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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技術員美人 第34節(jié)

    盧書記臉色又是一黑,他瞇了瞇眼睛,試圖用氣勢去壓宋知雨,“你是在威脅我?”

    說實話,對于普通紅旗公社的人來說,盧書記也算是常年“身居高位”,突然臉上不帶一絲笑容,神情嚴肅冰冷,看起來還是挺嚇人的。

    只是他針對錯對象了,宋知雨自小在末世長大,什么樣的人沒見過,盧書記這樣的,甚至可能連末世的小孩都比不上。

    宋知雨面不改色,只眼神淡淡地瞥向對方,唇上的弧度沒有落下。

    她說道:“書記說的什么話,你是我們紅旗公社的書記,為我們紅旗公社鞠躬盡瘁,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再說,我們無冤無仇的,怎么會威脅你?”

    明明語氣無辜又疑惑,然而臉上的表情卻略帶著諷刺。

    盧書記與許團委書記都看得肝疼,臉色難看至極,沉入滴水。

    他們到現(xiàn)在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宋知雨并不是沒聽懂,甚至從一開始就懂,而他們被她耍得團團轉。

    兩個加起來一百多歲的人,被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耍得團團轉。

    簡直奇恥大辱!

    盧書記越想越氣惱,胸口不停是起伏,眼睛死死地瞪著宋知雨,到最后都被氣笑了,聲音冰冷,“好,很好,你真的很好。”

    許團委書記也眼神冰冷地看著宋知雨,語氣沒有什么溫度:“宋知雨同志,你可要想清楚了,真的要與我們作對?”

    盧書記扯了扯嘴角,不屑地看著宋知雨:“難道你以為一個舉報就能拿捏我們?不就是調查?我們沒做過的事情,能調查出什么?”

    許團委書記見狀頓時露出憂心忡忡的表情,他上前走向宋知雨,關切而小聲地對她說:“宋知雨同志,盧書記說得有道理,何必得罪盧書記呢?”

    語氣盡是為宋知雨著想的樣子。

    宋知雨微不可見地挑了下眉毛,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可是舉報信的內容既然不真實,為何你們還要害怕呢?”

    許團委書記又是一噎,盧書記氣急敗壞地拍了下桌子。

    兩人看著宋知雨的眼神都不太友善。

    宋知雨又笑了,“而且我今天來公社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如果調查的同志知道我來一趟公社,回去就撤掉舉報信,你們說,他們會不會想太多?”

    兩人臉上的表情頓時又是一僵。

    許團委書記也沒有了好臉色,先前他都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此時沒有了克制,新仇舊怨一起算,他看著宋知雨的眼神比盧書記的還要冰冷。

    他冷笑著說道:“宋知雨同志,你果然跟翠嬌說的一樣,伶牙俐齒又聰明,嘴巴可真是不得了?!?/br>
    宋知雨微微笑了笑,“那我就當作夸獎了,謝謝團委的夸贊?!?/br>
    許團委書記:……

    盧書記:……

    兩人真的要被噎得背過氣去了,說這么久,居然都沒能在宋知雨身上討到一點好,對方也沒有絲毫要松口的意思,反倒他們一直被套話。

    誰也沒想到宋知雨居然這么難對付。

    宋知雨走后,盧書記氣得一把將桌上的東西掃落到地上,“可惡,真是太不識好歹了,給臉不要臉的臭丫頭!”

    許團委書記被嚇一跳,連忙蹲身撿起地上的東西,小心放回到桌上:“書記,其實也不用太擔心,咱們什么都沒做,調的同志肯定什么都查不出來。”

    “你這話說著,其實就是騙騙自己!”盧書記惱怒地說道:“不行,一定要讓宋知雨將舉報信給撤掉?!?/br>
    許團委書記聞言頓時為難地皺起眉頭,“可是,這真的行嗎?你也看到她油鹽不進的樣子,不像是會愿意撤掉的樣子。”

    盧書記此時也慢慢冷靜下來了,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擱在桌面,眼神深沉而堅定地緩緩說道:“不行?不,一定要行?!?/br>
    他不允許在自己退休的關頭,居然還鬧出這等幺蛾子事。

    即便最后調查的人什么都沒查出來。

    宋知雨只當去公社這件事是個小插曲,她是真的不怕盧書記和許團委書記。

    現(xiàn)在可不是末世,現(xiàn)在是人民當家做主的年代!盧書記和許團委書記是為她這個人民服務的!

    她有權利監(jiān)督盧書記和許團委書記,要是他們敢給她使壞,她就再送他們一封舉報信。

    不過宋知雨自己不怕,不代表宋家人不怕,就擔心盧書記二人找上宋二成等人,所以當天回家,她就跟他們說了舉報信的事情。

    李春蘭聽得不停倒抽涼氣,宋知雨的話音落下,宋家另外三人的表情都是呆滯而不敢置信的。

    過了好半晌,李春蘭的聲音才響起,她艱難地咽著口水問道:“知雨,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寫了舉報信?”

    宋二成也難得怔愣看著他,一改先前的嚴肅沉默。

    宋知豐更是連筷子從手上掉落到桌面都沒注意到。

    宋知雨就知道他們會是這個狀態(tài),所以特意挑在大家都快吃飽的時候說,她點頭:“真的,所以他們有可能會找到你們?!?/br>
    “哎喲我的娘哩!你個倒霉孩子怎么就舉報了呢?那可是書記和團委書記??!你就不擔心人家報復你?”李春蘭氣得沒忍住伸手去打她。

    宋二成也不吃了,飯碗往桌上一放,“明天你就去把舉報信撤掉,然后我跟你去趟公社,找他們解釋清楚?!?/br>
    宋知雨搖頭,“不行,我不能撤掉,他們也不敢報復我們?!?/br>
    “怎么就不敢了?你算老幾啊你?”李春蘭真是氣得想狠狠揍她一頓,“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拎不清呢?你個倒霉孩子怎么回事?”

    宋二成想的卻是另一回事,他沉吟片刻問道:“他們得罪你,你才舉報他們的?”

    宋知雨詫異地看宋二成一眼,越接觸她越發(fā)現(xiàn),宋二成其實是個很細心又很靈活的人。這般想著,忽然一個念頭從她腦海中閃過,隨即宋知雨不動聲色的打量眼神開始落在宋二成身上。

    她點點頭,“上次我被迫在家接受調查,就是他們故意搞的鬼?!?/br>
    宋二成聞言皺了皺眉頭。

    李春蘭卻是驚訝地微微瞪大眼睛,反應過來頓時露出咬牙切齒又恍然的神情,“我說趙娣那臭婆娘怎么會有那本事!敢情她就是個替罪羊?!?/br>
    宋知雨點頭,不過有福娘肯定也舉報了,所以當初才會那么心虛,只是沒想到宋知雨無端被針對,根本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許翠嬌和盧書記。

    但是宋家也沒有占朱家便宜,宋知雨讓對方給的是打賭輸?shù)臇|西,至于李春蘭揍有福娘,大庭廣眾之下,有福娘打不過跟宋家也沒什么關系。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弱。

    宋知雨承擔自己不是什么壞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經宋知雨這么一解釋,宋二成也不再要求宋知雨去撤掉舉報信,也不提去公社的事情了。

    李春蘭雖然很擔心,也沒有再說什么。

    宋知豐在家里一向沒有什么話語地位,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總之一句話也沒有,一副任憑他們做主的模樣。

    宋知雨想了想,將盧書記和許團委書記會找過來的猜測也一并同他們說,并叮囑:“不要怕他們,如果真的找上門,你們就說不清楚我做的事情就行?!?/br>
    “行?!崩畲禾m點頭。

    而果然如同宋知雨想的那樣,僅第二天盧書記和許團委書記就找到南河生產隊,不過他們來的時間正好是宋知雨剛上班的點。

    盧書記二人并不是直接去宋家,而是先找李勝利。

    得知兩人的來意,李勝利的表情從興奮激動瞬間變得慌亂而忐忑。

    他屏住呼吸,不敢置信地小心翼翼詢問:“知雨真的干了這事兒?”

    “可不是嘛,小宋同志年輕不懂事,一封舉報信寫上去,根本沒考慮后果,并不是說不給她舉報,只是她舉報的內容都不屬實,調查同志一來,直接就耽誤盧書記工作,這不是瞎搞嗎?”

    李勝利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他們對面,聞言伸手擦了下額角的汗水,“是的,知雨也太不懂事了,只是現(xiàn)在可有補救的方法?需要我們做點什么?”

    許團委書記露出哥倆好的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補救的方法肯定是有的,那就是讓宋知雨同志撤掉舉報?!?/br>
    李勝利聞言立馬點頭如搗蒜,連聲應道:“好,等知雨晌午回來,我馬上讓她去撤掉?!?/br>
    此話一出,盧書記二人都不動聲色地松了一口氣,兩人對視一眼,許團委書記又望向李勝利。

    他臉上帶著假惺惺的表情,“其實不撤掉也沒有關系,都是一些不是事實的事情,只是太耽誤盧書記的工作,他要配合調查的同志,那不是浪費時間嗎?”

    “我懂我懂,我一定會教育知雨的,都是以為她不懂事,給書記同志添麻煩了?!崩顒倮懞玫匦χ狼?。

    兩人很滿意李勝利的表現(xiàn),經過先前跟宋知雨的一通交流,盧書記與許團委書記的自信多多少少是有些受挫的。

    他們在來南河生產隊,心里其實也不算很有底氣,甚是擔心發(fā)生與宋知雨那樣類似的狀況,畢竟都是一個生產隊,品行習性類似也無可厚非。

    此時見到李勝利的模樣,不得不說,盧書記和許團委書記都舒了一口氣,他們都可以看出李勝利沒有裝模作樣,因為對方的模樣,與他們平時見到的人一樣。

    不過即便有了李勝利的保證,盧書記依然沒有很放心,他想了想說道:“宋知雨同志家在哪里,可以帶我們去看看?”

    李勝利聞言忙不迭說道:“當然是可以的?!?/br>
    他緊張地走在前面,心里對宋知雨就是一通抱怨,好端端的舉報人家盧書記,宋知雨真是吃飽了閑著沒事干!

    李勝利心里充滿了怨念,然而臉上卻是不得不露出笑臉,生怕盧書記二人覺得他對他們不耐煩。

    盧書記二人來的時間正好南河眾人在地里忙活,所以去宋家的一路上,許多村民都見到了,更不要說李勝利找人去喊宋二成回家。

    李勝利帶著人剛走,南河的村民就討論了起來。

    “那個不是盧書記嗎?怎么到咱們南河來了,還找宋二成?!?/br>
    “對,那個就是盧書記,我也正覺得奇怪呢,他怎么會突然來咱們生產隊,總不能是為了知雨來吧?”

    “你傻啊,找知雨直接去修配廠就好了,來咱們這做什么,而且你們沒見到嗎?盧書記找的分明是宋二成?!?/br>
    “對啊,可是找宋二成能有什么事,該不會是前幾天知雷的事情吧?”

    這個問題一出來,在一旁扮做啞巴的李春蘭不淡定了,她沒好氣地瞪向說話的人,“你別胡說八道,我們家知雷清清白白的,縣里的同志都查清楚了?!?/br>
    那人頓時不自然地摸摸鼻子,隨即又不甘示弱地瞪回去,“那你倒是說說盧書記找你家那口子什么事?!?/br>
    話音落下,眾人紛紛豎起耳朵,臉上帶著八卦和好奇。

    李春蘭一噎,頓時心虛地低下頭,含糊地說道:“那誰知道呀,咱們老宋家往上三代都根正苗紅的貧農,能有什么事?”

    眾人:……

    有人不死心,仍然試探性地打聽:“你肯定知道的,你就咱們說一說嘛,都是一個生產隊的,咱們肯定不會說出去?!?/br>
    李春蘭只當沒聽見,低著頭悶不吭聲地干活。

    而另一邊漢子的圈子里,他們倒是沒想太多,一個個又開始感慨宋二成生了個好閨女,現(xiàn)在因為宋知雨的關系,連公社的大書記都能見到。

    “咱們怎么就沒有二成會生呢,真是命好啊?!?/br>
    “再這樣下去,我真的要考慮送我家那個去讀書認字,讀過書的出息也太大了?!?/br>
    “……”

    眾人此時對這件事議論紛紛,然而他們都沒想到,此時的宋二成并不如他們想象的那般激動興奮,盧書記也沒有如同他們想象的那樣友善近人。

    宋家的院子里,氣氛是凝滯而壓抑的。

    李勝利覺得自己要窒息了,方才盧書記與許團委書記進門,幾人寒暄一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