柔,連娓娓輕緩的聲音此刻都令他無比動容。 他看著她,冷肅的神色緩和了幾許,朝她點了點頭。 不需要其他的言語,他轉(zhuǎn)身上了馬,很快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第89章 第 89 章 ◎我們留在這里等阿爹回來吧◎ 殿內(nèi)一片死寂, 殿外金戈鐵馬。 黃金臺上橫臥著一地的尸體,有利器鈍入肌rou的聲音,鮮血順著刀尖汩汩流下,淋漓了一地。 “太子在此, 陛下何在?” 殿外護駕的侍衛(wèi)紛紛前來阻擋, 再一次被太子身邊的親兵殺死。 太子仰頭望向?qū)m殿, 臉上還染著崩濺的血, 大聲道, “父皇如今安在?兒臣今日前來相見?!?/br> 殿門大開,一名女子踏著殿外的尸體走出了殿門,華衣獵獵, 如同泣血牡丹,正是陸琳瑯。 她居高臨下,冷冷俯視他,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父皇尚未歸天, 太子就在這里兵戎相見,是當父皇死了嗎?” 太子冷笑,絲毫不懼道, “我乃東宮儲君,是大齊未來的君王。父皇龍體欠安,可為何過了這么久,仍不將即位詔書傳給我?難道父皇真的要將這大齊的天下交給一個罪妃之子嗎?” “兒臣要面見陛下!兒臣有話要當面和父皇講!” 陸琳瑯手持長劍,長臂一橫,橫眉冷對, “陸之謙, 你這是在逼宮嗎?你再敢踏入殿內(nèi)一步!” 太子絲毫不管她的呵斥, 朝擋在他身前的親衛(wèi)揚聲道,“眾將士,進殿——” 流水一般的親衛(wèi)隨即席卷了殿門,陸琳瑯手持長劍,依舊寸步不讓,她纖細的身影在寒衣鐵甲的人群中顯得分外單薄,但是她的聲音又是如此亢厲,“你們皆是大齊的子民,父皇一日未歿,你們便是父皇的臣子,你們是要造反嗎——你們可知這其中的后果,為了一場愚蠢的罪行,你們將會付出無與倫比的代價,你們將會永遠的家破人亡,子為奴,妻為妓,永世不得翻身——” 有前進的士兵開始猶豫不決,明顯是被她的話嚇住了。 陸琳瑯目光如炬,“你們可是想好了,現(xiàn)在放下你們手里的兵器,朝廷自會對你們寬恕——” “你們不要聽她的——”太子道,“自古成王敗寇,我才是大齊未來的主,只要你們助我,你們都會是功在千秋的勇士,賞千金,封萬戶——” 士兵又是一陣嘈亂,人群仿佛再次被重新振奮了一樣,很快響起一陣陣高亢的叫喊,他們再次涌向殿內(nèi)。 又是一陣轟轟隆隆的響聲從遠方傳來,如同烏云壓境,然后下一刻,密雨一般的箭矢紛紛揚揚地射了過來,士兵們紛紛倒下,很快兵敗如山倒的大殿石階再次堆滿了密密麻麻的尸首。 又一批將士們高喊著沖了進來,頭頂高舉著繡著高字的殅旗,大批兵馬烏泱泱地沖了進來,箭矢密密麻麻地射向殿前,瞬間控制了局面。燕王騎著高頭駿馬,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 “太子意欲逼宮,隨本王護駕——” 身邊朝她沖過來的士兵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陸琳瑯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她神色平靜,強忍下來自內(nèi)心的驚懼,身邊想要朝她發(fā)起攻擊的一個士兵在這時猛地一僵,倒在了她的身前。 一只箭矢穿透了他的胸口,陸琳瑯雙目失神,順著倒在她眼前的士兵緩緩看了過去。 高行修手持長弓,騎在高頭大馬上,他面色沉肅,大聲道,“保護公主殿下,隨我一起勤反賊,護陛下——” “勤反賊,護陛下——”聲音鏗鏘不絕。 廝殺聲漫天遍地地響徹在陸琳瑯的耳邊,陸琳瑯長舒了一口氣,緩緩跪在了殿前一地的尸首上。 她的衣裙上已經(jīng)沾上了血,身上不知何時也劃上了傷口,可是她卻好似絲毫感受不到痛似的,她渾身上下的力氣似乎都在這一刻用完了,她放心地跪在了地上,閉上了眼。 良久后,廝殺聲仿佛小了那么一些,混亂不堪的聲響中似乎有人急匆匆出了殿,發(fā)出嘶啞尖細的哀聲,“陛下——歸天了——” 陸琳瑯猛地轉(zhuǎn)過身。 “陛下——歸天了——” 。 西里。李懷玉老宅。 整個李府上下透著一股可怕的死寂。 侍女小廝小心翼翼地做著自己的事,擦肩而過時,他們彼此無聲地對望一眼,眼底都流露著心照不宣的惶恐。 有意無意瞥過那緊閉的柴門時,侍女都飛快地縮回去,似乎又回憶起了什么可怕的記憶。那扇柴門昨日還是怨聲載道的叫喊,如今只剩下了一片空無一物的死寂,那里曾經(jīng)關(guān)著這個府上的女主人。而今早的時候,她被人從里面抬了出來。 李母昨夜發(fā)瘋哀叫了一晚,李懷素下了死命令,吩咐不讓人給她吃的喝的,第二天侍女發(fā)現(xiàn)李母的時候,她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她的頭被磕破,墻壁上是一地的血。她已經(jīng)全身失去了溫度,她永遠不能再哭喊了。 侍女想起李懷素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當下一個激靈,感覺后背一涼,立刻便逃之夭夭地走遠了,再也不敢看那柴門一眼。 待在李府的侍女小廝本來就不多,都是李懷素回到西里從這里現(xiàn)買的,如今死的死,發(fā)賣的發(fā)賣,她們這些僅剩的下人們又親眼目睹了李母的死亡,她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李懷素會全殺了她們滅口。 “逃吧……jiejie,我們還是逃吧……” “再待在這里,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我們會被殺的……我們都會被她殺了的……” “我們的奴籍都在她的手里,又能逃到哪里去……”另一個侍女哭道,“想來也是我們的命苦,以前的季家倒了臺,我們好不容易才從里面逃出生天,如今又攤上這樣一個虎狼窩……我的命好苦啊……” “季家……”侍女喃喃道,“季家的少主,之前對我還是有一些情分在的,可是季家已經(jīng)完了……” “算了,我們先逃出去再說吧,留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只有出去才能九死一生……” “逃吧……我們逃……” 。 一道閃電響過,李懷素大叫一聲,從噩夢中醒來,冷汗涔涔。 她目光呆滯,低低哀求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李母的死,她始料未及。她只是想讓她安靜一點,想給她一點教訓,沒料想到李母竟然情急之下真的一頭撞死了。她沒想讓她死的……她真的沒想讓她死的…… 李懷素雙目怔怔,面色如鬼,對李母之死第一時間的痛心和自責,慢慢地開始被恐懼和害怕所替代。 她害怕李母不原諒她,要將她一起索命帶走,更害怕遠在京城的李懷玉會知道這件事。這次回到西里本來就是以李母之命構(gòu)造的理由,事到如今她該怎么回去向他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