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男神私信當備忘錄被回復(fù)后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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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遙看著白色紙盒上半個椰子的圖案怔了怔,仰著臉,對上了謝奕修的眼睛,輕聲說:“你還記得?!?/br> 還記得她上周要給他酸奶的時候,說喜歡椰子味的事情。 謝奕修“嗯”一聲,擰開礦泉水的瓶蓋喝了口,岑遙看著他吞咽時微微滾動的喉結(jié),不自覺有些臉紅。 “謝謝你。”她說。 謝奕修放下水瓶,說順便買的,之后繞過車頭去開門。 岑遙捧著酸奶坐上副駕駛時,大衣的衣角不小心被夾在了車門縫隙里,她小小地“啊”了聲,伸出手去扯。 謝奕修也看到了,見岑遙半天扯不出來,他便探身過去,把車門打開了一道縫隙。 察覺到他的靠近,岑遙抬起了頭。 一剎那間,極其靠近的距離。 她的臉上身上,還帶著室外的秋涼,而他卻散發(fā)著年輕男生特有的熱意,隔著衣服,也好像能浸染到她的每一個毛孔。 他開門的胳膊很有力,沖鋒衣的領(lǐng)子上方,是鋒利清晰的下頜線。 岑遙手上的動作不知不覺停下了。 這個瞬間怎么會如此漫長,可以讓她的心臟跳這么多下。 謝奕修低沉的聲音被送到她耳邊:“怎么不弄了?!?/br> 岑遙驚醒一般,目光觸電般移開,不自然地別過臉,把衣擺拎起來關(guān)上了門。 謝奕修坐回去的時候忽然問:“為什么穿這么少?!?/br> 剛才幫岑遙開門的時候無意間瞥見,她敞懷穿的大衣里面是一條西裝裙。 原本應(yīng)該是到小腿上方的長度,但她坐下之后裙擺就落在了膝蓋上面,里面的絲襪有些透,能看出她白皙的皮膚已經(jīng)凍得稍稍發(fā)紅。 岑遙頓了頓:“今天有年級主任來聽課,想穿正式一點?!?/br> 其實不僅僅是這樣。 裙子是周六下午她陪mama逛街的時候碰到的,原本沒打算買,試了一下卻非常襯她,丁月便直接結(jié)了賬。 有新衣服,岑遙想穿給桑默看,又不想顯得刻意,正好知道今天有人來聽課,她也就順理成章地有了借口。 說完之后,岑遙鼓起勇氣,問他:“好看嗎?!?/br> 與此同時,心里升騰起了絲絲縷縷的期待。 想要他夸自己。 然而—— 男生的視線掠過她被絲襪裹著的纖細小腿,下一秒,她聽到他避開了這個問題,問她:“不冷么?!?/br> 十一月底,滬市的氣溫已經(jīng)降至個位數(shù),要說完全不冷顯然是謊話,但是…… 她穿裙子不是為了聽他問冷不冷的! 岑遙鼓了鼓臉頰,不太情愿地說:“……可能有一點?!?/br> 他看她一眼,脫下身上的黑色沖鋒衣。 接著,那件衣服就蓋上了她的膝頭。 外套上傳來溫熱好聞的氣息,岑遙原本的不情愿輕易地消散,她悄悄地,把手伸進了沖鋒衣的袖口。 是暖的。 好像跟他間接牽手。 她的眼角很輕地彎了下。 謝奕修發(fā)動車子,順手開了暖風。 他不知怎么有些走神,想到給岑遙蓋衣服的時候,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腿,其實沒有什么,只是蜻蜓點水一樣的接觸,轉(zhuǎn)瞬即逝,岑遙或許都沒感覺到。 但他的指腹卻仿佛還殘留著些許柔軟的觸感,一雙手明明握慣了各種各樣的方向盤,此刻卻莫名其妙有幾分不自在。 一路上蓋著桑默的外套,快要到家的時候,岑遙都不想還給他了。 也不想下車,舍不得這種被他關(guān)心的感覺。 但車停到樓下,她還是把外套留在座位上,按捺住暗流涌動的心意,裝作不太留戀地告別,說那我們明天見。 回家的時候就想,明天可不可以快點來。 又在思考,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愿意同她分享他的心事。 他到底在為什么而煩惱,能不能告訴她呢。 晚上岑遙喝掉桑默給她的酸奶之前,先拍了張照。 她把照片發(fā)給祝向怡,向?qū)Ψ届乓骸靶「绺缬浀梦蚁矚g喝的酸奶,還借外套給我蓋了?!?/br> 祝向怡大概在忙,沒有第一時間回復(fù),岑遙便又打開了謝奕修的私信。 山今遙:“今天收到了喜歡的酸奶,是桑默送的!” 山今遙:“……不過他有點直男,我穿新裙子其實是想給他看的,結(jié)果他不僅不夸我,還問我冷不冷[哭哭]?!?/br> 山今遙:“怪不得他沒女朋友?!?/br> 謝奕修晚上洗了澡出來,用毛巾擦著頭發(fā),拿起手機,習慣性地點進了微博后臺的消息頁面,去找岑遙的私信。 看到她說的話之后,他怔了一下。 臉上隨即浮現(xiàn)出微妙的神色。 小姑娘說他怪不得沒女朋友。 謝奕修繃了繃唇:“……” 沒想過自己也會有被她嫌棄的一天。 又想起她的裙子,和裙擺下面,白皙微紅的膝蓋。 謝奕修的眸色閃爍了一下,他伸手扯了扯t恤的領(lǐng)子。 從小到大因為訓練的關(guān)系,他就沒怎么跟年紀相仿的異性接觸過,不知道怎么給女孩子講好聽話,不會猜女孩子心思,從岑遙之前發(fā)給他的私信來看,她前男友會的那些追人方式,他也都不懂。 岑遙漂亮,穿什么都不會難看,今天的裙子當然也很適合她,只是她問他好不好看的時候,他短暫地分了心,腦子里產(chǎn)生了奇怪而不合時宜的念頭。 她穿這個,是不是也被她提過的那個男同事看到了。 但岑遙現(xiàn)在說,是穿給他看的。 手機上忽然進來電話,打斷了謝奕修的思緒。 他回過神,把毛巾放到一邊,滑動了接聽鍵:“媽?!?/br> 電話那端的顏筠似乎拿不定主意怎么開口,過了會兒,才問:“奕修,你最近怎么樣。” “還好。”謝奕修說。 顏筠斟酌著進入正題:“我聽你爸爸講,你跟車隊說想退役?” 不知是誰向父親謝錚傳了話,謝奕修沒有否認:“嗯,跟工程師要了些資料看?!?/br> “我跟你爸爸的意思是,你還不急著下決定,”顏筠放輕了聲音,“你爸爸不太高興,專門把你們車隊的經(jīng)理叫過去了,說不許同意你去做工程師?!?/br> 謝奕修沒說話,印象中父親謝錚永遠是這樣的強硬作風。 他的f1生涯從父親投資上百億給他買車隊開始,剛進入車隊時,他被質(zhì)疑是付費車手,外界不看好,原本的成員也對他暗中排擠,父親得知后卻直接追加了投資,還親自去見了車隊經(jīng)理,那之后沒人敢對他的意見發(fā)出異議,但還是會時不時輕飄飄地議論一句,太子爺家里有錢就是好。 他咬著牙加訓,偶爾回一次家,問父親能不能不要用錢壓人,謝錚輕描淡寫地告訴他,世界上任何事都跟f1是一樣的,只要能抵達目的地,手段不重要,贏才是真理。 后來他確實憑借實力讓那些人閉嘴了,也讓整個車隊換了血,簽下了他覺得更加合適的人選,拿到了非常出色的成績,只是回望自己晦暗的少年時期,他還是會覺得,父親不懂他。 那時候不懂,到現(xiàn)在,也還是不懂。 沒得到兒子的回應(yīng),顏筠又輕聲細語地勸道:“奕修,你覺不覺得,你要是放棄就太可惜了?你還記得你第一年參賽差點死在賽場上,我都不想讓你繼續(xù)了,但你面對記者的時候說的是什么嗎?!?/br> 謝奕修記得,當然記得,岑遙不久前才對他重復(fù)過。 那一席話讓所有人印象深刻,他卻要食言。 顏筠沒有逼迫謝奕修現(xiàn)在就給她能不能不退役的確切答案,而是轉(zhuǎn)開話題問:“最近都不做噩夢了吧,不會夢見……夢見那一年了是不是。” 謝奕修知道她避開的是默斯曼的名字。 “不做了?!彼f。 顏筠便道:“那就好,那串珠子你先別摘,再戴一段時間,等我去廟里還愿再說?!?/br> 謝奕修說行,掛斷電話之后,他無情無緒地站了一會兒,擦干頭發(fā),坐到了沙發(fā)上。 手機震了震,是車隊經(jīng)理給他發(fā)微信,問他有沒有空聊一聊。 謝奕修回了,說的是“過幾天再說”。 他能想象到對方要跟他聊什么,從他告別賽場之后,身邊的每個人都在向他重復(fù)同樣的話,說可惜,說遺憾,說不值得。 他當然明白,只是世界上可惜的事情那么多,遺憾那么多,憑什么他的這一件,就格外不值得。 謝奕修不愿意再去想這些壓得他喘不過氣的問題,他從微信的消息列表里找到跟岑遙的聊天頁面,點了進去。 岑遙正捧著手機看一期滬市的美食探店視頻,剛播到博主拿起一個閃電泡芙往嘴里送的時候,屏幕上方就彈出了一條新消息。 桑默:“好看?!?/br> 岑遙的呼吸頓時亂了一拍。 泡芙的口味如何突然變得不重要起來。 她按下暫停點開消息框,桑默發(fā)來的那兩個字待在屏幕上,她不確定他說的是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于是岑遙追問了一句:“什么?” 他此刻應(yīng)當就在手機旁邊,消息回得很快—— “不是問我裙子好不好看么,當時忘記跟你說了?!?/br> “好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