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落七(深淵空)
熒不知道自己這一覺到底睡了多久,當她真正清醒過來睜開雙眼時,才發(fā)覺自己的視野早已被涌出的淚水糊得朦朧不清。 還好她一扭頭就能看到躺在身邊睡著的空,不然絕對會因為過度的壓抑而當場崩潰。 她一次性接收了大量來自空的記憶片段,還有些混亂。 她腦子里亂糟糟的,胸口錐心地疼。 熒不安地依偎進空懷里,直到真切感受到他的心跳和呼吸,她才逐漸平靜了下來。 還好…還好他們都還活著。 這時,空也醒了,面色不太好,有些憔悴,他看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眼圈紅紅的meimei,只一瞬間便清醒了,他慌慌張張地從床上爬起來,后腦勺還在手忙腳亂間磕到了床板。 “怎么哭了…?又做噩夢了嗎?不怕不怕…哥哥在……” 空顧不得后腦勺的疼痛將她攏入懷中,哄孩子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背。 他睡衣敞開著,奶白色的胸膛露在外面,上面零星的幾處吻痕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塊可口的草莓蛋糕了。 “我夢到哥哥變成豬了,我為了救你被迫在洗浴中心打工,最后好不容易再見到哥哥,卻要在豬圈里從一大群豬中分辨出你來,真的好絕望?!?/br> 熒笑著胡謅道,面上眼淚卻不止,沾濕了他的衣襟。 “不會有這種事發(fā)生啦,就算變成豬,我也會拼盡全力去找你的?!?/br> 空吻了吻她濕潤的眼角,安慰道。 盡管知道m(xù)eimei對他有所隱瞞,但他清楚地感知到了她的悲傷和恐懼。 究竟是夢到了什么,讓她這樣害怕? “…我才不要一頭豬來當我哥哥,”她吸了吸鼻子,在他懷里蹭了蹭,“哥哥呢?哥哥夢到了什么?” 空的臉色也好差,像是一整晚沒睡好。 “沒什么…就是夢到了一些在坎瑞亞時的事情?!?/br> 他倒也沒隱瞞,只是不肯細說。 難道說,昨晚她之所以能窺見空的記憶,是因為他的噩夢? 哥哥在夢境中又經(jīng)歷了一次漫長的痛苦。 熒心疼地反過來抱住空,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前:“…哥哥,都過去了,以后我再也不會和哥哥分開了。” 他手腕上的那些傷疤早在五百年間的新陳代謝中逐漸淡化,但她永遠忘不了,它們曾多么猙獰地鐫刻在他的腕間。 “嗯,謝謝你?!?/br> 空低低地笑了一聲,懷疑meimei把自己當成孩子來哄了。 “哥哥的頭還疼嗎?剛才撞床板那動靜可真大!”她用手輕輕碰了碰他的后腦勺,“真是多災多難的后腦勺啊,小時候那次真的…嚇死我了?!?/br> 那件事的起因是熒執(zhí)意要和其他孩子偷溜到外面玩,空怕有危險拉住她不許她去,她向來最討厭他管教自己,不耐煩地推開了他。 ——正是因為這一推,空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她抱著滿頭是血的空不知所措地嚎啕大哭,他當時明明都站不起來了,還一直不停安慰她說不會有事的別害怕,就好像受傷的人是她一樣。 空聽她提起這件事,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柔軟了。 后來是meimei背他去的醫(yī)務室。 盡管她的力氣很大,但背起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孩子還是很吃力,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好幾次差點兩個人一起摔倒。 “我那時其實很高興…原本以為你是討厭我的,只是我單方面地想粘著你,”他忽地笑道,似是想起了什么,“我第一次看到你哭,居然是因為我受傷?!?/br> 她直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 他也永遠不會讓她知道。 其實,那次是他故意摔下去——他本可以站穩(wěn)的。 “哥哥…今天什么時候回來?” 空坐在玄關穿鞋的時候,熒依依不舍地從背后抱住了他。 “我盡量早些回來,”他抬手挼了挼她柔軟的發(fā)絲,心里頭也跟著軟軟的,“抱歉…又要讓你一個人看家了,有什么想要的嗎?” “就不能在家里多陪陪我,”她嘴里不滿地嘟囔著,“…始亂終棄,賄賂無效?!?/br> “哪有始亂終棄,明天好不好?今天的事情還沒提前安排好,明天一定在家好好陪你,”空哭笑不得地許諾道,他穿好鞋,又將拖鞋整齊地放回一旁的鞋柜里,“不用等我吃飯,你自己餓了就吃,冷藏柜里有腌好的rou排,吃的時候記得煎一煎?!?/br> “…我才不會笨到啃生rou!”熒用手撐著空的肩膀從他背上爬起來,轉身取來了一個用布包裹好的飯盒遞給他,“喏,你帶著,記得吃?!?/br> “謝謝,里面是什么?”空有些意外,笑著接過這只沉甸甸的小布包,“好期待,哥哥一定會心懷感激地全部吃完的?!?/br> “你吃的時候就知道了,只是普通的便當,不是什么rou麻的東西,你別多想,”她心虛地試圖打破這種新婚夫妻般的怪異氛圍,“不理你了,我睡回籠覺去了。” 等到meimei害羞地跑回房間后,空斂了笑容,不帶多余表情走出了家門。 淵上發(fā)現(xiàn),今天王子殿下的書桌上,多了一個格格不入的物件。 那是一個用可愛紋樣布巾包裹著的長方體,頂上還打了個兔耳朵狀的結。 它就這么靜靜地屹立在書桌的一角,但卻引起了所有來殿下書房匯報工作的人注意。 殿下的書桌上從不擺雜物,向來只有堆迭成山的文書。 難道是…不對,如果是那個,殿下這么將它擺在這里的用意又是什么? 淵上思忖著走出殿下的書房,聽到兩個使徒也在八卦這件事。 “殿下今天帶飯了?” “看起來有點像女孩子準備的愛心便當。” 膚淺!淵上心道,殿下在家從來只有給人做飯的份,有時忙得抽不開身還要他淵上去幫忙投喂。 那絕對不是普通的便當。 自打憑借著公主賞識上位后,淵上就一直以殿下心腹自居,他可跟這些愚鈍的同僚不一樣。 殿下這么做,必然有他的深意。 中午,正當淵上準備告退找個地方午休時,忽然瞥見書桌后的王子殿下拿起了那個小布包。 ——超好奇! 他剛要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淵上,”像是察覺到他在偷偷打量,空主動開口了,“你中午吃什么?” “卑職打算去蒙德買份漁人吐司吃。” 這是在教團工作的員工福利,由傳送門構成的交通網(wǎng)絡四通八達,通勤非常便利。 “中午還是要吃好一些,下午才有精力工作,”空解開用布綁的結,露出了里面的飯盒,他狀似不經(jīng)意地提起,“早上出門的時候,說什么也要我?guī)纤H手做的便當?!?/br> “…公主殿下真是有心了,一定為您準備了非常豐盛的菜肴吧?!?/br> 是他想岔了,殿下只是單純地想要曬愛妹便當罷了。 空的唇角掛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他緩緩地揭開了飯盒蓋。 里面躺著的,赫然也是一份漁人吐司,面包邊邊還有點烤糊了。 淵上不忍直視地低下了頭,肩膀劇烈抖動著。 “…外面買的,始終沒有家里的味道?!?/br> 空泰然自若地拿起了那份漁人吐司:“你看,這番茄醬的形狀,像不像一個愛心?” “這可不正是公主殿下對您的一片孺慕之心!” “哈啾——!” 坐在餐桌前的熒無端地打了個噴嚏,她吸了吸鼻子,繼續(xù)吃手里的漁人吐司。 今天早上時間太趕了,匆忙間她只來得及做幾份漁人吐司,明天再早起做些好吃的補償哥哥吧。 “殿下,我不太明白,這本《我想成為你的元素力》里,為什么主人公要跳進被魔神力量污染的水源中?” 淵上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鏡,不解地問道。 “雖然我已經(jīng)算不得人類,但姑且也曾當過人的,不是很能理解這種心情?!?/br> “表達了主人公對故鄉(xiāng)的熱愛之情…吧?不這樣鋪墊的話大概無法引出之后主人公消逝成元素力的劇情了?!?/br> 熒一邊吸溜著團子牛奶,一邊給出了符合應試教育標準的閱讀理解答案。 為什么團子牛奶的包裝上還插著個迷你小標語,什么叫「想你的風還是吹到了鳴神島」,難道她被關的期間,已經(jīng)和時代潮流脫軌了? “殿下,你劇透了。不管怎么說…我還是覺得立即搬離污染地尋找新的家園比較好,有健康的身體是多么幸運的一件事,要珍惜啊?!?/br> “…同意,每次路過無想刃狹間總感覺血條在不斷往下掉,但小說設定就是這樣,或許主人公比較感性…吧?!?/br> 客廳儼然已經(jīng)變成了小說鑒賞社團的氛圍。 “…這本居然也出續(xù)作了,好無聊,第二部換主筆了吧,主人公都被邊緣化成背景板了,想捧副CP就重新開一本啊?!?/br> “這已經(jīng)是此類作品的通病了,一旦想不出劇情就會開始用新人物的戲份注水?!?/br> 淵上最近一有閑暇就跑來陪她看書,已經(jīng)能熟練地接上她的吐槽了。 “淵上,我有疑問,為什么這幾次帶來的全是書單上沒寫的小說?” “你是從哪搞來這么多廢萌廁紙?”熒看著桌面上涵蓋了實兄,繼兄,乃至堂兄的小說,疑惑道,“我的《機巧少年2》呢?不會又延期發(fā)售了吧?” “要是因為書籍導致您早戀,我會被殿下丟去喂獸境獵犬的?!?/br> 淵上作泫然欲泣狀,這個題材不許買,那個題材不許買的,最后就只剩下「哥哥」題材的書能勉強過審,他跑了好幾國,東拼西湊才買到了這些。 早戀…?這理由虧他想得出來,那哥哥就不算早戀了? 好了,她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 “不就走了他的賬報銷嗎,至于這么小氣買個書還卡審核?!?/br> 熒翻了翻那堆廁紙,覺得沒一本能看,空以前可從沒管過她買什么書,現(xiàn)在怎么開始在意了? “堂兄也就算了,義兄繼兄也能算是兄妹?撐死了只能算青梅竹馬吧?!?/br> “也不能這么說…感情上「我只把你當meimei看待」姑且也能算是兄妹……” “不要什么都來蹭兄妹名頭啊……” 她又翻開一本,粗略掃了眼便放下了,隨即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為什么女性向小說還有雌競劇情?廁品!需要靠刻薄地描寫一個卑劣的扁平工具人當墊腳石才能襯托出主人公與眾不同的魅力高光,這主角塑造得該有多失敗?” “殿下息怒,這些書能發(fā)行銷售,也證明了它確實有受眾有市場。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的人生活壓力都很大,通過閱讀此類爽文來獲得打臉的快感也是一種極為高效的解壓方式?!?/br> 淵上寬慰道。 “我知道,但沒有人生來就該是別人的陪襯——” “殿下,世界上哪有這么多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雙贏?只要有欲望,就會有無止盡的斗爭,”淵上用一種看天真孩童的慈愛眼神看著她,“正如您和教團,不也是站在對立面嗎?我們這些反派所追尋的,從來都與您想保護的相悖啊,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享受「平等」待遇這種「特權」的?!?/br> 她還要反駁,就聽到了空開門的聲音,只好閉上了嘴。 “又在欺負淵上了?” 空笑著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他將一沓審批好的文件遞給淵上:“抱歉,今天居家辦公只能勞煩你跑一趟了?!?/br> 一向勤勤懇懇恨不得一年357天上工的王子殿下,曠工了。 “干嘛用這種看禍國妖妃的眼神看著我?”熒心虛地避開了淵上狐疑的眼神,“你們黑心教團把我哥哥都壓榨成什么樣了,再不強行讓他放個假人都要被你們剝削壞了!” 淵上忽感他們間的戰(zhàn)友情同志情已經(jīng)遭到叛變,不復存在了。 送走心碎的淵上后,空坐到沙發(fā)上,摸了摸熒的腦袋:“怎么這副表情,和淵上玩得不開心嗎?” 昨天答應了meimei今天會休假陪她,空只好讓淵上將需要批復的文書送過來了。 書都被沒收了,能開心得起來才怪,淵上這個叛徒,辜負了組織對他的期許和信任。 熒將頭枕在空大腿上,忽然說道:“哥哥以后還是散著頭發(fā)吧?!?/br> “為什么?以前不是最喜歡幫我扎辮子嗎?!?/br> 他目光溫柔地望著她。 “感覺哥哥不扎頭發(fā)時有一種事后新妻的氣質?!?/br> “…以后少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書。” 空恨不得將她這張胡言亂語的嘴捂上。 她卻先發(fā)制人,捏住了他的一縷長發(fā):“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的書是不是被你給繳了?” 除了第一次讓淵上帶的書沒被他檢查,之后每次帶來的書或多或少都有缺失。 她可是特意囑咐過要淵上幫她帶《機巧少年》的第二冊,結果等了好幾天一直沒拿到。 “有哥哥還不夠嗎?” 空抽時間將從淵上手中截獲的那些書都精讀了一遍,危機感頓起,每本書的主角他幾乎都能從她身邊的「同伴」里找出原型來。 諸如《喜歡的不是家主而是我嗎》《雪鶴大小姐想讓我告白》《浪客劍葉》之類的。 在他看來都是毒草。 “哥哥是哥哥,小說是小說?!?/br> 她顯然沒領悟到他這句話的更深層意思。 “你平日里看的那些書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空揉了揉眉心,“這次實在是太——不堪入目了,我竟不知你的興趣范圍已經(jīng)廣泛到了…這個地步。” 他手里捏著的,赫然是本封面相當引人遐想的輕小說,成熟帥氣的女性和陰郁美麗的少年中間,夾著一個左右為難的少女。 “國廣君…我…我可是你母親的愛人??!我們不能這么做!” “呵,但你還是背著她來見我了…你把我從地獄拉了回來,現(xiàn)在又要親手將我推下去嗎?” “我們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光。” 空用平靜的嗓音將書上的內(nèi)容原原本本地棒讀了出來。 …對于哥哥這種好孩子來說,確實是有點過了。 “啊,你說這本啊,那個繼子其實之前就認識主人公……” 熒仍不死心地狡辯道。 “…我不想聽這些故事梗概,別跟我解釋,”空別開臉不看她,負氣道,“你根本不喜歡我,你只是享受背德的刺激……” …哥哥突然變得超麻煩。 “哥哥生氣了?” 但吃醋的空也很可愛。 “是啊?!?/br> 空沒有否認,他的聲音悶悶的,帶著些鼻音。 “那要怎么樣哥哥才不生氣?” 她伸長胳膊勾住他的脖子。 “…你自己想?!?/br> 她坐到他身上,欺身壓住他熱烈地吻了上去。 “嗯…啾…唔呣……” 他拿著書脊的手驟然握緊,又漸漸松開,書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哥哥,”吻畢,熒喘著氣靠在空頸邊撒嬌,“就把書還給我嘛,那些書內(nèi)容其實還是挺正常的?!?/br> 頂多有點擦邊球,內(nèi)容已經(jīng)清水到非常寡淡了。 她真的好想知道第二冊的劇情發(fā)展,第一冊的感情線寸止到令人抓耳撓腮牽腸掛肚。 這是她坐牢期間除了哥哥以外唯一的消遣了。 “…內(nèi)容很正常?”空的眼角泛著一層薄粉色,他伸手隨意從桌子上拿起一本,“那你來念給我聽聽?!?/br> 熒翻開書,好半晌沒說話,整個人仿佛凍住了。 為什么…八重堂還出版官能小說?這是能過審的嗎!再說,這本書也不在她給淵上列的清單里啊。 這遣詞造句…就連她看了都臉紅心跳。 “念啊,”空冷著臉催促道,“不是說很正常嗎?” “這個女人叫做小帥……” “現(xiàn)編的不行,這本書是以第一人稱視角寫的吧?” 哥哥怎么知道,難道他看過? “哥——” “撒嬌禁止,”他用食指戳住了她正欲貼過來的嘴唇,“以后要什么我給你帶,不許再找淵上幫忙。” 不行,萬一和戴因撞上了,這兩人又要跟倆斗魚似的掐起來。 “我念,”為了大局,這一點犧牲又算得了什么,“——我念就是了!” “咳,”熒清了清嗓子,在空腿上端坐了起來,“我…正準備上床入睡,哥哥在這時敲響了我的房門?!?/br> 好巧不巧,這本還是兄妹禁忌題材。 劇情正到了meimei出嫁前夜,深愛著meimei的哥哥孤擲一注地在深夜來到她的房間訴情衷。 “哥哥一身的酒氣,他像是喝多了,路都走不穩(wěn),一頭扎進了我的懷里。 「不是答應過哥哥,長大后要做哥哥的新娘的嗎?」 我本以為他昏睡了過去,他卻突然問道,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悲慟。 「哥哥,你喝醉了,小時候的戲言,又豈能當真?!?/br> 我心里好一陣抽痛,只能勉強地笑了笑,明日我就要嫁為人婦,他這時候才說這些…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既然已經(jīng)來不及,那便這么不清不楚地忘掉吧,對我們兩個都好。 「我一直對你——」 「哥哥,不要再說了!」 我被他的話嚇到,用力地想推開他,卻怎么都做不到。 因為哥哥緊緊抱著我,將我的身體用力壓向自己,他吻、吻上了我的唇…撬開我禁閉的牙齒,深深…深深闖進了我的口腔,纏繞上了我四處躲避的舌頭?!?/br> 熒頓了頓,望著空近在咫尺的嘴唇,那紅潤的唇瓣上還帶著方才激吻過她留下的齒痕,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腦海中情不自禁地就開始想象了起來,想象著文中的哥哥是空,而meimei是她,想象著空用力抱住她的身體,纏綿地親吻她…… 她急忙跳到了下一頁。 “哥哥將臉埋入了我的頸間,用牙齒嚙咬著我脖頸上最敏感的皮膚。 「哥哥…我們…不能這樣……」 我、我的呼吸愈發(fā)急促起來,哥哥修長的手指緊緊握著我的乳…rufang,指腹隔著胸衣溫柔地在乳首上摩擦…… …… ………… 「我不跟他結婚了,不是哥哥…就不行,我只要哥哥……」 「哥哥…你要了我吧……」” 為什么下一頁突然就做起來了啊這兩個人!進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熒已經(jīng)不敢抬頭看空的臉,恨不能將自己整個人縮進書縫里。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空就隨著她念的內(nèi)容變換著手上的動作。 她念什么,他便做什么。 而現(xiàn)在,那只手正覆在她胸上揉捏,同步著書中哥哥的動作。 “怎么念得磕磕絆絆的?是哪個字不會讀嗎?” 他撩起她耳邊的一縷頭發(fā),輕聲問道。 空絕對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是想看她羞恥的樣子。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坐在我腿上亂動,”空摸了摸自己被她坐在身下的大腿,“褲子都被你弄濕了,沒穿內(nèi)褲嗎?” 說罷,又將手探向她的裙底,有穿,但已經(jīng)濕答答的了。 “什么正常的內(nèi)容,能把人念成這樣?” 隔著薄薄的內(nèi)褲,他順著她的輪廓,用指尖輕輕勾勒著,不時按壓幾下。 “哥哥……” 熒身子顫了顫,不由自主地夾緊雙腿想要索求他更深入地觸碰。 自前天第一次發(fā)生關系后,空已經(jīng)連續(xù)兩天沒碰過她了,偶爾的身體接觸,也只是不帶欲望的親吻和擁抱。 前兩次都是她主動,這第三次,她無論如何都不肯了。 她不提,空也不主動要,她就這么單方面地與他賭氣較勁。 但既已食髓知味,又豈能禁受得住他蓄意的撩撥? “都是因為哥哥在聽,才會——” 他卻在這時將她從自己腿上抱起,毫不留情地放置到了一旁的沙發(fā)上。 …欸? 空站起身來,隨手給自己挽了個利落的高馬尾,而后用嘴里咬著的發(fā)圈將它綁好,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脖子。 “好了,不陪你鬧了,我要去做飯了?!?/br> 無視熒難以置信的表情,空揉了揉她的腦袋,轉身便要走。 他好像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將一本書遞給了呆愣在沙發(fā)上還沒回神的meimei。 “拿去吧?!?/br> 熒如夢初醒,顧不得計較他剛才的戲弄,當即欣喜若狂地接過書:“謝謝哥哥哥哥最好了!” 空留下一個溫婉的微笑,徑直往廚房去了。 離吃飯前還有一小段時間,剛好可以用來閱讀她的愛書,完美的時間規(guī)劃。 她低頭一看封面,臉頓時垮了下來。 熟悉的紫色,熟悉的白花。 不管怎么看,這都是那本家喻戶曉,堪稱為兒童邪典的枕邊毒物。 ——《野豬公主》。 “哥哥,明天也像今天這樣在家陪我好不好?” 空洗完澡躺到床上后,熒抱住他的腰,整個人貼在他懷里:“一個人…會變得很不安,很害怕?!?/br> “抱歉,我會盡快回來的……” 空不疑有他,如果可以,他也想一直陪在meimei的身邊,奈何教團那邊離不了人。 “每次都這么說,”她有點不悅地輕哼一聲,“不公平,哥哥對我的每個朋友都知根知底,但哥哥認識的人我就只知道戴因和淵上。” “我…沒有朋友可以介紹給你認識,”在那段旅途結束,與戴因分道揚鑣后,他就加入了深淵教團,“不是故意瞞著你什么。” 曾經(jīng)的哥哥人緣很好,是個品學兼優(yōu)的好學生,即使他不主動結交,也會有很多人圍繞在他身邊。 和哥哥一起旅行時,也大多數(shù)是哥哥在負責與人溝通交際,她向來不喜歡應付這些。 但現(xiàn)在,情況似乎逆轉了過來,不善交際的她變成了更受歡迎的那一個,她不斷認識著新的同伴,又一次次與他們相伴著踏上新的旅途,而哥哥則獨自站在了陰暗的角落里,守望著她。 “…我想去深淵教團看看。” 想知道哥哥一直所統(tǒng)領的,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沒什么好看的,”空心里暗暗苦笑,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在計劃著找機會從他身邊逃跑,“要是覺得悶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外面散步?!?/br> 熒并沒有被這個具有極大誘惑力的條件誘惑到,她搖搖頭,堅定道:“你一個外來的人當了首領,有些人想必會很不服氣,萬一哥哥被手底下人欺負了怎么辦?” 空看著她義憤填膺的表情,無奈地笑了笑:“我沒有被人欺負,放心吧。” “我要看了才信,”她一臉嚴肅,“哥哥要是怕我使詐,可以綁住我的手用繩子牽著我?!?/br>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這又是什么奇怪的play? 好在空并沒有想到那方面,最后還是經(jīng)不住她軟磨硬泡,答應了明天帶她一起出門。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不會亂跑老實待在哥哥身邊的?!?/br> 臨出門前,空還要再交待些什么,熒在他開口絮叨之前打斷了他。 哥哥再念下去今天還用不用出門了。 空看起來還是有些不放心,她只好主動牽住了他的手:“你要是不嫌丟人的話,就這樣牽著一起走吧?!?/br> 空一直下垂的嘴角這才露出了些笑意:“嗯?!?/br> 她被他看得臉熱,只好催促道:“好啦快走啦,再不出門你那小秘又要懷疑我教唆你曠工了?!?/br> “…你的好同志知道你這么叫他嗎?” 空拿她沒辦法,他握住門把手,催動體內(nèi)的力量解鎖。 …原來是用這種方式來開門的嗎? 確實,她原本的力量被天理維系者封印,從四神那借來的元素力也被空徹底清除了,用這種方法來鎖住她最簡單有效,除了他自己的力量,沒有什么能打開這道禁制。 還需要…更多的力量。 門的另一端,銜接著的是那片熟悉的因提瓦特花圃。 熒回頭看向他們剛才出來的地方,是那個停放過她身體的宮殿,也是空曾經(jīng)在坎瑞亞王庭的住所。 只是,它們都已面目全非,早就破敗不堪。 用斷壁殘垣來形容更為貼切。 不變的只有那一片片的因提瓦特,花兒們不知是不懂亡國的悲痛,還是在強顏歡笑,依舊兀自在那自由生長。 與做好萬全準備后毅然赴死的白夜國不同,坎瑞亞的覆滅,無人能在這場浩劫中幸免于難。 這個地方熒雖然在夢境中見過,但親自踏足還是第一次。 恍惚間,她似乎回到了那一天,她被哥哥從沉眠中喚醒,兩個人在逃離提瓦特的路上被天理維系者攔截,拆散。 察覺到了meimei的顫抖,空緊緊握住她的手:“…別怕,有哥哥在?!?/br> 他語氣堅定,仿佛只要他牽著她的手不放開,他們就再也不會走散。 怕?不,她不害怕。 她是在憤怒。 這個國家,像個錯誤一樣被人用橡皮擦殘忍抹去,只留下白紙上的痕跡在無聲哀嚎。 多么荒謬,多么冷漠。 在空例行公事召見部下時,熒鉆進了他的書桌底下。 她還不知道該怎么與淵上以外的教團成員相處,逃避雖然可恥,但管用。 “地上臟……” 空沒能攔住她,只好放任她跟條大狗般地蜷在自己的腳邊。 明明是深淵教團,匯報的工作內(nèi)容卻枯燥繁瑣到和月海亭如出一轍。 類似傳送網(wǎng)絡遭到破壞線路故障,遺跡守衛(wèi)能源回收工作進度,內(nèi)部物資的消耗情況,就連哪堵墻塌了都要匯報一番。 熒枕著空的膝蓋,聽得直犯困,連續(xù)打了好幾個哈欠。 這就是哥哥日常的工作嗎,她還以為他不是每天派深淵法師去四處安營扎寨,就是讓深淵使徒去搶人家東西。 她偷偷扒著書桌的邊沿,從空懷里探頭向外張望。 嚯,滿屋子的掉落材料。 深淵詠者在她眼里長得都一個樣,其中紅色的那只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好戰(zhàn)友淵上,萬一認錯人就尷尬了。 空手里拿著某個深淵使徒剛呈上來的文書,他神情專注而嚴肅,不時輕輕頷首回應部下的報告,一副聽得很認真的樣子。 裝得倒是挺正經(jīng),屋里站著的那些使徒詠者知道他此刻懷里還藏了人嗎? 她看得無聊了,順著空的膝蓋又滑了下去。 空用另一只手在書桌底下悄悄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示意她乖乖不要亂動。 …當她是狗么? 熒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上用指尖寫道:好無聊,陪我玩。 那只手抽了回去,不一會兒又回來了,展開了握著的拳頭,手心里是一顆用蠟紙包裹著的糖。 她捏起那顆尚帶著他體溫的糖,剝開糖紙含進嘴里,是顆奶糖。 糖很快就吃完了,熒又拽了拽空的褲腿,伸手表示還要。 這次她得到了一大把花花綠綠的糖。 空怎么還隨身帶著這么多糖?不怕蛀牙么。 熒一邊咯吱咯吱地嚼碎嘴里的糖塊,一邊順手將吃剩的糖紙塞進哥哥手中,把他當成垃圾桶。 這些糖紙很快又變回了一只只的小飛機,飛回了她的手心里。 …怎么有種以前在課堂上做小動作的既視感,她和空沒少干過這種事,通常都是她一個紙團砸過去,問他某道題的答案,或是今晚吃什么。 她面上嫌棄,但還是仔仔細細地在桌底的角落里將這些小飛機擺成了各種方陣隊形,頗有些閱兵的陣仗。 ——空空艦隊,堂堂出道! 正當熒深深唾棄自己的幼稚行為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殿下,卑職聽到些窸窸窣窣的動靜,是不是有老鼠鉆進殿下的書房了?” 老鼠和老鼠她哥都沉默了。 “咳…不必在意,”空輕咳了一聲,他藏起手中未折好的小飛機,迅速轉移了話題,“淵上,上次讓你去找的……” 熒趴在空的腿上,仔細觀察著哥哥與部下交待安排部署工作時的動作神態(tài),與平時的他相比,簡直像換了個人。 不知不覺便看得入神了。 這樣的空,她也好喜歡,只要是哥哥,她都喜歡。 空不經(jīng)意低頭一瞥,便看到meimei正眼巴巴地望著自己,他攤了攤手,示意糖沒有了。 不料她又拉住他的手,在手心寫起字來。 ——要親親。 熒半是挑釁半是玩味地看著空,仿佛篤定了他不敢在眾多部下面前這么做——即使他們看不到桌底下的動靜。 難得讓她逮到這么好的機會,不捉弄下哥哥可惜了,一會她還要狠狠地嘲笑他,看他怎么繼續(xù)板著臉裝深淵大反派。 空的手倏地一松,原本拿著的文書自指間滑下,散落在地上。 熒剛下意識地想要幫他去撿,他卻用手指托住她的下巴,俯身低頭將嘴唇覆了上來。 她的呼吸亂了,心頭好一陣怦怦亂跳。 空若無其事地松開她,撿起地上的文書,又坐了回去。 明明是一個濕漉漉的吻,卻短暫到好似一場幻覺。 熒努力抑制著自己戰(zhàn)栗的身體,咽下混合了空氣息的唾液,而后只能不甘地將潮紅的臉深深埋入他的膝間。 空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面上微不可察帶了些笑意。 …這下應該能老實一點了。 ——才怪! 雖然是她自己要求的吻,但熒還是氣惱了起來。 她又想起了昨日空對她的放置行為,那足以讓她記仇整整一年——絕對不是她欲求不滿。 憑什么只有她一個人因為這個吻而心亂如麻,他休想獨善其身。 她拉了拉空的褲腿,等到他低頭看她的一瞬間,她猛地拉下了自己的衣襟,沖他露出了小半邊胸部。 空猝不及防,被那抹柔嫩的淺粉勾得面頰微紅,嚴肅的表情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縫。 熒得意地看向他腿間,那里頃刻間就高高隆起了一團。 她幸災樂禍地用口型無聲道:你——硬——了—— 空的眼神有一瞬間像是要把她吞掉一樣,連皮帶骨吞入腹中那種。 但很快就被另一種無奈的表情取代了,他再次變得無害,安全。 空似乎有些生她氣了,不再低頭看她,只顧做著自己的事情。 熒也不急,她有的是辦法讓他理她。 她的手放在空的大腿上緩緩摩擦,很快便順著腿根滑向了他鼓鼓囊囊的胯間,握住了他。 隔著褲子,她一手握住空硬挺的性器,一手去揉捏底下飽滿的囊袋,他的呼吸變了,腹部的肌rou不受控制地緊繃起來。 空沒阻止她,或者說,他不敢阻止她,連看她一眼都不敢了,怕自己稍有不對便會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meimei躲在桌下,還對他做出這種有悖倫理的事情。 他極力按捺著想要抵住她咽喉最深處粗魯抽插的沖動。 熒隨即想到這是在外面,還是給哥哥留了幾分面子,她解開他的褲子,將那根性器從內(nèi)褲里解救了出來——弄臟衣服就不好了。 她重新趴回他的大腿上,伸出舌頭一下下地舔弄他泣出淚珠的深粉色頂端。 無論是他的唾液,還是血液,甚至jingye,她的身體都在本能地極度渴望著。 糅合了食欲與情欲的,進食的本能。 熒對自己身體這樣的本能真是又愛又恨,愛這本能來源于空對她的付出與犧牲,恨這本能讓她在他面前失去所有的矜持和羞臊。 但正是這后天被空無意間養(yǎng)出的本能將她推向了他,如果不是這本能,她應該還會在連主動牽哥哥的手都別別扭扭不好意思的階段踟躕很久,更別提大膽向他表白心意了。 她如同吃奶般吮吸著他,將他舔得濕漉漉的,感受著他的欲望在自己的手中膨脹,再膨脹,膨脹到她幾乎要含不住他了。 空的表情更嚴肅了,就連眉頭都皺了起來,他以手抵住嘴唇,作沉思狀。 只有耳廓上一抹不自然的紅暈稍顯端倪。 旁人看了定會以為王子殿下在苦惱地思索問題,只有她知道,他在她手里抖得有多厲害,緊抿著嘴唇也是為了避免自己發(fā)出聲音來。 即使變成這樣了,還是不肯向她求饒嗎?真不愧是深淵教團的王子殿下呢。 像這種不聽話的反派,可是會被勇者狠狠懲罰的。 散會后,空讓眾人退下,自己則坐在座椅上,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直到偌大的書房里終于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才輕喘著在她口中迸射出來。 熒本以為在例會結束前就能把空弄射,他卻一直隱忍到了現(xiàn)在,她的舌頭都舔累了。 “…不聽話,”再度開口說話時,空的聲音變得沙啞了些,“出門前不是答應過我今天會乖的嗎?” 用的還是他一貫的溫和語氣,聲音卻因壓抑而憑添了幾分誘惑力。 空取出手帕墊在她下巴上:“快吐出來,不要吃這種東西?!?/br> …她好不容易吃到嘴的能量! 熒生怕哥哥要摳她嘴硬掏出來,當即就咽了下去,她吞得太急,嗆得不輕。 大部分被咽下去了,而兜不住的,則從從嘴角流了出來。 “別吞下去啊…好臟的,”空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剛褪了潮紅的臉再度變得通紅,“又沒人和你搶,急什么……” 他這話把自己都說得害羞了起來,只能閉了嘴,默默用手帕替她揩去唇邊的濁白。 “只、只是不想浪費…才沒有想要吃……” 她也臉紅了,強行解釋道。 再說,她喝過哥哥這么多血,哪還有資格嫌棄他臟。 空的手指劃過她磨得嫣紅的唇瓣,她下意識含住了他的指尖,口腔里不由自主地又開始分泌唾液。 “傻不傻啊,什么東西都敢亂吃。” 他嘴里雖這么說著,但目光溫柔,語氣也像是在嬌嗔。 “鍋鍋…又不素東西……” 她含糊不清道。 “嗯…都給你吃……” 他抽出那根被咬得濕漉漉的手指,用舌頭替代了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