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禁止內(nèi)銷 第110節(jié)
宋枝回答:“沒有?!?/br> 看來,合歡宗的諸位對李少音的小癖好非常了解,關(guān)注點都一樣。 唐姣了然:“哦,是佛修?!?/br> 全天下的人聊到八卦的時候都會興奮,即使是性子靦腆的宋枝也不例外,她抽了椅子過來,也不準備回去了,興致勃勃地說道:“唐姣,你不知道......那佛修被大師兄帶回來的時候,渾身鮮血淋漓,意識全無,大家都在猜測他是誰呢,結(jié)果李師姐一看到他,臉色就變了,說是她認識的人,送到她洞府。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她那般反應(yīng)?!?/br> 聽說她還哭了。宋枝沒說出這句話。 因為李少音那時候掩著臉,明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掉了眼淚。 唐姣想,佛修,加上李少音這么激動的反應(yīng),除了那位佛子以外,她想不出別的佛修能在她心中有這般地位了。只是,為何那位曇凈法師會身受重傷,被大師兄帶回來? 她試著問了一下。 果然,宋枝的回答是:“這個,我不清楚,你可以問問大師兄?” 唐姣表示理解,“大師兄這時候在哪里?” 白澤說:“他在九州盟呢,估計晚上就回來了,具體的我就不說了,想來我不說你也明白,總之不明白的你就等到那個時候再問他好了——” 它語速飛快,唐姣都沒怎么聽清,緊接著下一句話就來了。 “徐沉云每天晚上回來都會過來看你,等他發(fā)現(xiàn)你醒了,肯定會很高興?!卑诐沙隽藗€餿主意,“小姑娘,我們來合作吧,你裝睡,我?guī)鸵r,到時候嚇一嚇他,如何?” 唐姣心念一動,先看了看宋枝。 宋枝連忙搖頭,“我過會兒就走啦,你們商量的事情,我當(dāng)作不知道!” “我這幾天沒怎么看到大師兄,基本上都是我白天過來照看你,等到將近黃昏的時候就離開,聽白澤這么說,大概是每次碰巧錯過了吧?!彼f著,打了個呵欠,“我住進嬋師姐的洞府,才知道原來她平日里還兼職撰寫九州小報,專門刊錄那些有名人物的緋聞,當(dāng)我無意間碰見后,一轉(zhuǎn)頭就看到嬋師姐陰惻惻地笑著站在我身后,我真是冷汗都下來了......從此就開始了白天過來照看你,晚上回去幫嬋師姐撰寫東西的生活?!?/br> 唐姣說:“嬋師姐竟有這樣的副業(yè)?下次我也買來一份小報瞧瞧。” 她見宋枝露出疲態(tài),便說道:“宋枝,你近來很辛苦,還是早日回去休息吧。” “嗯,那我先走了?!彼沃σ泊_實是累了,站起來,將椅子放回去,唐姣向她揮手道別,她亦是揮手,腳跨出了門檻半截,忍不住轉(zhuǎn)頭問道,“所以,你要嚇師兄嗎?” 唐姣:“......” 白澤、銀月兔、宋枝,三雙眼睛都把她望著。 她咬了咬牙,承認:“我要......” 宋枝:“不知道那個沉穩(wěn)的大師兄會不會被你嚇到呢。” 聽到了答案,心滿意足地走了。 白澤:“好耶,我到時候肯定會配合你的?!?/br> 得到了回應(yīng),高高興興地盤算。 銀月兔:“......” 覺得這幫人好幼稚,決定睡覺。 宋枝離開之后,白澤開始和唐姣商量,說到激動之處還會搖尾巴。 讓唐姣不禁想到,它其實是想這一天想了很久吧? 商量完了,她又收拾了一下東西。 她醒來的時候就發(fā)覺自己身旁躺了許多東西,比如謝南錦給她的匕首,比如她的百納袋,比如紫照洞府的玉牌,再比如徐沉云的外袍,因為考慮到不能改變房內(nèi)的擺設(shè),否則徐沉云會發(fā)覺,所以唐姣只是將東西稍微整理了一下,營造出是宋枝整理的樣子。 基本上,放在枕頭旁邊的,就還是放在枕頭旁邊。 唐姣又細細捻了床上殘留的毛發(fā),在銀月兔和白澤的面前一晃,“這是誰的?” 這兩只靈獸毛色都是白的,如果不仔細看,還分不清楚到底是哪個的。 白澤先甩鍋:“你掉毛!” 銀月兔是沒辦法說話的,絕不承認自己掉毛,氣呼呼的,急得兩腿直蹬。 就在它們兩個越爭越厲害,幾乎要打起來的時候。 白澤的耳朵忽然動了動,警覺道:“糟了,是徐沉云回來了!” 它動作不可謂不快——先將身形縮小,像只幼獅,然后嗖地一下鉆進床底,在唐姣扒著床沿往下瞧的時候,銀月兔也跟著躲了進去——小小床底,竟然容納了兩頭靈獸。 她覺得,徐沉云可能走進來就感覺到了。 但是徐沉云的腳步越來越近,唐姣只好依照計劃行事,老實地躺回去,閉上眼。 閉上眼睛之后,聽覺就變得格外敏銳。 推開房門的那一聲輕響,來者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布料磨蹭的柔緩聲,以及—— 以及他站在床前的時候停頓之際,那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唐姣不由得也跟著緊張起來,生怕他發(fā)現(xiàn)了藏在床底的白澤和銀月兔。 不過,好在徐沉云并沒有遲疑太久。 他很快就又動了起來,抬手撩開重重簾帳,綢緞滑過鐵質(zhì)的護腕,柔與剛碰撞之間發(fā)出奇異的聲響,緊接著,是衣物摩擦聲,長發(fā)順著肩頭簌簌滑落,他緩緩俯下了身。 唐姣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然后又想,不對,我不該屏住呼吸。 再一松懈,呼吸之間,又嗅到他身上的淡淡清香,似乎是桃花香氣。 床底下,白澤暗自嘀咕道,不對啊,徐沉云之前就是坐在床邊看一陣,今日怎么忽然轉(zhuǎn)了性子,既沒坐在床邊,也沒有隔著安全的距離,就像,像是刻意湊這么近似的? 它一時遲疑,沒能及時發(fā)出信號。 唐姣也就維持著這個姿勢,遮在被子底下的身形僵硬,直挺挺躺著。 是錯覺,還是真的過了很長時間?她苦不堪言,想,白澤怎么一點動靜也沒有? 白澤倒是熬住了,唐姣也熬住了,就是熬得很辛苦。 然而—— 一片寂靜之中,徐沉云忽然笑了起來。 他手指勾勒一下唐姣緊張得顫動的睫毛,問:“還不準備嚇我嗎?” 幾乎是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唐姣立刻睜開了眼睛。 她一面在想計劃失敗了,一面又覺得這計劃實在爛透了,有點丟臉。 “師兄發(fā)現(xiàn)了?”她抬起眼睛看他,很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 “發(fā)現(xiàn)了,只是覺得如果不順應(yīng)計劃,似乎就太不識趣了?!毙斐猎普f著,攏了攏唐姣微亂的發(fā)梢,垂下的鬢發(fā)落在她雪白的頸間,分外鮮明,“原本想再等一會兒的,可是看你維持這個姿勢有些痛苦,所以還是沒忍住,出聲點破了,好讓你舒服一些?!?/br> 他打量著床榻上的小姑娘,認真說道:“歡迎回來,小師妹。” 在這非常感人的、有些曖昧的橋段發(fā)生之時,背景音是床底下的白澤被徐沉云突然說的那句話嚇了一跳,無意識顯出了原型,腦袋撞在了床板上,痛得嗷嗷直叫的聲音。 下一刻,徐沉云封了它的嘴。 旁邊的銀月兔看著無聲哀嚎的白澤,默默地朝里挪了挪。 因為太好笑了,唐姣憋了一陣,最終還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邊笑,邊斷斷續(xù)續(xù)地答應(yīng):“嗯、嗯,我回來了,大師兄?!?/br> 徐沉云無奈地看著她笑得滿床打滾。 然后忽然僵住,可憐地說道:“扭到筋了。” 她在床上維持一個姿勢躺了這么長時間,光睡覺,又不是在修煉,醒過來之后猛地做出劇烈的動作,當(dāng)然會扭到筋......徐沉云想著,將唐姣扶起來,問她:“哪里?” 唐姣大致指了一下。 于是徐沉云坐在床沿,一只手環(huán)住唐姣的肩膀,一只手輕輕揉她的腰際。 這房間里沒點燈,月色從窗外灌進來,流瀉一地,人只好憑借這微光來看清事物。 “你穿得很少?!毙斐猎频穆曇粼诙享懫?,輕輕的、慢條斯理的,“冷不冷?” “還好,睡得久,身體都還是熱乎乎的?!碧奇蝗嘀?,距離近,徐沉云又有意讓她的腦袋枕在他肩頭,她也就順勢枕了上去,“師兄今日去九州盟是面見盟主嗎?” “嗯,還是關(guān)于陰火那件事。” 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于向她袒露這些對于其他人而言或許有些復(fù)雜的東西。 “我向盟主以及另外三位刑獄司告知了我受到重創(chuàng)后是如何壓制陰火的,其中提及了一種特殊的吐息法,這方法原本是我習(xí)劍時發(fā)現(xiàn)的,能使身體的負擔(dān)減少許多,盟主聽了后,希望我將這種吐息法記錄下來,傳授給其他人,我最近就在忙著撰寫這個?!?/br> “將原本用身體感知的東西用文字記錄下來,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呢?!?/br> “沒錯,所以需要花費一些時間,不過要是你想學(xué)的話,我可以親手教你?!?/br> 唐姣聽了這話,當(dāng)然毫不猶豫地回答:“要學(xué)。” “我猜到了你會這樣回答,畢竟你的求知欲很旺盛......”徐沉云說著,將手從柔韌的腰身挪開,另一只還扶住唐姣肩膀的手輕輕拍她,“好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痛了吧?” 不得不說,劍修處理這種內(nèi)傷確實很有經(jīng)驗。 唐姣試著轉(zhuǎn)動腰際,方才扭到的部位一點兒也不痛了。她點點頭。 “對了,師兄,我還想問你許多事?!彼f道,“關(guān)于李師姐——” 徐沉云安靜地聽著,目光專注,時不時點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只是唐姣的聲音戛然而止,徐沉云的目光也一凝,二人同時看向一旁的百納袋。 黑暗中,忽亮忽暗的百納袋像是螢火蟲,將兩個人的注意都吸引了過去。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代表著—— 徐沉云說:“小師妹,有人聯(lián)系你。” 這時候,有誰會聯(lián)系我? 唐姣嗯了一聲,疑惑地伸出手將百納袋摸索過來,解開袋子。 然后,從里面拿出了一枚符箓。 那符箓一閃一閃的,明顯就是這個沒錯了。 徐沉云想著,視線微抬,又看向唐姣。 她盯著手中的符箓,不知為何有些遲疑。 眼見著那亮光越來越弱,他好心地提醒道:“再不接收,對方就要切斷聯(lián)絡(luò)了?!?/br>