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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非人類[快穿] 第147節(jié)

    賞南知道這可能是自己的魘,是他心底深處一直過不去的事情,他一直覺得自己是有錯的。

    賞行正因為賞南的話徹底失控,他甚至舉著皮帶要往賞南的臉上抽,賞南頭一偏,躲過了,扯著嗓子喊:“奶——奶——”

    喬云震驚地看向賞南。

    老太太住在隔壁,他們不同住一套房子,聽見呼救,老太太從廚房拖了掃帚就跑過來了,拎著鑰匙開了門,舉著掃帚就去撲打賞行正,賞行正抱頭鼠竄,家里頓時亂成一團。

    賞南看著這一幕,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因為他知道,老人再也不可能像此刻這樣健健康康地又跑又罵。

    “賞南?”

    賞南聽見熟悉的聲音,一怔,他緩緩地轉(zhuǎn)身,看見的是傅蕪生,傅蕪生的出現(xiàn)很突然,身后吵鬧的三人也好像根本看不見傅蕪生一般,只顧著追來打去。

    傅蕪生走到了他身邊,拉著他在沙發(fā)上坐下,他用拇指揩掉賞南臉頰上的眼淚,“都過去了,別哭?!笨舻木К摐I水停留在傅蕪生指腹,他把手放到嘴邊,伸出舌尖舔掉了上面的淚水。

    傅蕪生不遮不掩的貪婪和垂涎眼神,賞南垂在身側(cè)的手指有些發(fā)麻,他攥了攥,發(fā)現(xiàn)14已經(jīng)不再存在于他的腦海中。

    這不是他的魘,是傅蕪生給他制造出來的魘。

    傅蕪生什么都知道了,包括他的過往,都被傅蕪生摸查得一清二楚。

    他在魘中可以言語上壓過父親,母親立場堅定地維護自己,看著癱瘓在床的奶奶在眼前打打鬧鬧,如果賞南不是什么都知道的話,這樣的夢境,會讓他感到十分快樂。

    是傅蕪生了解了他之后,制造出這樣一個魘,希望他開心。

    “傅老師,謝謝?!辟p南忽略傅蕪生剛剛舔舐自己淚水時露出的眼神,真誠道。

    傅蕪生眼神沒有什么變化,冷冷清清的,他悄無聲息地靠近賞南,清冽的味道突然襲攏,他手指放在了賞南的衣領(lǐng)上,一顆顆解開,“你好像受傷了,我看看。”

    賞行正剛剛用皮帶抽打過賞南的后背,直到現(xiàn)在都火辣辣的痛,可是……可是這不是可以在家人眼前脫衣服的理由,哪怕這些家人都是假的!

    可這不是賞南的魘,是傅蕪生的,哪怕傅蕪生的出發(fā)點是為了讓賞南感到快樂,在這個屬于傅蕪生的魘中,賞南也仍舊無法拒絕傅蕪生的任何要求,哪怕不是要求,只是請求。

    襯衣底下的白皙后背,漂亮的脊骨輕微突起。兩道交叉的,兩只寬的可怖紅痕橫在其上,已經(jīng)微微發(fā)腫,賞行正打得極重,如果繼續(xù)打下去,會流血留疤也說不定。

    ”你父親可真是狠心。”傅蕪生的眉頭擰了起來,賞南背對著他,聽見傅蕪生這樣說時,心頭一暖,他回頭試圖說些什么,卻對上傅蕪生心疼卻又含著興奮的眼神,這樣的傅蕪生,登時就讓賞南大腦宕機。

    傅蕪生是怪物,它活著的時候再莊重嚴肅,再如何為人師表,可當(dāng)它成為怪物的那一剎那,它就已經(jīng)開始變態(tài)扭曲,一切不正常的東西,都有可能是他的所愛。

    傷痕累累的少年,每個毛孔都發(fā)出了低聲的求救,被觸碰之后卻又開始羞惱。

    在夢里,賞南只能任由夢魘為所欲為,這里是屬于夢魘主宰的世界。所以他只是咬著牙一言不發(fā),哪怕心跳幾乎快要直接撞出胸腔,他也裝作無事發(fā)生的樣子,以免讓夢魘越發(fā)的亢奮。

    傅蕪生接著之前未說完的話繼續(xù)說:“換做是我,我可舍不得?!彼Z氣冷淡,手指曖昧輕觸了幾下guntang的傷痕,眼底迅速染上一片血紅。

    第93章 魘

    被傅蕪生碰過的幾個地方,微涼,甚至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賞南回頭看了傅蕪生一眼,眼睛血紅色,完全不是人類會出現(xiàn)的瞳色,賞南心頭一跳,忙收回了視線。

    再抬起眼時,賞南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正握著房卡,已經(jīng)退開的門直面落地窗,落地窗沒關(guān)緊,風(fēng)從外面涌來來,九月初,晚風(fēng)已經(jīng)夾帶了絲絲涼意。

    在夢里被父親痛打的疼痛沒有帶出來,但是夢里渾身的熱度一絲不落地全跟著出來了,風(fēng)一吹,臉上的熱度尤為明顯。

    許圓從弧形的走廊盡頭而來,她手里拎著一箱水果,看起來絲毫不吃力。

    她將一箱甜柑放到賞南的腳邊,“傅老師給你勻的?!?/br>
    “謝謝。”賞南也沒客氣,拎起水果就進了房間。

    進房間好久之后,賞南才感覺自己臉上的熱度慢慢在消失。

    酒店的房間總是喜歡裝一面鏡子,賞南所住的這個套房更是直接安裝了與一面墻同等面積的鏡子,正對著淋浴的位置。

    賞南是不太喜歡洗澡的時候照鏡子的,他一直都是背對著鏡子,今天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似的,他在嘩啦啦的流水中回頭看向鏡子,沒有在熱氣中若隱若現(xiàn)的鬼臉,但是有幾抹淡淡的紅色從水色中顯露。

    賞南處于疑惑中,伸手關(guān)了水,水聲戛然而止,只有從他身上各處滴在瓷磚上的響聲,就像不規(guī)則擺動的秒針,也有小股流水爭相涌向排水口的聲音,在逐漸歸于寂靜的浴室,驚濤駭浪般。

    站在鏡子前,賞南用手掌從上至下抹掉了霧氣,再轉(zhuǎn)身時,他才看清楚剛剛看見的那幾抹紅色具體是什么——是他在魘中背上才有的的紅痕,他從夢里把它們帶出來了?可是他沒有感覺到疼。

    賞南環(huán)視著浴室,看著流水迅速排空,熱氣逐漸消散。

    [14:別緊張,這不是傅蕪生的魘,這只能說明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是你自己的魘,順便再提示你,黑化值-20,還剩30,繼續(xù)加油。]

    14突然開口說話,嚇了賞南一個激靈。

    不過14的出現(xiàn),一定程度上讓賞南松了口氣,因為此時此刻的場景,傅蕪生若是出現(xiàn)在這里,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呢。

    賞南站在花灑底下,重新打開,“剛剛我們又被魘了。”

    [14:幸好傅老師喜歡你,疼愛你,不然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這倒是實話,賞南想。

    “但傅老師挺變態(tài)的,你不覺得?”

    [14:……唔,還好吧。]

    在賞南被傅蕪生魘住的時候,14也是待機停止工作的狀態(tài),它沒見到傅蕪生在魘里的樣子,自然很難想象正人君子傅老師變態(tài)起來是什么樣子。

    不過怪物都是不正常的,傅老師看起來的確已經(jīng)很正經(jīng)了啊。

    愛在某種程度上,的確是萬能的,只不過不能是自以為是的愛,14想道,賞南給了傅蕪生需要的東西,成為了傅蕪生的牽掛和羈絆,自然會被傅蕪生當(dāng)作寶貝一樣呵護啊,呵護起來,連它這個系統(tǒng)都不能看呢。

    任何生物有了羈絆,就會同時擁有人性,哪怕?lián)碛械貌欢唷?/br>
    “濾鏡別太重了?!辟p南擦著頭發(fā)從浴室里出來,頭發(fā)吹了個半干,就準(zhǔn)備放下吹風(fēng)機,吹久了手太酸。

    明凈的鏡面里,傅蕪生高過賞南半個頭的高大身影在賞南身后出現(xiàn),它微微俯身,唇瓣緊貼賞南的耳廓,“頭發(fā)不吹干會感冒的。”

    下一秒,傅蕪生的手從賞南后腰繞至身前,纖長的手指輕而易舉地就撥開了浴袍的腰帶,失去了腰帶的束縛,浴袍頓時大敞開。

    賞南頓時慌得六神無主,他一只手重新拿起吹風(fēng),一只手抓著浴袍攏緊,耳朵通紅,低聲求饒,“我吹干我吹干,我一定把頭發(fā)吹干?!?/br>
    身后的壓迫感在幾秒鐘之后消失了,賞南緩慢地抬起眼來,鏡子里沒有傅蕪生,只剩下他自己了。

    他的臉通紅,手里拿著吹風(fēng),抓著衣服絲毫不敢放手的模樣,看起來快要哭了。

    14上線了。

    [14:我是電子設(shè)備,頻繁的上下線我會壞的!]

    賞南聽見了14的苦惱,手指慢慢松開浴袍,手掌撐在冰涼的大理石上面,郁悶道:“你會不會壞掉我不知道,但我真的快要被玩壞了?!?/br>
    但幸好,這是今晚傅蕪生最后一次出現(xiàn),后半夜,賞南擁有了一個完整且甜美的睡眠,睜眼即是天亮。

    -

    賞南記得今天拍攝的時間很早,他直接翻身下床跑進洗手間洗漱,換好衣服一開門,周立背著包拎著早餐,嘴里還含了一個煎餅。

    看見賞南,他放下預(yù)備敲門的手,把嘴里的煎餅也拿了出來,“我以為還得叫你起床,你居然自己起了。”

    賞南從周立手里接過早餐,帶上門,“一到時間我就醒了?!?/br>
    周立很會買早餐,煎餅都比普通的要好吃。

    晨曦已經(jīng)拉開了一天的序幕,還是暖黃色的日光溫柔地從天穹上襲下來,經(jīng)樹冠過濾后,柏油路面就留下了極富藝術(shù)色彩的零碎光塊。

    賞南看著手里的劇本,他已經(jīng)反復(fù)看過好幾遍。

    孟冬離開后,他和傅蕪生的戲份基本就沒有再有一起拍的需要了,孟冬回了老家,老家不是緋城,是北方的一個小城鎮(zhèn),他有手藝,在哪兒都能討一口不錯的飯吃,他給了李巖三分之二的存款,遠遠夠李巖求學(xué),甚至還有富余的,他給自己留得不多。

    小城鎮(zhèn)上的人基本都互相認識,孟冬本是他們眼中的有為青年,但就是一大把年紀(jì)都還沒結(jié)婚——小地方很容易產(chǎn)生這樣的認知,比如過了三十便是一大把年紀(jì),嫁不出去,也娶不到老婆。

    一大把年紀(jì)的孟冬瘸著腿回了老家,雖然比不得以前英俊帥氣,可底子在,人又能吃苦,上門給他說媒的人仍舊絡(luò)繹不絕,他一個都沒去見,他直接告訴父母,告訴媒婆:他喜歡男人。

    雖然瘸了腿,存了多年的存款也幾乎沒剩下,但孟冬的孤獨沒有了,他有掛念的人,并且對方過得很好,他就不再感到孤獨。

    周立已經(jīng)吃到了第二個煎餅,“換做是我,我可能沒有這種犧牲精神,我最多給李巖一半。”

    如果不是孟冬,瘸腿的就會是李巖。

    張星火也到得很早,他這段時間曬黑了不少。

    今天拍的是校園戲,是李巖的大學(xué)生活,借用了緋城大學(xué)做背景,前來圍觀的學(xué)生并不是很多,緋城大學(xué)是重點大學(xué),這會兒也正好在上課,逃課看明星可不是什么明智行為,但如果是下課時間的話,哪怕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路人,也會湊上去瞅兩眼的。

    李巖上大學(xué)沒交什么朋友,他長得帥,成績好,獨來獨往,很快就被表白墻注意到,不停有人投稿他的照片尋人,重復(fù)的投稿太多,表白墻索性把有關(guān)李巖的投稿整理成了長圖置頂,配文:“他大學(xué)沒有想談戀愛的意向,各位同學(xué)請不要再投稿啦,打著做朋友的幌子卻心懷不軌的同學(xué)也不用投稿啦!”

    的確,李巖看起來不像是會談戀愛的樣子。

    他很少笑,他經(jīng)常會去的地方只有圖書館,周六周日在圖書館偶遇對方的幾率會很大。

    一開始,大家以為李巖只是帥,高考分數(shù)還算不錯,但上了大學(xué),又是一條嶄新的起跑線。大二,李巖開始嶄露頭角,但大一新生的平臺不多,到了大三,他手上的國家級榮譽證書和全國大學(xué)生各種競賽的一等獎本子便有了厚厚一沓。

    沒過多久,有人傳出消息,說李巖已經(jīng)簽了國內(nèi)待遇最好的汽車單位。

    但國內(nèi)汽車這個行業(yè)的發(fā)展其實并不被看好,如果繼續(xù)深造的話,去國外的前途會更好,很多老師都覺得李巖的選擇很可惜,哪怕已經(jīng)是很多學(xué)生夢寐以求的。

    “不繼續(xù)深造了,我要找人?!?/br>
    一個鏡頭重復(fù)拍了七次,李巖每年都會回修車廠住一段時間,修車廠變得越發(fā)的破舊,院子里堆放的那些破銅爛鐵經(jīng)風(fēng)吹雨打后全部生了銹。

    李巖從來沒遇見過孟冬,鄰居也說沒見孟冬回來過,李巖覺得孟冬真是狠心,他好像一點都不想念這里,不想念這里,也不想念自己。

    入行三年,李巖已經(jīng)可以參與新品的研發(fā)了,他年薪從三十萬到五十萬,干的活兒也輕松,碰見過李裨。

    撞上的時候,李巖正好在旗艦店里做調(diào)研,李裨帶著老婆女兒進來看車,按理來說李裨這種級別的富二代是看不上國產(chǎn)車的,但他說是買給老丈人的,老丈人只要國產(chǎn)。

    他們一家人恩愛得很刺眼,刺痛了李巖的眼睛,因為他和孟冬本來也應(yīng)該這樣幸福,不,他和孟冬會比李裨一家人更加幸福,可卻全部被李裨破壞了,始作俑者卻擁有了大部分認可的圓滿人生。

    李裨也認出了李巖,兩人的視線撞出火花,他老婆察覺出不對勁,問了句,李裨笑著說:“以前認識的朋友?!?/br>
    李巖坐在椅子上沒站起來,也沒打招呼。李裨支走了老婆女兒,在李巖對面坐下,冷笑著說:“你現(xiàn)在混得挺好的啊,我都動不了你了,你上司把你當(dāng)兒子護……賣屁股啦?”

    西裝革履的李巖沒說話,他把工作牌從脖子上摘了下來,一拳打在李裨的臉上,李裨震驚于李巖現(xiàn)在居然敢和自己動手,兩人當(dāng)即在大廳廝打起來。

    這事兒沒鬧大,李巖的上司是真的把李巖當(dāng)兒子護,這個行業(yè)人才不多,原來留下來的人才更不多,可不得寶貝著。

    有人在其中周旋,李巖都不用道歉。

    李裨知道李巖出息了,可沒想到出息成這樣,七彎八繞的,他家居然還要受李巖公司的掣肘。

    不過他還是高興,不僅高興,他還得意,因為他知道李巖沒和孟冬在一起,多讓人有成就感啊。

    這個鏡頭結(jié)束在已經(jīng)出人頭地的李巖第八次推開修車廠銹跡斑斑的鐵門,院子里空無一人,看起來,那個人像是永遠都不會出現(xiàn)了。

    鏡頭搖到了賞南的側(cè)臉,高清的攝像讓監(jiān)視器后面的人甚至能看見賞南臉上的小絨毛和沒有瑕疵的皮膚,他臉上寫滿了落寞,眼底也全被悲傷給占據(jù),金色的落日將氣氛渲染得宛如末日。

    李巖看著院落,低罵了句:“死瘸子?!?/br>
    中場休息時,賞南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發(fā)呆,他希望李巖和孟冬能有一個好的結(jié)局,劇本里只將結(jié)局一筆帶過,給了觀眾一定的空間自行想象。

    天逐漸暗了下來,賞南接著又拍了好幾場李巖獨自在職場打拼的戲,他有了車房,不用再過以前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苦日子,也不用寄人籬下找別人討生活,孟冬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欣慰,可李巖他一點都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