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技術(shù)員美人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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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團委書記開始與宋二成談起舉報信,說出與方才李勝利一樣的說辭,然而宋二成僅僅只是露出震驚的表情,隨即便拒絕了讓宋知雨撤掉舉報信。 在場另外幾人都沒想到宋二成會這么說,一時間都愣住了,反應(yīng)過來盧書記和許團委書記的面色頓時黑如鍋底。 尤其是盧書記,神色陰沉陰沉的,盯著宋二成的眼神冰冷。 李勝利心臟砰砰地跳,他站在旁邊放慢呼吸,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不停地給宋二成遞眼神。 宋二成只當做沒看到,他依然是那副老實的模樣,“兩位同志,真的很對不住,知雨已經(jīng)長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我這個當?shù)?,真的沒有辦法管教?!?/br> 盧書記語氣不善,“你的意思是宋知雨同志不孝順父母,道德品行不好對嗎?” “沒有沒有?!彼味蛇B忙擺手否認,“知雨很孝順的,但就算她孝順,她也已經(jīng)長大,我不能要求她一定要去做什么事。” 許團委書記見狀笑著說道:“你是宋知雨同志的爹,明知道自己閨女做錯事卻不教育她?” “可是知雨現(xiàn)在做錯了嗎?”宋二成神色茫然地看著他們,憨憨地撓了撓腦袋,“知雨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寫舉報信的,她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br> 眼見盧書記和許團委書記的面色真的陰沉得可怕,李勝利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 此時聽見宋二成的話,他連忙接過,有些惱怒而著急地說道:“她能有什么理由?人家書記同志不是說了,她舉報信上寫的都不是事實,這樣不是平白耽誤人家工作嗎?” “對啊,不只是我們盧書記,還有調(diào)查的同志,宋知雨同志的行為,大大浪費了很多的時間與精力。”許團委書記皮笑rou不笑地說道。 宋二成聞言露出為難的表情,聲音小小地說道:“原本是這樣,我心里還想,如果舉報信上說的都不是事實,調(diào)查的同志調(diào)查過后,不是正好可以還盧書記的清白?” 此言一出,宋家院子又安靜了下來。李勝利也突然想到其中關(guān)竅,他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朝盧書記暼過去,待反應(yīng)過來,又飛快移開目光。 然而盧書記還是看到了,他笑了笑,眼睛里卻是一點溫度也沒有,“好,你們很好?!?/br> 許團委書記在一旁低著頭沒有說話。 他現(xiàn)在開始后悔跟盧書記走這一趟了,宋家人明擺著軟硬不吃,他們一直找上門來,反倒給對方送來很多把柄。 最終兩人又是無疾而終。 回去的路上,許團委書記看著面色沉沉的盧書記,只覺得心驚膽戰(zhàn)的。 他想了想說道:“不然我再去找一趟宋知雨,看看她需要什么條件,才會愿意撤掉舉報信。” 許團委書記也是方才突然想到,步文山曾經(jīng)說過,宋知雨提過一個條件,那就是讓許翠嬌給她賠禮道歉,只要給她賠禮道歉了,就不會舉報。 只是當時步文山并沒有跟許翠嬌說。 盧書記聽說這件事,真的是氣得要把步文山砍了,“他怎么不早說!” 許團委書記當時也沒覺得許翠嬌有給宋知雨道歉的必要,現(xiàn)在多少是有點埋怨步文山,對他越發(fā)不滿,“他是說不敢提?!?/br> 盧書記氣得胸口不停起伏。 許團委書記想了想,又沉吟著說道:“不過他沒說也是對的,翠嬌不能給宋知雨道歉,不然不就坐實了舉報信上的事情?” 如此一來,算是自己將把柄遞到別人手中了。 盧書記想了想,確實是這樣,臉上的表情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兩人只能將希望寄托于調(diào)查的同志,希望他們查不出什么東西,就算查出來了,也手下留情什么都不說。 而盧書記與徐團委書記從宋家出去時,南河許多人都瞧見了,瞧見的人都不由得一陣陣心驚,只因他們兩人的神色實在難看。 于是很快又有各種猜測,比如宋二成得罪了盧書記兩人。 “宋二成可真大膽啊,就連書記都敢得罪,他就不擔(dān)心被針對嗎?” “怎么可能,書記怎么也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吧,好端端地針對人做什么,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 “不管怎么樣,得罪一個公社書記,日子都沒辦法過下去了,他還真當宋知雨進縣城修配廠就無敵了?” “嗐,別說了,自從宋知雨去了修配廠,宋家這一個個的,說話都大聲很多,跟以前相比,整個人都不一樣。” “那又怎么樣?他們現(xiàn)在得罪盧書記,還能有什么好日子過?” 此言一出,不由得獲得許多唏噓的嘆氣,很顯然,眾人都覺得宋家的日子以后都不會好過。 而且不知道從哪里傳出消息,那就是宋知雨舉報的事情。 流傳的版本是許團委書記的說辭,舉報信的內(nèi)容并不真實,宋知雨這樣一舉報,很大程度上耽誤了盧書記的工作,佷多需要為百姓做的事情都被推后。 消息的流傳出來,對宋知雨的影響不大,對宋二成夫妻的影響也不大,倒是對宋知豐的影響有些大。 因為這件事,學(xué)校頻頻有人拿這件事來嘲諷他,甚至有極端的人在他的抽屜里放蟲子,在他的椅子上倒水,還經(jīng)常對著他指桑罵槐。 宋知雨原本也沒發(fā)現(xiàn)這件事,她只是覺得本來就沉默的宋知豐,這幾天越發(fā)沉默了,而且每次從學(xué)?;貋恚砬樯駪B(tài)都怪怪的。 直到有一天,宋知豐渾身臟兮兮,衣服上破了幾個口子,紅著眼睛回家來,宋知雨這才想起“校園暴力”這個詞。 李春蘭一見到他,十分大驚小怪地叫起來,“知豐,你怎么回事?跟同學(xué)打架了?你是去學(xué)校學(xué)習(xí)的,怎么還跟人打起來了?” 宋二成也面色嚴肅地看著他。 宋知豐抹了一把眼淚,低著頭一聲不吭地任由李春蘭對著他叨叨。 宋知雨無語地抿了抿嘴唇,伸手一把拉過他,對著他裸露在外邊的皮膚掃視,“有沒有哪里受傷?” 宋知豐沉默著輕輕搖頭,輕輕動了動想要掙脫宋知雨的手。 李春蘭見狀松了一口氣,只是嘴巴依然沒有饒人,她伸手往宋知豐的額頭一點一點,“你還沒說,怎么跟人打起來了,我和你爹送你去學(xué)校,是讓你去打架的?” 宋知雨:…… 她雖然知道宋家人多少有點重女輕男,然而沒想到宋家重女輕男這么嚴重,若今天是她渾身臟兮兮回來,李春蘭和宋二成要抄家伙去給她報仇。 然而現(xiàn)在換成宋知豐,直接就是一頓指責(zé)。 宋知雨無奈地攔住李春蘭的手,她說道:“娘,你要不要冷靜一下?知豐就不是主動挑事的人,我們先聽聽他怎么說。” 李春蘭聞言只好收回手,只見她雙手叉腰,眼睛直直地瞪著宋知豐,“你說,我看你能不能說出一朵花兒來?!?/br> 宋知雨:…… 但是她也不能強求了,她也扭頭看著宋知豐。 宋知豐看了宋知雨一眼,隨即又什么都沒說,他選擇了沉默。 李春蘭頓時就又惱了,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地在他胳膊拍了兩巴掌,“你也是個倒霉孩子,不想說就趕緊去洗澡,渾身臟死了,我看著就想打人!” 宋知豐去洗澡。 宋知雨摸了摸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她扭頭看向李春蘭:“娘,明天去學(xué)校看看知豐發(fā)生了什么事?” 李春蘭正有此意,她抱怨著說道:“我也是這么打算的,你弟弟這孩子,從小到大就不愛跟我們說事,每次遇到什么事,都得我們自己去了解?!?/br> 宋二成不耐煩聽這些,沒忍住開口打斷她,“行了,知豐怎么樣,我們不都習(xí)慣了嗎?” 李春蘭聞言頓時翻了個白眼,“正是因為知道,我們才要想辦法讓他改變,不然一直都這樣,以后怎么娶媳婦?他要是有知雨一半能說,我就滿足了。” 一旁的宋知雨心虛地摸了下鼻子,其實若是按大家所說的,從前的宋知雨跟宋知豐區(qū)別并不大。 要不是身體里換了靈魂,現(xiàn)在的宋知雨也是沉默寡言型。 次日,李春蘭不費吹飛之力就得知宋知豐被人打的原因。聽著那些孩子說宋知雨的話,她氣得要死。 “怎么一個個的,嘴巴就那么欠呢!”李春蘭回到家之后沒忍住朝宋二成抱怨。 宋二成神色也不好,不過他到底理智很多,他說道:“那也沒有辦法,我們堵不住他們的嘴巴?!?/br> 現(xiàn)在他們都祈禱盧書記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快點出來。 說到就到! 又是一個第二天,一則通報出來了,盧書記利用特權(quán),故意卡宋知雨進修配廠的時間,甚至不想讓宋知雨進修配廠。 此通報一出來,在整個紅旗公社引起轟動,而當初說宋知雨舉報的人都閉上了嘴巴,不敢再說了。 南河生產(chǎn)隊也沒人再敢說宋二成與盧書記的關(guān)系。 不過因為這件事情,宋知雨算是徹底在紅旗公社出了名,說舉報就舉報,甚至不是匿名舉報,宋知雨真的算得上是第一人。 而李勝利得知這件事,心情真的是糟糕透了。 一想到他在宋二成面前干的蠢事,相信盧書記的話,逼著宋知雨去撤掉舉報信,李勝利恨不得馬上回到那時,讓自己閉上嘴巴。 事實證明,不說話沒人把他當成啞巴。 李勝利越來越覺得在宋二成面前很有壓力,他現(xiàn)在屬于是一見到宋二成就心情亂糟糟的程度。 再想到自己從前做的事情,他心里突然涌起一陣恐慌,若是那件事被人發(fā)現(xiàn),以后他就沒有辦法在南河生活了。 *** 盧書記的事情很快過去,因為新的書記很快就上任了,是從別的地方調(diào)過來的,對紅旗公社完全不熟悉。 說來巧合,新來的書記也是姓盧,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來就將宋知雨叫到公社。 “小宋同志,你真是個了不起的同志?!北R書記看著宋知雨說道,表情帶著些詫異與感慨:“只是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年輕。” 宋知雨朝他笑笑,“盧書記,你抬舉我了?!?/br> “沒有,你擔(dān)得起,你現(xiàn)在可是咱們紅旗公社的名人,傳奇人物!”盧書記說著朝她豎起一根大拇指。 宋知雨只好與對方商業(yè)互吹起來。 而她不知道的是,盧書記說的真不是大話,不僅紅旗公社的人聽說過她,就連興陽縣的人都在討論她。 興陽縣縣長辦公室。 徐延年原本低頭辦公,突然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放下手中的筆,身體往后一靠,一邊捏眉心一邊接起電話。 “你好,我是徐延年?!?/br> 電話那頭是個中氣十足的男聲,“老徐啊,近來可好?。俊?/br> 徐延年聽見對方的聲音,頓時就笑了,語氣故意帶著些不耐煩說道:“怎么是你啊,你打給我能有什么事,我還是掛了?!?/br> “哎呀,別別別?!睂Ψ降穆曇糈s緊制止,同時開始抱怨,“你怎么回事,我難得有空給你打個電話,你居然還不想接!還真是不夠兄弟。” 徐延年嗤笑,“我猜猜你打來做什么,想探聽八卦?知道興陽縣底下的一個公社的書記被人舉報,想聽聽那位宋知雨同志的故事?” 對面的男聲立馬發(fā)生“嘿嘿”的笑聲,“果然是兄弟,一猜就被你猜出來了?!?/br> 徐延年也發(fā)生不耐煩的“哼哼”聲,“我還不知道你啊,大學(xué)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八卦王。” 電話對面的男聲,也就是蔣木恒頓時發(fā)出抗議的聲音,他說道:“什么陳年舊事了,你還記得這么清楚,趕緊給我忘了,我打聽那位宋知雨同志的事情,也不是為了八卦的。” “哦?”徐延年故作驚訝地挑眉,反問說道:“那你還能為什么事?”他說著突然想到什么,頓了頓之后微微睜大雙眼,“難不成為研究所?”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的蔣木恒也發(fā)出稍稍驚訝的嘆聲,“可以啊,老徐,不愧是你,我找這位宋知雨同志,還真是為了研究所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